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雷大人大限將至
    不知為何,雷正似乎有個錯覺,面前這個忠誠部下朱時運(yùn),似乎還沒有林某人會演戲。
    至少,朱時運(yùn)臉上的笑容一看就很假,而林某人的笑容,反而顯得很真誠……真誠!也算是我R了……
    “雷大人,新年好!”
    “林大人,稀客啊,稀客……快請坐!”雷正也表現(xiàn)出十二分的熱情。
    長隨過來上茶,幾位大人同坐。
    雷正為主,朱時運(yùn)在他這里向來是不見外的,林蘇雖然官職比他們都低了一大截,但是,監(jiān)察司兩位上官,充分體現(xiàn)監(jiān)察司的人情味,對這個昔日的同僚,熱情歡迎。
    “林大人一到南山府,鎮(zhèn)官場歪風(fēng),通陽湖水道,濟(jì)民濟(jì)世,一時風(fēng)評如潮,真是后生可畏……”
    他說的是風(fēng)評如潮,可沒說好評如潮……
    面對雷正不知是夸獎還是挖苦之詞,林蘇禮貌作答:“下官出身監(jiān)察司,職能本能就是沉冤清弊,這一切,都是大人往日教誨之功?!?br/>
    “豈敢豈敢……”雷正哪里敢領(lǐng)這個功?趕緊回絕,岔開話題聊點(diǎn)輕松的,南山那邊,風(fēng)物如何?
    風(fēng)物?
    林蘇道:“南山之地,緊鄰洞庭,千里煙波那是風(fēng)物無邊,有山有水有人家,有宗有道有佛寺,對了,那里有座五臺山,山上有座金光寺,不知二位大人可曾聽說?”
    雷正和朱時運(yùn)齊齊點(diǎn)頭,他們都是洞庭湖畔的人,豈有不知金光寺之理?
    林蘇道:“說起五臺山,金光寺,還有一事需得跟雷大人說起?!?br/>
    “何事?”雷正托起茶杯。
    “下官那日偶得閑暇,游歷金光寺,山腳下偶遇一奇僧,此人精通命數(shù)之術(shù),他告知下官一事,涉及到大人,下官此番入京,專程來給大人提個醒?!?br/>
    雷正的茶杯停在唇邊:“林大人請說?!?br/>
    “此僧言,雷大人大限將至!不出本月!”
    此言一出,朱時運(yùn)臉上刻意假裝的笑容,瞬間盡空!
    雷正茶杯已到唇邊,突然紋絲不動,茶杯之上,一點(diǎn)裂紋……
    這樣的話,他們不是第一次聽!
    上次聽到這話,是陳東告訴他們的,陳東告訴他們,林蘇轉(zhuǎn)述五臺山一位老僧之言,說趙勛大限將至,不出本月,次日,趙勛就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而今日,同樣的話,出自同一人。
    雷正大限將至,不出本月!
    跟上次的警告連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沒變,唯一有改變的是人,將趙勛換成了雷正!
    雷正心頭陡然一片天雷滾滾……
    林蘇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雷正的反應(yīng),平靜地放下茶杯:“下官畢竟也是出自監(jiān)察司的,內(nèi)心深深牽掛昔日同僚,不敢無視老大人的安危,所以專程前來京城,提醒大人一下,命斷之術(shù),可虛可實(shí),還望大人小心在意。”
    雷正慢慢站起:“本官還得多謝林大人費(fèi)心了。”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林蘇鞠躬:“兩位大人,下官還有幾個京城友人得去拜個年,先行告退!告退!”
    出了房門,飄然而去。
    房門輕輕關(guān)上!
