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初見時的暗自心動。
果然是——
一見鐘情嗎?
顧星檀先是愣了秒,手心抵著男人心臟位置,感知到越發(fā)紊亂的跳動。
混亂的腦子逐漸清晰,她紅唇張了張,半晌才溢出來句:
“你還會緊張?”
這位可是號稱即便身處硝煙紛飛的戰(zhàn)場,都能從容應(yīng)對的容公子呀。
容懷宴反握住少女的纖細皓腕,俯身一把將她抱起,越過外側(cè)半開的精致屏風(fēng),往內(nèi)室走去,嗓音徐徐:“對,所以容某需要顧小海棠的安慰才能平復(fù)緊張心情。”
顧星檀:“……”
剛生出一點羞澀,便成了羞恥,雪白指尖用力拽著他的睡袍邊緣,“你這人!”
余光不經(jīng)意掠過內(nèi)室與外室交界墻壁上懸掛著另一幅直白的油畫作品《偷吻》——
容懷宴的油畫完美結(jié)合了浪漫主義與現(xiàn)實主義,畫風(fēng)明艷又唯美寫實,將少女偷吻的表情與羞澀描繪的淋漓盡致,連輕顫的睫毛都生動逼真。
仿佛真真切切看到了。
問題是,他當(dāng)時是閉著眼睛的啊!!!
原本僅僅是臉頰微微泛紅,頃刻間,連帶著脖頸以及衣領(lǐng)下側(cè),都染上緋紅顏色。
“啊啊啊!”
那天,她偷吻他,他沒睡也就算了,居然還畫下來!
容懷宴順著著她的目光移過去,云淡風(fēng)輕道:“怎么,敢親不敢認?”
“容懷宴!”
先是嗔怒喊了聲,然后把臉埋進他的肩膀,用力晃著,“我不要面子嗎,好丟人嗚嗚嗚。”
知道就知道了,干嘛還要畫出來。
男人話鋒一轉(zhuǎn):“喜歡我丟人嗎?”
“當(dāng)然……”顧星檀差點被他帶到溝里去,羞恥反駁,“誰說我喜歡你了?!”
“那你為什么親我?”
“我我我,我饞你身子!”
容懷宴單手滅了燈,而后將她放到幼時曾睡過的黃花梨木床上,掌心撐在少女臉側(cè),垂眸微笑:“今晚定然讓容太太好好解饞。”
木質(zhì)的床身雕有卷草紋和螭紋,精美雅致,依稀透著歲月沉淀的古樸,這亦是祖?zhèn)鞯墓哦静模笥扇堇蠣斪佑H手為長孫打造而成,就連親兒子都沒這個待遇。
身為百年世家的容氏,尤其是這座小院,隨處可見皆是祖?zhèn)鞯睦衔锛蚶淼酶蓛魨湫隆?br/>
容懷宴這個偽君子!
在床上從來都不會讓讓她!
反攻無效,顧星檀習(xí)慣性地躺平。
架子床輕晃了許久。
那種隨時擔(dān)心床會散架的危機感,充斥著大腦。
危險又刺激。
“床,會不會、塌?”
“會。”
“所以,抱緊我。”
“嗚。騙子~”
就著這個姿勢,容懷檀將顧星檀從搖晃的架子床,抱到了旁邊放置古琴的厚重木紋桌前椅子。
在這里,月光傾灑。
能清晰看到彼此的表情。
“你……”
少女話音未落。
容懷宴忽而掐著她的細腰,轉(zhuǎn)了個方向。
隨即,男人那雙干凈明晰的指骨順勢從后背越過,握住她纖細指尖去撥弄旁邊的琴弦,“顧同學(xué),今晚不學(xué)油畫,學(xué)古琴好不好?”
學(xué)古琴?
