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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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一抹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青衫公子身旁。
他緩緩回過頭,面上的白玉面具盈上一層薄薄的驚異,不消一會便消散,他稍稍一抬起眉,凝望著眼前不過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那少年一襲黑色緊身衣服,長發(fā)簡單的綁起,臉上雖有著稚氣,神情卻是與年齡格格不入的嚴(yán)峻。
“小五?”他低聲的喚了一聲,見他單膝跪地的摸樣,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一層苦澀。他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卻過于早熟。如此,他不得不跟著他去面對許多同齡人不曾遇過的問題。
“樓主打算帶上官姑娘回雪樓?”五駿目光落在被樓主擁著的女子身上,眉頭稍稍皺起。輕嘆一聲,樓主冷情,卻獨(dú)獨(dú)待她不同。
顏玉沒有回話,只是低下頭靜靜地凝望著懷里熟睡的人兒,嘴角扯開一抹淡淡的柔意。
“請恕小五多嘴,上官姑娘已是十三王爺?shù)腻樱鴺侵髂延谢榧s在身。”五駿低聲提醒,他是不愿意見到樓主把心思全落在那位叫上官雪翎的女子身上,她對于樓主而言不過是一味毒藥。
“婚約?”顏玉的眸子往不遠(yuǎn)處望去,眼底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淡淡問道:“慕姑娘回來了?”
五駿點(diǎn)了點(diǎn)頭,恭敬地回道:“慕姑娘已在雪樓等您。”
顏玉抬頭剛想回答,目光卻落在不遠(yuǎn)處那塵沙卷起之地,隨著馬蹄聲而來,騎在馬上的竟是身穿紫色戰(zhàn)袍的夜昊然。隔著幾里的距離,他還是感受得到他在馬上凝視著他的銳利目光。
“樓主,要不要我去截住他?”五駿詢問道,只因這馬匹上的男子眼底的殺意正濃。
“不必了。”他凝視著愈來愈近的身影,紋絲未動。
“顏樓主?”身披紫色戰(zhàn)袍的夜昊然從馬匹上走了下來,目光落在抱著他的妃子的白玉面具男子身上。
青國退至城門外,待他整好隊(duì)伍準(zhǔn)備迎擊時(shí),卻遲遲未見赤國的軍隊(duì),他站立于城墻外,俊眉緊緊地凝視著前方,沒有等到那抹瘦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前方,夜昊然沉默著,不過,身上散發(fā)出來低沉的強(qiáng)力氣壓,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被抽空。他跨上馬匹不顧任將軍反對,返回營地。
“王爺,讓末將去探查!”任將軍牽制住他騎著的那匹戰(zhàn)馬,說道。
“你等且留在原地。本王去去就回。”他沒有理會任將軍在身后的呼叫,馬韁一甩,直奔營地。
他牽著馬韁的手指已成冰涼,卻不知他到底是為了什么返回軍營。
“你為何在此處?”夜昊然眼中綻開深幽冷蟄的寒芒,那張白玉面具太過精致,這世上只有一個(gè)人會佩戴,那便是“聽風(fēng)雪樓”樓主顏玉公子。此時(shí)他竟然出現(xiàn)在營地里,還懷抱著他的妃子。
他的黑眸望著前方,未見赤國軍隊(duì),在這里僅有他們四人。
“赤國軍隊(duì)已退,王爺請放心。”顏玉輕聲回道,他輕笑的摸樣耀眼優(yōu)美如白雪,態(tài)度謙和的迎上夜昊然的質(zhì)問。
“退?”夜昊然眼睛黯如漆黑的夜,冷冽的聲音透出種強(qiáng)烈的質(zhì)問:“已攻打至我青國的城門外,卻不戰(zhàn)而退?”
顏玉輕柔地笑著,卻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顏樓主懷里抱的可是本王的妃子?”夜昊然低頭凝望著那安詳躺著其他男子懷里的上官雪翎,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涌進(jìn)了他的心底,鷹一般銳利的眼眸瞇起。
“正是。”
“多謝顏樓主救了愛妃,本王就這帶她回王府。”
顏玉卻沒有動。
“莫不是顏樓主有奪他人之妻的癖好?”夜昊然陰冷凜冽的視線掃向顏玉,嘲諷道。
“王爺可對上官姑娘有一絲情意?”他輕聲吐出,清澈的聲音里讓人聽不出他問這道問題時(shí)的情緒。
“什么?”愕然瞬間出現(xiàn)在夜昊然的俊臉上,他為何問他這樣的問題?
