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七皇子身死西山
“敢殺皇子,九族同誅……”
他的厲吼突然停止,因為林蘇頭頂之上的樹梢,突然多了一人,正是暗夜!
暗夜腳踏樹梢,雙手抱胸,冷冷盯著山崖對面,場中高手無數(shù),沒有一人看出來,她是如何出現(xiàn)的。
包括隱藏在暗處的章亦雨在內(nèi)。
此刻的她,早已不是平日那個偎在林蘇懷里悄笑嫣然的佳人,而是一個暗夜君王,冷血殺手!M.
這個老者的兩條手臂告訴老者一個真理,暗夜在場的時候,最好少發(fā)橫。
雖然對暗夜深深忌憚,但皇子慘死當(dāng)場,無論如何都是林蘇的死局。
老者一個信號傳出去,很快,幾道金光從京城方向升起,化成一座金橋,直接連接西山,金橋之上,兩名官員帶著一大隊黑甲軍士飛身落下,乃是大蒼國外務(wù)司少卿劉璋,還有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員,更是走在劉璋前面,他是外務(wù)正卿尹玉營。
大隅七皇子慘死西山,這是何等大事?
足以掀起兩國大戰(zhàn)的大事!
尹玉營一聽頭皮都炸了,立即趕到……
何人膽敢殺害七皇子?尹玉營一聲怒吼,聲震西山,下方無數(shù)游客全都大驚失色,大隅七皇子被殺了?天啊,這可比本國死一個皇子事情都大!
本國死一個皇子,尋常百姓可以無感,但大隅死一個七皇子,搞不好就是北國烽煙再起,億萬人陪葬!
那個老者一根血淋淋的斷臂直指林蘇:“就是他!”
尹玉營臉一沉:“好大的狗膽,拿下……”
手一指之下,面前的山谷金橋鋪路,數(shù)十名黑甲軍士同時踏過金橋,與尹玉營、劉璋同時出現(xiàn)在林蘇面前,殺氣騰騰。
林蘇手一抬:“這位大人,本人可沒有殺七皇子!”
尹玉營盯著面前的林蘇,還有章浩然等人,臉色微微一變,舉起的手僵在空中,面前這群人,可不簡單啊……
“安敢狡辯?!”那個老者空中落下,帶起一股狂風(fēng)落在林蘇面前:“你剛剛頂撞七皇子,而且口出狂言,下一刻,皇子殿下被殺,不是你又是誰?”
林蘇道:“我承認(rèn)我是在言語中頂撞過他,如果大蒼律法之中有‘不得頂撞異族之人’的規(guī)定的話,我算是違規(guī),可惜國法中并沒有這一條!而殺害七皇子,誰能證明是我?需要知道,當(dāng)時皇子殿下是在三位高手的保護(hù)之下,我林蘇武道修為可沒到這個層次,能夠在三大高手保護(hù)下,殺了他!”
章浩然一步踏出:“尹大人,我可以證明,七皇子決非林蘇所殺。”
“正是!”霍啟和李陽新同時站出:“我們也可以證明,我們始終在一起,根本動都沒動過,再說了,林兄雖然文才絕世,文位也不過是個舉人,怎么可能在三大高手保護(hù)之下,殺害七皇子?”
尹玉營沉聲喝道:“你們又是何人?”
“幽州會元霍啟!”
“蘭州會元李陽新!”
尹玉營臉皮一僵,又是兩個硬角色啊,他自然知道幽州霍啟、蘭州李陽新身后有何等恐怖的勢力,加上面前的章浩然,已經(jīng)是一股難以撼動的巨大力量。
一個嬌弱的聲音傳來:“尹伯伯,侄女也可以證明,林公子剛才一直在我身邊,可不會分身去殺人。”
尹玉營目光一落,臉色猛地改變,陸幼薇?相爺?shù)挠H孫女?別的深閨女子,他是不認(rèn)識的,但陸幼薇他卻認(rèn)識,因為他是宰相陸天從一手提起來的,對于宰相家的情況,知之甚深。
我的天,都是大人物!
