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平安,你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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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遠在客棧里備的客房只有一間,盡管他包下了整個客棧。
待春蕎離開后,司季夏仍只是站在門檻邊沒有往里再挪動一步,冬暖故則是自然地將手中提著的包袱放到屋中桌子上,而后伸手去春蕎剛帶來放在桌上的茶壺,壺身是熱的,冬暖故給她自己與司季夏各倒了一杯熱茶,轉(zhuǎn)頭去看司季夏,發(fā)現(xiàn)他還站在門邊,沒有要往里靠近的意思。
“站那兒做什么,走了好幾天了不累么?來坐。”冬暖故邊說邊拉過凳子來坐,待她坐下后司季夏還是沒有動,并且眸中有不安,冬暖故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看他了,只看著自己手中杯盞里的青綠茶汁道,“平安若是不想與我一間房,旁邊應(yīng)該是有空房的。”
冬暖故的話說完,司季夏的眸光晃了晃,這才邁出頗顯沉重的腳步,慢慢走向冬暖故,隔著桌子在她對面坐下,伸手就去捧她為他倒的那杯茶,也不試試茶水的溫度便是一大口喝下,生生燙了他的唇舌。
足見他是緊張,緊張與她同一間房,盡管他們已經(jīng)互通了情意,他還是不敢與她同一間房,他怕自己褪了外袍后的模樣會嚇著她,也盡管現(xiàn)下整間客棧有的是客房,他也不可能再去要一間房,因為這樣必會讓人說閑話,若說的只是他自己,他不介意,可還有一個她,他不能這么自私。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緊張地在她對面坐下,再緊張地喝下一大口熱茶,別過頭輕輕地笑了起來,也捧起茶盞小啄了一口茶汁,不管如何,此刻他敢或者說他愿意在她對面坐下,怎么說也算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又稍微進了一步,至于其他的,她不強求也沒有多想過。
只是司季夏緊張得坐下許久都沒有解下他背在身后的沉重行囊。
約莫兩刻鐘后,屋門有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春蕎的聲音傳來,道是泡澡用的熱水已經(jīng)備好,冬暖故允了之后春蕎才推開門,命人將泡澡用的大木桶抬了進來,接著是有人提了兌好了溫度的熱水來倒進大木桶里,春蕎在離開前對司季夏道:“夫人若是需要添熱水,世子可到旁屋喚我。”
因為樓遠有命,她要在旁屋隨時候著冬暖故及司季夏的吩咐。
司季夏本是正要往屋門方向跨的雙腳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在聽了春蕎的話時便釘在原地,這便是說,他根本沒有到樓下廳子去避嫌的可能了,一時間本就緊張的心更緊張了。
春蕎自然不知道司季夏心中所想,只向他微微行了禮后退了出去。
司季夏有些訥訥地轉(zhuǎn)頭去看由荷花屏風(fēng)隔擋著的屋子北邊方向,只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心怦怦直跳,只因他看到了屏風(fēng)上正伸出半截藕白的手臂。
而此刻的冬暖故見著能泡澡心下高興不已,心里只想著終于能泡澡了,哪里還去管屏風(fēng)在外還有個正緊張這的司季夏,心里道樓遠這只聒噪的老狐貍心思倒是夠細,她此時最需要的就是洗澡水,她雖沒有潔癖,但也極難忍受幾天不洗澡,這一趟在白云鎮(zhèn)與西山之間往返所需的日子已達到了她忍耐的底限又底限,她覺得她身上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一股惡臭,今日若是還不能好好泡個澡,她覺得她自己會瘋掉。
西山上多的是水流,偏生司季夏不讓她多沾一點冷水,若非如此的話,她早已不管有多冷都要到水里沖上一沖了。
冬暖故甚至因為見著蒸騰著水氣的泡澡水而高興得忘了準備好換洗的衣物,而她這個澡泡了足足半個時辰,期間她沒喚過司季夏一聲,卻是春蕎主動提了四次熱水來加,冬暖故只管泡著愜意,泡著泡著便泡出了倦意,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司季夏每隔一刻鐘便到旁屋喚春蕎,只知他出去又回來了一趟而已。
她這個澡足從黃昏泡到了天色即將完全暗了下來,待她覺得自己泡洗得足夠干凈了站起身來并擦干了身子正欲伸手到屏風(fēng)上拿衣裳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將準備好的能換洗的干凈衣裳掛到屏風(fēng)上。
冬暖故為自己的忘事微微蹙了蹙眉,要走出屏風(fēng)后自己去拿衣裳也不妥,無法,她只能對著屏風(fēng)喚了司季夏一聲:“平安,你在么?”
