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臉紅什么補課就補課,紅臉什么意思?……
靜夜的圖書館, 辛漣隱在光影朦朧的輪廓之間,翻看著由國家記錄刊的百妖錄。
每出去一個字,楚英都會將他們現(xiàn)在的人形照片送回來。
打印機不停歇地工作, 最后裝訂成冊。
一些窮兇極惡的妖被他剪貼下來, 標(biāo)上了號碼。
師宿舍里,唐惟妙正在起草稿。
她推了大分的約稿,不過卻接了個價格不菲的商單, 要求很高,交稿期兩個月。
往常她不會輕易接這樣的大單,但今天, 她看著甲方拋來的要求, 心中有了強烈的創(chuàng)作沖動。
甲方要求她繪制一幅光怪陸離的幻想世界,要畫出華麗漂亮的異世界百鬼夜行。
這相當(dāng)于瞌睡了送枕頭, 正巧和她最近心中構(gòu)思的作品有關(guān)。
繪制商稿前, 唐惟妙還迅速『摸』了一張辛漣不『露』臉的人體草圖放在了平臺上, 評論區(qū)這次沒有飛褲子, 而是向她問好,祝她新的一年如虎添億。
反響熱烈, 是因為她已經(jīng)很久不『摸』鍵盤了,大家憋了這么久才看到她, 甚至有人問:“太太是去生孩子了嗎?好久沒動態(tài)了, 等糧都等瘋了。”
唐惟妙是會被情緒牽動的創(chuàng)作者, 評論區(qū)熱鬧,她會興奮到睡不著。
辛漣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咬著壓筆,蹲在椅子上,捧著手機拇指飛快輸入, 和網(wǎng)友們“『插』科打諢”的唐惟妙。
沒睡,這正好。
辛漣默默把他裁剪下來的妖圖貼在了墻面上。
貼好后,他指著唐惟妙前的一張問:“他是誰?”
“帝江?”
“這個呢?”
“應(yīng)該是英招。”唐惟妙回憶道。
“那么它呢?”
“……想不起了。”唐惟妙搖頭。
挨著問了一遍后,辛漣把她不認識的都撕了下來,在唐惟妙的注視中,扯開衣領(lǐng),把這些放進了制服里。
唐惟妙來精神了:“你干什么?新的授課方法嗎?”
“來『摸』,『摸』出來,我告訴你它是什么。”辛漣說。
“你可別后悔!”唐惟妙果斷關(guān)掉手機,收起數(shù)位板,摩拳擦掌,“辛漣,我相信你的耐力,剛剛少說有二十只妖,我認得很慢,你可要持久些。”
辛漣的手覆上紐扣,慢慢解開了一粒。
“辛老師要出賣『色』相授課了?”唐惟妙一把跳進他懷里,連他一撲倒在柔軟的被毯中。
辛漣就像一只抽獎箱子,留著一個通道口,任她手伸進去『摸』捉卡片。
“就它吧。”唐惟妙撈出了一片,反過來看了,極丑無比,一身二臉,胸前一只獠牙臉,真正的頭像極了沒有睛的龍蛇,甚至長了兩只角。
“它是狍鸮。”辛漣說,“食肉類,十一區(qū)的領(lǐng)主,對你而言,極其危險,見到他就跑。”
“好的。”唐惟妙點頭。
又一輪『摸』獎,唐惟妙指腹流連,又掐又捏,遲遲沒有拿出來。
辛漣呼吸聲很清淺,偶爾會停頓,但總體而言,盡管他無比喜歡她的撫『摸』,還是不動聲『色』。
有時,唐惟妙會通過他微小的變化來反復(fù)『摸』同一個位置,辛漣會微微瞇起,睫下半遮半掩的,是明亮跳躍的火苗。
他很高興,甚至可能會在下一秒就反攻回來,但他沒有忘記今日的重要任務(wù)。
唐惟妙終于拿出了二個卡片,似鳥非鳥,似蛇非蛇,身上好幾只睛,唐惟妙看了一就連忙放回去。
“酸,”辛漣說,“a類妖,未接受化掃盲,算有羽族,有攻擊『性』。看到了……就報我字鳳漣。”
“好的。”唐惟妙記住了。
這個游戲一直持續(xù)下去,等到二十張輪過一遍,辛漣洗了牌卡,清冷的聲音淡淡說道:“開始考核。”
“嗯?”唐惟妙眨了眨,看他切了個花牌,把卡片放進她手中,之后輕輕啟唇,俯身下來,在她的懷中叼起一片,咬在唇齒之間,問道:“他是誰。”
唐惟妙被他這個『操』作秀到頭皮麻,拍了拍兩頰,等冷靜下來后,深吸口氣回答:“狼頭馬身有翅膀,叫天馬,看見了不用跑,他膽子很小。”
“答對了。”辛漣微微張開口,卡片掉落,他湊過來,給了唐惟妙溫柔一吻。
吻罷,在唐惟妙的怔愣中,他叼起二片:“他是誰?”
