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安慰
,最快更新侯門閨秀 !
章節(jié)名:第六十二章安慰
清寧毫不猶豫一絲留戀都沒有直接上了宮轎,轎簾一晃,勾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把人完完全全地遮擋了開來……
宋子逸定定地看著。
看著清寧頭也沒回,不帶一絲的留戀。
轎子愈漸愈遠(yuǎn)。
頭都沒有回過一次。
就這樣完了嗎?
宋子逸不禁提步往前追去。
他們一起長大,她是將來自己的夫人,所以,在宋子逸的心里早就是認(rèn)定了清寧就是他的人。
可是,今日,她卻就這般果斷而決絕地請旨退了親。
到了宮墻的盡頭,一個轉(zhuǎn)彎,宮轎消失在了拐角之處。
宋子逸收住了腳步。
臉色凄然,眼里露著不甘。
宜安郡主與云泰公主邁出鳳儀宮的宮門便是見得宋子逸怔怔地站著眺望著遠(yuǎn)處的背影。
宜安郡主側(cè)首與云泰公主說道,“母親,您稍等我一會,我去與世子說兩句話。”
云泰公主頷首,“嗯,去吧,旁的不用多說,柔聲安慰他幾句。”
這男人啊,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瞧得這個樣子,那沈家姑娘這般利落決絕的解除了兩人的親事。
不管她是真心,還是憤怒都到了極點(diǎn)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云泰公主能肯定的是,這宋子逸心里很不舒服,會非常的不甘心。
“世子,沈大小姐走了嗎?”宜安郡主走到了宋子逸的身邊,目光朝那宮墻的盡頭看去。
“走了。”宋子逸收斂了神情,轉(zhuǎn)身看向宜安。
“世子不要太煩心,等沈大小姐氣消了,你再好好哄哄她,她會理解你的。”宜安郡主說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宋子逸從心底不信清寧會這般絕情,他心里猶存著希望,那便是清寧現(xiàn)在與他慪氣,所以唯有等她氣消了,再心平氣和地與她談一次。
如此一想,宋子逸心里的郁結(jié)消散了幾分。
上了自家的馬車,茶梅臉色擔(dān)憂地看向清寧低聲說道,“小姐,夫人若知道了,定會傷心的。”
這次進(jìn)宮,清寧只帶了茶梅,殿里發(fā)生的事情,茶梅是不知道的,她沒有進(jìn)殿里,只在外面等著,可剛宋子逸與清寧說的話,她便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沒事的,母親是不會愿意我給人做妾的,而這件事,我退一步退了這門親是最好的結(jié)果。”
母親固然會傷心,但是她也想得明白。
難不成看著自己給宋子逸那禽獸不如的人,做妾?
妻,她都不稀罕。
還妾!
清寧眼角眉梢神采飛揚(yáng)。
茶梅見得清寧雀躍的神情,心里的那一絲擔(dān)憂也消失殆盡,笑道:“大小姐說的是,夫人最是疼大小姐您,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她都會站在您這邊的。”
清寧輕笑了起來,頓時馬車?yán)锍錆M了歡樂的笑聲。
……
“大小姐。”馬車微頓,傳來車夫的聲音。
“什么事?”茶梅掀了一角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這才剛出了宮門,于是探了頭出去,卻是見得松木笑容滿面地站在馬車的旁邊。
茶梅看了他一眼,回頭與清寧說道,“是蘇世子身邊的小廝。”
清寧想了下,吩咐茶梅說道,“你問問他有什么事。”
特意攔了自己的馬車,想來是得了蘇斐的吩咐。
茶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扭頭看向松木問道,“你攔我家小姐的馬車,有什么事情嗎?”