此時的司季夏正想著冬暖故泡了那么久是不是在里邊睡了過去,若是在水里睡著了著涼了或者沉到水里去可就糟了,正待要問她是否還好時便聽到冬暖故喚他,讓他這才放下心來,應(yīng)道:“我在,阿暖,怎么了?”
“我忘了拿要換的衣裳,我已經(jīng)拿出來放在床上了,你幫我拿一拿。”好在她從寂藥出來是多備了一套衣褲,否則有得熱水泡澡卻沒有干凈的衣裳來換她也不能忍受。
司季夏一怔,朝床榻上看了一眼,果然見著一套干凈的淺綠色衣褲放在上邊,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好,阿暖稍待。”
冬暖故“嗯”了一聲,司季夏走到床邊,定定看了那衣褲一眼后飛快地伸出手將其抓在手上就往屏風(fēng)的方向走,可就在他走出兩步時,一件嫩黃色的小衣從他手中抓著的那些衣物里掉了出來。
司季夏條件性地停住腳蹲下身,先將手中的衣物放在腿上后再伸手去撿地上那件小衣,而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那件小衣的時候,他的動作卻忽地定格在了那兒。
因為掉在地上的小衣不是其他,而是一件繡著梅花的絹絲褻衣。
司季夏看著褻衣上那繡著的栩栩如生的梅花及微微卷著的系帶,一時間有些不敢將它撿起來了。
“平安?”冬暖故在屏風(fēng)后站得有些冷了,還不見司季夏將衣裳遞給他,不由喚了他一聲。
“來,來了。”司季夏應(yīng)聲的同時飛快地將那件嫩黃色的小衣拾起,拾起時那貼在手里的絲滑感覺讓他的臉驟然緋紅,而后將放在腿上的衣裳一同抓在手里,快速地走到屏風(fēng)前,從屏風(fēng)上方將它們遞給了屏風(fēng)后的冬暖故。
冬暖故雙手接過衣裳的時候不經(jīng)意碰到了司季夏的手,竟令他心跳加速,飛快地收回手,雙頰更紅了一分,將手垂在身側(cè)動也沒再動動手,好似一動動手就會感覺到方才那股絲滑的觸感般,會令他想到不該想的東西。
方才在看見并拾起那件小衣時,他竟然會想她穿起這嫩黃色的小衣會是什么模樣,不不不,司季夏兀自搖了搖頭,他怎能有這樣齷齪的想法,太可恥了。
將衣裳遞給了冬暖故后,司季夏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離得遠些,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心中有過的念頭太過不堪,可就在他要走開時,冬暖故又喚住了他,使得他不得不定在那兒。
“平安。”冬暖故接過衣裳后將它們搭在了屏風(fēng)上,再從中扯出了褻衣后發(fā)現(xiàn)屋里太黑,而司季夏竟還沒有點燈,對面窗戶透進來的昏暗光線已經(jīng)不能讓她看得清衣裳的正反面,是以只能又麻煩司季夏,“能否給我一盞燈?”
司季夏這才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色即將完全黑沉了下來而屋里昏昏暗暗的,道了一聲“好”之后走到桌邊,拿開了燈臺上燈罩,將燈臺上的蠟燭點燃后再將燈罩罩上,才將燈臺拿到屏風(fēng)處給冬暖故。
屏風(fēng)有些高,燈臺不便從上遞過去給冬暖故,是以司季夏只能從旁側(cè)遞給她,冬暖故在接過燈臺時輕輕地打了一記噴嚏,司季夏忙道:“阿暖快些穿衣,別涼著了。”
“知道。”冬暖故用手背稍稍揉揉鼻尖,將燈臺放到了蹬著踩進木桶的凳子上。
屏風(fēng)后有了光亮,而屋子里的光線已經(jīng)隨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是以司季夏能清楚地看到屏風(fēng)后冬暖故的一舉一動,以及,她身子的玲瓏曲線。
司季夏那還未完全安靜下來的心瞬間又怦怦直跳起來,面色較之前更紅,便是他自己都能感覺得到他的雙頰及耳朵滾燙得厲害,不敢再多看一眼,司季夏背過身匆忙走回屋里的圓桌旁,拿起茶壺就往茶盞里倒了一杯又一杯茶,茶水已經(jīng)冷掉,而他竟是將滿滿一壺茶一杯又一杯地喝完了,并且在喝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拿的也不是他之前用過的那只茶盞,而是冬暖故的。
司季夏拿著已經(jīng)喝空了茶盞有些愣愣地站在桌邊,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空茶盞。
“平安?”冬暖故這時拿了燈臺走到了他身邊,將燈臺放到桌上,見著司季夏在發(fā)怔,并且雙頰有些紅,不由關(guān)心道,“可是身子有哪兒不舒服?”