唐惟妙想不起來,她腦袋是熱的,滿臉通紅,搖了搖頭。
“看好了。”辛漣手指夾著這張她沒有認出的卡牌,慢慢放進了她的領(lǐng)口,“是褚懷。一定要記住……看到了,會被他吃掉。很危險,以要跑。”
“我不要這張!”唐惟妙大驚失『色』,“它很嚇人!拿出去!”
“從現(xiàn)在起,你認不出的,等級危險的,我都會放在你身上。”辛漣搖頭道,“記住他們的樣子,這是讓你到恐懼的存在,見到了,要跑。”
這之后,唐惟妙贏了十次吻,一輪考核結(jié)束。
辛漣把她拉近,按倒在懷中,低聲道:“現(xiàn)在,你身上的這些,都是你沒能記住字的。你要告訴我他們叫什么,遇到了要如何做……說對了,我就把它們拿走。”
他剝開衣物,打開了抽獎箱。叼起一張,問唐惟妙:“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記得這張臉!牛頭有角,見了就跑!”
辛漣半垂的中流『露』出笑。
“好。”他吐掉卡牌,吻落在身上,又銜起另一張,“這個呢?”
“蜚!”唐惟妙激動道,“一定要快速轉(zhuǎn)過身跑掉,跑不掉就開槍打死,看見會生病的!”
“他未開化,在界內(nèi),是危險的存在,無人形。”辛漣說,“它不會真正的死亡,受到攻擊會死去消失,但來年春天,必還會再出現(xiàn)。碰到了,一定不能手下留情,山海經(jīng)中有記載,見之天下大疫。”
辛漣把這只蜚從嘴唇旁拿開,又問:“妙妙,它的活動范圍呢?”
“會在十五區(qū)的邊緣地帶走動,就是界內(nèi)南邊山區(qū),偶爾會四處游『蕩』,很危險,需要拼運氣,運氣不好就看到了,只要看到它睛,就會生病。”
“看來記得很清楚。”辛漣扔了這張卡牌,微笑道,“獎勵點什么呢?”
唐惟妙:“你敢不敢真刀真槍來?”
辛漣沉默片刻,低聲道:“你想?”
“我想。”唐惟妙說。
“現(xiàn)在不行,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辛漣道,“不要折磨我……還有八張,結(jié)束,我會給你想要的。”
“嘖,那我可就要得多了。”唐惟妙指著辛漣,“你最好做好準(zhǔn)備,做我的戰(zhàn)利品吧。”
“無論如何,我都能滿足你。”辛漣點頭回答,“來吧,這張丑丑的,叫什么?”
“忘了字,但九個腦袋我不會忘掉它的樣子,會吃人,要快速跑掉,往樹枝多的地方扎,它追過來就有困難了。”
“好。”辛漣考核標(biāo)準(zhǔn)寬松,他的目的,是讓唐惟妙記住哪些臉代表著危險,看到了要跑,而這些妖叫什么其實無關(guān)緊要。
“這些都是a類妖。”終于,考核結(jié)束,辛漣做了總結(jié),“非常危險,你看到就跑。他們會被你碰到的概率很低,但要以防萬一。”
“知道了。”唐惟妙的手貼在了辛漣的肌肉線條上,來回『揉』了『揉』,慨道,“手真好啊!辛老師,辛苦了……你介接下來再辛苦一些嗎?”
“不介,但你明天會很辛苦。”他說,“上午是實訓(xùn)課。”
“我實訓(xùn)課絕不睡覺!”唐惟妙舉手誓。
“……”辛漣目光流連不去,雪頂紅櫻夜宵佳釀,喉結(jié)微微一動,他輕聲道,“那就,淺酌一杯吧。”
時間倉促,妙酒一杯,小醉怡情。
唐惟笑萬萬想不到,妹妹實訓(xùn)課二節(jié),就是開車。
唐惟妙從未考過駕駛證,她對『操』控機械受速度興趣不大,但在辛漣的要求下,她必須掌握這門技術(shù)。
當(dāng)妹妹駕駛著越野從唐惟笑的前飛馳而過時,唐惟笑大喊:“你那腿能夠到油門嗎你就敢開了?”
二圈,唐惟妙停在了哥哥身邊,急剎后,她腦袋探出車窗:“辛漣說,目的是讓我遇到危險時,看到車能啟動開走,練習(xí)膽量。”
“只一條,不能回去了,無證駕駛。”唐惟笑一本正經(jīng)道,“那可是違法的。”
“當(dāng)不會。”唐惟妙說道,“我這是逃生能力,不是駕駛能力。”
車又開走了,還上了障礙。
唐惟笑不可思議道:“我妹怎么接受的……都是逃生訓(xùn)練?”
“不呢?”于時淺笑道,“一個月時間讓她變成超人,可能嗎?當(dāng)是逃生技能,能快速利用界內(nèi)一切工具逃生,拖延至救援到來……這是辛漣短期內(nèi)對她的培養(yǎng)目標(biāo)。”
“那我呢?”唐惟笑端著一桿槍,懵道。
“你基本沒有生存危險。到了界內(nèi)你就知道了,妖和人不同,妖有個類似咒一般的約定,不殺醫(yī)。”
“……醫(yī)生的醫(yī)?”
