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突
崆峒派主殿之內(nèi)此刻人滿為患,眾位長老與親傳弟子連續(xù)幾日被召集于此,就連民間的入世弟子在這幾日也被陸續(xù)召回,平日里空曠的大殿一時間熱鬧起來,崆峒派掌門高寒天此刻立于大殿之上,他背負雙手,一襲白袍著地,頗具仙風道骨,只是臉色多少有些凝重
“掌門,青城派舉一派之力來攻山,此事已經(jīng)不可避免,我們是戰(zhàn)是和,還請掌門早些定奪”一位長老率先發(fā)問到,其余眾人也齊齊的看向高寒天,等待他的答復,崆峒派內(nèi)這幾日關于這件事情是戰(zhàn)是和的問題一直爭論不下,青峰被殺一事青城派一口咬定是崆峒之人所為,而且青峰確實是死于崆峒派的功法,這件事情現(xiàn)在要解釋已經(jīng)解釋不清了,現(xiàn)在要商量的是如何應對
崆峒眾位長老們認為應該避其鋒芒,盡量滿足青城派的要求,避免大規(guī)模沖突,而很多親傳弟子則覺得青城派不分青紅皂白便前來攻山實在是欺人太甚,主張全力應戰(zhàn)青城派的進攻,這件事情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討論出結果來
掌門高寒天并未第一時間給眾人表態(tài),他此刻閉眼深思,權衡利弊,戰(zhàn)吧,難免兩敗俱傷,導致崆峒派大傷元氣,不戰(zhàn)吧,人家都已經(jīng)打到家門口了,一味示弱又會丟了大派威嚴,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會覺得崆峒派是怕了青城派
高寒天緩緩睜眼,這件事情,死結,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眾人爭執(zhí)不下之際,大殿外便傳來守山弟子急切的通報聲,是方才百川派來通稟掌門的那位守山弟子
“報,稟報掌門,青城派的人馬已經(jīng)到達崆峒山下了”情況緊急,那名弟子顧不得規(guī)矩直接沖進大殿,他此刻大汗淋漓,捂著胸口直喘大氣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太快了,怎么這么快”青城派的速度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
“掌門,沒時間了,我們怎么辦,你趕快定奪吧”殿下一名長老急切的催促到
“是啊,掌門,你快些拿主意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大殿之上嘈雜聲一片,都在催促高寒天給出個主意來,看著眾人喧嘩,高寒天緩緩抬起一只手,眾人見此立刻安靜了下來,片刻后,高寒天沉聲說到“崆峒派所有人做好迎敵準備,隨即應變,見機行事”高寒天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因為作為掌門他無法在未來和尊嚴之中做出抉擇,所以只能下達這樣的掌門令,他決定先看看青城派能做到哪種程度
如果龍象不要太過分的話還好,他就決定拉下這張老臉向青城派賠禮道歉,雖然這件事并非崆峒之人所為,可為了門派的未來賠上他高寒天的面子倒也值了,畢竟青峰死于七傷拳,多多少少和他們有些關系,可如果龍象不留任何余地,執(zhí)意開戰(zhàn)的話,那為了門派尊嚴他也必須與之一戰(zhàn),至于開戰(zhàn)的結果是什么,那就不是他高寒天所能決定的了
眾位長老與親傳弟子見掌門下令,紛紛下去準備
一時間,崆峒派所有弟子于山門外集中,眾長老和親傳弟子親自前來坐鎮(zhèn),所有人一律身著崆峒道袍,背負刀劍,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
……
如此同時,青城大軍如期而至,來人迅速排陣,將崆峒派團團包圍,諾大的山門外黑壓壓一片,卻留著涇渭分明的一條線,兩派人馬皆面露殺意,怒視前方,一時間形成勢均力敵之勢
青城派掌門龍象冷眼看向崆峒派陣營,臉上寫滿了憤怒,“讓你們掌門滾出來”龍象大喝,劍修8階的修為外放,強大的威壓震懾著崆峒派的每一個人,好強的修為,好恐怖的實力,眾人隔著老遠便感受到了龍象的強大內(nèi)力,這等人要是入了軍營,一定是個舉世無雙的大將軍
