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您是要生產(chǎn)了
流云說:“只是聽說,末香今日將你單獨叫了出來,可有此事?”
紅劍一聽到“末香”二字,眼神便射出無窮的仇恨,他用力捏緊了拳頭,說:“她不是末香,末香早便死了!她只是皇后,明曦的皇后!”
流云這才看到,紅劍眼角遺留的淚水,問:“你方才哭過?”
“我沒有。”紅劍倔強地掉開了頭,不讓流云看到他的眼睛。
流云吃驚地問:“她與你說了什么了?”
紅劍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腰上的佩劍,說:“她看了我的劍。”
“沒說別的?”
“她還能說什么?”
“她沒發(fā)現(xiàn)你就是若風?”流云警惕地問。
“她說她見到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他說這句時,聲音哽咽了一下。
流云走上前,抱著他的肩膀,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在顫抖,便更加抱緊了,說:“想哭就哭出來吧,畢竟這樣久沒見到她了,今日又離得這樣近與她相見……”
“我不會再為她流一滴淚了!”紅劍忽然狠狠推開流云,背對著他,咬著唇說道。
流云嘆了口氣,說:“若風,只要你開心便好。無樂我愿意為你赴湯蹈火,也是因為末香當初之托。”
“我只知道,這次我來,只是為了復仇!”紅劍閉上眼睛說道。
流云,也就是無樂,離開后,又折回來為紅劍,應(yīng)該說是若風,為若風帶來了滿滿一壺的茶水,才放心離去。
這里要先提一下李若風為什么會變成紅劍。
李若風在被貶為庶民之后,一心想要復仇,只因有人一直在暗中監(jiān)視,他便與無樂想了一個辦法來掩人耳目。他從民間學到一種做人皮面具的方法,便為自己與無樂各自做了一張人皮,貼在臉上,這樣大家就認不出來他們的真實身份了。于是,他們趁機從監(jiān)視者的眼皮底下逃脫。
后來,他與無樂聽到末香做了皇后,他以為末香這樣害他,是為了自己當皇后,痛苦之余,正逢上一年一度的比武殿試,他便與無樂相約一同去比武,籌劃著入宮后進行復仇大計。
于是,他們真的去了,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們來。比賽結(jié)果是,無樂得了第一名,而若風得了第二名。雙雙都得以入宮。
他們不敢摘下面皮,便一直在假面皮下生活著。
可是,當見到末香那一刻,他還是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悲傷。
他咬著牙,低著頭,不去看末香一眼,盡量保持著鎮(zhèn)定,以至于原本就給人冰冷印象的他更加顯得疏離和冰冷了。
而今日與末香這樣近距離的相見,他本是懷著仇恨的心情去面對她,可是當目光與她相觸的一剎那,他竟然有種想摟住她親吻她的感覺。
她瘦了,眼睛變得深了,可是還是那樣地楚楚動人,那樣地美麗。
雖然隔得這樣近,可是她卻認不出他來。他們卻不能相認。
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轉(zhuǎn)眼,他就想起了過去的傷害,是她,是她害得他這樣!他對她應(yīng)該只有仇恨才對!
于是,他便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可是不知為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間,孤獨一個人的時候,他竟然哭了。
“不!我堂堂李若風,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流淚!決不重蹈覆轍!”他狠狠抽劍,揮劍將案上一角斬斷,以此明志。
側(cè)宮坐落于冷宮邊上,是專門為一些高貴的皇妃設(shè)立的,只比冷宮稍微自由一點。
關(guān)在冷宮里的人是不能出去的,可是側(cè)宮則不一樣,雖然也是冷冷清清的。
側(cè)宮里的錦繡閣里,幾個宮女懶散地躲在草地上打著嗑睡。院子里,幾個破舊的水桶四散擱在水井邊,地上臟都好像很久沒有人打掃了,處處是污泥。
可是宮女們卻懶得動也不愿意動一下。
錦繡閣的銅鏡前,陌離頭發(fā)凌亂地坐著,一縷微弱的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紗窗照在她的臉上,她嘴唇灰紅,干燥,手拿著一個梳子在梳頭,一邊對著門口喊:“杏兒,杏兒!給本宮倒杯水來!”
