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舊迎新
,侯門閨秀 !
冬天天黑得格外的早……
羅恒帶著眾人一路狂奔趕回城的時候,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不過出門的時候,駙馬羅引章就想到了這一層,本是想讓兒子接了女兒的尸首在城外公主府的莊子上暫停一晚,可他擔(dān)心云泰公主會受不住打擊,所以就給了羅恒公主府的令牌,于是城門雖是關(guān)了,有了令牌也就安然進(jìn)了城。
雖宜安是被休回家的女兒,又是奉了圣旨出了家的,可人已死了,宜安又是云泰公主的眼珠子,自不會讓她做孤魂野鬼,于是羅恒帶了人出門,羅駙馬就令人在公主府里搭靈堂。
等羅恒進(jìn)了府邸自有管家?guī)Я巳税蚜_恒往已經(jīng)搭好的靈堂那邊走。
聽得羅恒已經(jīng)回來了,云泰公主就爬了起來要去看女兒,一旁伺候的羅恒的妻子羅少夫人含淚勸道,“母親,您正病著呢,等明兒再去看妹妹吧,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一路吹了風(fēng),這要是更加嚴(yán)重了,妹妹她在天有靈,也會擔(dān)心的。”
“我可憐的女兒,誰都不許勸!”云泰公主尖啞著聲音說道,同時拂開了羅少夫人的手。
羅少夫人皺了眉頭,見云泰公主態(tài)度堅(jiān)決,忙吩咐了丫頭拿衣服和斗篷,又吩咐了人去把軟轎子抬來。
一番折騰下來,羅少夫人親自扶了云泰公主上了軟轎,然后自己也上了后面的軟轎吩咐了人快速起轎。
到了靈堂前,軟轎剛一停了下來,云泰公主騰地下了轎子,往里面奔去。
羅少夫人與一眾丫頭婆急忙跟了上去。
“宜安,宜安。”云泰公主踉蹌著撲了進(jìn)去。
“公主,你怎么來了,你還病著呢,這邊有我和恒兒看著。”羅引章忙伸手扶住了云泰公主。
“駙馬,宜安,宜安呢。”云泰公主沒有理他的問話,緊緊地攥住了羅引章的手臂,然后直接就往棺木撲了過去。
躺在棺木里已經(jīng)換了衣服的宜安,臉色青白,看上去還有幾分安詳。
“宜安,娘來了。”云泰公主手指撫著宜安冰冷的臉,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娘來了。”
丫頭婆子都跪了下去,哭泣著。
“公主,你先回屋吧,這里有我看著,定會讓宜安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走的。”羅引章扶著哭得如是淚人一般的云泰公主,沙著聲音說道。
“駙馬,我們宜安怎么會死呢?怎么就這么丟下我們走了?”云泰公主撫著宜安的臉說道。
“母親,這里冷得很您回吧,妹妹這里有我看著。”羅恒也勸,看向羅少夫人道,“你送母親回吧。”
羅少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去扶云泰公主。
云泰公主伸手撇開了伸過去的手,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頭,那兩個丫頭是跟宜安去慈葉庵的,“你們說說,郡主是怎么死的。”
“回公主的話,昨晚奴婢伺候了郡主歇下了就回屋歇息了,然后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見……見郡主披了披風(fēng)坐在廊下,已經(jīng)沒了氣息。”兩個丫頭簌簌發(fā)抖地跪在地上,今早最先發(fā)現(xiàn)的那丫頭回道。
云泰公主好半響才又問道,“昨日庵里有什么特別的沒?有沒有陌生的人來?晚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聲響?郡主她有什么異常沒有?她有沒有說過不尋常的話?”
“回公主的話,沒有,因?yàn)樘鞖饫洌掷镌缧┤兆泳蜎]幾個香客了,最近幾日特別冷,沒有人來,郡主昨日很正常,沒有什么特別的,昨天晚上嘛……。”那丫頭想了想,搖頭,“晚上沒有聽到什么特別的聲響,你呢?”
說著側(cè)首看向跪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丫頭。
另外那丫頭也是搖頭說昨晚上并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聲響。
云泰公主眉心擰起。
所以,宜安是自盡的?
可她要自盡還要披了披風(fēng)做什么?還如此活活地凍死?要死不干脆一點(diǎn)一根白綾了事?
要如此活活地折磨自己?
所以云泰公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自盡!