    呼地一聲,雷正手中的茶杯砸向地板,帶起的狂風(fēng)如同山洪暴發(fā)……
    但是,這只茶杯在接近地板的一瞬間,離奇地靜止。
    室中,一切都靜止。
    雷正,朱時運(yùn),全都臉色陰沉如水。
    無聲無息中,那只茶杯回到了茶桌,除了地上滴了幾滴水外,一無異常。
    “大人,這算什么?當(dāng)面威脅么?”朱時運(yùn)緩緩道。
    “此時來這一手!”雷正長長吐口氣:“看來,龍城換將之事,已然觸碰到了他的痛點(diǎn)!”
    一般人或許想不通,林蘇為何會今日行此大不韙之事,但雷正,朱時運(yùn)何許人物?自然知道這是為何。
    因?yàn)槔渍虮菹绿岢龅慕ㄗh,刺痛了林蘇!
    朱時運(yùn)點(diǎn)頭:“龍城之事,林氏逆鱗,看來今日也算是有收獲,至少咱們知道,林氏的痛點(diǎn)在何處……”
    他的聲音到此靜止,因?yàn)樗吹嚼渍哪樕幊恋锰y看了……
    是的,雷正內(nèi)心一包糟。
    你朱時運(yùn)有閑心去分析林氏的痛點(diǎn),我呢?這混賬要弄死我!弄死的可不是你……你有閑心我沒這份閑心!
    眼前這道難關(guān)該怎么過?
    必須先弄死林蘇!
    否則,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從哪個角度下刀子!
    林氏之謀,滴水不漏,林氏之殺,天馬行空!永遠(yuǎn)打在你思慮之外……
    絕不能讓他從容布局!
    絕對不能!
    這是雷正從前面幾個死鬼身上得出的結(jié)論
    ……
    林蘇丟下幾句話,將堂堂監(jiān)察司司正,朝堂二品大員雷正弄得頭發(fā)都快豎起來了,他自己呢?輕松自在地去拜年。
    鄧洪波的鄧府,林蘇受到了很大的禮遇,鄧洪波身為戶部三品右侍郎,脾氣是又臭又硬,等閑情況下對林某人是不太會有好臉的,哪怕林蘇前期一手神妙算術(shù)將他從仕途死亡線上拉回來,這老頭依然沒什么好臉,但是,如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根本原因是林蘇給他兒子指了條明路!
    脾氣不好的老頑固,最大的軟肋就是直系親屬。
    為啥呢?他自己脾氣不好,一輩子成就也就那樣,離蓋棺定論沒幾天了,平生再大的抱負(fù)也全都浮云一般,就指著子弟能有出息。
    天下間有什么樣的出息比得了金榜題名?
    他家兒子鄧秋山明年五月的殿試,就是整個鄧家頭等大事。
    前段時日,確切地說,林蘇去南山赴任之前,跟鄧秋山見過一面,這一面,鄧家全府大喜,因?yàn)猷嚽锷皆诹痔K指點(diǎn)下,跟曲家曲哲接上了頭,從那里看到了林蘇金榜題名的科考神器——對,這就是鄧秋山悄悄告訴他爹的原話。
    于是,鄧洪波對林蘇就充滿了感激了。
    林蘇不來拜年,他都恨不得讓鄧秋山去海寧拜年,林大貴人親自登門,那還了得?
    老頭半年都沒露過的笑臉露了,拿起林蘇上次送他沒舍得喝的白云邊,簡直恨不得將林蘇活活灌死。
    而且灌酒的還是他家閨女鄧麗君,這就頗有幾分玩味了。
    一般官宦人家,可不會讓嫡女敬酒,但一切在這里都顛覆了。
    老人家不在意這個。
    鄧家閨女樂意來這手。
    林蘇就有點(diǎn)難了,幸好老鄧本身酒量不如他,七搞八搞老鄧先不行了,林蘇才得以脫身,出了門,鄧麗君還抱著酒壇在那里流連忘返……
    鄧秋山不在家,他在曲府,一個月的時間,兩人已經(jīng)成了朋友。
    整個正月初幾乎都在一塊。
    林蘇一到,曲家熱鬧了。
    書房門一關(guān),鄧秋山神情就無限精彩:“林兄,你留在曲府的這幾樣?xùn)|西我都看了,真是難以置信,明年五月殿試,我有把握!”
