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威武姚老太
“真的,假的,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廖時薇挽著徐秀娥的手往回走,“這事你就當不知道,總之你應(yīng)該慶幸能離開這樣污糟的人家才是。”</br> 徐秀娥還要再說,桃花奶奶和幾個關(guān)系比較好的已經(jīng)走了過來,她只得將話咽了回去。</br> “時薇,你奶走了?”桃花奶奶問道。</br> 廖時薇點頭,“走了?!?lt;/br> 至于怎么走的沒人問廖時薇也不會主動說。</br> 因為中午女方家的酒,下午才會接了新娘子回來開晚上的席,所以這會兒人不多事也不多。</br> 廖時薇體諒姚老太年紀大把她領(lǐng)去屋里床上歇息后,正打算去找徐秀娥問問她小舅的事怎么說時,卻被桃花奶奶給喊到了一邊。</br> “時薇,上個月你爸和他新娶的老婆回過你奶奶家一趟,你知道嗎?”桃花奶奶問道。</br> 廖時薇搖頭,雖然佟潯隔三差五還是會找她玩,但因為廖國興已經(jīng)被開除工職,郭慧珍又辭了工作,他們兩個人的事到后來佟潯也知道得很少。</br> 桃花奶奶將廖時薇帶去了沒人的角落,“你奶奶到處跟人說,你爸后娶的那個老婆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說要把你爸和你小姑都辦到香港去,然后你大姑前些日子回來和你爺吵了一架,聽說你大姑想把老二過繼給你爸,你爺不同意……”</br> 嗯,這確實很符合她大姑的作風,畢竟之前就一心想著把小兒子過繼給她爸,想著等她爺退休后好頂替他的工作,這會兒知道她爸要去香港了那還不上趕著??!</br> 當然廖老太的反對也在廖時薇的意料之中,畢竟女兒是親生的不假,可外孫卻是別人的種啊,這樣的大好事怎么可能落到別人頭上。</br> 廖時薇笑了笑,“奶,您就當聽個熱鬧吧,別說是我小姑,就是我爸都不一定去得了?!?lt;/br> 桃花奶奶疑惑地看著廖時薇,問道:“你是說,那女的騙人?”</br> “她倒是沒有騙人,她家確實有人在香港,她應(yīng)該是可以去的,但我爸他肯定是去不了的?!绷螘r薇說道。</br> 桃花奶奶不解地問道:“那你爸和她是夫妻,為什么她可去,你爸不能去呢?”</br> 具體的廖時薇也說不上,不過前世就連郭慧珍都沒能出去,難不成重活一世改變了她命運的同時還能改了他們的?廖時薇搖了搖頭,普通人的命運可以更改,但歷史的車輪和國策不會更改,郭慧珍去不了,她爸更去不成!</br> “這事一句兩句的我也說不清楚,我就是想著那香港這會兒還是別人的地界,哪是她說去就能去的?!绷螘r薇解釋道。</br> 桃花奶奶“哦”了一聲,點頭道:“這樣啊,那你大姑不是白鬧一場嗎?”</br> “她愿鬧讓她鬧去唄,反正不是鬧我們。”廖時薇笑著說道。</br> “也對,反正就是一場熱鬧戲?!碧一棠陶f道。</br> 說笑了一陣,兩人走了出去。</br> 雖然說正席是在晚上,但因為中午要招待親眷鄉(xiāng)村民好友,所以還是要簡單弄幾桌的酒席的。</br> 酒席沒有晚上正席豐富,但四道葷菜卻是不能少,蒜炒豬肉,雞燒木耳,咸菜煎魚,泥鰍炒芋頭……為了買這些菜,徐秀娥攢了半年的票不說,還花高價托方老師買了一些。</br> “時薇,去把你姚奶奶喊起來準備吃飯吧。”徐秀娥對廖時薇說道。</br> 廖時薇正準備去喊人,卻見姚老太自個拄著拐棍走了出來,廖時薇連忙迎上前伸手扶了老太太,“奶,要開席了,我扶您去洗把臉吧?!?lt;/br> “嗯?!?lt;/br> 姚老太講究,吃飯前洗手是常規(guī)操作。</br> 廖時薇帶著姚老太去洗臉洗手,徐秀娥這邊則忙著清點人數(shù),看看有哪些打了禮卻還沒到的人,徐春谷則取了掛鞭炮出來放到遠處準備放,炮竹一響吃飯便開始吃飯了。</br> “時薇,讓老太太坐我們這一桌吧?!碧一棠踢h遠招呼廖時薇道。</br> 廖時薇扶了姚老太上前,待坐下后發(fā)現(xiàn)還空著一個位置沒人坐,不由問道:“這個位置是誰,怎么還沒來?”</br> “那是給你二外婆留的位置?!碧一棠陶f道。</br> 廖時薇起身在人群里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二外婆的人,不由道:“怎么沒看到她的人呢?”