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恩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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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名:第四十六章恩準(zhǔn)
“老夫人,奴婢伺候您歇著吧……”等人一走,林媽媽上前扶了老夫人起身。
“嗯。”老夫人淡應(yīng)了一聲,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扶著林媽媽的手往內(nèi)室走。
林媽媽忙是吩咐了吩咐了翠珍等人準(zhǔn)備熱水等伺候老夫人洗漱。
進(jìn)了內(nèi)侍,等洗漱完了,林媽媽伺候著老夫人上了床,這才輕聲勸慰說道,“老夫人您別太擔(dān)心,侯爺最是孝順的,這今日想來也是氣頭上一時說的氣話,今兒個二夫人也受了罰了,還是二老爺親手懲罰的,這會侯爺心里的氣也定然是去了個七七八八的,等明兒個侯爺氣消了,這分家的事也就不會提了,您就把心放回去吧。”
老夫人又是嘆了一口氣,臉色極其疲倦,“算了,分吧,就隨了他們的愿,把這家分了好。”
“老夫人。”林媽媽有些驚,想了想又道,“老夫人您真的打算……分家?您就放心吧,有您坐鎮(zhèn),這家分不成的,侯爺與二老爺都是孝順的,就算是如今夫人心里有那個想法,可是您不同意,侯爺不同意,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查清楚了,二夫人也受了懲罰,她會回來的,羅夫人雖是強(qiáng)勢,但是也是應(yīng)該是明白事理的,事情清楚了,沒得還把夫人留在娘家不成?”侯府分不分家,與羅府的人無關(guān)。難不成羅家還真養(yǎng)女兒一輩子不成?
老夫人靠在床頭說道,“分了的好,如今峰兒他們兩兄弟還有些情分在,就分了吧,沒得等到兄弟情分耗盡了,兄弟相殘打紅了眼才分家就晚了。”至少這個時候分家,兄弟兩人的情誼在,分了,也還是兄弟,兄弟幫襯著就是了。
“老夫人。”林媽媽看著一臉蒼老的老夫人,聲音就有些發(fā)哽。
“你明日帶著人把家產(chǎn)統(tǒng)計了,然后都造冊了。”老夫人扶了林媽媽的手,躺了下去半瞇了眼睛吩咐說道。
“是,老夫人。”林媽媽蓋好了被子,應(yīng)道。
“我是想看到他們兄弟能夠和睦相處,一家子和和樂樂的,可是到頭來……。”老夫人的聲音淡了下去。
到頭來,親孫女給她下藥,如今她只是拖著被掏空的身子熬日子,她盼望著兩個兒子兄友弟恭,可在她在世的時候,就分了家。
“這分了家,侯爺與二老爺還是兄弟呢,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的,更何況,事情是后宅女人們的彎彎繞繞,侯爺是個明白的,不會與二老爺生分的……”林媽媽低聲勸道。
老夫人慢慢地應(yīng)一聲,過了一會就沒有再出聲。
林媽媽這才輕手輕腳地磅老夫人掖了掖被子,人,然后放下了帳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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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扶著錢媽媽手與沈幀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進(jìn)了屋,裴氏轉(zhuǎn)身砰的一聲就甩手把門重重地關(guān)上了。
緊跟在后面的沈幀差點(diǎn)碰到門上。
“夫人。”錢媽媽小心地叫了一聲。
沈幀在門口愣了下,伸手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表妹……。”
沈幀的話還沒有說完,裴氏就轉(zhuǎn)身撲到了他的身上,又是捶又是撓,一邊叫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打我,這么多年夫妻,你當(dāng)著那么多的下人在,當(dāng)著母親的面,當(dāng)著大伯的面,你打我,你打我。”
裴氏越說越是難過委屈,手里的勁道就加重了些。
“夫人。”錢媽媽驚叫了聲就要與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的荷香等人上前去拉裴氏。
“出去吧。”沈幀瞥了一眼。
錢媽媽遲疑了一下,帶了荷香幾個退了出去。
“表妹,你聽我說。”沈幀伸手抓住了裴氏的手。
“我不聽,我不聽,沈幀,你這個騙子,說要一輩子對我好的,你騙我,你居然打我。”裴氏激烈地掙扎著,情緒很是激動,心窩處更是火辣辣地痛。
“你冷靜點(diǎn)。”沈幀皺眉。
“我冷靜?我怎么冷靜?你打我,沈幀你打我踹我,你還是不是人啊?對自己的發(fā)妻下手。”裴氏尖銳地說道。
“打你,是為了我們好。”沈幀加大了聲音。
“為我們好?打我就是為了我們好嗎?你要是找借口也找好一點(diǎn)的。”裴氏憤懣反問道。
“這件事只是你做的,那這不過是后宅女人的打打鬧鬧,這外面的傳言嘛,只是傳言,可是若是搬到了明面上來,可若是扯上了我,大哥勢必會恨上我,母親就不好做,而且,更重要的是羅家的人也會記恨上我,羅大人可是在吏部,羅大人與羅夫人可是極其寵愛羅氏的,這每年述職的時候,羅大人若是公報私仇,那后果……。”沈幀說著目光看向裴氏。
裴氏頓住手,臉色蒼白地迎上沈幀的目光,“這……?”
