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算計人,也要掂量自己的斤兩
,侯門閨秀 !
屋子里怎么還有其他人?
還是顧九公子……
蘇斐說要剮眼,顧煥沒有一絲同情憐憫之色,看向自己的目光冷冰冰的。
玉竹抖得如篩糠,“世子……”
悲切而又驚恐地看向蘇斐,叫了一聲。
聽了蘇斐的話,不少的人都吸了一口氣。
剮了眼睛。這不過是一個女子,而且是如此嬌弱的一個女子,這女子還是容顏不俗。
眾人不覺都覺得蘇斐太過殘忍了。
不過,大家都很一致地保持沉默。
這屋又出來一個顧煥。
蘇斐是齊國公世子,深得圣寵。
顧煥是皇后娘家的侄子,恨得皇后娘娘的寵愛。
又有四皇子與五皇子在,怎么說,都輪不到他們來說話。
所以,這大部分的人,都是選擇沉默不語,雖然他們都覺得蘇斐說要剮眼太過殘忍,但也沒有開口,在場的人,他們最是懂得什么時候該明哲保身。
大多數(shù)人是保持沉默,作為父親,蘇華檢皺著眉頭嚴(yán)厲地看向蘇斐,“斐兒,在兩位殿下面前,你怎么能說出真陽的話來?還有今日可是九殿下大婚的日子!”
面上一副嚴(yán)父的神情,心里卻道,這兒子——
這心腸真是夠狠毒。
蘇謙抿了下唇,看向蘇斐的目光帶著駭然。
對于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居然也下得了這樣的狠心。
真是太狠毒了。
其余人聽了蘇華檢的話,有人微微地頷首,董啟東更是掃了一圈在場的人,然后看看向蘇斐,道,“是啊,國公爺說得對,今日可是九殿下的好日子。蘇世子如此殘忍,要剮了這姑娘的眼睛,這失了眼睛,你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這姑娘還是官家千金,世子,你怎么就如此草菅人命呢?而且,你這般殘忍,莫不是要滅口不成?這好端端的姑娘家從你的屋里哭哭啼啼,一身的狼狽——。”
董啟東頓了頓,看向玉竹說道,“姑娘,別怕,今日有這么多的人在,又兩位殿下都在,自會有人為你做主,護你周全的。”
說著又是抬頭看向蘇斐說道,“這姑娘到底是做了什么惹怒了世子你要挖了這姑娘的眼睛?莫不是世子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被這姑娘給看到了……?”
說著,董啟東笑著看向站在蘇斐旁邊神采飛揚,眉目俊朗的顧煥。
這個蠢貨!四皇子是恨不得把董啟東一腳踹出去,剛要開口,一旁的蘇斐先開了口。
蘇斐涼涼地看向董啟東,反問了一句,“董公子倒憐香惜玉,董公子如此維護這位姑娘,難道與這位姑娘關(guān)系匪淺?”
四皇子看了眼董啟東。
董啟東轉(zhuǎn)念一想,背脊霎時冒了一股涼意。
他光是想著自己的弟弟了,一心想要借著這件事打壓一番蘇斐,想為死去的董啟俊出口氣。
可他卻是忘記了,四皇子的處境。
今日負(fù)責(zé)招呼客人的可四皇子夫妻與五皇子夫妻。
自己這般維護這女子,那便會讓懷疑,這女子便是四皇子安排的。
四皇子可費心要拉攏蘇斐,拉攏齊國公府。
可這一番下來,看蘇斐的神情,他可是氣得不輕。
說話的同時,幾乎是與旁邊的顧煥一起抓起來了一旁擺設(shè)的栽著花的花盆,兩人直接就朝董啟東砸了過去。
董啟東嚇得手舞足蹈地連忙往后退,并伸手去擋,氣急敗壞地看向兩人說道,“你們兩個做什么?我不是仗義執(zhí)言罷了,你們這是要殺人滅口嗎?當(dāng)著兩位殿下的面,你們想做什么?難道話也不讓我說了嗎?”
又是氣呼呼地指著蘇斐道,“世子你說的又什么意思?這是說我設(shè)計陷害世子你嗎?”
