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冷血紅于初升日 姍姍黃雀可來遲
對面的伙伴如迅雷一般從隱蔽處沖了出來。我站著沒有動,只是搜尋著,終于發(fā)現(xiàn)對方有一個手持大劍的武士,不知道和誰纏斗在一起。</br></br>因為這次是偷襲,岳宗仕并沒有帶多少肉搏型的戰(zhàn)士。據(jù)我所知只有葛洪一人。現(xiàn)在和大劍武士相斗的,應(yīng)該是浪人一系的伙伴。他最多是保持不敗,要殺了大劍武士比較困難。我決定先幫他解決這個武士。</br></br>“黑暗吾君,以您無上的力量,吞噬光和熱,驅(qū)散生的氣,給您的敵人恐懼和死亡。”</br></br>這是我第二次施用“暗影之觸”。離上一次一個月都不到,卻感覺那么陌生。上一次死在這個法術(shù)下的亡靈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體會到什么叫作力量的反噬,因為看著它,自己也禁不住感覺陰冷。</br></br>上一次我中了敵人的“暗影之觸”,黑色龍卷明顯沒有持續(xù)這么長時間,大概這和施法者的力量成正比吧。這個被我看上的大劍武士,每隔十幾秒才有幾秒鐘的呼吸時間,而且黑暗毒素隨著死亡的威脅還在他體內(nèi)流動。</br></br>那個浪人伙伴已經(jīng)投入其他的戰(zhàn)斗,我們在人數(shù)上還是處于劣勢,只能趁敵人的慌亂,創(chuàng)造局部優(yōu)勢。因為施法,我已經(jīng)現(xiàn)身了,不過敵人還沒有注意到我,至少沒有朝我攻擊。剛好給了我時間,如同沖鋒槍連射一樣,一串黑色的閃電打在那個大劍武士身上。“暗影之觸”再是一卷,不過這次,很快就消散了,比醫(yī)院的儀器更可靠地宣告了大劍武士的死亡。</br></br>岳宗仕并沒有盯著一個敵人攻擊。術(shù)士的詛咒可以讓人失去戰(zhàn)斗能力,已經(jīng)有三個人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有兩個身上還散發(fā)著紫紅的波光。那是減低敵人六成力量和敏捷,附帶磨損生命力的“索梭斯之印”。術(shù)士的招牌法術(shù)。</br></br>我仗著龍牙匕首的鋒利無擋,很快沖到河邊。因為我看見有個元素使的閃電擊倒了對岸一個伙伴。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來到他身后,匕首果斷地遞出,毫無阻礙地插進他的背心。</br></br>沒有尖叫,只是一記悶哼。旁邊一個武士,揮刀向我砍來。逼得我只好后跳,還好,沒有忘記順勢拔出了匕首。</br></br>武士沒有朝我追過來,只是扶起被我重創(chuàng)的伙伴,一個愚蠢的敵人。“黑暗吾君……”我暫時沒有想到什么同情和憐憫,也沒有被他們的友誼感動,暗影之觸再次隨著我的意志發(fā)起黑色的龍卷。</br></br>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運氣背到了極點。這個武士居然可以忽略我的暗影之觸。從黑暗褪去的間隙,他找到了我的位置,高舉著砍刀,腳步踉蹌地朝我砍來。</br></br>我斜退一步,發(fā)出暗影閃電。中是中了,不過他只是晃動一下,循著閃電的來路,修正了自己的攻擊路線,又朝我砍來。生命力如此強大,又不屈不饒的對手實在讓人感到棘手。我只好繼續(xù)后退,轉(zhuǎn)著圈子用暗影閃電攻擊。</br></br>當我的體力開始不支的時候,他總算死了。黑色龍卷消失之后,不僅是他,我也覺得是種解脫。</br></br>牧師有全套的恢復(fù)戰(zhàn)斗力的魔法。我剛才用了恢復(fù)體力和精神力的法術(shù),讓已經(jīng)疲累的伙伴又充滿了力量。現(xiàn)在,我方已經(jīng)掌握的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只有零星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br></br>“蹲下的不殺……蹲下的不殺!”岳宗仕開始向他們喊話。