“還有那御史,在皇上面前參我一本。”
這件事扯到他,那就會影響他的仕途,免不得會前途盡毀,若這件事只是裴氏后宅婦人之間的爭斗,那事情不過就是他沒有管教好妻子罷了。
孰輕孰重,裴氏心里也明白了,臉色帶了驚慌,“那,現(xiàn)在會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
“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沈幀說道,頓了頓語氣帶了歉意,“就是委屈了你。”
“妾身不委屈,只要老爺您無事就好。”裴氏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搖頭說道。
說著看著他脖子上被抓的幾條血痕,心里更是過意不去,“幸得這天氣涼了,明日妾身給老爺準(zhǔn)備領(lǐng)子高的衣服,就可以遮住了。”
“沒事。”沈幀伸手摸了下。
“母親她不會真的聽了侯爺?shù)囊馑挤旨野桑俊迸崾习欀碱^說道。這分了家,這里是侯府,他們這一房勢必就得搬離侯府,一出去,他們的手可就是再伸不進(jìn)來了,如此那十多年的功夫不就是付諸東流,白費(fèi)了嗎?
“應(yīng)該不會。”沈幀沉吟了會,搖頭說道,目光看向裴氏被打腫了的臉。老夫人一心為了侯府,為了沈家,希望沈家一家子和和樂樂的。所以,應(yīng)該是不會分的!
裴氏思索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贊同了沈幀的想法,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為他整理著被她撓得一團(tuán)皺的衣服,又是皺著眉頭一邊很不高興地說道,“老爺,明日,我要去接那悍婦嗎?”
“嗯,委屈你了。”沈幀微微點(diǎn)頭,想了下,又問道,“可是要請大夫過來診診脈?”剛他下手都是用了力的。
“罷了,不用麻煩,前幾日有些藥膏沒有用完,等會抹了點(diǎn)。”裴氏說道,然后扭頭喚了錢媽媽等人進(jìn)來伺候梳洗。
興寧侯府一團(tuán)亂。
皇宮鳳儀宮,顧皇后卻是與皇上在說著蕭嶺與李蕓娘的事。
顧皇后關(guān)心李蕓娘,于是直接輕聲問道,“皇上,這蕭大將軍的請求,您是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呢?”
皇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顧皇后一句,“這門親事,皇后你怎么看?”