沒有人回答。
門口清冷,幾片落花輕輕飄舞著,透著寂寥。
她只好起身,自己去桌邊,搖了搖那個空空如也的水杯,嘆了口氣,緩緩走出門去。
陽光照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她已懷胎十月了。她懷的是明曦的孩子。
雖然明曦早就將她忘記得一干二凈了。
她想到廚房,想看看鍋里有沒有水。一個老媽媽正坐在坑角打屯,見陌離進了廚房,便忙起身行禮:“見過梅妃娘娘。”
陌離挺著大肚子,裝出笑容對老媽媽說:“老媽媽,我想喝口水。”
老媽媽連忙從鍋里舀了一杯水給陌離,嘟囔著:“娘娘,您想喝水,怎么親自過來呢?叫一個杏兒便行了。敢情是這個杏兒又去哪里偷懶去了,娘娘應(yīng)該好好罰罰她才對!”
陌離不住地點頭,感激地說:“多謝你老媽媽。如今也只有杏兒跟著本宮了,本宮若是再罰了杏兒,怕是不會有人愿意再留在本宮身邊了。”
老媽媽嘆了口氣,說:“娘娘,這些奴婢也都是勢利小人,想當初娘娘風光時,一個個巴結(jié)得不得了,沒想到現(xiàn)在……”
陌離淡淡一笑,她現(xiàn)在是什么也看淡了,其實她能住在側(cè)宮也完全是因為她父親伊暉的緣故,不知有多少先皇留下來的妃子直接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宮呢。她們的處境可比她慘多了。
老媽媽扶著陌離回去,說:“娘娘,您可當心了,上次伊大人送來的桂圓紅棗湯您喝了沒有?您現(xiàn)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哪,可要好好補補身子。”
“哦?桂圓紅棗湯?”陌離一怔,“本宮未曾收到父親的桂圓紅棗湯。”
老媽媽聽了,惋惜地說:“怪在老媽當時是叫杏兒為您給端去的,一定是杏兒自己喝掉了。這個奴婢,真的太不像話了!”
陌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老媽媽,今日不知怎么的,肚子特別的疼。本宮沒有生孩子的經(jīng)驗,不知老媽媽知道是什么緣故不?”
老媽媽翹起手指數(shù)了一下,說:“娘娘,老媽幫您算了下,您應(yīng)該懷胎十個月了吧?看樣子,恭喜娘娘了,您是要生產(chǎn)了。”
“要生產(chǎn)了?”陌離不禁一陣害怕,緊緊抓住老媽媽的手說,“老媽媽,您可要幫本宮,將皇子安全產(chǎn)下來……”
老媽媽說:“娘娘別著急,您先進屋,老奴這就去叫宮醫(yī)。”
說著,扶著陌離進屋躺下來,便急忙跑去找宮醫(yī)去了。
陌離仰躺在床上,肚子開始慢慢痛起來,她不禁用手捂著肚子。
“好痛!好痛!”她滿臉是汗水,只覺得肚子里有東西在爬動一般,痛得要命。
“快來人……杏兒……老媽媽……”她不斷呼救。
杏兒總算出現(xiàn)了,她慢條斯理地看了陌離一眼,不耐煩地說道:“該不會要生了吧?好麻煩的!”
“杏兒,幫我!幫我接生!”她咬著唇,吃力地吐出一句話來。
杏兒打了個哈欠,坐下來吃著兜兜里的干果,斜著眼睛看陌離,冷笑道:“喲,我說娘娘哪,你就算是生了皇子又如何呢?也是先皇的兒子罷了,如今已是皇上的天下了,您又不是當今皇上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