花盆是朝著董啟東砸過去的,顧煥與蘇斐也沒有失去準(zhǔn)頭,只是董啟東反應(yīng)快,跳開了,可離得董啟東最近的玉竹卻是遂不及防遭了殃,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事,一個花盆被董啟東手一擋,直接就砸到了她肩膀上然后掉到了地上摔碎了,玉竹只覺得肩膀痛得鉆心,額角的冷汗立即就冒了出來。
兩個花盆摔了個粉碎,泥土摔了一地。
眾人不由得呆愣了。
他們還在琢磨著董啟東話里的意思,誰都沒有想到蘇斐與顧煥會突然就動手來。
“我可沒有這么說,是你自己這么說的,不過嗎,這與你有沒沒有關(guān)系,你自己心里明白。”蘇斐淡淡地笑,清雅如玉,然后嘴角的笑意緩緩地冷了下去,看向董啟東說道,“砸你,是告訴你,這嘴巴是用來吃飯說話的,不是用來噴糞的。殺你?董啟東,你還不配臟了我的手!”
顧煥伸出了右手,指向董啟東,大聲道,道,“怎么?我就砸你了,你要是不高興你也砸我啊!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當(dāng)是別人都如你們董家的人那般無恥下流呢?你們董家的人一門心思想的都是那些個淫穢無恥的事!當(dāng)別人也是如此嗎?”
董大人瞪了眼董啟東,氣得臉都黑了。
董家大公子董啟書,沉著臉看向顧煥剛要開口,四皇子給了他一個眼色,董啟書就把話吞了下去。
四皇子掃了一眼董啟東,呵呵地掃向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蘇斐與顧煥的臉上,笑著說道,“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讓件事掃了大家的興,有什么話回頭再說,世子,你覺得如何?”
不等蘇斐回答,四皇子又是看向蘇斐道,“九表弟,都是自家親戚……”
后面的話,四皇子沒有說完,目光微沉,便透露了一縷不悅來。
他的母妃是董家女,顧煥這么一說,便是把自己母妃也罵了進去,可這董家的確是因為董啟俊如今是聲名狼藉,便是母妃在宮里也被人冷嘲熱諷的。
當(dāng)著眾人的面,難道還與顧煥爭辯一番嗎?
到時候,丟臉的是董家的臉,自己的臉,和母妃的臉。
“我可是沒有他這種滿嘴淫話的親戚。”顧煥嗤笑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看來是世子與九表弟,被這是這姑娘走錯了房間。“
董啟東揚了下眉頭,臉色鐵青地看向顧煥,叫道,”顧煥,你怎么說話的……“
四皇子立即一個眼刀子看了過去。
董啟東只得頓住了話。
蘇謙一見,手心也冒了冷汗出來。
想了下,隨即心底松了一口氣,幸得剛才自己沒有多說什么。
五皇子目光看著玉竹,沒有開口插話,心里一直在想著,這女子會是誰安排進來的。
四皇兄?九皇弟?
見四皇兄的神情,似是不是,而今日是九皇弟的大喜之日,應(yīng)該不至于會安排這樣的事情來掃自己的興。
這會姑娘與世子夫人有些相像,這要是得了手,便是能攀上蘇斐,入了國公府的門。
可,這下套的人,大約是沒有想到蘇斐會是如此冷情的人吧。
雖這手段拙劣了點,卻也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方法,可惜,這人蘇斐。
換做了其他的男人。
這般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可人兒,定是把持不住,會心軟的。
而,蘇斐呢,便是當(dāng)著眾人也沒有好臉色。
會是誰呢?