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他們已經(jīng)沒有希望突圍,只有乖乖地聽話。</br></br>敵人的刀劍漸漸慢下去,終于,劍尖指著地面。剩下的不到十人,陸續(xù)蹲在地上,雙手抱頭。</br></br>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天際泛起魚白色。沒有了慘叫和暴喝,世界又回復(fù)了平靜。蟲鳴已經(jīng)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斷續(xù)地呻吟。有伙伴的,也有敵人的。</br></br>岳宗仕下令道:“搜身,拿石頭。”這個命令標志著戰(zhàn)斗正式結(jié)束,掃尾工作開始。</br></br>我循著呻吟,找到一個個傷者。我們受傷倒地的伙伴有三人,還好沒有人死亡。很快,他們也加入了掃尾善后的工作。敵人的傷員有六人,我只是給他們止血,保證他們一時三刻不會死而已。</br></br>東邊已經(jīng)有了紅霞,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或許殺斗之后,和余淼一起野餐是最好的放松。今天,我手下又添了三條亡魂,沒有一個和我有仇,但是他們是我的敵人。第一次殺人之后,心情極為沉重。好在馬上遇見了趙石成,又和他品茗暢談,總算沒留下什么陰影。第二次殺人之后,只有死里逃生的慶幸,最多就是回想起來有點膽顫。第三次殺人之后,就是今天,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覺了……這也是黑暗力量的反噬吧,一點點吞噬著我的同情和憐憫。</br></br>“隊長,俘虜十三人,其中傷者六人。殺敵五人。搜到石頭十八塊。我方失蹤一人。”</br></br>“誰?”</br></br>我們一個伙伴失蹤了。沒有回應(yīng),沒有尸體,離開我們太遠了。</br></br>“死者的石頭分一分吞掉。活人的石頭,先暫時封鎖掉,等我?guī)Щ厝У簟C祝盍粝驴词兀挟悇诱吒駳⑺腥恕!痹雷谑瞬辉撌莻€冷酷的人。不過現(xiàn)在是戰(zhàn)場,他是指揮官。</br></br>“其他人分散找人。天亮之后準備撤退。”</br></br>很快,大家就分散開了。我和岳宗仕走在一起。</br></br>“岳哥,把石頭封鎖掉是什么意思?”</br></br>“呵呵,元素使的冰霜術(shù),可以凍住石頭,人會暫時沒有職業(yè)能力。他們?nèi)A夏的新發(fā)現(xiàn)。呵呵。”</br></br>“那,等會那些俘虜怎么辦?”我不想看到?jīng)]有抵抗能力的人死去。</br></br>“我也在想啊。本來不指望贏得這么徹底的。就是想騷擾一下,探探實力而已。不料他們高階的沒幾個人。大都是中階的。”</br></br>“這下我們是作繭自縛,這些人放也不是,不放又不行。”</br></br>“唉……再說了”</br></br>“岳哥,有個問題。”我突然覺得不解,“如果說要調(diào)動秘密部隊參加政變的話,他們是不是太弱了點?人也少了點。”</br></br>岳宗仕停了下來,看著我,道:“是呀!他們根本就是充數(shù)嘛。難道他們另有目的?”</br></br>“這樣的隊伍,不是護送什么人就是護送什么東西。只能防防魔獸的。不過如果是寶物或者要人,為什么不用召喚術(shù)呢?又方便又安全。”</br></br>岳宗仕想了想,笑道:“果然,陸彬和大伙都沒看錯人,你當漢唐方面的總指揮一定很合格。走,回去問問就知道了。”</br></br>我跟著笑了笑。</br></br>回到剛才的戰(zhàn)場,只有米崇光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子,估計就是岳宗仕說的“李”。</br></br>岳宗仕喊道:“讓你們的頭出來說話。”</br></br>“我!你想怎么樣?”一個躺在地上的法師。不過要不是他穿著法師袍,我一定會以為他是戰(zhàn)士。他的傷是右肩的箭傷和左腿的刀傷。</br></br>岳宗仕作了個手勢,米崇光和小李會意地把他搬到一塊巨石后面。</br></br>“我黑你白。”岳宗仕小聲地對我說。