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第二百零四章 分頭行動
    【第二百零四章分頭行動】你帶著我爹一道去
    陸追道:“說說看,耶律星現(xiàn)在最想要什么,又最擔心什么?”
    蕭瀾想了片刻,答曰:“最想楚軍主動出擊,也最擔心楚軍主動出擊。&.{l}”
    陸追笑道:“我就知道,你同我想的定然一樣。”
    若主動出擊,就勢必要深入大漠腹地,而那里是耶律星的地盤,他自然巴不得楚軍自己送上門——還未開戰(zhàn)就已經占得先手,試問這種便宜誰會不喜歡。可換一個角度來說,大家又誰都不是傻子,若一方明知對面危險重重卻還硬要往上沖,不是瘋了便是另有克敵妙計,表象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無人能知。所以才會說耶律星在此時此刻,最想楚軍先出手,也最怕楚軍先出手。
    “猜對了,所以呢?”蕭瀾將燈光挑得更亮一些。
    “你在西北軍中待了兩年,雖說沒有混到官職,威望應當還是有一些的吧?”陸追問。
    蕭瀾笑笑:“嗯。”
    “那假如你要想著一小隊人馬前往敵營附近,有可能避開賀將軍嗎?”陸追道,“完全不讓他知道。”
    “可以。”蕭瀾道,“從佘莽手中調人便是,他手下的飛羽集本就駐扎在敵營附近,負責收集情報。”
    “負責收集情報?這便更好辦了。”陸追道,“你就帶著他們去夕蘭國大營附近晃悠,三不五時冒個頭,其余什么都不必做,云山霧罩越神秘越好,一定要讓耶律星疑竇叢生坐立難安,到那時他雖未必會出兵,可卻必然會有所動作。”而到那時,無論這動作是派人圍剿、重新布控抑或別的古怪招數(shù),只要能傳到賀曉耳中便成。
    蕭瀾順著他的話想了片刻,道:“可以一試,那你呢?”
    “我留在將軍府。”陸追道,“一來守著賀將軍,二來我還想再去善堂當一回說客。”
    “行。”蕭瀾道,“按你說的做。”
    “讓我爹也與你同往吧。”陸追道。
    蕭瀾一僵:“岳父?”
    “否則我不放心,那畢竟是耶律星的地盤。”陸追道,“兩人至少能相互照應,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你趁早省省力氣。”
    蕭瀾建議:“不如換成阿六?”
    “不行。”陸追不假思索,一口拒絕,“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蕭瀾問:“何事?”
    陸追答:“陪我。”
    蕭瀾:“……”
    “所以你只能聽我的。”陸追捏住他的下巴,“記住了嗎?”
    蕭瀾笑著將人擁入懷里:“這陣倒是有幾分世家公子橫行霸道,不講道理的小模樣。”
    “我爹又不會吃了你。”陸追道,“怕什么。”
    “怕我哪里萬一做得不好,岳父大人一怒之下,不肯將你給我了怎么辦。”蕭瀾與他抵住額頭,“豈非白白在墓里守了二十多年。”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逐漸交融在一起,濕熱曖昧。在唇邊即將貼合的剎那,陸追一側首,道:“睡吧。”
    蕭瀾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咬住:“若師父同意我們的計劃,那明日就要動身了。”少則一月,若往長里說,或許連除夕都要分開過。
    陸追縮了一縮,依舊猶豫:“我總覺得在這八面漏風的帳篷里里,有些太荒唐。”大漠深處雖說幕天席地,可那里至少不會有別人出現(xiàn),哪里會像這陣,外頭三五不時就有巡邏衛(wèi)兵經過,更有狂風嗚咽呼嘯,將門簾吹成飽漲的帆,若什么時候系帶斷了,門口又恰好路過一隊人……陸公子道:“那我就騎著駱駝出走他鄉(xiāng)。”
    蕭瀾并未接話,只用被子裹住兩人,又將那豆丁大的燈火也吹滅。身體即刻緊密貼合,陸追勉強掙扎兩下,卻反而被一把卡住腰肢,衣物不知何時已變得松松垮垮,勉強掛在身上,該遮的地方一處也遮不住,想到此時此刻被褥中的大好春|光,蕭瀾呼吸粗重,從身后將人抱緊,親吻愈發(fā)火熱。
    厚重的棉被隔絕了視線,卻隔不住一波一波涌上的綿綿春|情。陸追手指緊緊抓著枕頭,將自己整個縮進被子里。黑暗能帶給他短暫的安全感,以及在這一片黑暗中,他也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每一次動作,緩慢的,有力的,世間最甜美的折磨。
    在這種事情上,蕭瀾向來就極其溫柔,哪怕在最應當失控的時候,也依舊是體貼而又細心的,他捏起陸追的下巴,將所有聲音都淹沒在交接的唇瓣中,手臂亦一直緊緊擁著那戰(zhàn)栗的身體,好讓對方能有足夠多的時間,在自己懷里慢慢平復下來,再精疲力竭沉沉睡去,繼續(xù)做有花有草,落英繽紛的美夢。
    翌日清晨,陸追醒得很早,早到連先鋒營里都是一片寂靜,只在遠處有隱約鍋碗碰撞的聲音。
    “在想什么?”蕭瀾替他將頭發(fā)理順,又俯身在鼻尖上落下一個親吻。
    陸追道:“想昨晚。”
    “昨晚?”蕭瀾咬住他的耳朵:“那我表現(xiàn)得好不好?”
