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龍輦一路顛簸。
脫離韓總攻溫暖的懷抱,總受奇跡般地被凍醒了。
他茫茫然地瞅著四周,又摸摸穿在身上的龍袍,眸光流轉(zhuǎn),只見自己的標牌扇子被擱放身旁,一時間也弄不清緣由。
“月氏犯境,請皇上即刻下旨出兵討伐!”龍輦外清脆一聲擲地,華容心一驚,是林落音!“臣懇請皇上留步!”的d8
龍輦終于停下,內(nèi)侍隔簾遲疑地回稟,“皇上,林將軍跪在道前,擋住了去路。”
華容“嗯”地應(yīng)了聲。
“是臣該死,知皇上病重,可樹倒傾巢,望皇上三思!”道前落音再次搶言。
華容虛弱地伸出手,微挑簾角望去,只見林落音垂首跪地,官服右臂空蕩垂地。
他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鼻頭卻發(fā)酸,這傻子連伏地參拜也一直像緊繃的弓弦,雖因他低頭,讓自己瞧不到臉,但亦能想象出他表情有多嚴肅。
“月氏又犯,如何朕從來不知?”華容聲音相當(dāng)沙啞,心里已經(jīng)萬分明確自己扮演的角色。??Qúbu.net
“韓太傅因為陛下的病情,嚴令不得上奏!”
“那——林將軍,你想怎樣?”
“臣還是那句,我朝國土容不得外族踐踏!臣自知有罪在前,此次請纓,愿意戰(zhàn)死沙場!”落音逆風(fēng)干吼。
額前冕旒晃動,華容摸著額頭的傷,發(fā)絲好似粘住了血。“如果就這么拒絕了你,就太不仁義,林將軍你說對不?”
跪在輦外的林落音頓時愣住,仁義?這話又從何說起?
坐在輦內(nèi)華容笑道,“朕的意思就是準奏了,只是朕還有句話,望林將軍記得。”
“臣洗耳恭聽。”落音余光偷窺,簾那頭得人影,似乎很熟悉。
“是錚錚男兒的話,就記得要活著回來……”
林落音連忙低頭,聲似釘穿了大地,“臣遵旨。”
龍輦終于掉頭緩行,周圍的人似乎都松了口氣。
華容頭靠輦欞,慢慢將扇展開,“落音,一定要記得活著回來,回來為我奔喪。”
扇面全開,面上“殿前歡”三字清晰如昨,華容露笑,眼眉彎彎,“韓太傅,這世上沒那么便宜的事!”
原先清朗天黯淡了下來,刺目的光也逐漸被浮云遮住,消失不見。
皇宮城橋之上,風(fēng)卷殘葉。
韓朗掏耳,心里直怪韓焉死前,居然把幾個剛毅愛直諫老臣招回,給他添了大麻煩。
“就你們這樣的老骨頭也想闖宮?”
“太傅,應(yīng)盡忠勸皇上早日應(yīng)戰(zhàn)。”眾老臣俯首,毫不回避。
“我心情不好,滾遠些。”韓朗表情提示明確著:我乃瘋狗一只,請各位珍惜生命,保持距離。
眾人沉悶了下,其中一位老臣終于發(fā)怒,伸指大罵:“你這是陷陛下于不義,他日地下必會遭祖先的責(zé)罰!”
韓朗聲音變得狠毒,“滾!”
“我大好山河不能平白葬送在你們韓家手中!”老臣再也按耐不住,擲笏在地,沖到韓朗面前。
韓家!?又來扣帽子!
韓朗怒極,伸出一腳猛地踹在他的胸口,這位大臣頃刻悶聲墜下,在眾人做出反應(yīng)前,已經(jīng)血濺涂紅皇墻。
韓朗揚眉,掃視左右傻眼的大臣們,笑意深勾,廣袖一揮,“你們,還有事要說嗎?”
雙方僵持不下,潘克卻不知何時在人群中冒出了頭,疾步走到韓朗跟前,低聲道,“太傅,莫折信搶了國庫的存糧,已經(jīng)擅自領(lǐng)兵出城了。”
“什么!”韓朗猛驚,隨即明白,“你是做什么的!居然放任他去搶糧?”
這話落地,無疑給了大臣無比的勇氣,眾人再次轉(zhuǎn)向深宮銅門磕頭跪拜,“請皇上發(fā)兵!”
“懇請皇上發(fā)兵應(yīng)戰(zhàn)!”
韓朗冷笑,聽他們聲聲如潮呼叫。
突然這呼聲嘎然而止,韓朗納悶,扭頭望去——
只見明黃色的龍輦緩緩而來,在城橋頭上停住。輦內(nèi)有人出聲,“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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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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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