……
四皇子看了眼董啟東,然后臉色柔和地看向嚇得臉色蒼白的玉竹,說道,”姑娘,有什么話你就說吧?你是不是走錯了房間?驚擾了世子?你別怕,這么多人在,世子不過是說句玩笑話,嚇嚇你罷了,你不要當(dāng)真。“
玉竹一聽,隨即就明白了四皇子話里的意思,四皇子這是要給她找個臺階下,只要她順著臺階下了也就好了……”呵,走錯了房間?她像是走錯房間的嗎?“顧煥挑眉看向玉竹,道。
這樣子是走錯了房間嗎?這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蘇斐冷冷地笑,”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官家千金,恐是今日戲園子里的人,這是想飛上了指頭想當(dāng)鳳凰了呢。“”嗯,戲演得這么好,恐是戲園子出來的。“顧煥很是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贊同了蘇斐的話,”自己跑進了房來,明明是沒有人碰過她半個指頭,可她偏生是一副被人奪了貞操一般的委屈傷心,嘖嘖……“
玉竹蒼白的臉色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仰頭看向蘇斐與顧煥兩人,伸手掩面哭泣,悲切說道,”可憐我一個弱女子……不過是一心愛慕世子,希望能為奴為婢伺候在世子左右,世子與九公子要怎么說,我又是能怎樣?世子與九公子何苦如此折辱我,把我比作那下作的戲子……嗚嗚嗚,還要如此殘忍地對我,要挖了我的眼睛……“
說到后面竟是滿面淚水地看向蘇斐,泣不成聲得說不下去了。
蘇斐一笑,目光銳利地看向玉竹,道:”你不配生有這雙眼睛,你倒是說清楚,我與九公子如何你了?“”與她啰嗦什么?快些依你的,挖了她的眼睛的好。“顧煥道。”嗯。“蘇斐點了點頭。
眾人見兩人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挖眼睛的話,不覺得都心里都凜然。
玉竹突然站了起來,一頭往旁邊的假山上的石頭撞去,一邊哭喊,”世子,你既要我的命,那我給你就是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五皇子眼疾手快,伸手一拉,輕而易舉拉住了她一把甩在了地上,道,”大膽,真真是其心可誅,今日是九皇弟大婚之日,你這尋死覓活的是什么意思?“
蘇斐道,”你的命?一了就能百了嗎?“”嘖嘖,說你受了委屈,說我與蘇斐怎么你了,你倒是是說說,他們怎么你了?還有你是哪家的女兒,也說個明白,你要是不說,等會自有人查清楚了稟告上來的。“
玉竹聞言,頓時跪在地上又抖了起來,弱不勝衣,格外的可憐。
四皇子妃與五皇子妃帶著丫頭匆匆趕了過來,四皇子隨即指著玉竹看向她們兩人,問道,”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姑娘?“
在來的路上,下人已經(jīng)把事情詳細(xì)說給了四皇子妃與五皇子妃聽,兩人走到了玉竹面前,兩人打量了兩眼,四皇子妃看向五皇子妃道,”你有印象嗎?“
五皇子妃想了想,道,”似是與翰林院韓家夫人與小姐一起來的,說是表親。“
翰林院的韓家?蘇斐想了下,有些不解。
不至是他,便是五皇子,四皇子,顧煥與其他的人都疑惑。
翰林院的韓大人是一心做研究,編書的文人,從不參與朝堂派與。”去把韓夫人與韓小姐請來。“四皇子妃吩咐了一聲。
五皇子妃則是笑著對眾人說道,”掃了大家的興了,各位大人若是累了,先回房歇歇吧。“
眾人忙抱拳說不累。
五皇子妃笑了笑,也沒有多說,吩咐人拉了玉竹,然后與四皇子妃,四皇子,五皇子,蘇斐,顧煥去了院子里的小廳堂。
蘇華檢與蘇謙與董家父子先后跟了過去。
眾人不好跟了去,陸續(xù)進了房,不過都是虛掩著門,打開了窗戶,尖起了耳朵聽動靜。
廳堂里,下人機靈地上了茶,安靜地退到了一旁。
茶沒喝上兩口,韓夫人與韓小姐韓靜被請了過來。
