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另一種愛情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吃酒?”齊睿怒道:“眼看你王都要打光棍了,齊國后繼無人,國之堪憂!”
見酒是吃不成了,恒溫緩緩站起來,坐到窗邊,望著外面的月色:“我王又說笑了,只要您一聲令下,不知多少貴女愿意傾倒,又怎會后繼無人呢?”
“可我只要她!”
齊睿氣急敗壞,壓根沒注意到恒溫眼底的苦澀:“我說你是不是傻了,若是別人可以,我還用挨到現(xiàn)在?你明知道我對別的女人都......"
“我知道。”
恒溫眼睛亮閃閃的望著他,柔情似水:“我王不能,為何偏對她便可?”
齊睿想到不/舉也不是個什么光彩的事兒,頓時面紅耳赤,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談這個。反正我也不是為了那事才要娶她。自從見面后,便為之傾倒,從此心中心心念念只有一人。”
說了許多,又想起什么一般,哂笑:“我與你說這個作甚,哪一日你遇到個自己喜歡的人便明白了。”
“臣當然明白。”
恒溫喃喃,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若是能收放自如,誰又愿意畫地為牢呢。”
他聲音輕緩而縹緲,齊睿一時間沒聽清,不禁豎著耳朵問道:“什么什么?”
“沒什么。”
收起眼中的失落,扭過頭便又是一個風輕云淡的男子。
“其實我也知道,我從前大概是混了些,不如衛(wèi)國那個偽君子道貌岸然,也比不上陳國那個偽娘男生女相。可我有一顆赤誠之心,奈何她總是看不到。”
說起這個,齊睿也十分的沮喪。
三年前,他因被阿姐脅迫著離開了衛(wèi)國,之后用了種種手段,將他強行留住。可這三年來,藥也用了,女人也送來不少,那個毛病卻依舊沒有好轉(zhuǎn)。
十四歲的少年眼看已經(jīng)十七,身側(cè)依舊是孤單一人。
齊婉華對他百依百順,唯獨在阿蠻的問題上,不肯松口。
她的身份過于尷尬,背后還有衛(wèi)瑄虎視眈眈。她不愿讓齊國陷入泥潭,可弟弟的婚事也是盤踞在心頭的巨石。等了三年,見衛(wèi)瑄始終不曾有動作,這才下了狠心,答應只要齊睿能憑借自己之力求得佳人,便不再反對。
齊睿欣喜若狂,快馬加鞭到了周王畿。為確保成功,還帶上了多智多謀的恒溫。
可沒想到,周天子將人看護的緊,連看都不叫看一眼。
恒溫偷偷的看過來,見少年高大威武的身材結(jié)實有力,緊繃的肌肉好似要從衣袍中裂出,處處彰顯青春活力。
瞧瞧的收回眼神:“我王有沒有想過,為何周天子不肯。”
“還能為什么。”齊睿不屑:“八成是被陳恒那家伙給欺騙了,陳衛(wèi)的人皆是一張利嘴,我從前便吃過虧。不過,若是比打架的話......”
他鼓起肱二頭肌,挑眉道:“如今的他們卻未必是我的對手。”
上回跟衛(wèi)瑄打架不分伯仲,現(xiàn)在都還記得呢,回去之后勤學苦練,為的就是下一回狠狠在他臉上刻出一對兒青眼窩出來。
恒溫哂笑:“如此粗魯,非君子所為。”
“那又如何?”齊睿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天下世道早就變了,禮樂崩壞,如今是誰的拳頭硬,便聽誰的。來時我便想好了,若是陳恒執(zhí)意跟我搶,我便直接跟他比試,把人搶走。”
恒溫大驚:“我王不可,如此會挑動兩國戰(zhàn)亂,只會導致民生哀怨,生靈涂炭。而我王也會在史官的筆下,遺臭萬年。”
“那怕什么。”齊睿不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不成叫我一輩子做個守著青燈古佛的老和尚,為的就是后人說我?guī)拙浜迷挘坷鄄焕郯。 ?br/>
他一番話,說的恒溫啞口無言。
兩人的性子便是這般,其實他無數(shù)次想過,若是弟弟恒玄在齊國的話,沒準更會得到重用。
兩人都是一樣的不羈,自由自在,真叫人羨慕啊。
見恒溫半晌不言語,齊睿不禁催促:“我早早便放出話,這回一定要帶個王后回去。可來周王畿這么幾日,卻連阿蠻的面都沒見到,傳揚出去,豈不是要叫人笑死?都說你足智多謀,快快想想,拿個主意。”
恒溫垂眸,一言不發(fā)。
“哎呀,你總是這般溫吞性子,真是急煞我也。”齊睿不禁撞了他一下:“這件事你幫我辦成,齊國的姑娘隨你選。只要是你看上的人,我都洗干凈了送來與你。”
恒溫猛然抬頭,怔怔的望著齊睿。
許是那目光太奇怪,唬的他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下一刻,卻聽到他聲音輕緩舒揚,如清泉透徹,潺潺滋潤心間。
“果真是我看上的人,都可以?”
“當然!”