    “有把握就好!”林蘇拍拍他們的肩頭:“希望你們記住,明年的科考,你們一起步就與眾不同,別人排名一千,有機(jī)會中試,而你們,最好不要那么樂觀,你們排名第八十二位,都有危險(xiǎn)!”
    曲哲點(diǎn)頭示意明白,他兩年前的殿試,就是五百多位,進(jìn)了候選進(jìn)士圈,他爺爺也在金殿上眼睜睜地盯著,最終陛下也沒點(diǎn)他的名,他就知道,曲家子弟,想入大儒,必須繞開陛下這支筆!
    唯有踏入八十一這個圣進(jìn)士群體,才能真正繞開陛下的筆。
    鄧秋山眼神有幾許神秘:“林兄,小弟聽到一個消息,明年的大蒼圣進(jìn)士,可能并非八十一,而是三百六!”
    嗯?林蘇和曲哲齊齊一驚……
    “正式的名額還沒有定下來,目前只是傳聞!但白鹿書院都信,因?yàn)檫@于法有依,于慣例可循,而且這消息來源于一個很特殊的人物?!?br/>
    于法有依,于慣例可循……
    是因?yàn)榍嗌徴摰馈?br/>
    前面說過,青蓮論道從來不是個人能力的一次展示,它還是國家文道底蘊(yùn)的一次綜合評價,青蓮論道拿到好的位次,能影響圣殿對于各國的進(jìn)士名額分配。M.
    這就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好處。
    本屆青蓮論道,大蒼異軍突起,勇奪第一位。
    大蒼進(jìn)士名額明年大幅度增加!
    林蘇很開心。
    曲哲道:“是你們那個代理院長說的么?”
    “正是!莫院長乃是正宗的圣殿中人,既然敢放出風(fēng)來,自然不會無風(fēng)起浪……”
    莫院長又是誰?
    隨著鄧秋山的講解,林蘇心頭翻起了浪花……
    莫院長叫莫名!
    他有個兄弟叫莫聞!
    此二人是正宗的圣殿中人,前期是來白鹿書院故圣居參悟圣道的,剛巧碰上林蘇的白鹿會戰(zhàn),此二人還與林蘇交手過。
    莫名寫下了一首七彩長詞《九重天》,莫聞彈了一曲《且聽風(fēng)吟》,雖然都是文道巔峰之技,奈何依然沒能阻止林蘇腳踏白鹿峰。
    曲非煙死了,白鹿書院不能無主。
    所以,圣殿與皇朝那邊一方面滿天下海選合適的白鹿院長人選,將那些已經(jīng)隱匿多年的老宗師全都撩發(fā)了少年狂。
    另一方面,先讓莫名以圣殿特使的身份,暫掌白鹿乾坤。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眼前再度出現(xiàn)此二人……
    當(dāng)時就覺得此二人不象白鹿書院的人,果然不是!
    這兩個小妞……
    是的,別人看不出來,或者看出來就是不說,而林蘇內(nèi)心卻是明白的,此二人并非男人,都是美女,這個時代的美女們女扮男妝,全都失敗得很,總以為將頭發(fā)換一個發(fā)型,弄套男人衣服穿上,世人就都很眼瞎地將她們當(dāng)男人。
    林蘇的思維可不是這個時代人的思維,他關(guān)注男女的重點(diǎn)也從來不是頭發(fā)和衣服,首先是看胸,其次是看屁股,最后是聞味,如果還有更強(qiáng)悍一點(diǎn)的技能,那就是他的千度之童,千度之童連人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觀察一堆人之后,還真的知道男人跟女人的毛毛,大有不同……
    跟兩個兄弟簡單聊幾句,林蘇去了曲文東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