</br></br>我一開始沒有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看到他一腳踩在那個法師的胸口,才知道,他做黑臉,我扮白臉。</br></br>“別踩死了啊!”我一臉同情,上前給他施用了療傷術(shù)。</br></br>岳宗仕臉色發(fā)青,原本秀麗的面龐,現(xiàn)在殺氣騰騰,像極了少女漫畫里的冷面殺手。</br></br>“在哪里?”那聲音比我念咒的聲音都要冷。</br></br>“你輕點啊,什么在哪里啊?”那個巨漢法師還沒有說,我已經(jīng)替他喊出來了。</br></br>岳宗仕瞟了我一眼,冷冷道:“他知道的。說,在哪里?”同時腳下緩緩加力。我已經(jīng)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br></br>又是一個療傷術(shù),我對他說:“我們老大脾氣不好,知道什么就說吧。連命都沒有了,想回去報信都不行了。”</br></br>“啐……”一口唾沫吐在我臉上。我惡心得差點當即就把晚飯吐出來。</br></br>“你剛才殺人的時候比他還狠,不要假惺惺了。惡心!”他果然是條硬漢。不過我對硬漢并不佩服,只是討厭,除非他是我的伙伴。</br></br>岳宗仕松開腳,笑了笑,道:“想不到何老大,一臉憨厚老實相被人揭穿了。呵呵。不過朋友,他游戲里的名字叫‘笑面無常’,就是說笑著殺人。到了這里也是一樣。你還是老實說了吧,不要讓他動手,否則你哭都不來不及。”</br></br>岳宗仕居然……不過我也只有配合他。</br></br>“你再吐吧,我要是擦一擦就不姓何。”我笑著說。</br></br>那人果然被我的笑臉鎮(zhèn)住了。笑里藏著的刀遠比手里拿著的刀讓人害怕。</br></br>“我數(shù)到三,你不說就由我動手,我最喜歡虐待游戲了。”我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聽說軍隊里面有專門的訓(xùn)練,讓被俘的戰(zhàn)士不被誘供,催眠。不過我不相信他能抵擋得了我的逼供。</br></br>我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再不開口,就從他的伙伴身上下手。</br></br>“一!”</br></br>“二!”</br></br>“啊~”他一聲慘叫,一定能傳很遠。讓他的同伴也聽聽。等待死亡遠比面對死亡更能讓人崩潰。</br></br>十指連心。我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用石頭砸碎了他左手食指的骨頭。</br></br>等他充分感覺到疼痛之后,我給他施用了療傷術(shù)。岳宗仕在旁邊看到眼睛瞪得老大。</br></br>“說吧。”</br></br>“你卑鄙,呼呼……”</br></br>“是說我沒有數(shù)到三嗎?呵呵。”我難道真的有“笑臉無常”的天賦?“我一時沒有耐心數(shù)下去了。所有提前動手,你有異議嗎?呵呵。”</br></br>“……”</br></br>“還不說?別怪我了。你自己的路自己走的。”我陰陰地說完,施用了一個暈眩術(shù),他軟軟的倒下了。</br></br>岳宗仕看看我,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br></br>“大概可以暈五分鐘以上,讓他裝死吧。”我悄悄對他說。對于沒有反擊力量的人,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下不了手。</br></br>我們慢慢走回戰(zhàn)場。岳宗仕像是對著米崇光他們說道:“唉,用了寂靜術(shù),骨頭一根根捏碎了,疼得吐血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術(shù)士有這個就好了,我審訊犯人的時候就是怕他們叫,耳朵都疼。”</br></br>“不過下一個注要意,剛才我也疏忽了,即便用了寂靜術(shù),還是要用布團塞住嘴。那個猩猩,居然把自己舌頭咬掉了。真是的。本來等寂靜術(shù)失效以后,我還有話要問的。”</br></br>那些戰(zhàn)俘在旁邊,聽得一個字都不會拉下。