“這位姐姐好。”松木朝茶梅躬了一禮,笑容可掬地說道,“小的是替我家小姐傳個話的,小姐說這燕回樓的糕點(diǎn)甚是不錯,等明兒邀沈大小姐一起去嘗嘗,還請沈大小姐到時可一定賞臉。”
清寧聽得清楚,抿嘴一笑。
“我知道了,你回去就說我家小姐謝謝她的好意,屆時定不會辜負(fù)她的盛情。”茶梅說道。
“是。”松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一旁退了兩步。
漸漸地馬車外的喧嘩聲大了起來,清寧笑著吩咐茶梅說道,“去燕回樓,我們今日就去嘗嘗那蘇三小姐稱贊的糕點(diǎn)去。”
茶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聲吩咐了外面的車夫一聲。
“好咧。”車夫大聲應(yīng)了一聲,馬車頓了下往燕回樓的方向駛?cè)ァ?br/>
下了馬車,清寧讓茶梅給了車夫一些碎銀子,車夫歡喜地接了去了旁邊的小吃店。
“小姐,里面請。”進(jìn)了燕回樓,一個身著青衣的伙計殷勤地迎了上來。
清寧打量了一眼,布置雅致,低調(diào)中透著奢華。
“小姐,樓上有雅間,請隨小的來。”伙計很是熱情。
“你招呼別的客人,這位小姐我來招呼便好。”伙計話剛落,身著藍(lán)色衣裳掌柜模樣的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說道。
“是,張掌柜。”青衣伙計很是恭敬地朝清寧彎了彎身,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小姐,請隨小的來。”掌柜朝清寧行了一禮,然后領(lǐng)著清寧往樓上走,一直上了三樓,停在了一間雅間的門前,恭敬地敲了敲門,拉開了門,“小姐,請。”
見聽得聲響站了起來的修長身姿,清寧笑了下,帶了茶梅走了進(jìn)去。
門被外面掌柜的輕輕地關(guān)了起來。
蘇斐看著清寧一步步地走近,舒雅地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的呢。”
“世子盛情邀請,我當(dāng)然要來了。”清寧笑著走到了他的對面,他讓松木借了蘇瑤的名提了這燕回樓,不就是告訴自己,他在這邊等自己嗎?
窗外的陽光甚是燦爛暖人,清寧打量了一眼雅間,黃梨木的家具,墻上的山水畫畫風(fēng)極好很有大家風(fēng)范,富貴花開的屏風(fēng),那屏風(fēng)上的牡丹一朵朵的像是鮮活了一般,清寧不免心里贊了一句,好精致的繡功!
清寧見得雅間只有蘇斐一人,他身邊的小廝一個都不在,想了想,朝茶梅道,“你也累了,你讓伙計給你找個雅間,想吃什么盡管點(diǎn)。”
茶梅點(diǎn)頭,退了出去。
清寧這才看向蘇斐問道,“世子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蘇斐臉上閃過一絲澀紅,朝清寧招了招手,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繞過屏風(fēng),往里走去。
清寧不知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跟了上去。
繞過了屏風(fēng)。
清寧不禁一怔,屏風(fēng)的桌子上擺放了好幾盆蘭花。
那中央的千手觀音清雅而嬌嬈。
這是……清寧不禁側(cè)首不明所以地看向蘇斐。
“鳳儀宮里的事情,我知道了。”蘇斐淡聲說道。
對于蘇斐這么快就知道了鳳儀宮的事情,清寧不奇怪,齊國公府深得身圣寵,蘇斐更是深得皇上的喜歡,所以這宮里的風(fēng)吹草動,他知道不足為奇,可是……清寧疑惑地看向蘇斐,問道,“所以……這些花是……?”
蘇斐卻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溫聲說了起來,“花伯以前是宮里的花匠,后來出了宮就跟我回了府里,就在我的院子里養(yǎng)了些花,這一次,正好這幾盆都開了,我聽人說,你喜歡花草,所以就讓他們搬了過來,上次你回送的鎮(zhèn)紙?zhí)F重了,所以,這次算是補(bǔ)禮。”
蘇斐精致漂亮的眉眼一片溫和,輕緩的聲音帶了幾分安慰的意思,如墨染一般的黑眸似是浸在水里的墨玉似的,黑得發(fā)亮,然深處卻帶了一絲小心翼翼。
自己退了親,不管如何,在別人看來,自己都是受了委屈,所以,聽說自己喜歡花草,他立即把這些極品的花都送了過來,是想安慰自己,想讓自己開心!
聽了蘇斐的話,清寧不免心里感動,仰頭眨了眨眼睛笑著與他說道,“這些我都喜歡,不過你日后你若是覺得虧了,可不許向我討回去!”