韓夫人三十多歲,端莊大方,此時走得氣喘吁吁,進了廳堂,驚呼道,”玉竹,真的是你?“
跟她一起來的韓小姐容貌秀麗,氣質(zhì)嫻雅。”表姨母。“玉竹抬頭,嗚嗚哭著叫了一聲。”韓夫人,這是……。“五皇子妃看向韓夫人問道。
韓夫人隨即跪在了地上,回道,”殿下,娘娘,是臣婦沒有看好她,此乃是我表姐的女兒,我表姐夫是綿州的姚刺史,我家表姐上個月才來的京城……。“
說著,看向蘇斐與顧煥,”世子,九公子,玉竹她年紀(jì)小,不懂京城的規(guī)矩,沖撞著世子與九公子,還請兩位大人有大量,饒了她吧。“
韓夫人目光坦然,言辭懇切。
上個月來的京城啊!蘇斐皺眉,道:”好個年紀(jì)小,不懂規(guī)矩,上個月來京城的人,這玉竹姑娘的本事不低啊。“
來京時間不長,就能在這皇子大婚的日子鬧這么一出。”世子,我母親說的是句句屬實,世子可以派人去核實。“韓靜抬頭看向蘇斐,皺著眉頭說道。”自然是要去核實的。“蘇斐淡淡地說道。
玉竹咚的磕了一個頭,然后抬頭道,”兩位殿下,兩位娘娘,世子,以及各位達人,請不要為難表姨母,今日的是與表姨母表妹,和表姨夫都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說著柔情無限地看向蘇斐說道,”玉竹早就聽聞世子之名,前些日子偶幸得見了世子一面,更是心生情意……,“”玉竹,住口,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害臊。“韓夫人立即厲聲打斷了玉竹的話。”表姨母,我說的是實話。“玉竹哀求地看了眼韓夫人,說道。”不許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這情啊愛的,讓你母親知道了,可怎么辦?“韓夫人面容嚴(yán)肅。”表姨母,我自會跟母親請罪的。“玉竹說了一句,然后看向蘇斐繼續(xù)說道,”世子,今日我特意來見你,一來為解我心中的相思之苦,二來……。“
玉竹頓了頓,說道,”二來,是想求世子能夠幫幫我父親。“
綿州刺史姚軸?蘇斐想了下,冷笑,”幫你父親?“”是的,世子。“玉竹柔順地點了點頭,”有人陷害我父親貪墨,官商勾結(jié),折子該是已經(jīng)遞到了京城來了。“”你……。“韓靜怒不可遏地看向玉竹,”你竟然利用我和母親帶你過來赴宴?我們可是對你掏心掏肺的。“”對不起。表妹,我也是沒有辦法。“玉竹歉意說道。”姑娘,求人,求兩位殿下是不是要來得更加的實際些?“顧煥呵呵笑了一聲,嘲諷道。”九公子,我是想啊,可是兩位殿下是皇子,對于我小小刺史之女來說,便是那天上的太陽,遙不可及。“玉竹含淚說道。
抬頭淚光點點看向蘇斐與顧煥,”我剛才冒犯了世子與九公子,是我該死。“
韓夫人道,”是我大意了,臣婦該死,表姐是與我提過兩句,可我家老爺是一心撲在編書上,所以就駁了,不想,鬧出了今日的事情來,臣婦該死。“
韓夫人說完便磕了一個頭。
韓靜也跟著規(guī)規(guī)矩矩地磕了一個頭。”好在今日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錯,這孩子說來也是一片孝心,不如,就這么算了吧。“四皇子妃笑著看向蘇斐與顧煥說道。”今日是九殿下的好日子,斐兒,得饒人處且饒人。“蘇華檢道。”幾位先起來吧。“五皇子妃笑著對韓夫人道。”謝娘娘。“韓夫人道了謝。
蘇斐冷淡地看著姚玉竹,”九皇子的好日子,這尋死覓活的出了人命是不吉利,至于其他的嘛……松木,動手!“”是。“松木應(yīng)了一聲,身形一動。”啊。“姚玉竹慘叫了一聲。
韓夫人,韓靜嚇得臉色蒼白,兩腿發(fā)抖。”姚姑娘,這要算計人,也要掂量自己的斤兩!“顧煥看向跌在地上捂著眼眶嚎的姚玉竹說道。
四皇子等幾人均駭然。”你這個孽子!“蘇華檢吼道。”告辭,九殿下,改日我再與他賠禮。“蘇斐沒有理會蘇華檢,朝四皇子與五皇子抱拳告辭。
顧煥起身,也跟著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