片刻后,崆峒派內(nèi)有一老者緩緩走了出來,來人一襲白袍,步伐飄逸,白發(fā)三千流瀉在肩頭,可謂是仙風道骨,來人正是崆峒派掌門高寒天,同樣是一位8層修為的強者,精通武道,劍修,道法三種術法,堪稱奇人,實力與龍象相比只強不弱,江湖傳言他已經(jīng)快要踏入9階修為的門檻,9階是修行者的巔峰,縱觀歷史,修為能達到9階的人寥寥無幾,每一個都堪稱曠世奇才,而當今天下修為達到9階的人僅有一人,便是華夏劍道巔峰華山劍靈方清輝,會不會有比九階修為還高的境界,沒人知道,至少當今天下的人想象不到
高寒天眉宇微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龍象的威壓宣泄,只是這種威壓對于同等修為的高寒天來說并沒有什么用,同樣的高寒天也將自己的修為外放而出,抵消了龍象對崆峒派的震懾,龍象的修為壓迫被卸去,崆峒眾人一時間感覺輕松了許多
龍象冷哼一聲,看向高寒天沉聲道“高寒天,是恩要報,是債要還,你們崆峒派殺了我最重要的弟子,這筆賬我們該怎么算”龍象語氣冷厲,神情憤怒,再看青城派眾人,無不是這種神色,青峰被殺,觸犯的不是龍象一人,而是青城派的眾怒
面對龍象的質問,高寒天不卑不亢,“龍掌門,這件事情我在之前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青峰被殺并不是我崆峒派所為,如果你不信,我愿拿我的人格擔保”高寒天說話時氣宇軒昂,沒有絲毫的心虛
可其他崆峒弟子不這么想,龍象態(tài)度如此囂張,而掌門高寒天的語氣明顯弱了對方幾分,難免會讓他們覺得是崆峒派在示弱
“哦,高掌門,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嗎”龍象戲謔的看著高寒天說到,隨即話鋒一轉“簡直是一派胡言,青峰被殺,乃是七傷拳所致,高掌門,這你總不會否認吧,你說的那些話不覺的可恥嗎”龍象憤怒的說到
高寒天面色一緊,思索片刻后嘆了口氣,看著龍象緩緩說到“龍掌門,這件事情我認”
什么,聽到掌門這么說崆峒派眾人皆是一驚,人不是他們殺的,為什么要認呢,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高寒天繼續(xù)道“龍掌門,一碼歸一碼,我高寒天一直以來就是恩怨分明的人,盡管青峰被殺不是我們崆峒之人所為,但是,他死于七傷拳確實無可厚非,這里面有我們的責任,這件事我認”高寒天斬釘截鐵的說到,表情嚴肅認真
“哼,你敢認就好”龍象冷厲的說到“高掌門,既然你說自己是恩怨分明的人,那么是恩要報,是債要還,這件事情你必須給出個說法”龍象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的好轉,青峰被殺不僅使他失去了愛徒,還使青城派損傷了未來的掌門人,這么大的損傷不是高寒天一句我認就可以打發(fā)的
龍象的態(tài)度讓在場的每一個崆峒派弟子都感到憤怒不已,掌門都已經(jīng)這樣放低態(tài)度了可對方卻沒有絲毫的收斂,如此蹬鼻子上臉簡直是欺人太甚
高寒天看向青城派的每一個人,良久,緩緩說到“青城派的諸位道友,青峰死于崆峒派的七傷拳,這件事情我確實脫不了關系,是我掌門的失職,我在此向龍掌門,向青城派賠禮道歉”說罷朝著青城派的陣營鞠了一躬
掌門是在一派之中,無論是威望還是地位,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崆峒派眾人看著掌門向另外一派彎腰低頭一個個氣的直咬牙,他們恨青城派是非不分攻打山門,恨龍象得寸進尺咄咄逼人,甚至有些人恨掌門高寒天的一忍再忍,起初諸位長老主張避戰(zhàn)求和,滿足青城派的要求,可當他們看到掌門在他人面前忍氣吞聲,彎腰低頭時恨不得和青城派拼個你死我活
可崆峒派眾人又怎會明白掌門高寒天的一片苦心,高寒天舉手投足之間看似低聲下氣,實則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卻沒有將崆峒派牽扯進來,也就是說,無論高寒天的態(tài)度有多么謙卑,卻僅僅代表他個人,言外之意,賠禮鞠躬,忍氣吞聲的是他個人,而不是崆峒派,高寒天城府極深,作為掌門,他不會像龍象那樣意氣用事,而是考慮到整個門派的利益
他不想雙方開戰(zhàn),搞得兩敗俱傷,所以即使崆峒派沒有錯他也選擇了低頭服軟,賠禮道歉,這是為了避免沖突,可大派威嚴不可侵犯,他也決不會搭上崆峒派的尊嚴去討好龍象,所以他選擇了犧牲自己的顏面,避免這場沖突同時保存了崆峒派的威嚴,這是他作為掌門遠勝于龍象的地方,盡管二人舉手投足之間龍象占了上風,可是作為掌門的境界與大局觀上,龍象已經(jīng)輸了。