尹玉營目光慢慢移向那個老者:“齊先生,你說林蘇公子乃是殺害七皇子的兇手,可是親眼看見?”
那個老者滿臉黑線,答不上來,他如何親眼見?他當(dāng)時正被暗夜在半空中狂虐……
那三個高手答話:“齊先生當(dāng)時被上面那個女子引開,林賊才有機(jī)會出手,這個女子分明跟他是一路的……”
所有人的目光齊聚暗夜身上,帶著兇光,她直接出手,引開齊先生,才導(dǎo)致七皇子身死,不管別人能否脫身,她,注定無法脫身。
暗夜目光一寒,腳下的樹枝陡然定位,這似乎是一種獨特的設(shè)置,只要觸動了她內(nèi)心的警戒點,她就可以橫掃一切!
林蘇抬頭:“她當(dāng)然跟我是一路的,她是我的夫人!但又能說明什么?這個齊先生先對我動手的,我夫人保護(hù)我才對他出手的,有何不該?難道說異國之人前來大蒼欲殺人,大蒼之人就該引頸就戮?不可反抗?”
“正是!”空中一個聲音傳來,如同滿山花開,一個女子憑空出現(xiàn),正是章亦雨,章亦雨道:“江湖規(guī)矩,領(lǐng)域之力封鎖他人,視為攻擊的展開!這個老賊身為異國之人,膽敢在大蒼國境隨意攻擊本國學(xué)子、高官女眷,豈可輕饒?要我說,斬他兩臂都是輕的,就該直接斬了腦袋!”
領(lǐng)域之力,雖然沒有直接攻擊性,但領(lǐng)域鎖定,被鎖定之人基本上就是對方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切割,所以,江湖上,對領(lǐng)域之力的鎖定異常敏感,一旦感受到對方領(lǐng)域之力,往往是第一時間反殺,就如同現(xiàn)代社會的火控雷達(dá)一樣。
所以,章亦雨的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她這站出來一摘,暗夜被摘得干干凈凈。
暗夜目光抬起,似乎第一次認(rèn)識章亦雨。
尹玉營又一次為難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場中任何一人他都拿不下!
他的目光移向那三個高手:“你們到底有沒有親眼看到兇手的模樣?”
三個高手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緩緩道:“雖然我們沒有看清兇手的模樣,但是……但是此事必定跟林賊有關(guān),將他拿下,嚴(yán)刑審問,必有所得……”
哈哈!
林蘇仰天長笑:“沒看到兇手的模樣,就拿我來頂缸!你以為這是你大隅?可以任由你胡作非為?”
章浩然道:“正是!大蒼以法治國,沒有證據(jù),憑自己的想當(dāng)然來給人定罪,休想!”
霍啟道:“你說林公子是殺七皇子的兇手,我還說你們?nèi)齻€才是殺七皇子的兇手,畢竟七皇子當(dāng)時就在你們身邊,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反出了大隅,趁機(jī)殺害七皇子?”
對面山道上一人接口:“這倒也未必不會!大隅政壇可是一片烏煙瘴氣,興許你們?nèi)酥心橙吮涣硪粋€皇子收買,肩負(fù)著殺掉七皇子的重任……”
是啊,是啊,又有人接口,大隅的人,沒有仁義不講規(guī)則,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民眾的節(jié)奏瞬間帶偏,各種奇思妙想全都出來了……
大隅眾多皇子爭儲,原本就是競爭激烈,無數(shù)的花邊冒出來,一時之間,演繹出無數(shù)的可能,事情漸漸偏向了另一個方向,那就是:會不會真的存在某種可能,這三個高手中某人被另外一個皇子收買?