神采飛揚(yáng)的眉眼,目光流轉(zhuǎn)之間,顧盼生輝,光彩照人。
雖是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聽到鳳儀宮里傳來確定的消息的時候,他心里既高興,又很為她擔(dān)心,擔(dān)心她難過。聽得清寧語氣輕松,話語更是帶了戲謔,蘇斐看著她輕輕松了一口氣,點(diǎn)頭保證,“不會,不會,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喜歡的,我讓花伯給你弄。”
“好,一言為定。”清寧歡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斐眼里的笑意溢到了眉角眼梢,叫了一聲讓伙計上菜,一邊與清寧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聽掌柜的說今日的螃蟹不錯,又肥又美,所以便自己做主了。”
結(jié)果,伙計上了一桌子的螃蟹。
清寧失笑。
也沒有叫身邊的人來伺候,兩人便自己動手。
見得清寧動作嫻熟而利落,蘇斐難掩眼里的訝異。
清寧看了他一眼,說道,“母親的陪嫁莊子上也養(yǎng)螃蟹魚什么的,有時候母親也會帶我小住幾日。”
前世,她在莊子上的時候,她還與玉簪茶梅下水抓過。
想起從前在莊子上的日子,清寧眼里閃過幾分追憶的傷感與悲涼,“秋天的時候,我便會隨玉簪與茶梅兩人去后面的小溪里,看她們抓螃蟹。”
那個時候,侯府對她不聞不問,她們得自食其力。
明明他們把母親的嫁妝都吞了,卻把自己丟在了莊子上。
蘇斐見得她臉上的蒼然,溫聲道,“那莊子在京郊嗎?是在哪條小溪,回頭休沐的時候我去看看,興許可以抓幾只大螃蟹。”
清寧斂去了眼里的悲涼,抬頭笑著點(diǎn)頭,“是啊,就在東郊,東郊的山上有個白云庵,那小溪便是在白云庵的山腳……”
“白云庵,我倒是每年都會去兩次的,可是卻沒有注意過那小溪。”蘇斐笑著道。
清寧嘴角的笑一怔,抬眸問道,“你認(rèn)識白云庵的人?”
“嗯。”蘇斐點(diǎn)了下頭,便是不再多說。
清寧也不再多問,心里便多了一份慶幸,好在沒提庵里的人,不然,他心血來潮,去白云庵的時候隨口那么一問,便會知道自己說的‘空口白話’。
前世,自己在那邊住了幾年。
可是如今的自己,卻是從沒踏足過那。
可是他認(rèn)識誰呢?
清寧不禁好奇,自己在那里住了那么長的時間,與庵里的師父們都很熟,尤其是主持——了塵師太。’
自己也常去庵里,可是自己沒有見過他。
隨即清寧了然。
前世,自己被送去莊子上的那一年,他也出事離了京,人不在京城,當(dāng)然就不會去白云庵了。
后,他回京的時候,自己也不在莊子上了。
+++++
回了興寧侯府,清寧讓茶梅把花送回錦園,而自己直接去了慕瀾院。
李蕓娘正在屋里著急地等著。
“母親。”清寧走了進(jìn)去。
一見清寧進(jìn)屋,李蕓娘就站了起來,拉了清寧的手仔細(xì)地打量了她一番,”快與我說說,事情解決得如何了?”
雖知道事情不好辦,雖然是奢望,可是李蕓娘還是希望女兒的婚事不要發(fā)生什么變化。
瞧得李蕓娘的神情,清寧扶著她坐了下去,輕聲回道,“我與宋家的親事退了,母親,是我要退的。”
李蕓娘雖有心里準(zhǔn)備,卻也似乎大驚失色,然后慢慢地眼眸里涌了水霧,伸手一把摟住了清寧,痛哭出聲,“退了?可你怎么辦啊?”
見母親如此傷心,清寧心一酸,也跟著落下淚來,“母親,皇后娘娘對我們親厚,可我們不能讓娘娘為難,宜安郡主自是不能為妾的,女兒也斷不會那般作踐自己給那宋子逸做妾的。”
“你說的是,我的女兒這般珍貴,怎么能給人做妾?”李蕓娘流著淚,點(diǎn)頭正色道:“沒了那宋子逸,回頭娘給你找個比他更好的。”
說到這里,李蕓娘想著,女兒退了親就掉價了,這將來別說找個比宋子逸更好的能找個門當(dāng)戶對只怕都困難。一想,李蕓娘心里頓時難過起來,又紅了眼睛道,“這親一退,這難題是解了,可是將來,寧兒你可怎么辦啊?”
