第62章:女人,吃了豹子膽
他冷笑道:“本王不會像李若風那樣,去利用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來達成自己皇位的目的!”
他鐵骨錚錚地說完,拂袖而去。
她呆在了那里。
李若風的確一直在利用紫陌,可是明曦卻拒絕了利用自動送上門的伊陌離。
明曦在這一點上,還算是個君子的。
可是,為何他可以對別的人都這樣好,為何獨獨對她這樣嫌惡,這樣恨呢?
好像恨不得將她狠狠撕開一般。
之前,他并不是這樣的。
她仍然能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在那個熱鬧的街頭,因為兩個人都看中了那株綠萼梅,而他則大方地將這花送給了她。
那時,他是多么溫文爾雅,多么彬彬有禮,她初時也對他心動了好一會兒,終因為李若風的追求,而在兩個皇子之間選擇了更加心儀的若風。
可是現(xiàn)在,她已是他的妻了,為何他反而這樣壞壞地對她?
為何不能安安靜靜地相處下去呢?
她不求別的,只求安安定定地生活。
過去,她拒絕了他,也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是太子。她害怕。太子,是未來要做皇帝的,是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已拒絕了他。
可是而今,他什么都不是了,她愿意來到他身邊,雖然之前還是愛著若風,可是若風也已有了妻,與若風都已是過去的煙云了,為何他不能體會她的心,一味地折磨她呢?
至少,于他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她還愿意留在他身邊。哪怕她留下來的初衷,并不是為了他。
她嘆了口氣,不想了。她既然已是他的妻,如今到是真的名副其實的了,那么,她會給他點時間,她要做好妻子的本分。
想到這里,她親自去了廚房,找了些紅參,親自燉了紅參粥,給他端來。
她想,這樣她算主動與他和好了,他應(yīng)該領(lǐng)情了吧?
她不怪他之前的粗魯,他也應(yīng)該原諒她過去與若風的一切了吧?
幾絲梅香從香爐內(nèi)散發(fā)開來,空氣似洗了一般,清透得很。
李明曦又是一身青衣,坐在席上,讀著經(jīng)書。聽到她的腳步聲,他頭也沒有轉(zhuǎn)一下,眼睛繼續(xù)盯著經(jīng)書,嘴唇上下開合著,輕聲誦讀著。
末香輕輕將紅參湯放在案上,見明曦青絲有些散亂,便拿了把梳子,輕輕上前,為他梳理起來。
他似乎有些奇怪她會為他梳頭,轉(zhuǎn)身瞪著她,她則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淡淡凝眉,為他梳理著亂發(fā)。
他正要生氣,可是一眼看到了案上那碗紅參湯,當下眼中閃過一絲好久不見的柔情,低下了頭,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著經(jīng)書去。
她為他梳理好,用一條明黃色緞帶在頭頂系好。然后便對他輕輕揖了下:“夫君,妾為夫君燉了碗紅參湯,夫君喝點吧。”
他依舊沒朝她看一眼,冷笑道:“這湯里,該不會放了毒吧?”
這話冷得像冰刀一般,傷了她的心。她再也忍受不了,端起這碗湯,狠狠摔在了地上。
人們說,平日里安靜沉默的人,發(fā)起火來,比平日里就喜歡發(fā)牛脾氣的人要嚇人得多。
此時,末香發(fā)火摔碗,也著實嚇了明曦一跳。
他仿佛不認識她一般,仔細打量著她。而她,則氣呼呼地說:“不喝算了,往后不要想我再給夫君做了!反正我為夫君做的都是有毒的!”
他被她這樣一吼,面子上頗為過不去,將臉一板,說:“反正你做的我都不會喝!”
她這次來勁了,又將案上一個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全摔了算了!”她邊摔邊喊。
“你……”他氣得跳了起來,伸手想打她。
她反而將臉迎上去,瞪著眼睛望著他。好像一副要與他斗到底的樣子。
他牙齒咬得咯咯響:“好,你有種!你有種!”
她見他還說她不對,氣得將案上另一個花瓶舉了起來,正要往下摔,他連忙抓住這花瓶,說:“好了好了!我認輸了!我錯了還不行么?”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撅著嘴哼了一聲,將花瓶放開,他連忙接過,擺好。
她說:“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再做給你喝了!”扭頭便走。
他望著她的背影呆了半天,婢女上前將碎片收拾了去,他攬衣恨恨地坐在席子上,拿起經(jīng)書要看,卻將經(jīng)書扔在案上。
“這女人,今日簡直吃了豹子膽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時間也不多了,為了給皇上獻上最完美的壽禮,末香天天指揮著選中的那三個相貌清秀的婢女訓練著。
明曦竟然也不呆在房內(nèi)讀經(jīng)了,而是站在樹下,靜靜地看著她們訓練著。
繡兒笑著附耳對末香說:“小姐,你看,主人今天好像變了一個樣,一直在觀察著我們,竟然也不打坐念經(jīng)了。”
末香斜斜看了明曦一眼,明曦的目光正向她投射過來,她連忙掉開了頭,說:“別看他,省得讓他以為我們在看他。”
“好的小姐,主人要是知道我們在看他,心里還不知道有多得意呢?”繡兒捂嘴笑道。
“別亂說,他心里才不在意呢。他只是閑著無聊。”末香否認著。
“我看主人很在意小姐的。主人就是太在意小姐了,才會這樣呢。要是換了別的女孩子,主人是瞧也不會瞧她一眼呢,更加不會為她生那么大的氣。”繡兒壓低了聲音說,“小姐可能不知道,主人昨天有多生氣呢,因為小姐……”
末香聽在耳里,手指不斷撫弄著耳墜上的耳環(huán)。這粉玉耳環(huán)摸上去冰涼涼的,像她這時候的心。
她其實心已經(jīng)很冷了。
不會再對人有什么奢望。只要安安靜靜生活就好。
這時,一個長長的球桿忽然直直地穿了過來,一個奴婢打得過于入迷,將球桿一轉(zhuǎn),“嚓!”這球桿直打在末香臉上,刺入她眼睛中去。
“小姐!”繡兒大叫。
末香捂著臉,眼睛被刺出血來了,血從指縫處涌了出來,流得滿臉都是,還從臉上滴下來,滴到了衣服上。
“好痛。”末香痛得眼睛里浸了刺一樣,血還在流。
忽然身體騰空被人抱了起來,末香另一只未傷到的眼睛微微睜開,看到明曦焦急的臉。
是明曦抱起了她!
在眾人的慌亂中,他緊緊抱著她,帶她來到房內(nèi),令人趕緊去叫大夫。
靠在軟軟的枕頭上,末香恢復(fù)了鎮(zhèn)定。明曦此時已拿了紗布包在她眼睛上。
“快,給我端來一碗鹽水來,鹽水能清除傷口上的細菌。”末香喚著。
明曦雖然沒聽懂什么叫細菌,可是畢竟末香是醫(yī)生,他相信她的經(jīng)驗比他更加可靠,便叫人立馬端來一碗鹽水。
末香睜開一只未傷到的眼睛,用鹽水將紗布弄濕,往眼睛里涂去。
哇好痛!這鹽水刺激性真強,眼睛像進入許多針一般,痛得她緊緊咬著唇,將嘴唇也咬破了。
“不打緊吧?”明曦的臉上已拂去了全部裝出來的冷漠,只剩下關(guān)切與焦急。
“好痛。”她從嘴唇中吐出這一句,又緊緊咬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