司季夏這才回過神,有些慌忙地將手里的空茶盞放下,匆匆看了一眼身旁的冬暖故后又飛快地移開眼,道:“沒事,沒有哪兒不舒服。”
冬暖故此時穿著一身素凈的淺綠色棉布窄袖上衣,一條深褐色寬腳褲,綁著與褲子同樣顏色的腰帶,像是茶梅樹上剛抽出的青綠芽兒,黃綠嬌嫩,長發(fā)因為洗過的緣故,有些濕漉漉的,此刻她的右手里正拿著一塊干凈的棉巾拖著垂在肩上的長發(fā),因此使得額上與臉上還沾著幾滴水珠,讓她因方才泡澡所得暖意而微紅的雙頰顯得愈發(fā)柔嫩,好似只要輕輕一碰便能滴出水來似的。
也因為泡過澡的緣故,司季夏覺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似乎更清甜了,莫名地讓他連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確定么?”這幾日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的相處讓冬暖故覺得自己沒有做了什么會令司季夏緊張的事情,當然不知道他方才不小心弄掉了她的褻衣忽然浮想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方才透過屏風(fēng)看到了她身影的事情,只覺他面色不對,覺得不放心,便將手上拿著的托著頭發(fā)的棉巾放到肩上,先用手背碰碰他的額頭,再用雙手手心輕貼上他的臉,微蹙眉心道,“臉很燙,真的沒有不舒服么?”
冬暖故做這些動作時是自然而然的,似乎他們之間沒有隔膜,也不再是相敬如賓的夫妻,而是……真正的夫妻了般,相互關(guān)心著的夫妻。
可冬暖故覺得自然,司季夏卻不覺得,他先是緊繃了身子,才緊張答道:“阿暖多心了,我很好,我沒事。”
冬暖故還是覺得不大放心,正要再問什么時,屋外傳來了樓遠那似乎始終都掛著笑意的聲音,“世子,八小姐,樓某已命人在樓下備好了晚飯,世子與八小姐可愿意賞臉一道用這餐晚飯?”
“阿暖先擦干頭發(fā),我先到樓下等著阿暖。”司季夏說完,腳步飛快地移向門邊,開門,再迅速關(guān)門,似乎一刻也不敢與冬暖故多呆。
這人都走了,冬暖故想問什么自然也問不了了,但看司季夏那動作迅速的模樣,想來并沒有什么事,便寬了心,只坐到妝臺拭起了頭發(fā)。
門外的樓遠見著司季夏出來又迅速關(guān)門的模樣,不由笑道:“世子將門關(guān)的這么急,可是怕樓某看到八小姐?樓某還算得上正人君子,說過的話可都是真的。”
司季夏當然知道樓遠指的是他說過不會肖想冬暖故的話,而他看著樓遠倒也不生厭,便淡淡道:“右相大人誤會了。”
“呵呵……”樓遠輕輕笑了一聲,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對著樓下的方向?qū)λ炯鞠淖隽艘粋€“請”的動作,“世子既已出來,你我便到樓下坐著等八小姐吧,世子請。”
“多謝右相大人的照顧。”司季夏也很客氣,也朝樓遠做了“請”的動作,“右相大人,請。”
整個客棧安安靜靜的,燈火卻亮得通明,客棧大門緊閉著,樓下廳子中除了春蕎與秋桐兩人之外再無第三人,客棧外有蟄伏的敵意與殺意,卻始終靠不近這間客棧,足見樓遠的本事不僅是朝堂上的本事。
許是為了體現(xiàn)自己的地位感,又或者是樓遠的習(xí)慣特別,本是整齊擺著十來張桌子的客棧廳子此刻只剩下一張擺在廳子的正中央,其余桌子不知堆到了哪兒去,而這唯一的一張桌子是紅木大圓桌,顯然不是這個客棧里的東西,桌上擺著十來道菜,皆是用厚白瓷盛著,碗也是白瓷,便是筷子都是象牙白筷。
樓遠才坐下,春蕎便恭恭敬敬地斟上了兩盞酒,分別遞給了他與司季夏,樓遠單手接過,朝司季夏笑吟吟道:“世子,先小酌幾杯,如何?”
司季夏未應(yīng)聲,只是接過春蕎呈上的酒盞,朝樓遠微微點頭,昂頭一口飲盡。
“原來世子會飲酒,樓某還以為像世子這般清雅的人只飲茶而已。”樓遠含著笑語氣的話帶著些欣賞,并無任何話中有話的意思,說著也將自己手里酒盞里的酒一飲而盡,將酒盞放到桌上時,春蕎旋即替他又滿了上,只見樓遠定定看著司季夏道,“樓某總瞧著世子有些面熟,不知在羿王府里有幸見過世子一面之前,樓某可有在哪兒見過世子?”
