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差了,  吃下的，辛漣負責收尾。
    唐惟妙把汽水里的吸管咬扁，再把扁掉的吸管咬圓了。
    手機震了幾下,  她懶懶掃了一,  眸放光。
    之前一個項目的尾款入賬了。
    “你下午是要開會嗎？”她吐掉吸管問辛漣，“大概會久？”
    辛漣忽然笑了起來。
    唐惟妙：“莫名其妙的……別告訴我你現在知道我在什么。”
    “是，是你剛剛很愛。”辛漣說罷,  反思了一下自己詞匯量每每到唐惟妙這里，就會變得異常蒼白。
    “……你真是沒救了。”唐惟妙說，“我逛街買東。”
    辛漣：“那讓姑父跟你一起,  他下午沒要緊事。”
    “要叫姑父了,  看他尷尬，有點憐……”唐惟妙壓低聲音悄悄問,  “所以是真的在交往嗎？”
    “他身上有黃處的味道,  而且為了壓味道讓我聞到,  還噴了香水。”
    唐惟妙恍然大悟：“怪得今天見他,  我說楚英你噴的什么香水，聞,  他還臉紅了……”
    “……聞嗎？”辛漣一怔。
    “挺聞的，是那種……冬天別冷的天,  學校里捧著書坐在落雪的長椅上靜靜音樂的白凈學長的感覺。”
    唐惟妙習慣描述畫面來形容香味。
    辛漣整理餐后垃圾時,  手指飛快給楚英發(fā)了條短信。
    “你今天噴的香水品牌名發(fā)我。”
    剛把消息偷偷送出去,  又唐惟妙說：“但是吧，我還是喜歡那種，聞起來像夜『色』霓虹籠罩中，穿深『色』服的男人開著他的車，放著慢搖,  安全感中透『露』著一絲危險期待的那種感覺。”
    辛漣又給楚英發(fā)了條：“了，謝謝。”
    “就是你這種感覺。”唐惟妙眨了眨睛。
    辛漣控制住上揚的嘴角，輕聲說了句：“謝謝喜歡。”
    唐惟妙是給辛漣買點禮，仔細，從交往到現在，她從未正式送他什么禮。
    今天尾款進賬，點燃了她購欲的同時，也提醒了她，給辛漣也準備個禮吧。
    錢在現今社會很是重要，她雖太重欲，但卻非常贊同一句話，愛在哪，錢在哪。
    從小她的喜歡朝三暮四，心動的紙片人了，有時候也會疑『惑』，她到底最喜歡哪一個。長大后，自己賺了錢，她才知道，喜歡的程度是能夠靠錢的去向衡量的。
    尤其自己賺的錢，自己的錢每一分都是她掙的血汗錢，她付出生命中的一大部分時光，換來的回報，只會流向讓她認為有所值的地方去。
    那么辛漣，她一即燃，心動至此刻的喜歡，配得上她傾其所有。
    盡管她愿意一擲千金搏他的一瞬歡喜，真的逛起來，唐惟妙又沒了主意。
    珠寶手表，見界內的那種璀璨珍寶奇觀，市場上擺到她前的這些，就顯得有些平庸憐了。
    “楚英，你看商場里有沒有拿回去后，能讓辛漣高興的？”唐惟妙說完，看到楚英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立刻補充，“我算，我知道他看見我肯定是最高興的，除我以外，你看還有嗎？”
    “你換個思路。”楚英說，“你就是給他買那個像強盜絲襪一樣的黑褲衩給他，他也會很高興，因為是你送的。”
    “……”唐惟妙撓了撓頭。
    “看在你忍住沒『亂』叫我的姑父的情分上，我愿意為你貢獻一條寶貴的情報，新鮮出爐，還熱氣騰騰呢。”楚英拿出手機，給唐惟妙看，“他問我今天的香水，所以……”
    唐惟妙的指甲尖戳在屏幕上：“這是……”