“不還有哪個醫(yī)?”于時無不諷刺道,“人類這一點,尚且不如妖。妖敬畏生死。醫(yī)者是敢直面死亡,其搶生的存在。這在妖里,無比神圣崇高。”
“那我到了界內(nèi),不是要橫著走嗎?”
“我只說了,他們不殺醫(yī),沒說不傷醫(yī)。”于時道,“有基本智慧的妖,就是開化像人的,他們會敬你幾分,但界內(nèi)多的是動物似的蠢妖,一口吞了你,管你是醫(yī)還是肉。”
唐惟笑握緊了槍:“那我還是繼續(xù)練吧。”
“我對你的培養(yǎng)目標(biāo)……”于時說,“是野戰(zhàn)軍醫(yī)級別。將來要是你選擇加入藍圖計劃,比起你妹妹,你身臨一線的時候會多。”
唐惟妙下了車,和辛漣交換了駕駛位。
她坐在了副駕駛位置,系好了安帶,比了個ok的手勢。
辛漣拿出對講機,說道:“模擬『射』擊開始。”
越野車飆出了和剛剛截不同的效果,連動機似乎都被充分點燃,在障礙場上穿梭轉(zhuǎn)花。
兩旁制高點出現(xiàn)了許多狙擊手,朝著車開槍。
唐惟笑剛要驚呼,就見『亂』彈之中,擊中窗戶的那枚子彈,在窗戶上綻放出了藍『色』涂料。
“嚇?biāo)牢伊恕瓉硎羌購棥!碧莆┬ξ嬷呐K,問于時,“他倆這是又在干什么?”
“很明顯,到了界內(nèi),大多數(shù)情況下,會是辛漣開車。如果遇到伏擊,你妹妹在的副駕駛,就是最危險的,他現(xiàn)在在訓(xùn)練你妹妹的躲避能力。”
于時看了五顏六『色』的副駕駛窗戶,說道:“目前看來,不必大妖趁機來捉,你妹遭遇伏擊,必死無疑。”
車停了下來,辛漣給唐惟妙復(fù)盤剛剛的伏擊戰(zhàn),告訴她躲避的動作和位置。
唐惟笑忽問:“你說我妹跟著個祥瑞,體質(zhì)就不會變強一點嗎?”
“強是會強的,但那要練啊。你做什么美夢呢?以為是蜘蛛俠,被咬一口就有超能力了?不用練你的肌肉就會給你力量,直接飛檐走壁,得道成仙了嗎?”
于時又搬來一箱空彈,說道:“還想不勞而獲,訓(xùn)練大忌。看來你練的還不夠,再打一箱!”
下午的論課,唐惟笑渾身酸痛,攤在座位上敲胳膊,而唐惟妙嘴里念念有詞,他湊過去聽了,驚恐地現(xiàn),妹妹竟在背講義!
唐惟笑不困了。
他被點燃了斗志,支棱起來,加入了這場學(xué)習(xí)內(nèi)卷。
授課結(jié)束,老槐樹告訴了兄妹倆,周末有個考核,希望他們不要給國家丟人。
畢竟學(xué)費是國家爸爸給的。
故而,下了課,唐惟妙轉(zhuǎn)過身來,舉著講義測驗唐惟笑的學(xué)習(xí)成果。
不出料,學(xué)霸依是學(xué)霸,唐惟笑記憶力驚人,只要聽了,就能輕松復(fù)盤。
“你牛。”唐惟妙豎起拇指,“不愧是你。”
“過來,我考你。”唐惟笑拿過她的講義,反過來問唐惟妙。
唐惟妙答對了,流暢絲滑,還能說出很多講義沒有的細節(jié)。
聽到這些細節(jié),唐惟笑的滿臉狐疑消失了,一臉了。
辛漣下功夫了,這種細節(jié),只會是他告訴唐惟妙的。
不錯,大舅子非常滿。
“喲,可以啊,辛漣幫忙給補的?”他隨口說了句。
唐惟妙陷入沉默,幾乎明給了答案。
唐惟笑哼了一聲,準(zhǔn)備夸辛漣跟她在一起時,還是會做正經(jīng)事的,結(jié)果抬就見妹妹紅了臉。
唐惟笑:“……”
他秒懂了,補課可能不是太正經(jīng),以他對妹妹的了解,不興趣的東西,一定要輔佐以她興趣的東西,才能讓她記得牢固。
“怎么,難不成,是你記一張,他脫一件?”唐惟笑揚眉。
“才不是!你、你別管方法是什么,反正我記住了。”唐惟妙結(jié)結(jié)巴巴道,“效果好就是真的好!”
什么叫欲蓋彌彰,這就叫欲蓋彌彰。
“你倆是真不正經(jīng)。”唐惟笑點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