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逼不得已
“說話!”她怒了,莫名地怒了。
他這樣一個人,怎么配有這種蘭花香?
她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帶著鄙夷,帶著憤怒,似乎深信他是不配擁有這種香味一般。
“回娘娘,不是在下劫持的。”他終于開口說話了
“大膽!”她發(fā)怒了,猛然起身,“若不是你,你為何要穿成這樣從窗外進來?”
若風淡然答道:“回娘娘,奴才只是想外出透透風,又怕被人誤當成賊,便穿成黑衣,隱于夜色中。”
末香冷笑道:“你以為,哀家會相信你這話么?”
若風不語。
末香將目光凝于他臉,忽然悲傷地說:“只要你告訴哀家,你為何會有這種香味,哀家便饒了你。”
見末香如此執(zhí)著于這香味,若風便說:“娘娘,奴才并無攜帶香料,并不知娘娘所言香味所指何物。”
末香一雙眼睛幽深而黑亮,似乎在回憶著什么,說:“這香味不是憑借外物的,而是一種體香。”
若風心下一怔!
她竟然連體香都分辨得出來!她竟然連體香都記得如此深刻!
他心內一軟,一股溫情充盈心中。
“回娘娘,若是體香,則奴才便真不知道了。只怕是從出生便帶著來的。”他強作鎮(zhèn)定地答。
她泠聲笑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擁有他的體香的!這個世上也只有他,才配得上這種體香!”
他冷冷地問:“娘娘所指何人?”
她的臉沉浸于月光中,顯著淺淺的青灰色,頭偏向一邊,好像夢囈一般說道:“他是哀家最好的一個……朋友,不……是愛人……哀家最愛的人。”
她說完吃驚地看著他,想不到為何她會在這樣一個陌生人面前說出這樣不守婦道的話來!抬眼朝他看去,卻見他雙唇抖個不停,臉上一片發(fā)白,她不禁問:“你怎么了?”
“既然他是娘娘最愛的人,為何娘娘要害他呢?”他抖了半天,終于從哆嗦的牙齒中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話如尖刀一般,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將頭深深沉了下去,目光里飽含痛苦,聲音帶著哭腔:“哀家對不起他。可是哀家是逼不得已的。”
“哼!”他冷笑一聲,聲音冷得像冰柱打過!這一冷哼驚醒了她。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這些?”她問。
“奴才不知道娘娘說什么。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恢復了淡然與鎮(zhèn)定。
她自知是問不出什么的,可是忽然又覺得他特別熟悉,不覺一時心亂如麻。
“你好自為之吧,哀家走了。”這話與其說是在警告,不如說是在提醒。
她走了出去。他一個人呆在空落落的房間內,呆立了很久。
沒有燭光,只有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寂寞的臉上。
她說他是她最愛的人。
她說的。
是謊話么?
聽說,她為了救云妃,不惜得罪明曦。
她真的是有苦衷的么?
忽然,仇恨浮上了他的腦海,他狠狠抽劍,在空中亂舞,身體忙亂而痛苦著。
不對!她不可能是有苦衷的!
她唯一的苦衷,便是她想作皇后!
便是如此!
他雙唇抽動不已,好久才靜下來。
可是還是一夜未眠。次日,無樂果然回來了。
無樂一推開若風的門,若風驚喜地撲上去抓著無樂的手,說:“好兄弟,我再也不會讓你去冒險了!都是我不好!”
無樂甩甩劉海,對著若風調皮地眨眨眼:“我這不是回來了么?看你急成這樣!”
次日,無樂果然回來了。
無樂一推開若風的門,若風驚喜地撲上去抓著無樂的手,說:“好兄弟,我再也不會讓你去冒險了!都是我不好!”
無樂甩甩劉海,對著若風調皮地眨眨眼:“我這不是回來了么?看你急成這樣!”
若風點點頭:“玉盤果然守信!就是不知我娘現在怎么樣了?”
無樂走到案邊,抓著水壺晃了晃,往杯子里倒了點水,喝了下去,說:“那個玉盤,一定有什么陰謀!不過云妃應該沒事!玉盤想利用你為他作事,必然不敢加害云妃!”
若風沉思道:“可是玉盤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他幫助明曦奪了皇帝之位,現在又反過來要與明曦作對,他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無樂拍拍肚子:“管他呢?有沒有吃的!我餓死了!”
“哦。”若風從柜子里拿出一些餅點,遞給他,“怎么,玉盤沒給你吃的?”
無樂接過咬了一口,說:“只給了昨天的伙食,今天要趕我走,就沒有給我吃的了。”
“伙食還好么?”若風問。
“還不錯,有魚有肉,什么都有。”無樂吃邊吃答,吃得嘴上都是餅屑。
“這就好。”若風高興地說,“那我娘的伙食可能也不會差。”
二人聊了一會兒,便各自當差去了。
熏香爐燃著細小的火星子,明黃色金線繡龍紋的床帳軟軟墜下,映襯著房內更顯旖旎。
一抹淡淡的紅從燭臺里射出,照亮了床帳上的那只張牙舞爪的龍,四爪乖張,黑亮的眼珠透出一股逼厄。
明曦一身明黃色里衣,軟軟半躺于龍榻上,微瞇著眼睛,鼻孔翕動聞著這一抹詭異的香。
“皇上,水來了。”侍女恭敬地捧著洗腳金盆,輕輕放在榻邊。水里映出了玉盤妖媚的臉。
玉盤一身雪白長衣,歪著身子倚于榻前,用一只胳臂肘托著臉腮,紅唇斜笑,說:“皇上,讓臣為皇上沐足。”
“好!”明曦笑應道,似笑非笑地望著玉盤。
玉盤輕輕托住明曦的腳,放入水中。水的溫熱刺激得明曦很舒服,水里還浮著股股馨香,明曦不禁放松了下來。
玉盤玉石一般的手在明曦的腳上上下摩挲著,那柔膩的觸感使得明曦昏昏欲睡,眼皮合了上去。
玉盤洗好,令侍女端走,見明曦閉著眼睛躺在榻上,輕問道:“皇上,您睡著了么?”
明曦微微抬了抬眼皮,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笑道:“玉盤你的手藝令朕好舒服,朕差點便入寢了!”
玉盤輕輕一笑,露出一對桃花一樣的酒窩,輕聲軟語地說道:“皇上喜歡便好。”
明曦敲敲腿,忽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便皺了起來,說:“近來可有云妃的消息?真是可惡!好端端的怎么會來了個武藝高強的刺客?”
玉盤說:“回皇上,臣已令人四處調查了。只怕此人必是與李若風有關。要不,就是李若風本人來劫走他母親。”
明曦點了點頭,說:“朕也認為是如此。只是堂堂守衛(wèi)深嚴的宮中,如何會讓李若風來去自如呢?這委實奇怪。”
玉盤輕撫自己掛下來的青絲,凝視著明曦不答。
明曦想了一會兒,說:“朕一直懷疑此事會否與那比武殿試前三名有關。因為,能有這等武藝者,非他們三個莫屬。”
玉盤說:“臣愿為皇上召來這三人,好好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