晨曦中,他們想必也能看清楚我和岳宗仕的臉,笑意盎然。米崇光和小李兩人,聽得呆了。</br></br>我們沒有理會他們。岳宗仕對戰(zhàn)俘們說道:“再選一個人出來說話。”聲音淡淡地。</br></br>“不必了。他們在護送我去華夏共和國都城。”是個勇敢的女人,身上穿著戰(zhàn)士的盔甲。沒有受傷。她該是一位很強的戰(zhàn)士,盔甲上的血一定是我們的伙伴留下的。我想起一位倒地的伙伴,腹部幾乎被刺了個對穿。</br></br>原來敵人要保護的就是她。她是什么人?</br></br>“你坐下!他們要的是我!”</br></br>“來吧,我是你們要的人!”</br></br>……</br></br>輪到我和岳宗仕呆了,沒有料到會發(fā)生如此結(jié)果。所有的戰(zhàn)俘,都站了起來,顯然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來某人的命。沒有疑義,我和岳宗仕都肯定那個女武士是他們護送的人。我們吃驚的只是,為什么那個人有如此巨大的人格力量?這種狂熱,或許自從毛澤東時代之后就沒有過了吧。</br></br>我想到斯巴達克思,那個偉大的色雷安人。他領(lǐng)導(dǎo)了角斗士奴隸大起義,持續(xù)了將近四年,最終被克拉蘇和龐培大軍鎮(zhèn)壓。被俘的戰(zhàn)士大約有七千人之多,統(tǒng)統(tǒng)被吊死在加普亞直通羅馬的阿庇烏斯大道兩旁。</br></br>最后一戰(zhàn),當他們被克拉蘇和瑪梅爾古斯親自率領(lǐng)的大軍包圍后,克拉蘇要求奴隸們交出斯巴達克思,他得到的就是現(xiàn)在我看到的場景。人類歷史驚人地重復(fù)著,即便到了另一個世界都逃不了。她,扮演著偉大統(tǒng)帥斯巴達克思,我和岳宗仕則成了克拉蘇和瑪梅爾古斯……</br></br>雙方如此僵持著……</br></br>身后響起人聲,顯然來人不少。那是我們?nèi)ニ阉鞯幕锇閭兓貋砹恕?lt;/br></br>“牧師,快,瞿棣要死了……”聲音很急促。我從這尷尬的場面里掙脫出來。</br></br>“閃開,讓我看看……”我撥開人群,看到被四個人抬著的瞿棣,他身下是藤蔓編織的粗陋的擔架。</br></br>這個世界最讓我滿意的地方就是,人只要有一口氣在,一個高階牧師就能讓他活下來。</br></br>瞿棣傷得很重,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不會有什么大礙了。</br></br>“漏網(wǎng)的嗎?”岳宗仕詢問旁邊的戰(zhàn)士。</br></br>“我不知道你們說什么。剛才我在林子里休息,這小子就偷襲我。”此人一點都不驚慌,而且讓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的話。</br></br>“這里是統(tǒng)一和平軍對華夏分裂戰(zhàn)爭主義者的戰(zhàn)場,你確定你是路過的?”岳宗仕居然編了一個這樣的名字。我知道,如果不是剛才那個場面,岳宗仕未必會這么耐心。</br></br>“倒,你說的組織我沒聽說過,不過我不是華夏的人。”</br></br>“能看看你的石頭嗎?”我很誠懇地對他說。</br></br>那人看著我誠懇的眼睛,手伸進斗篷,去拿他的石頭。</br></br>突然,“別!他們是收割者。”是那個女武士。她在提醒這個坦率的人。</br></br>所謂“收割者”,其實就是強盜,在游戲里殺人奪財?shù)娜耍覀兌冀凶魇崭钫摺K麄儗⑷艘曌鼷溩樱侨好暌暪x雙手染血的人。人們可以接受報仇,尋仇,決斗等殘殺理由,但是不能接受這群以殺人為生,以殺人為樂的人。所有,“收割者”是受到所有人追殺的對象。</br></br>聽到戰(zhàn)俘的叫嚷,他的手又伸出來了。呆了呆,道:“要殺我何必那么多事?”</br></br>“因為我們不是收割者。我們是……是渴望人類可以和平統(tǒng)一生活在一起的理想主義者。”我告訴他。本想報剛才岳宗仕起的名字,不過忘記了。</br></br>那個女武士還是大聲地提醒他,不過他笑了笑,道:“如果他們真的是收割者,我也沒有辦法反抗了啊。呵呵。”是個識時務(wù)的俊杰。</br></br>他的石頭很奇特,正面是一塊白板,也就是說他沒有公會。反面居然有四個職業(yè)印記!