“在下只是問王爺可喜愛上官姑娘?”顏玉低低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王喜歡不喜歡她與顏樓主并不相關(guān)。”夜昊然抬眸,望著那張被白玉面具隱去一切表情的男子,不知為何從他眼底望見一絲哀傷。
“若是王爺不知自己的心意,在下可幫王爺明白。”
“你”在他不明白他話里含義之際,竟看見他俯下身子,兩片薄唇輕輕地刷過安然熟睡的上官雪翎唇上。
他當(dāng)著他的面吻她?!夜昊然眼底飽含怒氣,觸手卻如冰涼。
一柄長劍猝然指向顏玉。
顏玉起身,他嘴唇輕輕揚(yáng)起,嘴邊的那抹淺笑隱含著讓人猜不透的意味
“王爺你動怒了。”
“閉嘴!”夜昊然深不可測的眸光中,跳躍著冷厲的怒意:“你再不放開她,休怪本王刀劍相向。”
暮光,從天空傾瀉而下,似輕紗環(huán)繞在顏玉公子的周身。他一身簡單青衫,唇邊那抹不變的微笑弧度好似輕煙朦朧。
“在下不過是要證明王爺對上官姑娘并不是沒有任何情意,日后望王爺莫再辜負(fù)了她。”
夜昊然握著長劍的手指略帶僵硬,不會,竟低下,劍尖指于地面。
“小五,我們走吧。”顏玉將上官雪翎安放于一塊干凈的大石頭邊,動作輕柔似怕驚醒了睡熟的人兒,夜昊然眼底涌上一層波動,望見他這樣的摸樣,竟生出種沉悶。
“是。”五駿恭敬地答道。
“顏樓主究竟是青國的敵還是友?”
“王爺何意?”回眸,他的眉心淺淺皺起。青衫的他,在初秋疏冷的陽光底下,好像流淌著光華的寒玉。
“那日在宴席上,刺客的目標(biāo)不是墨太子而是太子妃,只怕刺客的目的是為了引起墨國與青國不合,引起戰(zhàn)端。太子妃一旦在青國小產(chǎn)青國難辭其咎。”
“王爺?shù)姆治瞿芰缓茫皇怯谖矣泻蜗喔桑俊?br/>
凜凜而威的黑眸對上清澈無底的淡漠眸子,霎那間火花四濺。
“那你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顏樓主也關(guān)心起青國戰(zhàn)事?本王若沒有記錯(cuò),‘聽風(fēng)雪樓’一向不予朝事,顏樓主出現(xiàn)在這里,而赤國軍隊(duì)不戰(zhàn)而歸,莫不是有何關(guān)系?”
“若我回答,我不過是路過,湊巧救了上官姑娘,王爺可信?”
“不信。”
“好。”他的嘴角噙著淡漠的笑,緩緩地往前走,冷靜謙和的聲音響起:“王爺若是想找在下賣國的罪證,自可去尋。顏玉在雪樓恭候您的大駕。”
青衫一甩,顏玉大步離開。
“樓主你的手。”五駿意外的發(fā)現(xiàn)顏玉的手心握著枚玉佩,已碎,鮮血已從他的掌心潺潺的流下,沾染了上青衫。是何時(shí),樓主握碎了這枚玉佩?他是隱忍著什么。五駿望著他平靜的面容,卻不敢多詢問一句。
樓主,此時(shí)必定是心煩意亂。
“顏,我聽說你接受十三王爺賞賜給你的那位姑娘了?”
顏玉端坐于閣樓,神情安寧的抿了一口茶。緩緩點(diǎn)下頭。清晨的閣樓中。純凈的陽光將他臉上的白玉面具照的好似透明。他手指纖纖,舉杯的摸樣流淌出優(yōu)美的曲調(diào)。
“你”慕清蓉咬了咬下唇,忐忑的問道:“你并未與她對不對?”
“清兒。”顏玉抬眸,對上她不安的摸樣,淡淡地說著:“我接受她不過是為了抵消王爺對我的疑慮。”
“十三王爺?shù)哪俏诲印蹦角迦孛利惖拿嫒菰谇宄康年柟庀乱挥[無遺,瑩白的身體仿若潤澤的古玉,黑瞳流露出哀怨的神情:“顏,你我已有婚約在身,若是你要納妾我不會攔著你,只是那位上官姑娘你萬萬不可以招惹。
“我不會納妾。”他放下茶杯,白衣勝雪,淡淡道。
“我真不是善妒的女子,顏,像你這樣的男人身旁不會只有我一個(gè)女子。只是如果你留上官姑娘在身邊,你你的大業(yè),你的性命,可能會全數(shù)落在她手里。我只是不想”
“我知道。”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卻有一絲心煩摻雜其中。
三世情負(fù),一生何求。
三世她皆負(fù)了他,三生他皆因她而死。只因知道這些宿命,他便拱手將她讓給了別人。
“取下面具可好?”慕清蓉的玉手扶在他的白玉面具上:“我好久沒有看過你的樣子了。”
“忘了我長什么摸樣了?”
慕清蓉?fù)u了搖頭,像他這樣的男子,見過一次,便不會再忘了。何況,他還是她愛得入骨三分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會忘了!
“那就戴著吧,帶上它我才是顏玉。”顏玉將她那雙扶在他面具上的手握住,松開。
“你只愿在她面前當(dāng)你的邊秋逸?”
“不。”顏玉的神情驀地哀傷:“邊秋逸已經(jīng)在這世上不存在了,無論是在世人面前,還是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