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逃離
賴厚安很是詫異,今日來的已經(jīng)夠早,實(shí)在想不出陸鳴飛會去了哪里。
再出來時,長青殿外的比試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即為切磋,澤云山也挑選了兩名弟子拋磚引玉,祁和風(fēng)也未在意,隨意指派了幾名弟子應(yīng)戰(zhàn)。
安排妥當(dāng),祁和風(fēng)也感到有些疑惑,自始至終未見陸鳴飛的身影,甚至連黎青也沒看到。
要知道門派中但凡有熱鬧的事,一向少不了他倆。
比試很快進(jìn)行了兩場,燕靈山一勝一負(fù),接下來輪到穆濁連出場,今日的她長發(fā)披散,著一身淡雅的淺色長裙,如謫仙下凡一般,手中長劍熠熠生輝。
一經(jīng)現(xiàn)身,頓時引起一眾燕靈山弟子喝彩。
悠靈山這邊同樣是一名女弟子,相貌端莊卻又帶著一絲嫵媚之氣,修為開光九品,與穆濁連相比已經(jīng)落盡下風(fēng)。
品階相差雖不算多,但其中有大境界的差距又另當(dāng)別論,開光與靈動之間的差距絕非輕易可以抹平。
一旁的畫顏夫人似乎并未在意,只是輕聲交代了幾句,那女弟子便緩緩走上前去。
祝青巖心不在此,扶著趙天鵬來到祁和風(fēng)等人身邊說道:“祁掌門,還是早些取下無天鏡替我?guī)煹墀焸乙埠迷琰c(diǎn)安心。”
祁和風(fēng)瞅了一眼場中,三招過后穆濁連已占盡上風(fēng),獲勝本是遲早之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交代阮星瀾等候在此,自己則與六道其余幾人準(zhǔn)備前往清淵峰。
正要轉(zhuǎn)身,山門處突然跑來兩名弟子,看神情慌慌張張,像是發(fā)生了什么急事。
“不好了,掌門,不好了!”
弟子快步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不好了,師叔祖和小師叔方才捧著一面鏡子匆匆忙忙跑下山去,弟子上前詢問,更是被小師叔打傷。”
眾人頓時變色,祁和風(fēng)神色一凝,暗自沉吟道:“鏡子?壞了!無天鏡!”
祝青巖同樣滿臉的驚駭,不可置信地說道:“祁掌門,你開什么玩笑,無天鏡可是你燕靈山的鎮(zhèn)派之寶,怎會隨便被人拿走。”
祁和風(fēng)長嘆一聲說道:“小師叔又豈是常人,他本就清楚開啟清淵峰壁障的法門。”
眾人一邊說著,便朝著清淵峰處走去。
抬頭看去,原本晨光射來,映照在峰頂處的璀璨白光此時早已暗淡,再沒有了往日的光輝。祁和風(fēng)一顆心早已沉入了谷底。
與此同時,天空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嘶鳴,就見一只巨大的黑色大鳥沖天而起,一對丈許巨翅遮天蔽日。
大鳥在山頂盤旋兩周,隨后朝著西北方飛去。
祁和風(fēng)臉色已變的鐵青一片,忍
不住失聲說道:“火瞳魔雕!這是火瞳魔雕!”
心中早已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對這無天鏡所鎮(zhèn)壓在此的異獸絲毫沒有半點(diǎn)應(yīng)對之法。
掌門尚且如此,一眾弟子自然是呆若木雞,瞠目結(jié)舌。
畫顏夫人、祝青巖原本半信半疑,此時見狀也已信了八成。
比武臺上的穆濁連一張俏臉?biāo)查g凝出一層寒冰,冷聲說道:“該死的小賊!不將你碎尸萬段誓不為人!”