    “別鬧。”陸追面上一熱,扯住他的耳朵,“還有正事要做。”
    “怪不得古往今來,無數(shù)英雄豪杰都折在美人手中。”蕭瀾抱著他耍賴,“若你這陣肯多陪我一陣,天大的正事也先由它去。”
    陸追哭笑不得,又被他沒來由折騰半天,像個討糖吃的小孩一般,直到將便宜占夠了,這才肯起來穿衣洗漱。陸追靠在被褥中看他,腰酸背疼腿腳乏力,半晌后實在忍不住,道:“無非大三歲罷了,為何體力會錯差這么多?”
    “這和年齡沒關系,”蕭瀾替他穿好鞋襪,打趣,“同上下有關系。”
    陸追用另一只腳踢他。
    “好了。”蕭瀾握住他的腳踝,側首印上一個吻,“我這人骨頭硬,別磕疼了夫人,嗯?”
    登徒子什么樣,就你這樣。陸追站在地上活動了一下筋骨,神清氣爽出了大帳,恰好楊清風也正在四處巡視,見到他后笑道:“著一臉精神氣,看來昨晚應當睡得挺好,正好,隨我一道吃飯去。”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陸追道,“關于我們昨天說的那件事。”
    “說說看。”楊清風對此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定然會有主意。”
    陸追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說了一遍,又問:“不過,佘莽靠得住嗎?”
    “靠得住,他啊……”楊清風四下看看,方才道,“比起賀將軍,佘先鋒倒是更愿意跟著瀾兒,他二人脾氣相投年齡相仿,打仗的風格也一樣,都不愿吃半分虧。”
    “那就成。”陸追道,“師父覺得如何?”
    “你與瀾兒辦事,我自然放心。”楊清風道,“自己決定吧。”
    “行。”陸追笑道,“多謝前輩。”
    這日吃過午飯后,陸追便獨自一人回了將軍府,陸無名稀里糊涂就又被打發(fā)前往大漠深處,心里頗為怨念,而且這股怨念還挺濃稠,直到與蕭瀾碰面都仍未散去,暗道古來只有紅顏禍水,看你這又高大又威猛的,卻原來也挺禍。
    福壽堂中。
    陸追跨進院子,笑容和善道;“老前輩。”
    斷續(xù)哼唱戛然而止,獨臂老嫗身子一側:“你來做什么?”
    “也不用這般嫌棄我吧?”陸追雙臂撐著石桌,“來時還特意買了點心。”
    “我不要。”獨臂老嫗道,“你拿走,換我那小心肝來送。”
    “你那小心肝不在關內。”陸追坐在石凳上,捏著點心慢條斯理自己吃。
    獨臂老嫗從鼻子里“哼”一聲,也不再理她,而是繼續(xù)唱著沙啞歌謠。陸追起先沒放在心上,可聽了沒幾句,腦中卻猛然一響,桃花紅杏花白,這……有些耳熟啊。
    “你這表情,是見了鬼不成?”獨臂老嫗嫌棄。
    陸追實打實道:“前輩唱的這首歌謠,我聽過。”
    “想同我套近乎?”獨臂老嫗搖頭,“換個法子再來吧。”
    “或者說不是聽過,是看過。”陸追道,“前幾天有人從沙漠中帶回來一張羊皮紙,上面有速記的賬目,還有這首歌謠,桃花杏花,狼騎竹馬。”
    “羊皮紙……那羊皮紙現(xiàn)在何處?”聽他如此一言,獨臂老嫗情緒陡然激動起來,聲音也放大幾分,枯瘦的五指一把拉住陸追手腕,力氣之大,像是要將骨頭也捏碎。
    “在將軍府,”陸追道,“前輩若是想看——”
    “我看,我想看,你去拿來,快些拿來!”獨臂老嫗語調一聲比一聲尖銳,“不,我同你一起去,一起去!”
    “那這首歌謠?”陸追將手使勁抽回來,試探著問。
    “這歌謠,這歌謠……”獨臂老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珠似炮道,“那是什么沙漠?哪一片沙漠?現(xiàn)在還有人嗎?”
    陸追微微猶豫后,搖頭道:“無人絕境。”
    獨臂老嫗嘴唇顫動:“死、死了?”
    陸追道:“我并不想隱瞞前輩,不過,的確兇多吉少。”
    獨臂老嫗怔了片刻,看著像是要哭,后頭卻又無端笑起來,語調僵硬道:“我一直以為他死了,原來卻真的死了。”
    陸追問:“是商隊嗎?”
    “是商隊的主人,”獨臂老嫗道,“長得好看極了,又英武又俊秀,腰間挎著長刀,頂有錢,也頂能喝酒。”
    陸追是個極好的傾聽者,他只是點了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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