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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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著那小丫鬟的指點,冬暖故去了偏門,還未走近便瞧見了她找了散工送到府里來的兩口箱子,果然是在這兒。
偏門不像正大門一般有帶劍守衛(wèi)守著,但也有兩名家丁在守著,她還瞧見其中一個家丁在其中一口箱子上踢了幾腳,嘲笑道:“世子夫人的東西?那世子夫人是個什么東西?世子那個模樣娶到的只怕是一個傻子或者也是個殘廢!”
“我聽說是個啞巴。”另一家丁附和,聲音卻是小聲了許多,不像他旁邊的家丁那般大膽。
“看你那樣,說一句話還用得著那么小心,難不成還怕被誰聽見了?啐,就算是世子本人聽到也不能拿我怎么樣。”那名家丁邊說邊又在那箱子上踢了踢,神情極其不屑與嫌惡道,“什么破爛箱子,這還是我在這府里干活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說把東西送到寂藥去的,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咱打開看看。”
只見他說完話后就要伸手去打開箱子,然卻又在他才堪堪伸出手時,一塊尖利的石子忽地打到他的手背上,嚇得他立刻收回手,連忙轉(zhuǎn)頭看向石子飛來的方向,一轉(zhuǎn)頭便瞧到正緩緩朝他們走來的冬暖故,眼里滿是震驚,不只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更是因為她的容貌。
冬暖故并未多看他們一眼,只是緩步走到他們跟前,嘴角含著淺淺笑意,生生令兩名家丁看得癡了,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方才那還滿臉嘲諷不屑的人感覺自己脖子上傳來尖利的寒意,他這才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
冬暖故頭上的銀簪子不知何時被她取了下來正握在手里,那簪尖不是對著何處而是正抵著那家丁的咽喉,他若是往前一分,那尖利的簪尖就會即刻刺破他的咽喉,他盯著抵在他脖子上的簪尖,驚駭?shù)玫纱罅穗p眼,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能清楚地看著滾動的喉結(jié)碰到了簪尖,迸出了一小點血色。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前一刻還在滿嘴嘲笑的家丁此一刻嚇得連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站在旁的另一名家丁見狀也嚇住了,想跑又不敢跑,只也嚇得磕磕巴巴道:“這,這兒可是羿王府!你膽敢在羿王府里鬧事!?”
呵!鬧事?冬暖故不怒反笑,她今兒聽到類似的話可還真是一句接一句,倘她真的要鬧事,只怕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跪在她面前求饒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還敢沖她大呼小叫,司季夏能容忍的事情,并不代表她也能容忍也要容忍。
羿王府又如何,她若真想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誰又能耐她何?
冬暖故只是輕輕笑著,將手中的簪子在那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劃得那家丁雙腿直抖,竟是帶著哭腔顫聲道:“你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樣……?”
冬暖故自然不可能言語,只是輕蔑地看著兩名驚恐的家丁,抬腳輕輕踢了踢腳邊的箱子,而后看向寂藥的方向,抬手指了指。
被簪子尖抵著喉嚨的家丁沒看懂她表達(dá)什么意思,倒是另一名家丁看看箱子又看看冬暖故手指的方向,揣測她的意思顫巍巍道:“把這箱子……搬去給世子夫人?”
送箱子來的人說這是世子夫人要的東西,所以這兩箱東西自然是要搬到世子那院子去的,只不過不是他們來搬,而是等世子回來或者那世子夫人自己來搬。
家丁揣測出的意思讓冬暖故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生命受威脅的家丁想也不想便連連道:“搬!現(xiàn)在就搬現(xiàn)在就搬!”
冬暖故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后,慢慢收了那抵在他脖子上的簪子,再看著他二人立刻撲上去搬起箱子抬腳就往寂藥的方向沖,然不管他們走得多快,冬暖故都能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邊,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打跑的機會,只心里想著這個事情待會兒一定要稟告給小王爺,竟敢有人在王府里撒野!而且還是個女人!
兩名家丁將兩口箱子搬到寂藥月門處撂下就想往回跑,奈何才一轉(zhuǎn)身便見著冬暖故不疾不徐地走來,是以只能站在月門外不敢跑,緊張地問:“還用不用搬進(jìn)去?”
冬暖故看一眼寂藥院子里那滿院的茵茵綠意,看也不看家丁一眼,只徑自走進(jìn)了月門,兩名家丁逮著空子立刻拔腿就跑。
并非冬暖故不想讓他們把箱子搬到小樓廊下去,而是當(dāng)她看到滿院的綠色時想到了今晨司季夏蹲在那兒扶起那些被踩折了的植物時的心疼模樣便覺還是罷了,且這些植物長得太好太好,好得令她也不忍毀壞任何一點。
冬暖故在月門處打開了箱子,將里面的被褥一件件搬回了屋子里,在行走的過程中小心地沿著院子里的那窄小得只容一人行走的青石小道走,并未傷了一草一木。
明日就是立冬,她可不想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冬季便睡都睡不舒坦,她也從不會委屈自己。
冬暖故給她的床鋪好褥子和被子后,抬腳踢了踢小銀睡得愜意的那只箱子,才抱著另外兩床被褥往那間滿是植物盆栽的旁屋去。
屋子里的盆栽靜靜生長著,每一株植物的葉子都干干凈凈的不染一絲灰塵,看得出主人家照料它們的細(xì)心,冬暖故將目光最后落在那張才三尺寬的竹榻,看著那疊得整齊卻單薄的被子,將懷里抱著的被褥放到了竹榻上。
冬暖故放下被褥后本是打算離開,然她走到門邊時卻又折回了頭,重新走回竹榻邊,將那被褥打開了,平平展展地鋪在了竹榻上,末了將枕頭也擺好,這才出了屋,不忘將屋門掩上。
出了屋的冬暖故拐到小樓后的后院去了,攀上樹將今日捆在樹上的麻繩解了下來。
深秋的天說黑便黑,待冬暖故將抓著那小捆麻繩繞到小樓前時,天色已幾近完全沉黑。
冬暖故正要將麻繩拿回屋里收好,院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轉(zhuǎn)身去看,是司季夏回來了。
時辰,儼然已經(jīng)過了酉時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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