“蕭大將軍是難得將才,皇上必是舍不得他卸甲退隱。”顧皇后輕柔笑著說道。
“是啊。”皇上微微頷首,感慨了一句,“可是如今他心已不在戰(zhàn)場上,原是他們以前是相識的,這次回京聽得李氏和離了,他就鬧出了這么一出來,這蕭嶺也是個倔脾性。”
顧皇后是真心關(guān)心李蕓娘,所以皇上也不擔(dān)心這當(dāng)年的事情會傳出去,不過就算傳出去了,也沒有什么,當(dāng)時李大人也是在江南的,就算是有心人要拿著做文章,也鬧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
蕭嶺其人,他當(dāng)初是派人仔細(xì)查過的,時間隔得久,李蕓娘與李大人當(dāng)時待的時間又不長,而且?guī)г谏磉叺娜硕际抢罴业闹移停宰约号扇サ娜硕紱]有查出來。
有人要做文章,那也不過是蕭嶺受了李大人的恩,如今還恩,此乃是理所當(dāng)然。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原是相識的?顧皇后微愣了下,隨即笑著接了一句。
“他若是看上了這一般的勛貴,朕也就給他這個恩典,可他卻是偏偏看上了李氏。”皇上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這幾日,朕都要被他們吵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蕭嶺打了大勝仗,皇上親自迎他,給他天大的體面,自然也就會引得有人的嫉妒與嫣紅,所幸的是蕭嶺為人沉穩(wěn)低調(diào)。
可沒幾日,他就拋出了這樣一個請求來。
眼紅嫉妒的人自是上躥下跳了起來。說什么的都有。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顧皇后問道。
“皇后你覺得是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呢?準(zhǔn)了,我大興的邊關(guān)就會少了一將帥。”皇上看向顧皇后,輕聲說道。
“這朝堂上的事情,臣妾是不懂的。”顧皇后溫柔笑著說道,“不過,皇上您是清楚的,當(dāng)初臣妾承過李夫人的情,臣妾自然是希望李蕓娘她能過得好。”
“嗯,這件事也是不能拖了。”皇上微微輕聲說了一句。
皇上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然,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顧皇后從皇上的語氣里聽了出來皇上的意思。
那蕭嶺的為人,顧皇后是這幾日是派人細(xì)細(xì)探查過了的,是個不錯的,又聽得李蕓娘與蕭嶺原是舊識,顧皇后微微地笑著,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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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氏吃了早飯就頂著臉上的巴掌印帶了丫頭婆子去羅府。
在裴氏到之前,羅水月與羅夫人就已經(jīng)知道了昨晚侯府發(fā)生的事情,前來稟告的是羅水月留在侯府的一個陪嫁小丫頭。
“侯爺看來倒是硬氣了一回了。”羅水月抿嘴一笑,說道。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呢?”羅夫人寵溺地拍了下羅水月后背,然后教導(dǎo)羅水月說道,“既是侯爺也是給了明確的態(tài)度出來要分家,這二房的那婆娘也得了教訓(xùn)了,你這次回去與侯爺好好地過日子,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嗯。”羅水月羞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羅夫人又是教了羅水月要注意留心的,滿心的期望女兒這次回去能夠有了身子。
兩人正說著,就有丫頭進(jìn)來稟告說是侯府的二夫人來了。
這來的是侯府的女眷,羅府的門房自然就沒有像刁難沈峰一般不讓進(jìn)門,直接請了裴氏進(jìn)府。
羅水月一聽,立馬就發(fā)飆,“她還敢來我羅家?她還有臉來我羅家?”
“別急。”羅夫人伸手拉了羅水月,“她肯定是過來給你賠禮道歉,請你回府的。”
“好,那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誠意。”羅水月咬了咬牙與羅夫人一起去大廳見裴氏。
走到回廊,聽得消息的三個嫂子也趕了過來,五個人在一眾婆子丫頭的簇?fù)硐鲁髲d走去。
裴氏見得一眾人氣勢洶洶地進(jìn)屋,忙起身,“大嫂,親家夫人,三位舅少夫人。”
入了座,羅家三少夫人就直接開口毫不客氣地問道,“沈二夫人,你過來做什么?”
羅二少夫人接話,“難道又是來勸我家姑奶奶回去的嗎?”