齊睿不假思索:“君子一諾,豈能騙你。”
他怔怔的望著他,似乎要從他目中瞧出真假。
少年的眉間十分英氣,恣意瀟灑。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他能從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看到自己緩緩開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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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望著對面一臉和煦的周天子,有些難為情。
今日陳恒有事要忙,她是私底下派人去請來的人。自然,也是有要事相商的。
隨著兩人之間的感情升溫,有些事情也越來越不好克制。好幾回,她都能感覺到他蓄勢待發(fā)的抵上來,眼底的欲似乎要將理智燃燒殆盡。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狠狠的躺回一邊。
但回數(shù)多了,她總是還會于心不忍的。
譬如昨晚。
見他躺在一側(cè),重重的喘著粗氣,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開口問道:“要不,我?guī)蛶湍悖俊?br/>
一句話,好似點燃了男人內(nèi)心中的魔鬼。
陳恒握著她的柔胰,將其覆蓋在炙熱滾燙之上,入手處那物忽然猛烈的一跳,嚇的她瞬間縮回了手。
可陳恒握的緊,壓根不允許她逃離。
阿蠻害怕了,不敢再碰。可他卻固執(zhí)的引導她緊緊握住,而后,喉頭滾動,發(fā)出一聲舒暢的嘆息。
也不知何時開始,亦不知何時結(jié)束。
在她感覺到自己手都要麻木之后,終于越來越慢,而陳恒再也忍不住,翻身上來,在她腿的內(nèi)側(cè)開始瘋狂摩擦。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腿火辣辣的疼,終于,身上人瞬間僵硬,而腿/縫被澆的一燙。
終于結(jié)束了,她不知為何,小聲的抽泣起來。
陳恒緊緊的摟住她,低聲在她耳邊耳語,聲音是饕鬄后的滿足與沙啞。
唇齒糾纏,不眠不休。
好在第二天陳恒自覺,知道她怕羞,在裝睡的阿蠻耳邊說自己今日有事要去處理,會在晚膳之前趕回來。不然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
周天子見阿蠻面色砣紅,但眉宇間卻絲毫沒有纏綿過后的顏色,瞬間放心。執(zhí)起酒杯,先飲了一大口。
“吃些菜在吃酒吧,省的身子不舒服。”
來自女兒的細心體貼叫他心底很是滿足,雖然他不能認她,但是這般的天倫之樂,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這些日子,在這里一切可還好?“
他十分吻合,叫阿蠻心底的一絲緊張也跟著消散不少。
“一切都很好,今日請舅舅來,乃是因為,我的婚姻大事。”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索性垂著眼簾,不去看他。
因為這般,所以沒瞧見眼前人身子一僵,表情也變了。
阿蠻娓娓道來:“我與陳恒相識數(shù)年,彼此之間也是心意相通。今日請您來,便是想商議婚期。”
周天子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心中一痛。
然而,他們的關(guān)系阿蠻卻是不知的,所以他像是一個溫和的長輩,諄諄勸導:“你尚且年幼,還識人不清。你與陳王來往,我不反對。然婚姻卻要慎重,非同兒戲。”
阿蠻有些奇怪,想說自己今年已經(jīng)十七,卻又忍住了。
不然還要讓別人以為她多么饑/渴呢。
周天子的話還在繼續(xù):“許多事情,你并不清楚。我本不欲陳衛(wèi),皆因為此二國實在淫/亂奢靡,便是這陳王自己,也有些個不堪唇齒的事跡。他并配不上你,所以我希望,你還是能慎重考慮。”
阿蠻不語。
見她沉默,周天子心頭一松:“你如今是王姬,地位尊貴。不必這一時,天下男子隨你挑選,咱們慢慢選,一定要選一個最好的男子,才能配的上我的姜妤。”
正在他以為阿蠻被自己說服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
“舅舅所言,是因為陳恒幼年那件事嗎?”
她緩緩抬起頭,瘦弱的肩膀好似壓著無形的重量,目光卻清澄無比。
“若是因為那件事,舅舅,我早就知道了。”
她緩緩道:“我喜歡他,自然是喜歡這個人,那么他的一切我都會包容,會接受。更何況那些事并非他之過,一個年幼的男童能反抗的了什么?該被唾棄的,是那些施暴的劊子手,而非是他被世人看輕。”
阿蠻的聲音很輕緩,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和堅定。
“舅舅,我與陳恒會成親的,世間能遇到喜歡自己卻也恰好喜歡對方的人不容易,良辰易得,佳偶難覓,阿蠻這一生,只愿一生一世一雙人,長久相伴,便已滿足。”
瘦弱的身影異常堅定,卻不知,自己斬釘截鐵的話,被身后人聽的正著。
周天子擰眉,原本想要說什么,卻被她最后一句話弄的如遭雷擊,頓時面色蒼白。待回過神看到她身后站著的人時,更是面色復雜。
他與夢姬,何嘗不是兩情相悅?可這份感情天地難容,如今他的女兒,卻比自己要大膽多了。
若是當年他們再勇敢一些,會不會今天一切都不一樣。
他嘆了口氣。
“你說的對,是舅舅想坐了,愛一個人,自然是應當愛他的一切。他的苦難,只會叫人更心疼,而不是唾棄啊。”
而后,從她身側(cè)走過,停留在身后那人跟前。
“如此,我便將她交給你了,還望陳王日后,莫要叫我后悔今日的這個決定。”
阿蠻嚇的一愣,身子跟著一僵。
不是吧。
那么巧???
而身后,男子獨特清冷的嗓音緩緩傳入耳中。
“我不會給您這個機會的。”
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與果斷,好似方才的她一般,從未改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