眼睫低垂,望著那把古色古香的琴,顧星檀腦子嗡的聲,第一反應(yīng)就是:
不愧是百年書香世家養(yǎng)出來的家族掌權(quán)者。
當(dāng)初她隨口一說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居然是——說中了。
連古琴都會。
第二反應(yīng)是:
容懷宴這個衣冠禽獸,大半夜容小變態(tài)都箭在弦上了,怎么可能真的教她彈什么古琴,一定又有什么羞恥玩法。
顧星檀對容懷宴還是了解的。
哦。
不對,應(yīng)該是對容小變態(tài)更了解。
分明是覺得在架子床搖搖晃晃的不夠刺激,要更刺激的!!!
下一刻。
她的指尖已經(jīng)被迫開始撥弦。
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整個纖弱無骨的身軀如數(shù)靠在男人胸膛,溫度透過薄薄皮膚,傳遞到四肢百骸。
伴隨著清如濺玉,顫若龍吟的泠泠琴音,是男人同樣清冷似珠玉相擊的聲線,“海棠一弄云遮雪,玉臂含羞軟帶香——”
隨著撫琴的動作,少女烏黑柔順的發(fā)絲垂落,微卷的發(fā)梢輕掃擁雪成峰的旖旎之處,撩得藕臂蜷縮。
男人那句靡詩艷詞頃刻間有了畫面感。
偏偏他還在自己耳邊輕言細語:“顧同學(xué)知道這句話何意嗎?”
她都這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思教學(xué)詩詞歌賦?
更過分的是。
被迫學(xué)琴也就算了,容懷宴不單單有心思教學(xué),居然還課堂提問!
忍不住氣急敗壞。
低頭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咬下去時,卻很輕很輕,生怕咬疼了腕骨上那道因她而來的傷疤。
琴音陡然斷掉。
下一秒。
她整個人被抱到琴弦之上。
發(fā)出一聲刺音。
隨之而來是男人不疾不徐地撥花弄瓣,悠悠道:“顧小海棠的露水濺到琴弦上。”
“你說我們百年之后,若是被后代送到博物館里,會不會有無數(shù)人欣賞顧小海棠遺留在上面的露水?”
“畢竟,這把古琴歷史悠久,未來是要傳承給……”
顧星檀心態(tài)已經(jīng)有點崩,去捂他的嘴,“不許說不許說不許說!”
容懷宴見她眼尾都泛著的緋色越來越深,薄唇笑痕明顯,從善如流地親她的手心,“好,不說,做。”
半晌。
他仿佛忘了自己的承諾:
“現(xiàn)在是‘玉臂懶帶香,羞倚鴛鴦琴’?”
顧星檀抬著累極的眼睫,“百年書香世家、詩詞歌賦已經(jīng)被您玷污完了,現(xiàn)在連琴棋書畫也不放過!”
“顧同學(xué)是在提醒老師,想要學(xué)棋了嗎?”
“容某倒也略知一二,下次必定滿足。”
“并不想!!!”
頓了秒,含著泣音語調(diào)再次響起,“你是破壞、破壞文物,犯罪!”
“嗯,勞煩顧小法官審判容某。”
顧小法官:“……”
那晚。
小樓多年未開啟的古琴聲響了整整一夜。
時而旋律如天籟,時而破碎如泣音,清冷音色交織成一首靡靡之曲。
結(jié)束后。
顧星檀望著床頂?shù)幕y,睫毛掛著恍若薄霧凝結(jié)而成的晶瑩水珠,視線迷離朦朧,仿佛一只巨大的螭兇神惡煞地撲了過來,忍不住輕眨了一下眼睫,指甲不自覺掐進男人肌理分明的手臂。
呼吸幾下,逐漸平復(fù),才輕若無音般溢出句:“為什么?”
容懷宴將鋪陳在床上那一抹似是無骨般的纖軟身子攬入懷中,面對面?zhèn)忍芍M她迷茫又隱隱懵懂的雙眸。
漆黑如墨的眼瞳仿佛帶著漩渦。
讓人不由得深陷進去。
顧星檀的問題不清不楚,容懷宴卻聽得分明。
她是在問他,為什么對她一見鐘情,卻不曾表露半分。
然而,容懷宴卻用掌心捂住她的眼睛,又低又涼的聲線,此時含著熾焰掠過的低啞,他說:“因為我怕。”
顧星檀視線被阻隔,其他感官越發(fā)通透。
手指慢慢爬上他的腕骨,不解問:“怕什么?”