    這是他倆吃飯的時候聊的話題嗎？
    楚英忽然一拍手，搜起了店鋪：“我知道送他什么會喜歡了！你我找給你，這里應該有，我還有vip卡……”
    唐惟妙湊上前去：“什么？”
    然而看見的，卻是美甲預約。
    “這是什么？”
    “我們鳥吧。”楚英壓低聲音，悄悄說，“喜歡閃閃發(fā)光的東，也喜歡……裝飾指甲。”
    尤其在界內，遇到有羽族的盛會時，無論雌雄，都會盡各種方法裝飾自己，從頭發(fā)絲到指甲尖，恨得每一處尖端都能在光的照耀下閃耀。
    “還有原形狀態(tài)，很早以前還有個風俗傳統(tǒng)，就是每年的八月十五，夫妻倆原形坦誠相見，這種肯定是要把自己最美的狀態(tài)展現出來，所以就會盡辦法在爪子上裝飾。”
    在鳥爪子上套幾層的寶石圈，指甲尖也涂上『色』彩，指縫塞上鮮花鉆石……
    唐惟妙：“……我美甲也有這種效果？”
    “肯定啊，這是我們本能。”楚英舒坦道，“告訴你個秘密，我就喜歡看美甲視頻解壓，真的喜歡。”
    “那你也以試試。”
    “我倒是，你們人類男『性』……”楚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審美空間實在太窄了，對自己的束縛也，竟然追求外表美。我們身為妖，在這個社會就要遵守隱藏自己的規(guī)則，為了正常工作，和人類男『性』打交道，只符合他們中的主流了……”
    “這么說的話……”唐惟妙心動道，“辛漣沒出界之前，是花里胡哨的打扮了？”
    楚英連連擺手：“花里胡哨的太對，我們追求審美的頂峰，是你的那種撞『色』辣睛，『亂』閃一通。”
    他瘋狂翻找著手機相冊。
    “你有他之前在界內的照片？”
    “我有拍他的衣服！”楚英說，“去年回界內，替他收拾行李，看到了他百歲生宴的舊衣服和首飾，就拍下來問他怎么處理。”
    楚英總算把照片從扒拉出來，給唐惟妙講解。
    “相當你們人類十五周歲左右吧，他那時人身長及一米八，頭發(fā)有三尺二，就穿的這一套。”
    衣服是堆疊著的，材質輕薄顏『色』分層，金紅為主，看出樣式，但的確華麗。尤其搭配衣服的一堆首飾，唐惟妙只能辨識出臂箍。
    “我們會在頭發(fā)上撒碎鉆，將花藤和頭發(fā)編在一起，會把自己長得最漂亮的羽翎拔了綴在發(fā)尾。”
    唐惟妙嘶聲：“疼……”
    “沒關系，會再長的，就跟你們的頭發(fā)一樣。”楚英說，“至金銀玉寶，能一直戴到指尖，這樣儀式開始，舉杯敬酒時，手指和酒杯交相輝映，非常漂亮。”楚英沉浸在華麗的回憶中，久久能自拔，“他長得也漂亮，我敢說，那一晚絕對有很鳳凰都在做夢，希望他能對自己動心。”
    “……那要看你們的光來看我，我是是就跟……禿了『毛』的清湯掛面差？”
    楚英：“怎么會？就是有些素，但你們社會就這樣，我們按你們的審美來就是。所以，做個美甲吧？”
    唐惟妙被楚英忽悠，終和百年前的辛漣一樣，將自己裝飾到了指尖。
    沒有夸張，也是什么絢爛的『色』彩，在楚英的建議下，貼上了很溫柔的粉『色』，邊緣涂了銀亮的碎閃。
    唐惟妙懷疑道：“這種仔細看，根本看出做美甲了吧。”
    “你低估我們的視力了。”楚英比她都要激動，“真的，到了時候，你就該謝謝我了。”
    唐惟妙直覺到，楚英說的到時候，會是什么正經時候。
    辛漣還在開會，今天還有新人報道，他需要安排工作。