“哼,來接什么人?堂堂侯府出了這等齷蹉的事,居然一個交代都沒有!”羅二少夫人怒道。
裴氏友好地看向羅水月笑著說道,“大嫂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也出來這么些日子了,母親與侯爺可是都掛念得緊,你回去了,必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哼,回去就給一個滿意的交代?誰知道侯府是不是說瞎話?”羅夫人含怒說道,“沈二夫人你話說完了,就請回吧。”
“請吧。”
“不送。”
“慢走。”羅家三位少夫人異口同聲。
裴氏想著昨晚沈幀說的話,含著淚水看向羅水月說道,“大嫂,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
“這就是你的誠意嗎?這就是你道歉的態(tài)度嗎?”羅水月斜睨著裴氏臉上的巴掌印,涼涼地道。
只覺得胸口被踹的地方如同是又被潑了一盆熱油,火燎火燎地痛,看著羅水月黑黑的臉,帶著斜睨過來的小眼睛,擦著淚水說道,“是我錯了,是我的錯,大嫂你要怎么著我都行。”
“哼,你這是眼淚叭啦的掉給誰看呢?我羅家沒人打你,又沒有人罵你!你要是道歉就拿出個誠意來,我家姑奶奶可是你大嫂,是侯府的夫人!”羅三少夫人道,“如此這般來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羅家欺負(fù)了你。”
裴氏氣得手指頭打顫,可是一想到得罪了羅家,自家老爺是會遮掩,裴氏捏緊了帕子,目光看向羅水月問道,“大嫂,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你要我如何做?”
羅水月瞥了眼裴氏,說道,“弟妹,這怎么做,難道還要我教你不成?你既是沒有一點(diǎn)誠意,你回吧。”
說著就端了茶抿了一口。
裴氏咬咬唇,起身朝著羅水月跪了下去,“大嫂,是我錯了,求你回家吧。”
裴氏心里雖是不甘,可是為了沈幀的前途,只好跟羅水月跪下認(rèn)錯。
羅水月性格雖是彪悍,倒是沒有想到裴氏居然會真的下跪認(rèn)錯求她,目光閃過驚愕。
裴氏跪在地上又是認(rèn)錯,又是哭求,臉上有著著巴掌印,慘白的臉上淚水漣漣,看著很是凄慘。
羅水月道,“好了,別哭了,你回吧。”
“大嫂你跟我一起回吧,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回去了,我一定每日都為大嫂你誦經(jīng)祈福。”
羅水月立即道,“誦經(jīng)祈福還是免了。”
裴氏會給她誦經(jīng)祈福?求菩薩讓自己快死還差不多!
“大嫂,我知道錯了,你跟我一起回吧。”裴氏嗚嗚哭著說道。
羅水月卻是沒有松口的意思。
為了表達(dá)誠意,裴氏最后信誓旦旦地說,羅水月什么時候答應(yīng)回侯府,那她就什么時候起來。
聞言,羅水月哼了一聲不屑地撇開了頭。
一副隨裴氏,她愛跪就跪的架勢。
最終還是羅夫人說道,“二夫人的誠意,我們都明白了,你先回侯府吧,回頭晚點(diǎn)等侯爺來了,一起回。”
得了羅夫人的準(zhǔn)話,裴氏這才起身告辭。
扶著錢媽媽的手,裴氏端莊地往外走。
一出了羅府,裴氏的臉立馬就沉了下去,磨著牙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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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皇上這日封了蕭嶺為定西侯,點(diǎn)頭恩準(zhǔn)了蕭嶺的請辭,并賜婚他與李蕓娘,日子都選定了,九月**婚,
蕭嶺很高興地跪地接旨謝恩。
沈峰的臉立即就黑成了鍋底,額角的青筋一根根地暴了起來。
又是封侯,又是賜婚,不少人眼紅嫉妒,這是皇上的旨意,所以也沒有再說什么。
退了朝,等皇上一走,出了金鑾殿不少人就是冷嘲熱諷了起來。
蕭嶺腳步微頓,眼眸威嚴(yán)地一掃,隨即儒雅地一笑說道,“我蕭嶺就是喜歡成熟,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有些年紀(jì)的女子。”
果然是從邊關(guān)回來粗俗的猛漢!那些冷嘲熱諷的人幾乎要吐血。
“侯爺,恭喜。”蘇斐清艷華貴的臉上帶著微笑,優(yōu)雅地朝蕭嶺走了過去,眼眸里都帶了真誠與高興的笑意。
“一起走。”對于這個漂亮的未來女婿,蕭嶺很有好感。
蘇斐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并肩往前走。
身后的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蕭嶺蘇斐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的沈峰,緊抿著嘴,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