空氣驀然安靜。
靜到只能聽到彼此呼吸。
他輕輕一笑,許久,才玩笑般答:“大概是怕被七情六欲掌控,淪為容太太的階下囚。”
看似玩笑,卻是真實。
早在第一面時,他注定難以脫身。
顧星檀攥著他腕骨的指尖顫栗,甚至比聽到那句‘暗自心動’時,心臟跳動的還要快,喃喃道:“現(xiàn)在怎么不怕?”
容懷宴沉吟半秒,含笑道:“自甘墮落了。”
顧星檀感動沒兩秒:!!!
喜歡她怎么叫自甘墮落!
然而沒等她發(fā)小脾氣。
便聽到容懷宴尾音繚繞在耳畔:“心不由己,身不由已,容懷宴愿意淪為顧星檀一人的階下囚。”
他生來就是高不可攀的皎皎月華、遙不可及的高山白雪,卻甘愿墮入無邊熾焰,被七情六欲吞噬靈魂,淪為她一人的階下囚。
顧星檀聽懂了容懷宴的意思,沒說話,卻慢慢貼近了男人心臟位置。
在容懷宴睡著時。
越累越睡不著的容太太,偷偷摸摸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微博。
此時網(wǎng)上那些等顧星檀回應(yīng)的網(wǎng)友們卻徹底清醒了。
原本以為幾個小時過去,都沒希望了。
誰知。
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
顧星檀V:「望大家自重,把已婚少男的私房腹肌照刪除,謝謝。」
「終于等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占有欲快要溢出來了!!!」
「大家自重啊,把已婚少男·容公子腹肌照刪了」
「我不自重,顧美人來打我呀,安詳躺下jpg」
「樓上你好欠打!」
「磕到了啊!好甜這個詞臣妾已經(jīng)說厭了」
「好想看他們銅礦啊啊啊啊,有生之年能實現(xiàn)這個小小心愿嗎?」
「等等,凌晨四點,顧女神還沒睡?容公子呢?」
顧星檀回復(fù):「哦,學(xué)了會兒古琴,腦瓜子全都是琴音,睡不著,他睡了。」
「嘖,這就是文化人的晚間娛樂!」
「你們夫妻夜晚生活是學(xué)古琴?」
「融融月色,你們不醬醬釀釀,居然學(xué)琴?!」
這時——
高山白雪and西府海棠第一CP粉發(fā)聲:「或者是在古琴上醬醬釀釀?」
跟當(dāng)初云曜想象中公開之后,膽小的女朋友會因為他粉絲眾多而睡不著覺的畫面完全不同。
南稚直接無視自家男朋友公開戀情上熱搜,完全不刷他那些女友粉的惡評。
全程忙著維護‘雪花棠’CP超話。
當(dāng)一個恪盡職守的小主持人。
云曜:“……”
欣慰中又有點傷感。
原是我不配。
“雪花棠”CP超話熱鬧非凡——
「!!!」
「嚯嚯嚯,不愧是第一CP粉,真你娘的會磕你就多磕點!」
甚至有漫畫大觸趁著夜色吃瓜,腦洞大開,寥寥幾筆勾勒出兩個Q版小人在古琴上‘互毆’的畫面。
「送顧美人和容公子的公開禮物。附圖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澀澀!」
「太太絕了!」
「會畫你就多畫點哇,我還要看棋盤上,草坪上,圖書館,游泳館,啊啊啊啊,太太沖鴨!」
「我一整個就是嘶哈嘶哈」
「姐妹們,天快亮了,穿條褲子……」
大概是這位畫漫畫的太太今晚真的很閑,或者靈感爆發(fā),
竟然真的半小時內(nèi),再次畫了四格小姿勢,完全滿足網(wǎng)友們的性趣愛好。
顧星檀看著那幅琴弦上的Q版漫畫,手機沒拿穩(wěn),差點砸容懷宴身上。
太——
神似了!