    “讓楚英送你回去吧，他知道我的住處。”辛漣說，“我能要很晚才回。”
    唐惟妙最終選了瓶木質調的香水，了久，她打算給辛漣定制一個別的手寫卡，和香水一起送出去。
    封面她肯定要自己畫，而且還要保密。
    楚英送她回了辛漣常居的住所，主臥的小衣帽間里，還有女式連衣裙，換洗內衣。
    唐惟妙心提到嗓子，拿起內衣看了尺碼，是她能穿的。
    “衣服哪個住處都有準備，是你們領結婚證后，辛漣交待的，因為怕衣服款式時，我們準備的是經典基本款，新款只有春季衣衫鞋帽。”楚英站在臥室外解釋，“另外這邊——”
    楚英推開另一扇：“這邊有禮服套裝。”
    唐惟妙拉開衣柜，看到了一排排按照顏『色』長短整理的禮服套裝。
    “以拍照玩。”楚英說，“十二厘米高的鞋子只備了一雙讓你穿著玩，辛漣說你的鞋跟高五厘米的，走路會很困難，所以我們發(fā)回的定制款鞋子，都以舒適為主，鞋跟也矮……看起來會比較起，但很舒服。”
    “啊……確實，我怎么會穿高跟鞋。”唐惟妙把那雙十二厘米的鞋拎著手中，研究著鞋跟，“辛漣說，我去配合他的身高，他的腰很，以隨時配合我。”
    楚英：“這話真是……”
    他又引申了，他反省。
    “那么，我先走了，辛漣沒回之前，有事你以打我電話，隨時到。”
    楚英離開后，唐惟妙整理了自己的行李箱，起了張她象中的辛漣生盛裝草稿，剛保存，就接到了辛漣的電話。
    “經在回家的路上了，需要我?guī)裁匆瓜厝幔俊?br/>     “需要。”唐惟妙道，“今天請你吃別的。”
    辛漣沉默片刻，嗓音低了幾分：“妙妙，歸心似箭。”
    他連十秒的紅燈都感到焦灼，壓抑著期待打開，才知道自己并沒有會錯意。
    唐惟妙站在廳廊盡頭倚墻而站，只開了『射』燈，穿了件黑『色』包『臀』小禮裙，草草盤了頭，珍珠耳環(huán)溫柔閃著光，矜持問他：“何？”
    辛漣脫掉了風衣外套，輕輕笑了笑。
    唐惟妙又羞澀避開他的視線，說：“我穿了那個鞋跟最高的，走去，還是你來吧。”
    她怕她走起來，就破壞掉現在的氣氛了。
    “謝謝邀請。”辛漣脫掉手套，扯松了領帶，慢慢走了去，從容拿出一條珍珠項鏈，幫她戴上。
    “……你隨時隨地都能拿出首飾嗎？還都能搭配上？”
    “樣式，存了滿身。”辛漣握住她的手，要落下吻時，忽然怔住，盯著她的手指尖看。
    唐惟妙被他看得有些發(fā)燒，輕聲道：“逛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心儀的禮送你，只給自己涂了個指甲……據說，你喜歡？”
    辛漣道：“我一下。”
    他掏出蛋，施施然走到客臥，把蛋埋進了衣櫥中的床被里。關柜子，鎖，關緊廳廊，而后一把公主抱起唐惟妙，帶上了主臥。
    “我們繼續(xù)。”他把唐惟妙放在床上，跪在地毯上，吻上了她的指尖。
    “嗯……所以，這個指甲，你覺得何？喜歡嗎？”
    “會影響你工作嗎？”他問。
    唐惟妙道：“一點點吧，我會很摳掉它，但習慣就了。”
    “我有個請求。”辛漣抬頭，目光幽深，注視著唐惟妙，他輕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氣息噴灑在她的指尖，暖洋洋的。
    “你的手，撫『摸』我。”他說，“……要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