那個時候,剛被抓奸那最為艱難的日子,她都挺過來了,如今在庵里平平安安的,怎么會想不開了?
還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
不是自盡難道還是晚上睡不著,起來賞雪?——這更加匪夷所思。
云泰公主心里很肯定女兒的死很蹊蹺。
“我可憐的兒,到底是誰對你下的手?”云泰公主回頭看向宜安,手指撫了撫宜安的臉,往下去握她的手。
指頭彎曲,緊緊地攥著,硬得似她一用力就能掰斷一般。
這定然是受了極大的痛苦,才會如此。
云泰公主心如是被挖了一個洞,叫了一聲我的兒,眼前一黑就往下倒。
“公主。”羅引章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云泰公主。
“母親。”羅恒與羅少夫人驚呼。
“快去請?zhí)t(yī)。”羅引章吩咐了一聲,然后扭頭對羅恒夫婦說道,“你們兩個在這里看著這邊有還有什么不妥的沒,我送你們母親回去。”
說完就抱了云泰公主往外走。
回了房,太醫(yī)一陣診脈,針灸,開方子。
痛失愛女,羅引章心里很是傷心難過,看著躺在床上的云泰公主憔悴不已的臉龐更是心如刀絞。
針灸后,云泰公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羅引章斂了眼里的淚,接了丫頭煎好了斷過來的藥,坐在了床邊親自照顧云泰公主。
云泰公主緊閉著嘴不想喝,不過一夕的光景,兩鬢白了不少。
羅引章好言一番相勸,云泰公主才喝了幾口。
羅引章把碗遞給了站在一旁的丫頭,又喂了云泰公主喝了兩口水,讓她去去嘴里的苦味。
“宜安,定是被人害死的。”云泰公主聲音都哭啞了,拉住羅引章的手說道。
“恒兒留了人在那邊查探,定會查出真相的。”羅引章說道,“誰對宜安下手,我定不會輕饒。”
說著,羅引章緊皺了眉心,“會是誰呢?誰如此殘忍?要如此折磨了宜安至死!”
宜安一個后宅女子,誰與她有如此大的仇恨!
云泰公主考慮了片刻,陰沉說道,“宋子逸!定是宋子逸那狼心狗肺的東西!”
羅引章想了想,搖頭,“宋子逸如今是亡命天涯,不知道逃到哪去了,而且,他怎么有膽回京城來?”
“不是他宋子逸,還會是誰?除了宋子逸誰與會宜安有有什么仇恨,還追殺到了庵堂里去了……”云泰公主說著頓住了話,眼睛看向了羅引章。
女兒是知書達(dá)理,又是后宅女子,更是出家去了慈葉庵遁入了佛門,可她向來與四皇子交好,也幫他做了不少的事。
這……
是不是也因此而得罪過人?
羅引章也神情肅穆。
有丫頭進(jìn)門稟告,“公主,駙馬,四殿下來了。”
“不見!即刻把他請出去,也不要讓他去見宜安,以后四皇子府的人,一概不見!”云泰公主頓時拔高了聲音,恨聲道。
不管是宋子逸,還是旁人。
事情終究董啟俊而起。
若不是董啟俊逼迫了女兒,她的女兒怎么會千夫所指,被人唾罵,怎么會被奪了郡主封號,怎么出家為尼!又怎么會死得如此凄慘?
這一切都是董啟俊而起。
……
云泰公主不見,四皇子了解她是失去了愛女傷心,可卻也不讓他去靈堂看看一眼宜安,四皇子便臉色沉沉地回了四皇子府,直接去了主院。
四皇子妃迎了上來,等丫頭沏了茶,就讓人都退了下去。
“殿下,姑姑可還好?你,見到了宜安的……,她走得可安詳?她怎么突然就這么去了呢?”四皇子妃落了淚。
“我沒有見到姑姑。”
“姑姑最是疼宜安,宜安沒了,姑姑肯定大受打擊,姑姑的情況很不好嗎?”四皇子妃擔(dān)心問道。
“要是如此就好了,只怕姑姑是因?yàn)橐税驳乃蓝奚狭硕摇!彼幕首诱f道。
“這……。”四皇子妃道,“表弟已經(jīng)死了,這……。”
“明日你過去看看。”四皇子道。
四皇子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
翌日,四皇子妃上門,卻是連公主府的門都沒能進(jìn)去。
四皇子知道了,就清楚自己猜對了。
公主府因?yàn)橐税驳乃篮奚狭硕遥虼艘埠奚狭怂?br/>
四皇子不由得有些惱火,又有些擔(dān)心著急。
駙馬雖是閑職,可公主府的實(shí)力卻是不容小覷的。
在與淑妃,幕僚商議過后,四皇子才穩(wěn)了下來。
四皇子擔(dān)心著急的這幾日,孫府的蔣氏也因?yàn)閷O玉雪的話,而冥思了好幾日。
把小女兒嫁給皇子做側(cè)妃,雖是側(cè)妃,可大女兒說得對,這要是賭對了,那對于孫家來說,那邊是潑天的富貴,而且皇子問鼎了帝位,這入了后宮,那將來誰當(dāng)皇后,那也還是個未知數(shù)!
