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睡的毫無戒備
連著好幾天,林舒都沒有見過陳野,一直都是小嬋來給她換藥,送飯。
雖然都跟以前一樣,但她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一些什么。
不過晚上睡蒙的時候,被麻布裹著的傷口又熱又悶,她輾轉(zhuǎn)反側(cè)蹬開了被子。
但沒過一會,一股一股涼風扇過來,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再給她扇扇子。
她以為是小嬋,便呢喃了一句愛死你了小嬋,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連著幾個晚上,都睡的很好。
傷口恢復的不錯,已經(jīng)快能拆麻布了。
她想著小嬋天天給她扇風,也睡不好覺。
還囑咐讓小嬋今晚不用來了,這倒把小嬋說蒙了。
不過小嬋以為自己可能是惹小姐煩了,于是伺候著洗漱完,便早早回了房間。
林舒自從被扣了三個月壽命后,又開始兢兢業(yè)業(yè)的養(yǎng)生。
早早睡早早起,枸杞茶,泡腳藥一樣不少。
但今晚她睡的異常艱難,因為傷口慢慢結(jié)痂了,渾身上下癢得不行。
她非常想撓一撓,但一想撓了可能會留疤,便硬忍著。
慢慢睡的沉了,她自己無意識的開始撓了。
咯吱,門被悄悄推開了。
陳野坐著輪椅,一如往常半夜到林舒房間來看她。
到房間后,他站起來到床邊,看著睡相不雅的林舒,竟覺得有幾分可愛。
今夜外面刮著小風,順著窗戶飄進來,也不似前幾晚那般熱了。
他沒有拿扇子。
見她的手剛搭到臉上,打算撓的時候,陳野抓住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底下。
又見她兩個腿交疊蹭了蹭。
他看著她結(jié)了痂的臉,估摸著傷口愈合時難免會癢,但也不能撓,不然會留疤。
他脫了外衣,躺了上去。
熊抱一般抱住了林舒,為了防止她亂撓,就她的胳膊和腿都禁錮住。
幸虧今夜還有些小風,不然兩個人抱在一起會熱死。
他也不想管她,甚至不想來看她,既然她害怕跟自己扯上瓜葛,那他不和她靠近便是了。
但想著她身上的傷,他又沒管住自己的腿,每天傍晚賤嗖嗖的來看她,給她扇風。
想想他還沒未這般伺候過別人。
不過自己找的媳婦,也只能讓著寵著了。
她不想見他,那就不見便是。
這些日子他也沒閑著,讓屬下時刻關(guān)注王丞相和方將軍,以及定北侯的動向。
確實有了不少的收獲。
他想起還未曾到長安的時候,王丞相專門到淮陽去找他想將女兒王甜甜嫁給他。
說是這樣他就能以丞相之女為獨女,離家遠會傷了兩個老人的心為由回長安。
還說丞相府和王府那是天作之合,如果王爺?shù)介L安定能有一番作為。
那個作為二字咬的極重。
陳野眼瞼低垂,只是淡淡問:“什么作為,丞相不妨直說。”
王丞相:“老臣也不與你遛彎子,當今陛下只誕下幾位公主,卻無一個皇子,剩下王爺應該懂老夫的意思,莫說當今朝廷,乃是我與林尚書的制衡。”
“那又如何,丞相有所不知的,本王對廟堂之事無興趣。”
王綰突然提高語調(diào):“哼,但方將軍手握兵權(quán),定北侯乃開國功臣,都在老夫的陣營,如果殿下與我們?nèi)苏驹谝粭l線上,那自然是極好的?!?br/>
陳野久久不語。
王綰眼眸中劃過一絲唏噓,心想不過是身患殘疾的王爺,已被發(fā)配到偏遠淮南,如今他舍了老臉將女兒嫁給他,已經(jīng)告訴他鴻鵠偉業(yè),他竟然不為所動,真是毫無斗志的草包一個,真不知道甜甜喜歡他什么。
他繼續(xù)說道:“老臣只是為了王爺著想,王爺想自古兄弟為奪嫡死傷無數(shù),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即便你躲到了這里,如后患未絕,當今圣上怎會放過你和老太妃,你覺得他會心軟嗎?”
王綰提到他母妃,陳野這才抬眼清冷的盯著他看,但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那丞相想本王怎么做。”
王綰摸了摸胡須:“到長安,我來布局,等君入甕,天下便是你的?!?br/>
“容本王想幾日再給你答復?!?br/>
王綰:“歸隱田園決心和你母妃的安危熟重,望王爺慎重考慮。”
王綰拂袖離開后,陳野看了很久。
聽鳥鳴,吹冷風,倒是清醒了不少,他黑色的瞳仁愈發(fā)深邃,讓人琢磨不透。
像一個準備布下陷阱的獵人,等獵物入網(wǎng)。
林舒一個巴掌搭在他的臉上,將他的思緒陡然拉回。
他輕柔的將林舒臉上貼著的幾縷發(fā)絲,繞到耳后,林舒嘟囔著嘴說著夢話,翻身未果,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野看著熟睡的林舒,輕聲說:“你可知你是我收網(wǎng)之際最大的意外,再等等,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本王一定加倍奉還,在跟你解釋一切?!?br/>
他親了親林舒的額頭。
“小宇,別鬧,讓娘親睡個好覺。”
她說著習慣性的哄孩子似的用手拍了拍。
陳野的身體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林舒沒有睜眼,睡的毫無戒備。
陳野笑了笑,眼睛像黑夜中的星星那般耀眼,他緊緊的抱住林舒,閉上眼睛,聞著懷里的馨香,又強忍了一夜。
——
翌日。
林舒早早醒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昨夜也不知怎的,睡的格外舒坦,她的手竟然也沒有撓一塊疤。
她一個睡覺不安穩(wěn)的人,沒有撓疤也是稀奇。
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打算看看小宇兒。
昨晚還依稀夢見兒子在自己懷里。
這幾日閉門不出,連兒子都沒見,深怕自己老淚縱橫的哭出來。
她受罪也就算了,兒子也跟著她遭罪,真是罪過。
外面太陽剛升起,還未露全貌,喜鵲卻飛上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她隨意披了一件外衣,打算去小宇兒的房間看看。
清雅小院的下人不多,就只有小嬋和奶娘兩人。
她沒有驚動小嬋,心想著這丫頭近日里照顧她也累壞了,就讓她好好休息。
她小心翼翼的進了房間。
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也不知是不是母子之間的感應,林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玩自己的腳,笑盈盈望著她。
幾日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的錯覺,她感覺兒子瘦了一大圈。
她作為老母親的心揪在了一起。
小宇兒本就是早產(chǎn)兒,好不容易養(yǎng)肥了,來王府幾日就瘦成小猴子了,她都懷疑這些天,王府是不是虐待她兒子了。
林宇醒來一般也不哭鬧,就自己都玩的不亦樂乎,照顧過他的人都說小少爺真的好管教。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乖巧的孩子。
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br/>
兒子像是懂了,沒有叫喚。
林舒彎腰從床內(nèi)側(cè)抱過了兒子。
她抱著自己的兒子,跟做賊似的輕手輕腳的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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