高寒天鞠躬道歉,讓龍象及青城派眾人皆是一愣,他們沒想到高寒天竟會如此軟弱,可即便如此,也沒能平息龍象喪徒的怒火,相反,他認為這是崆峒派心虛的表現(xiàn),高寒天的態(tài)度讓他更加懷疑青峰被殺就是崆峒派所為,不光龍象一個人這么想,青城派的其他人也都有了這樣的想法
“高掌門,你可知道青峰對青城派來說有多重要,他是我們未來的掌門,擔負著我們幾十年的基業(yè),關系著青城派的興衰,我們培養(yǎng)這樣一個弟子耗費了無數(shù)的物力資源,可現(xiàn)在說沒就沒了,你一句道歉就想打發(fā)我們嗎”一位青城派長老面色鐵青的質問道,他說的沒錯,掌門對門派來說是無可替代的,掌門人的選擇關系著門派未來的興衰,所以無論是哪個門派培養(yǎng)下一代掌門都是耗費巨大,青城派如此興師動眾,不惜開戰(zhàn)也正是這個原因
只是這話在崆峒派眾人聽來就是另一個意思了,青城派不分是非的把青峰被殺的賬硬算到他們的頭上,掌門還做了這么大的讓步,可青城派還是如此咄咄逼人,簡直是欺人太甚“青峰被殺關我們屁事,青城派的興衰又與我們何干,”一位崆峒派長老憤怒的回應道,看著掌門對青城派卑躬屈膝,他早已是憤怒不已,再看崆峒派陣營的每個人無不是怒火中燒,恨不得上去和青城派拼個你死我活
高寒天面色一沉,冷眼看向對方“既然你覺得我的臉面不值錢,那不如你來告訴我,你想怎么辦”高寒天面色鐵青,語氣也冷厲起來,舍棄自己的顏面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要是換成其他掌門或許早就開戰(zhàn)了
那名長老冷笑一聲“很簡單,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崆峒派以命抵命”那名長老絲毫不懼怕高寒天的,他的背后站著龍象以及整個青城派,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始終覺得自己是有理的那一方
“哦,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盡可以來試試”高寒天眼神冷厲,面色鐵青,他是8尺修為的強者,他脾氣好,可他并不好惹
可這話在龍象看來就是一種威脅,看著高寒天變臉,脾氣暴戾的龍象憤怒的說到“哼,高寒天,你當真以為我龍象好說話嗎,我既然敢?guī)饲皝砭蜎]有什么什么不敢做的”隨即又轉向身后道“把人給我?guī)蟻怼?br/>
身后立刻有兩名弟子脫出來一個人扔在地上,正是方才被青城派抓起來的守山弟子百川,他此刻渾身是血,失血過多讓他暈卻了過去,被砍斷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百川師兄”崆峒派眾人臉色大變,看著同門被青城派傷成這樣,一個個悲憤不已,有人已經(jīng)拔出了刀劍
“放了他”高寒天面色鐵青,冷冷的說到
龍象冷笑一聲,看著高寒天惡狠狠的說到“你們殺我徒弟,我就殺了你的弟子為青峰償命”說罷便一掌揮出,強大的內(nèi)功掀起氣浪襲來,直取百川性命,就在快要打向百川時有一道反方向的氣流揮出抵消了龍象的攻擊,高寒天出手了,與龍象對了一招,二人的功力極強,出手對碰的一刻眾人都感到極強的震蕩。
青城派眾人見狀一個個劍鋒出鞘,準備大殺一方,他們本就是沖著開戰(zhàn)來的,此刻更是鉚足了勁,而崆峒派眾人也是眼神犀利的盯著對面,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哼,高寒天,既然如此,那就開戰(zhàn)吧”龍象指著高寒天厲聲說到,而后者沒有回應,他還在猶豫,即使青城派咄咄逼人,即使百川被他們抓住,可他還是想要盡量顧全大局,避免戰(zhàn)爭
“怎么,不敢嗎,既然你不想弟子被殺,那就你來抵命”龍象厲聲說到
高寒天沉默不言,即使是一向沉穩(wěn)的他在面對龍象這般無禮的要求時也感到些許憤怒,崆峒派眾人更是怒火中燒,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盯著龍象和青城派陣營,恨不得上去撕了龍象,再這樣下去,即使高寒天有心避戰(zhàn)恐怕也難以阻止眾人的怒火
