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有第二條路走嗎
徐秀娥獨自坐上回下溪村的客車,因為一大早鬧了一場,廖時薇有種脫力的感覺便決定給自己放個假不去擺攤了。</br> 姚老太得了徐秀娥的囑咐寸步不離地守著她。</br> “奶奶,您真不用守著我,您還是去和那些老姐妹聊天吧?!绷螘r薇勸著姚老太。</br> 她就是覺得有點累想躲個懶,真不用老太太看賊一樣的看著她!</br> “我守你干什么???我是防著那老畜生來找你報仇呢?!币咸擦俗旖菦]好氣地說道。</br> 廖時薇一聽樂了,呵呵笑著說道:“那奶奶您怕是防了個寂寞,那老畜生躲我都來不及還敢找上門?他就不怕我一刀讓她腦袋和脖子分了家?”</br> “哎呦喂,可把你給能的!”姚老太一邊斜著眼睛看著廖時薇,一邊“嘖嘖”地搖著頭,“丫頭,這會兒你挺得意的吧?覺著自己挺能耐的是吧?”</br> 廖時薇搖頭,“沒有。”</br> 她是真沒有這種感覺,相反她其實覺得人生挺無奈的,她就只想腳踏實地穩(wěn)所穩(wěn)打的為早日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而努力,可就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為什么做起來都那么難?</br> 姚老太自然是不信的,她耷拉著眼睛皮看著廖時薇,一副“你就編吧,我信你才怪”的表情。</br> 廖時薇看得好笑,只得重新解釋道:“奶奶,那你說除了殺上門去這條路,我有第二條路走嗎?”</br> “沒有?!币咸p聲說道:“我打聽過了,那老畜生是公安局的??停松杏幸话氲臅r間是在牢里過的?!?lt;/br> 這種滾刀肉除了拼命真就沒有第二種法子,只是這樣一來……</br> “你以后的名聲算是沒了?!币咸珖@著氣說道。</br> 一個人的名聲,特別是女孩子的名聲真的是太重要了。</br> “無所謂。”廖時薇淡淡地道:“名聲是虛的,日子卻是實打?qū)嵰^的,拿虛無的名聲換安穩(wěn)的日子,我覺得還是挺劃算的?!?lt;/br> “屁!”姚老太重重啐道:“有個好名聲,就能找一份好姻緣,女孩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嫁得好了幸福一生,嫁不好一輩子都毀了?!?lt;/br> 廖時薇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只是她卻并不認同,前世想不明白的道理在死的那刻她全都想明白了,人只有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用看人臉色、仰人鼻息,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活得自由自在、隨心所欲!</br> “奶奶你這想法是不對的。”廖時薇輕聲說道:“為什么要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系在嫁人這件事上呢?為什么不可以自己努力過上想要的生活嗎?老話不是說,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人人會跑,只有靠自己才永遠不會倒嗎?”m.</br> 姚老太被廖時薇問啞了嘴,她活了幾十年,黃土埋半截從小便是聽著大人說女人這輩子頂頂重要的就是嫁個好人家,結(jié)果這會兒卻被個小丫頭告訴她,靠人不如靠己。偏偏她還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br> 廖時薇見姚老太不說話,以為是她的話讓老太太覺得受到冒犯不高興了,正想著是不是該給老太太道個歉時,姚老太卻幽幽說道:“你這話我雖然聽著不舒服,但卻又覺得實在是有道理。男人嘛大多都不是好東西,誰敢保證自家祖墳冒了青煙保佑你遇上那極少的好東西,所以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有本事才能活得有底氣?!?lt;/br> 廖時薇聽了當(dāng)即“哈哈”笑道:“奶奶,我怎么有種我們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呢?”</br> 姚老太哼了哼,說道:“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攀上親讓我免房租是不是?告訴你想都別想?!?lt;/br> “呀,奶奶你怎么就這么聰明呢?這都讓你看出來了?哎……”廖時薇做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哄得姚老太大笑出聲。</br> 好一會兒,姚老太才止了笑,看著廖時薇說道:“丫頭啊,你是個好的,以后也不知道是誰家祖墳冒青煙能娶了你回去?!?lt;/br> 廖時薇笑了笑,心道:您老放心,這輩子都不會有這么一號人。</br> 姚老太卻突然湊到廖時薇身邊,“話說到這,時薇今兒早上那幾個大小伙是怎么回事?”</br> “啊?”廖時薇看著老太太,“什么幾個大小伙,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裝,你擱我這裝什么大尾巴狼,老太太我雖不是千年的狐貍精,可也是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的人,之前就有那個當(dāng)兵的,現(xiàn)在又來這么幾個大小伙……不過這些人捆在一起都比不上那個當(dāng)兵的……”</br> 這再說下去真不知道是什么話了。</br> 廖時薇連忙出聲打斷老太太,“奶奶,他們是我同學(xué),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他阿姨在儀器廠問時常問我買雞蛋。”</br> 這事老太太是知道的,當(dāng)時還私下里和徐秀娥打趣,說這家人那么照顧她家生意,不會是家里有兒子看上了廖時薇吧?呵,感情不是家里兒子看上,是家里的外甥看上了?。?lt;/br> “時薇,奶奶還是覺得那當(dāng)兵的強?!币咸p聲說道:“長得俊不說還是當(dāng)兵的,過上幾年一轉(zhuǎn)業(yè)就有鐵飯碗?!?lt;/br> 廖時薇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江起云了,此刻被老太太一提起,她恍然想起今天出現(xiàn)的徐來和金剛焰,不由得納悶起來,這兩人怎么會來找她?</br> 不過,眼下先應(yīng)付了老太太要緊。</br> “奶,你真的想多了,你也說了人家長得俊以后還是吃皇糧的,憑什么看上我一個什么都沒有的鄉(xiāng)下姑娘啊?!绷螘r薇撇著關(guān)系。</br> “時薇,時薇你在家嗎?”</br> 外面突然響起馬冬安清脆的喊聲。</br> 廖時薇頓時那個樂啊,急忙大聲回道:“冬安,我在的,你進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