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和氣生財
從雙方交涉的目的上來說,戰(zhàn)俘克拉克才是核心,其他全都無關(guān)緊要。也就是說,剛才的那番爭論,屬于是嚴(yán)重跑題。
啥?跑題了?
那豈不蝦扯蛋了一場?
其實也不然!
若從外交的角度上來說,扯淡也屬一門藝術(shù),且還是必修的課程。這么說吧,但凡是能扯會扯的人,基本上都會占到交際的上風(fēng),至于扯不好的那一方,就只能跟著對方的節(jié)奏走了。
就拿剛才的這番爭執(zhí)來說,安德烈的用意并非是在討論呂宋的戰(zhàn)事,而是想以一種仗勢欺人的強硬姿態(tài)來壓制住齊譽,并以此來為贖回克拉克增加政治籌碼。
交際還能這樣?
是的。
倘若你真被嚇住,十有八九就會做出讓步,繼而賺到實際性的便宜。
不過這一回,安德烈卻是弄巧成拙了。
你看,他不僅沒能一舉搞定對方,反而因為裝十三不當(dāng)而損失了一名同伴,真是得不償失呀!
不過這件事情木已成舟,也就沒有必要再做糾結(jié)了,接下來,還是仔細(xì)想想該怎么洽談吧。
齊譽一臉氣定神閑,在那兒悠閑地品著茶,真如是一副以和為貴的模樣。
安德烈見他一臉和氣,不禁心下一松,便開口試探道:“齊大人,您覺得克拉克的面壁思過,完成的怎么樣了?”
話中之意就是,現(xiàn)在可以放人了嗎?
對此,齊譽既沒有點頭同意,也沒有搖頭拒絕,而是饒有意味地說道:“安大人,在我們?nèi)A夏的名言中,有句話叫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對于那些有愿意改過自新的人,我基本上是同意其取保候?qū)彽摹!?br/>
取保候?qū)彛?br/>
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聽得一臉茫然,搖搖頭,表示自己懵圈。
聽不懂嗎?
齊譽嘿嘿一笑,繼而很形象地做了一個全世界都很通用的掏銀子的手勢。
啊……
明白了……
雖然早知結(jié)果如此,安德烈的心里還是有些不舒坦。
也是,換做是誰,也不愿意被同一人敲詐兩回呀。
“安先生,除了‘以和為貴’之外,你有沒有聽過我華夏的‘和氣生財’?”齊譽的眼睛悄然一閃,問道
。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一問,還真把安德烈給問住了。
事實上,對于這個詞,他還真就了解的不多。
不懂沒關(guān)系,咱來作出解釋。
普及知識可是我華夏的光榮傳統(tǒng),有如為人師表。
故而,齊譽分享出了自己的理解,道:“和氣生財?shù)囊馑季褪牵坏┚邆淞撕蜌猓鸵敚绻貌坏较鄳?yīng)的好處,還要這和氣干嘛?”
單從字面上來摳的話,好像還真是這么個意思,但若是仔細(xì)解讀,又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
算了算了,先不管它是什么意思了,只要能救出克拉克來,此行的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
呵呵,不就是想要錢嗎?
我給你!
“齊大人,您也是個爽快人,開個價吧。”
“呵呵,我也不找你多要,十萬斤黃金,勉強湊合。”
十萬斤?
瀑布汗!
你怎么不去搶呢?
不過,對于經(jīng)歷過上一次的談判的安德烈來說,已經(jīng)具有了一定的應(yīng)對經(jīng)驗,再不像當(dāng)初時那般慌亂了。
呵呵,你漫天要價,我就地還錢。
于是,安德烈搖搖頭道:“齊大人,實話和您說吧,我真的沒那么多錢……”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齊譽便打斷道:“咱們倆不扯題外話,你就直接告訴我,到底能給多少?”
“呃……最多三萬斤。”
啊?就這么點?
我才不信!
齊譽臉色一拉,道:“三萬斤實在太少!不瞞你說,沙撈越那一戰(zhàn)可是耗去了我?guī)资罂鸬膹椝帲粼偌由贤局邢牡难a給和錢糧,可謂是一個巨大數(shù)字!你這怎么著,也得給我挽回點損失呀?”
什么?
你……這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安德烈悻悻地磨了磨牙,不過還是做出讓步道:“最多四萬斤,絕不能再多了。”
“呵呵,我要價十萬斤,你出價四萬斤,這兩者相差也算不上大。要么這樣,咱們?nèi)€中間數(shù),八萬斤如何?”齊譽貌似很誠懇地說道。
你這是中間數(shù)嗎?
賬怎么算的
安德烈佯裝沒有理解,依舊還是苦著臉道:“齊大人,我是真的沒有那么多,這樣吧
,我出四萬兩千斤,你看如何?”
齊譽斷然搖頭,道:“當(dāng)然不行!嗯,這樣吧,我再退上一步,六萬!”
“沒有!”
“沒有?”
無妨!
只見齊大郎嘿嘿一笑,默默地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而后,突然地把那支手槍拔了出來,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這是啥意思?
驀地!
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往事浮上心頭。
猶記得,在上次談判時,齊譽就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來殘殺戰(zhàn)俘的,最終,自己只得低頭就范。
“你說,克拉克的腦袋夠硬嗎?”
“啊……”
聽到這話,安德烈立即轉(zhuǎn)變了自己態(tài)的度,須臾之間,就變得甚是財大氣粗了。
最終!
齊譽很如愿地收到了足額的贖金,并且也當(dāng)場釋放了餓得骨瘦如柴的克拉克。
……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還真沒錯,今天的齊大郎就是如此。
你看,這才上岸不久,就順利地訛到了一筆巨款,怎不令人激情澎湃呢?
有多激情?
答案就藏在柳荃心滿意足的笑容里。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忍了好久終于把夢實現(xiàn)……
厚積薄發(fā)的齊譽超水平發(fā)揮,直到了日落西山之際,他才算是把解鎖過的熟悉姿勢完成了百分之六十。
對此,他特地解釋說,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等到晚上再試,莫不要一下子給使盡了。
按照他的話來說,這就好比傳統(tǒng)的茶道,千萬不要將最好的那一泡一次倒空,必須要留給下一泡一些余味,只有這樣,才能美味不斷。
對于茶道的知識,柳荃也略知一二。
要知道,其父柳守業(yè)可是個酷愛喝茶的人,在他的耳濡目染下,即使學(xué)不到三昧,也能懂上幾分。
她輕輕推開丈夫的頭,說道:“相公,咱家里頭家現(xiàn)有一罐好茶葉,據(jù)說是產(chǎn)自于武夷山的大紅袍,嗯,要不要我泡給你嘗嘗?”
這可是當(dāng)世名茶,自然要嘗。
齊譽點點頭后,不禁問道:“不知這茶是何人所送?”
柳荃回道:“乃是弟媳黃氏。”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