“母親,俗話說,好事多磨,將來會好的。”清寧笑了笑,又說道,“而且,有母親您在,我還拍愁吃愁穿不成?過個一兩年,事情也就過去了。”
李蕓娘用錦帕拭了拭眼角,“說的也是,等過一兩年,我們再慢慢挑,這京城尋不到合適的,難道其他的地方還沒有嗎?”
更何況,還有豐厚的嫁妝。
“嗯。”清寧笑著點(diǎn)頭。
瞧得女兒燦爛的笑容,如此乖巧,李蕓娘更心酸,淚水往外涌,眼淚直往下落,“這我原是以為宋家與我們沈家知根知底,你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這將來你到了建安侯府,也會過得好的,可是沒有想到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你們也是沒有緣分,還有。”
李蕓娘聲音遽然冷了冷,“還有這次,建安侯府竟然如此無視你與宋子逸有婚約在先而去巴結(jié)公主府!”
親事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可建安侯府全是如此無視自己女兒與宋子逸的親事而想與公主府的結(jié)親。李蕓娘心里對宋家恨得要死。
“宋家這樣如此這般的做法,令人心寒,所以,這親事退了的好。”清寧說道。
“嗯,退得好。”李蕓娘點(diǎn)頭,拉著清寧的手開始說了起來,“嗯,我是瞧得曾家與史家都有幾位公子沒有定親,年紀(jì)也與你合適,還有其他的,我想想,京城都有哪些人……。”
李蕓娘就當(dāng)著清寧的面,說了起來,大有想把京城的沒有定親的公子都過一遍似的,要馬上就把清寧的親事給定下來的意思
清寧不禁笑了起來,臉上涌了一抹羞澀,然后說道,“母親,皇上與皇后娘娘給了女兒一個恩點(diǎn),將來女兒的婚事由我自己拿主意。”
“什么?皇上與娘娘給你這樣一個恩典給你?”李蕓娘愕然,隨即搖頭說道,“不行,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自己做主呢?你涉世未深,將來若是被歹人騙了可怎么辦?不行不行……”
李蕓娘連連搖頭,隨即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不過你可不許胡來。”
老夫人與沈峰什么樣的人?
李蕓娘近段時間有了更加清楚地認(rèn)識到了。
女兒退親,老夫人與沈峰定會發(fā)怒,到時候他們兩人定會無視自己的存在,做出賣女求榮的事情來,就是意識到這一點(diǎn)所以她剛才才會如此急迫。
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成為了老夫人與沈峰手中的籌碼。
有了皇上與皇后娘娘的允諾,老夫人與沈峰便就不能插手女兒婚事。
李蕓娘從心底松了一口氣,疼惜地?fù)崃藫崆鍖幍哪橗嫛?br/>
“女兒知道的。”清寧頷首,伏在了李蕓娘的膝頭,低聲說道,“母親,其實不嫁人也挺好的,這世間的男子多薄幸,你看父親……。”
“別說瞎話,不嫁人,你將來孤苦伶仃的怎么辦?”李蕓娘皺著眉頭打斷說道,“娘知道你傷心難過,可也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
“嗯,不說了。“清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母親,以后你與建安侯夫人少些來往。”
因宜安郡主,建安侯府勢必會站在四皇子那邊。
宜安郡主與四皇子感情深厚。
前世,縱是對朝中之事不清楚。
可是清寧也是聽聞過,宜安郡主長袖善舞為四皇子籠絡(luò)了不少的人才。
從來,富貴險中求,想來,建安侯府宋家的人也是看中了這一點(diǎn),才會想迎娶宜安郡主。
李蕓娘憤懣道,“來往?我還與她來往作甚?以后,我與他們宋家的人,勢不兩立。”
清寧莞爾。
“夫人,老夫人那邊傳了話過來,讓您與大小姐立即去一趟。”梅媽媽打了門簾走了進(jìn)來稟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