邏輯鏈條走到這一步,就真正地偏了。
三個高手面面相覷,眼睛里也有了另一樣?xùn)|西,就是對對方的不信任……
林蘇殺皇子的動機(jī)最強(qiáng)烈,但他沒這個能力也是事實。
暗夜當(dāng)然有殺皇子的能力,也有殺皇子的動機(jī),但是,她當(dāng)時在空中跟齊先生正激戰(zhàn),她牽制齊先生的同時,齊先生也將她牽制了,她也沒有機(jī)會出手。
除了這第一梯隊的兩大高手之外,剩下的人,沒有誰比三個高手中的某人更有機(jī)會殺皇子……
一個老者突然從人群中出來:“尹大人,七皇子身死大蒼,事關(guān)重大,極有可能引發(fā)邊關(guān)大戰(zhàn),唯一的解救之法,還是林蘇,大人不妨將他先關(guān)入大牢,以安友邦之心,也安天下民心,至于事實真相,慢慢查找不遲。”
另一名老者也站出來:“張兄所言甚是,兩國之戰(zhàn),壓倒一切,如此罪魁禍?zhǔn)祝M能輕放,萬一他一走了之,億萬百姓,豈不因他一人而置身倒懸之絕境?大人當(dāng)三思!”
章浩然臉色一凝,湊到林蘇耳邊說了一句話:張家和趙家的管家!
林蘇眼睛一寒,張家,趙家?這兩個家族又在搞事?將他關(guān)起來?一旦關(guān)起來,慢慢查案,科考之前就絕對不會放出來,到時候,林蘇自己的考科也誤了,這就是他們的報復(fù)!
“胡說八道!”又一個老者站了出來:“因為一個安異邦之心,無憑無據(jù)就將本國即將參加科考的文道天才關(guān)進(jìn)大牢?誤他科考?斷他文路?你們是本國之人還是異國之人?老朽身為相府管家,事關(guān)大蒼國法原本不該多言,但相爺多年教誨,凡事講法度,不得循私情,不得已出來說幾句,尹大人可要好自為之!”
相府的管家!
林蘇和陸幼薇對視一眼,陸幼薇也正看著他,接觸到他的目光,陸幼薇輕輕點頭,示意你放心……
又一名管家站了出來:“老朽認(rèn)同陸兄的意見,如果林蘇公子有罪,按國法處之,如果無罪偏偏讓他錯失科考,將來圣殿追究下來,誰能擔(dān)責(zé)?”
林蘇耳邊再度傳來章浩然的聲音:左府的管家!
事情有趣了。
四大家族管家紛紛發(fā)言,各自表明立場……
尹玉營直接麻頭,這四個管家只是管家,但是,他們身后站的可是四大高官!
尤其是相府管家他是知道的,他為人沉穩(wěn),每句話,都代表著相爺?shù)谋疽猓?br/>
下方有人高呼:“張家老賊!你家還真是賣國有癮啊,洛城搖尾還不夠,現(xiàn)在還要安什么異邦之心,就不怕你張家背上滿門國賊之名?”
此人,正是剛才在對面提出“皇子內(nèi)斗陰謀論”的那人,是一個年輕的學(xué)子。
“你……你……你又是何人?”張家管家大怒。
那個學(xué)子一步踏出:“幽州厲嘯天!我家滿門盡已死在大隅鐵騎之下,不必在意滿門盡滅,張老賊不妨轉(zhuǎn)告你家主子,使個什么陰謀詭計,將厲某也殺了!”
他這么一說,頓時引爆了下方數(shù)萬民眾。
“洛城搖尾!可恥!”
“張家國賊,該誅!”
……
反對的聲浪一波接一波,越來越激烈,似乎一顆火星就會點燃……
尹玉營已經(jīng)徹底斷了拿下林蘇的可能性,手抬起,緩緩開口:“七皇子身死西山,本官自會選派精兵強(qiáng)將,查找殺他之真兇,各位各自下山,不得再生事端!”
林蘇等人,順利下山,到了山腳,暗夜空中落下,林蘇隨著她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場數(shù)以萬計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