蔣氏越想,心里越加的動搖。
小女兒雖不如大女兒那般傾國傾城,可也是難得美人,待人處事大方得體,比起大女兒,小女兒的性格更為柔順。
想了幾日,蔣氏這日等孫老爺回來了,吃了晚飯,蔣氏就屏退了左右,笑著低聲把事情提了提。
孫老爺喝茶的動作一頓,看向蔣氏,“把玉琦嫁給五皇子做側(cè)妃?這是你的主意?”
“嗯,是我的主意,這雖時候側(cè)妃,可這也是會上皇家玉蝶的……。”蔣氏沒有看到孫老爺眼里的銳利,目光閃閃發(fā)亮地說了起來。
孫老爺攏了攏茶杯里的茶葉,道,“這女兒若真進(jìn)了五皇子府,那孫家就不得已會卷進(jìn)去……這從龍之功豈非那么容易的。”
蔣氏笑著說道,“老爺,富貴險中求,這只要我們賭對了人,以玉琦的人品,樣貌,再是孫家作為依仗,至少一個貴妃是跑不了的……如此,將來孫家便就是國丈府。”
孫老爺?shù)溃半m是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三位皇子……五皇子嘛……這事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想想。”
“妾身自是不會輕舉妄動的,這么大的事自要老爺您拿主意的。”蔣氏瞧得了孫老爺臉上的松動之色,道,“這么大的事,當(dāng)然是要好好考慮的。”
“你抽空多去看看玉雪,順便跟妹妹探探國公府的意思。”孫老爺說道,“我也探探國公爺?shù)目陲L(fēng)的。”
“當(dāng)然得如此。”蔣氏瞇了眼睛笑開了懷。
于是蔣氏隔上幾日便去了國公府看望孫玉雪。
孫玉琦雖是與孫玉雪一起精心教養(yǎng)過的,可蔣氏覺得這要進(jìn)皇家的,定是不夠的,于是四處打聽了一番,請了有名的教養(yǎng)嬤嬤教進(jìn)府里教導(dǎo)孫玉琦。
蔣氏全心全意地把心思都放在了孫玉琦身上。
國公府的蘇瑤,何如茉,何如蓮三位姑娘的婚事也沒有半點(diǎn)動靜,孫氏心里很是著急,又要為孫玉雪調(diào)養(yǎng)身體,又是年關(guān),孫氏忙得腳不沾地,嘴里都起了泡。
轉(zhuǎn)眼到了除夕。
除夕之夜,去舊迎新,國公府也算是過的熱熱鬧鬧。
孫氏心里卻很是郁卒,每年的初三是各命婦進(jìn)宮拜年的日子,這一日,宮里會有宮宴,可如今她是白身,是沒有資格進(jìn)宮覲見的。
清寧如今的身子越來越笨重,肚子高高地隆了起來,皇后娘娘早在年前的時候就給了恩典,初三免了她進(jìn)宮拜年。
皇后娘娘的好意,清寧自是欣然接受。
孫氏是白身進(jìn)不了宮,清寧因皇后娘娘的恩典不用去,孫玉雪誥命太低,最后,只得蘇老夫人親自上陣,帶了孫玉雪與蘇瑤,何家姐妹進(jìn)宮。
許是年紀(jì)大了,又是多年沒有如此跪拜了,如此進(jìn)宮一番跪拜各娘娘下來,蘇老夫人當(dāng)天晚上就病倒了,好好壞壞,直到了二月桃花盛開的時候,蘇老夫人才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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