</br> “剛才還看見她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桃花奶奶說道。</br> 二外婆的那半刃房子雖然賣給了徐春雷兄弟倆,但因為新房子還沒造好,所以一家子還是繼續(xù)住著,天不亮徐春谷便起來幫忙了,到是身為長輩的二外婆袖著雙手看熱鬧,這會兒到開飯的點人也不見了。</br> 廖時薇可沒慣她毛病的心情,當下說道:“不等她了,我另外去喊個人過來。”</br> 鞭炮一響,桌上人坐齊了便可以開吃。</br> 桃花奶奶起身阻止,“時薇,再等等吧,大喜的日子別弄得大家不高興?!?lt;/br> 姚老太也拍了拍廖時薇的手,勸道:“等等吧?!?lt;/br> 這一等,卻是足足等了小半刻鐘,還是沒見到人來。</br> 天冷,又是露天酒席,桌上的菜有些已經(jīng)開始出了油花,有兩個等不住的干脆起身去別桌了。</br> 二外婆攏著袖子不知道從哪里走了出來,看著沉了臉坐在席上的廖時薇幾人呵呵笑了說道:“哎呀,你們怎么還干坐著沒動筷子呢?”</br> 桃花奶奶站了起來,“這不是都在等你嗎?你不來怎么好開席!”</br> “這樣啊,那真是不好意思。”說著話,二外婆在朝東的正上方坐下了,看了眼桌上飄著油花的菜,皺了眉頭對廖時薇說道:“時薇,這菜都冷成這樣了還怎么吃,讓廚房去熱熱吧?!?lt;/br> 廖時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到是想讓廚房幫著熱熱,可也得有人啊,要不二外婆你幫我燒個火,這菜我自己去熱?”m.</br> 二外婆臉一沉“啪”一聲拍著桌子,冷眼看了廖時薇說道:“什么意思?我花錢吃酒席還得自己燒火?那干脆大家都別吃了,把這桌上的菜分了回自己家去熱著吃好了。”</br> 廖時薇才要說“好啊”手突然被姚老太給抓住了,姚老太掀了耷拉著的眼睛皮,淡淡瞥了眼目光不善的二外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耳背嗎?”</br> 二外婆雖然沒見過姚老太,但卻知道她這么個人,上午姚老太剛到的時候,她也暗地里打量過幾眼的,這會兒聽到姚老太張嘴便問她是不是耳背,當即不樂意了,冷聲道:“你這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耳背的話了?”</br> “不耳背啊……”姚老太看著二外婆,“既然不耳背,那剛才的鞭炮聲你聽見了?”</br> 二外婆不吱聲。</br> 姚老太輕嗤一聲,繼續(xù)道:“鞭炮響就開席,我這個城里來的老太太都知道,你一個鄉(xiāng)下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太太不知道?”</br> 二外婆紅了臉,“知不知道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br> “怎么沒關(guān)系了?耽擱老太太我吃酒席了,你不知道?打了八毛錢的禮就在這豬鼻子插蔥裝大象,老太太我打了四塊錢的禮也沒你這么能裝?。 ?lt;/br> 要說嘴毒,誰能毒過姚老太的嘴!</br> 二外婆一陣臉紅白赤的便要拍桌子,姚老太卻搶先盯著她吼道:“行了,給自己留點臉面吧!活了幾十年黃土都埋半截的人,怎么就這么不通人事?”</br> “我……”</br> “我什么我?我說錯了嗎?你是徐春雷什么人?別說這還沒出五服,就是出了五服也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來,聰明人都知道一家人有事關(guān)起門來說,只有那蠢貨才恨不得嚷嚷得天下皆知?!?lt;/br> “還有,你以為你今天鬧一場是拂了大房的面子?殊不知丟的是你們二房的臉面,人家說起來都只會徐春雷倒霉怎么就攤上你么這個既蠢且壞的二嬸,大喜的日子沒事都要找點事來鬧?!?lt;/br> “你大女兒跟人私奔了,你大兒子正托人四處說媒吧?你說你今天要是鬧起來,回頭誰家能把女兒嫁過來?我保證日后媒婆見到你都會繞路走,不信你試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