仿佛今晚在古琴上那幕,有第三者觀看并畫下來似的。
超級超級超級羞恥!
顧星檀整張小臉冒煙似的把手機往枕頭下面一塞,手心摸著她的‘西府海棠’,開始自我催眠。
睡著了。
就什么都沒發(fā)生。
并不知道。
當(dāng)天夜里。
所有關(guān)于容懷宴那段被酒水潑濕的視頻全部下架,甚至連張照片截圖都沒有。
網(wǎng)友們:!!!
把我們當(dāng)人了嗎?!
……
后來顧星檀一直擔(dān)心那把沾滿露水的古琴。
雖然容懷宴親自清理干凈。
但是!
就還是很羞恥,總覺得浸透在木紋里,完全無法直視。
要是毀了的話,真的算是破壞文物,作為文物修復(fù)師,她接受不了。
但是真如容懷宴所言,以后交給博物館。
媽呀——
別說是交給博物館,就算是交給他們子孫后代,她棺材板都按不住!
在她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想好了與容懷宴長長久久,延續(xù)血脈。
這件事顧星檀糾結(jié)了很久。
直到某次,與老宅管家提及這把古琴,他道:“是家主十八歲那年,親手所制,并非祖?zhèn)鳌!?br/>
顧星檀咕噥了句,“騙子!”
*
7月6日是容懷宴的生日。
容家父母難得沒有忘記大兒子的生辰。
容懷宴拒絕在老宅舉辦生日宴,往年都不舉辦,自然今年也不會辦。
原本想要趁著這次生日,重新維系一下母子感情的容母,徹底失望。
容懷宴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江秘書小心翼翼道:“今天容夫人和容先生一同去看二少爺。”
內(nèi)心忍不住唾棄:大兒子生辰這天去看去世的小兒子,真不知道這對父母怎么想的。
一邊想著跟大兒子修復(fù)關(guān)系,一邊又惦記著去世的小兒子。
boss生日這天。
膈應(yīng)誰呢!
拎不清成這樣,難怪容老當(dāng)初跳過他們,直接宣布剛成年的長孫繼任容家。
這真是容老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策,不然容氏集團還不知道能不能維持住老爺子當(dāng)年的輝煌,更別說如今在boss鐵血手腕下更上一層樓了。
江秘書看向端坐在辦公桌前,面色平靜的男人。
容懷宴眉目清淡,并未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所觸動,繼續(xù)看文件,隨意道:“知道了。”
“太太剛才問您什么時候下班,肯定是要給您驚喜的。”
江秘書思索幾秒,悄悄透露。
本以為boss會心情大好,夸他。
誰知,容懷宴指骨把玩著黑金色的鋼筆,原本淡漠情緒終于有了波瀾,似是漫不經(jīng)心問:“太太讓你告訴我了嗎?”
第一次在揣摩圣意上翻車的江秘書:“沒——”
容懷宴:“江秘書你膽子挺大,我都不敢違背容太太的話。”
江秘書:“!!!”
臥槽。
他怎么也沒想到,容總‘妻管嚴(yán)’這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
“容總,您聽我解釋!”
“嗯,你跟容太太解釋吧。”容懷宴放下鋼筆,拿起西裝外套穿上,神態(tài)自若地往辦公室外走去,隨后道,“我們家,我太太說了算。”
被秀了一臉的江秘書:“……”
里外不是人!
舉報這對夫妻。
他們虐狗!
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江秘書果斷跟上,“您還有個短會……”
“推了。”
“挺重要的。”
“有我和我太太第一次過生日重要?”