說完便朝著山門處走去,頭也不回,任憑阮星瀾如何呼喊也攔不住。
若說之前種種尚有可能是祁和風(fēng)提前安排,但穆濁連此時的一身殺氣盡顯,絕對難以作偽。
陸鳴飛已下了燕靈山,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拼了命地繼續(xù)跑著,身后跟著黎青,手里還捧著一只鏡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前出現(xiàn)一條小溪,陸鳴飛早已口干舌燥,一頭栽入溪水之中,大口地喝了起來。
黎青也趕了過來,將鏡子往旁邊一扔,不斷地喘著粗氣。
陸鳴飛取出瑰境笛吹了一聲,片刻后頭頂出現(xiàn)那黑色大鳥的身影,一刻不停朝著二人飛來。
大鳥落下,竟是在雙翼之上接著兩個紙翼,看上去整個身體大了數(shù)倍,似乎是對身上這對風(fēng)箏般的翅膀并不滿意,下落之后,直接朝著溪水之中撲去。
再出水面,原本通體烏黑的羽毛又變成了雪白之色,陸鳴飛抱起渾身濕漉漉的海東青,朝著鷹嘴里喂了兩枚丹藥說道:“這次多虧你了。”
一夜的功夫,陸鳴飛糊了兩只黑色紙翼,又將海東青染成墨色,偽裝成了那傳說中的火瞳魔雕的模樣。
他沒見過火瞳魔雕,別人也沒見過,沒想到就這般糊弄過關(guān)了,至于那山巔上的無天鏡,陸鳴飛并未取走,而是連夜爬上山頂,用泥巴將無天鏡掩蓋,這才沒有了原本的璀璨白光。
“師傅,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黎青在一旁問了一句,陸鳴飛只顧著偽造出盜走無天鏡的假象,倒也沒有多想過后面的打算。
無奈笑了笑說道:“逍遙自在的日子怕是過不成了,今天起咱倆恐怕要背上叛徒名字了。”
黎青年紀(jì)雖小,倒也仗義,只是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蒼微老道對咱不錯,如今燕靈山有難,只有這么辦了,等將來見了蒼微,有機(jī)會再跟他解釋吧。”
陸鳴飛不敢久留,站起身來說道:“快走吧,如今也顧不上筱嬪了,想來掌門也不會為難她一個女子,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實(shí)在不行便去南風(fēng)城投靠依依姐。”
黎青拿著那塊假冒的鏡子問道:“這東西呢
?要不要扔在這里?”
陸鳴飛想了想說道:“還是先拿著吧,沒準(zhǔn)魔教妖女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來,若是被她撿了鏡子露了破綻。”
不知不覺間,陸鳴飛已經(jīng)將燕靈山當(dāng)做了自己的家,山上一草一木都那般的親切熟悉,似乎有著特別的情感。
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蒼茫入云的大山,心底一絲留戀涌起,隨后毅然決然地朝著前方走去。
這一路上兩人只顧逃亡,也來不起考慮去向,遇山爬山,遇水過水,餓了的時候便找些野菜野兔,有啥吃啥,不過幾天的光景,已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乞丐的模樣。
似乎離南風(fēng)城近了不少,所見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這一天兩人經(jīng)過一處松林,見林中聚集了六七人正在打斗,有些意外的是,幾人竟然都身懷修為,不過均是筑基的境界,自然也未放在眼里。
又走了一日,類似事情居然再次遇到,屢見有人打斗追逃,出手絲毫不留情面,甚至偶有傷亡。
記得初入南風(fēng)城時,來去一路均太平無事,也不知為何,如今像是亂了很多。
正想著,又是一陣喊殺之聲傳來,只見身后一群人正追著一老一少二人。
老頭看著身板干癟,卻是跑的最快,手里捧著一只紅葫蘆,身后一群人兇神惡煞,手里拿著刀槍,邊追邊喊。
“這是攔路打劫啊?”
陸鳴飛詫異地看了一眼,只覺那身后追逐之人也不像什么好人,和黎青對視一眼,二人立即閃到了路邊。
轉(zhuǎn)眼間,眾人已追了過來,黎青抬手就是一連串的飛彈射出,跑在靠前幾人頓時被打的人仰馬翻。
雖是彈弓,卻帶著玄氣,勁道非同小可,被射中幾人頓時倒地痛呼,一陣鬼哭狼嚎。
后續(xù)之人立即停下腳步,小心地四周查看,早不見了陸鳴飛和黎青的身影。
二人很快追上了前面抱著葫蘆的老者,老頭原以為甩掉了追兵,剛松一口氣,又見陸鳴飛追來,嚇的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身旁一個弟子模樣的少年急忙上前攙扶。
“老頭,你跑什么?剛才追你的人我都打發(fā)了。”
老者回過神來,見陸鳴飛和黎青似乎沒有惡意,這才急忙說道:“啊,感謝二位少俠出手相助。”
本打算和對方握握手,但略一打量,這老頭不過筑基六品的境界,那名弟子更是剛剛筑基不久,修為低的可憐。
“你們跑什么呢?最近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陸鳴飛心中一直有些疑惑,正好問問情況。
那老者聞言臉色一苦說道:“哎呀,少俠不知道,如今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