對于樓遠帶著些探究意味的目光司季夏不躲不閃,而是平靜地迎著他的視線,淡淡道:“在下自七歲那年跟母親回到王府后便再沒離開過青碧縣,若想遇到遠在京畿的右相大人,想來不大可能。”
樓遠的目光在司季夏壓塌的右半邊斗篷上旋了一眼后很快將目光移開,又拿起了酒盞,晃了晃,淺笑道:“也是,樓某與世子的緣分似乎還沒那么長。”
“說來在下應(yīng)該向右相大人倒一聲謝,若非前幾日在白云鎮(zhèn)遇到右相大人,只怕在下很難尋得到內(nèi)子。”司季夏說著也捧起了酒盞,站起身朝樓遠做拱手狀,客氣中帶著真實的謝意道,“在下敬右相大人一杯。”
“呵呵,世子言重了,樓某不過是偶遇了世子再順道幫了世子一個舉手之勞而已,說來也算得上是樓某和世子的緣分了。”樓遠沒有站起身,只是看著司季夏笑,“不過世子真要謝樓某,樓某便就受了。”
樓遠說完,只輕抿一口酒,司季夏則是再次一口飲盡,樓遠笑贊道:“世子似乎好酒量,看來改日樓某應(yīng)該找個適當?shù)娜兆诱沂雷颖缺染屏坎攀恰!?br/>
“我家相公不善飲酒,右相大人若是想比酒量,大可找別人。”還未待司季夏說什么,樓梯上傳來了冬暖故冷冷的聲音。
司季夏轉(zhuǎn)身看她,樓遠則是看了她一眼便呵呵笑道:“哎呀呀,八小姐這是心疼世子了不是?”
冬暖故面色冷淡,司季夏則是顯得有些微的尷尬,唯有樓遠自己一人的笑聲還在廳子里回蕩,“八小姐不必緊張,樓某不過玩笑而已,樓某知世子身子不佳不適于多飲酒,萬一喝出個什么問題來,樓某可還不起八小姐一個相公。”
司季夏更覺尷尬了,冬暖故反是微微一笑,走到了司季夏身側(cè)站定,朝樓遠道:“那暖故便在此謝過右相大人的理解了。”
“哪里哪里,應(yīng)該的。”樓遠像是沒有聽出冬暖故話里的輕嘲般,反是笑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大好事似的,“世子,八小姐,請坐了,再不吃的話飯菜可都要涼了。”
然冬暖故并未挪動腳步,更未有要坐下的意思,反是客氣地朝樓遠道:“暖故身有不適,想在房中用晚飯,右相大人可介意?”
“阿暖哪兒不舒服?”冬暖故這話一出口,司季夏緊張了。
樓遠看了冬暖故一眼,再看司季夏一眼,頗為惋惜道:“看來樓某是沒有與八小姐一同坐下吃飯的緣分了,既然如此,八小姐還是回屋歇著為好,樓某讓春蕎替八小姐將飯菜送到房中。”
“那暖故便先行謝過右相大人了。”冬暖故沒有回答司季夏這緊張的問題,在樓遠問出司季夏是否要留下與他一同用飯前看向司季夏道,“相公陪我一同回房中用飯可好?”
司季夏當然說好,于是只能向樓遠抱歉道:“右相大人,請恕在下失陪了。”
樓遠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旋了個圈兒,還是笑道:“既然八小姐身子不適,世子作為丈夫自然是要相伴左右才好,樓某也不好強留世子與樓某一同用飯,世子便陪八小姐回屋去吧。”
樓遠才說完話便朝春蕎與秋桐吩咐道:“春蕎秋桐,趕緊給世子與八小姐盛好飯菜送到房中去。”
“是,爺。”
司季夏陪著冬暖故上樓回屋了,樓遠看著他們的背影,眸中笑意有些深,語氣卻是頗為惋惜道:“又是一頓孤獨的晚飯啊。”
秋桐正往后院的方向走,聽到樓遠的感嘆便停了停腳步道:“爺也可討一房嬌妻回來,日后每一頓飯都不會孤獨了。”
“秋桐,說錯話了啊。”樓遠并未去看秋桐,而是微微瞇了眼,笑道,“是不是急著想嫁人了啊?看來爺要給你找個好婆家嫁了才是。”
“可別,爺,我才不喜歡你們這些男人。”秋桐立刻拒絕道,春蕎立刻拉著她走了,不容她再多說一句廢話。
樓遠又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只是此時那兒及樓上的樓道都空蕩蕩的,已無人影。
而司季夏一回到屋里便緊張地問冬暖故:“阿暖哪兒不舒服?我為阿暖把把脈如何?”
司季夏說完便要去拉冬暖故的手,冬暖故卻是將雙手都收到身后,微微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我只是想與平安兩個人一起在房中用飯而已。”
冬暖故凝視著司季夏的眼睛。
司季夏在這一刻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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