青城派眾人一心想為青峰報仇,此刻也是惡狠狠的看著對面,滿臉的憤怒,雙方的關系惡化到了極點,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高寒天此刻還在猶豫不決,對于龍象和青城派他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好話了,可在崆峒派未死人之前,他不會率先下達開戰(zhàn)的命令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遠處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眾人轉頭看去,來人是一名崆峒弟子,正是與天明一起被人截殺時逃走的那個小弟子,此刻神色慌張,大汗淋漓,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那名弟子剛跑過來看到高寒天便撲通一聲跪下,“掌門,死了,全都死了”他嚎啕大哭起來,臉上寫滿了悔恨與自責
高寒天聞言眉頭一緊,隱隱感到一種不好的預感,當下趕忙詢問道“常魚,怎么回事,你不是跟著天明他們在一起嗎,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常魚定了定神,擦了把滿臉的汗淚,看著高寒天說到“我和天明師兄他們接到了門派的召回令,于是便一路往回趕去,誰知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蒙面人的截殺,所有師兄都被殺了,天明師兄擋住了那個人讓我跑回來報信,可是,可是……”常魚說到此處又是一陣抽泣“可是那個人太厲害了,天明師兄恐怕已經(jīng)被他殺害了”
“什么,天明”高寒天臉上滿是震驚與擔憂,天明是他的親傳弟子,也是極有可能繼承崆峒掌門之位的人選,就相當于青峰在青城派的地位一般,“是什么人截殺了你們”他看向常魚冷厲的問到,臉上已沒有了最開始的謙和,崆峒派的其他人也滿臉擔憂的看著常魚
常魚頓了頓,咬著牙說到“是青城派,那個人使用的殺招是青城派的柳葉劍法”常魚臉上滿是憤怒
崆峒派眾人聽聞后一個個怒目圓瞪,紛紛拔出了刀劍指向青城派,在眾人看來,一定是青峰被殺,青城派懷恨在心,派人報復崆峒的入世弟子,殺了天明等人
高寒天此刻臉色鐵青,臉上有殺意浮現(xiàn)
倒是青城派的人聽完常魚的話有些摸不著腦門了,他們舉派前來攻山,何曾派人截殺過崆峒弟子,“小子,你休要信口雌黃,我們從未派人截殺過你們,我看這就是你們?yōu)榱嗣曰笪覀冏詫ё匝莸囊粓鰬颉饼埾笾钢t~說到
“哼,你們有沒有做自己心里清楚,柳葉劍法殺人于無形,招招斃命又不留絲毫血跡,天明師兄一早就認了出來,怎么可能有假”常魚決然的回應道,親眼見到那么多師兄慘遭殺害,仇恨與憤怒充斥著他的內(nèi)心,一向膽小的他在面對龍象那般暴戾之氣時竟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
“哼,高寒天,好你個老狐貍,你們崆峒派殺了青峰不認賬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反咬一口,你以為這樣就能借此避戰(zhàn)嗎,你以為我們青城派的人都是傻子嗎”龍象看著高寒天厲聲說到
崆峒派眾人認為天明等人被截殺是青城派存心報復,而在青城派的人看來則是對方為了避戰(zhàn)而栽贓陷害,此刻雙方都憤怒到了極點
“給我殺,滅了崆峒派,為青峰報仇”青峰被殺龍象本就憤怒到了極點,現(xiàn)在崆峒派又反咬一口,本就脾氣暴戾的龍象怎能忍受,當即一聲令下,率先朝著高寒天沖了過去
“崆峒派弟子聽令,膽敢上前一步者,殺無赦”高寒天沉聲下令,一心想要避戰(zhàn)的他受到龍象無禮挑釁時就憤慨萬千,現(xiàn)在得知親傳弟子天明被殺更是憤怒不已,他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當即大喝一聲朝著龍象迎了上去
兩位八層修為的強者戰(zhàn)在一起,二人靈力外泄,各種殺招層出不窮,強大的內(nèi)力讓周圍氣浪翻滾,無論是青城派還是崆峒派的弟子,此刻已經(jīng)是怒火中燒,雙方陣營很快便刀劍相接,戰(zhàn)在了一起,崆峒派山門外喊殺聲一片
高寒天與龍象幾息之間便已經(jīng)各自出手了上百次,二人殺機盡顯卻又能彼此見招拆招,一時間平分秋色,難勝對方分毫,雙方陣營更是打的難解難分,戰(zhàn)斗異常激烈,短短時間便有數(shù)人喪命,受傷者不計其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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