江秘書:“那倒沒有。”
有也不敢說有。
Boss這是擺明了要翹班回去過生日。
雖然容懷宴與顧星檀結(jié)婚已經(jīng)兩年多,但他們在一起過生日,確實是沒有的。
每次不是顧星檀閉關(guān)。
就是容懷宴出差。
總之,次次岔開。
想到前兩天容太太還說他生日那天,她剛好閉關(guān)。
原來是打算給他驚喜。
容懷宴涼涼地掃了眼江秘書。
現(xiàn)在。
驚喜倒是沒了。
江秘書:罪臣罪該萬死,求陛下贖罪。
*
古色古香的修復(fù)館后巷。
青石板兩側(cè)種滿了難得一見的西府海棠,不知道容懷宴弄來的是什么品種,原本開到五月的海棠,直至七月份,依舊鮮妍,花期極長。
每天行走在這條小巷時,仿佛有海棠在為她開路。
顧星檀唇角翹著。
腦海中卻記憶起修復(fù)師大賽她奪冠那晚,容懷宴送她的冰封海棠。
永遠忘不了,在漫天白雪守護下,仿若會永久綻放的海棠。
容懷宴送她那么多東西。
顧星檀這次決定趁著他生日,要送一份大禮。
務(wù)必讓容懷宴也能永久銘記。
并且——絕對不會忘。
自從那次車禍。
顧星檀就極少開跑車。
開了她最喜歡的那輛孔雀藍庫里南。
來電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顯示,眼底劃過笑痕,打開了藍牙耳機。
與徐姐通話。
“徐姐?”
徐姐應(yīng)了聲,而后道:“你上次親自設(shè)計圖紙,打造好的東西,已經(jīng)送到景園。”
“不過你確定真要把這個送給容公子當(dāng)生日禮物?”
“那可是光風(fēng)霽月,君子如玉的容公子!”
顧星檀得到確切答案,輕描淡寫回:“哦,那也是我老公。”
徐姐:“行吧……”
自從上次云曜腦子一抽公開戀情,非但資源沒有一落千丈,甚至容氏集團居然出手給了大資源,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資源問題,而是明擺著告訴娛樂圈那些人——
如今云曜是容氏集團罩著的!
徐姐無數(shù)次感嘆云曜跟著他女朋友雞犬升天。
找了個好人家。
所以——
目前。
除了朋友之外。
顧星檀在她眼里,還是金主爸爸的老婆,必須滿足一切要求。
出于朋友情誼,忍不住提醒:“你確定你老公會喜歡?”
“一般來說,容總這樣的男人,很難接受這種禮物吧?”
顧星檀微微一笑:“我老公就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
徐姐恍然大悟:“真——人不可貌相。”
*
景園,雪花棠。
大片海棠花樹盛開,微風(fēng)一吹,落英繽紛。
細碎花瓣飄然而下。
容懷宴西裝革履,宛如剛從談判桌上下來,清貴端方,風(fēng)雅自若。
正站在院門外,望著屹立在海棠花樹旁邊那座高于三米的巨大金絲鳥籠。
陽光下,金色鳥籠熠熠生輝,籠門開啟,飄落的海棠花瓣在里面鋪了一層,仿佛花床。
顧星檀抵達時,便看到站在籠子門口那抹熟悉挺拔的背影。
柳眉上揚,今天下班這么早?
不過回來的正是時候。
大抵是聽到了腳步聲。
站在籠門沉思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轉(zhuǎn)身,望著一襲紅裙搖曳生姿的曼妙身影正朝他走來。
冷白指骨敲了下金屬編織的金絲籠,“這是生日禮物?”
“驚不驚喜?”
顧星檀笑意盈盈,率先進了金絲籠,從那一堆花瓣里扒拉出來一條同樣是黃金制作的長長腳銬鏈,放在柔軟手心把玩:“進了這座金絲籠,容公子可就是答應(yīng)成為本小姐的金絲雀了哦。”
“敢進嗎?”
容懷宴視線略過那長而精致的鐐銬,最后落在容太太那張漂亮又張揚的眸子,抬步邁進。
略停了秒,轉(zhuǎn)而把籠門合上,再拿起掛在上面那把精致的籠鎖,順手鎖上。
這才將雙手遞到顧星檀面前,清潤音色中沁著笑:“求之不得。”
顧星檀目光落在他處處透露著矜貴精美的手腕骨節(jié),隨即蹲下,一本正色,“鎖腳踝的。”
“卡擦。”
鐐銬扣在男人腳踝處時。
顧星檀睫毛撩起,桃花眸望著他,“現(xiàn)在你是我的金絲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