是我見過最多的人。聽說右相有五個,不過沒有人見過罷了。</br></br>岳宗仕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jīng)]有公會標記的石頭。</br></br>“怎么正面是白板?”</br></br>“只要你在遠古遺址接受職業(yè)鑒定,石頭上就是白板。”</br></br>游戲里,有七個遠古遺址,又叫做廢墟。那里是沒有所屬公會的玩家,登陸和重生的地方。顯然,在游戲關(guān)閉前,他不屬于任何公會。往往這種人,在游戲里大都是收割者。</br></br>“你來這里干嗎?”</br></br>“路過啊。我徒步游歷這個世界,今天剛好走到這里。這個小子就襲擊我。還好我比較強。呵呵。”</br></br>瞿棣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看著這個人,臉上紅綠相見,這就是戰(zhàn)敗后的恨?</br></br>岳宗仕看著瞿棣,問道:“為什么攻擊這個人?”</br></br>“我以為他是那些人的同伙。”</br></br>“算了,既然是一場誤會,你走吧。”岳宗仕遞過石頭,略有歉意地說。</br></br>那人也坦然接過,道:“沒事。不過人類自己殺來殺去,只是在慢性自殺。說不定明年我就見不到同類了。呵呵。”</br></br>“尊駕大名?”</br></br>“呵呵,我叫左柏榛。”那人說著,在地上用樹枝寫下了自己的名字。</br></br>“在下何塞思。希望以后還能見到你。”</br></br>“在下月中石。后會有期。”</br></br>那人聽到我們的名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甚至有點發(fā)抖。</br></br>“那,那這個莽撞沒禮貌的臭小子就是失落?失落大天使?”那人很興奮地指著瞿棣道。</br></br>我們也吃了一驚,看來這次碰到的是自己人。</br></br>“閣下是?”我還沒有想到。</br></br>岳宗仕已經(jīng)從名字里看出了端倪,失聲道:“左~柏~榛~,你是zbz?”</br></br>“哈哈哈……”大家相視而笑,不光是我們,葛洪也抱住他,差點勒斷了他的肋骨。</br></br>zbz是當初“群龍會”的元老人物了。我還是入會不久,就從他手里騙了一套術(shù)士用的裝備,是個很和善的人。不過總喜歡和瞿棣打打鬧鬧。當時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和瞿棣一樣的小孩,現(xiàn)在一看,原來都是快三十的“老人”了。“群龍會”解散之后,他也消匿行蹤,流浪江湖,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再見,不禁多了許多感慨。</br></br>戰(zhàn)俘也因為這戲劇化的場面沒了聲音。</br></br>還沒來得及敘舊,已經(jīng)有人喊道:“時間到了。開始撤退了。”</br></br>這個世界交通極其不便。遠距離移動全靠別人召喚。因為難以通訊,所以只好約定了時間,到了時間,召喚一方就開始拉人。</br></br>“左老大,我和你先訂約,等會我拉你過去。木頭他們都在。”我對左柏榛說道。</br></br>“好啊,我也好久沒有見他們了。等會拉我過去看看吧。”</br></br>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想起戰(zhàn)俘,還有很多疑點。忙對陳誠道:“中午再拉我回去。”剛說完,不知道陳誠是不是聽見了,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br></br>很快,只有三個人了。剛剛相見的左柏榛,岳宗仕,我。</br></br>見我們的大部隊都撤退了,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br></br>“你們到底想干嗎?”那個女武士厲聲喝道。</br></br>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大家都是在為自己的正義戰(zhàn)斗,沒人有資格說對方是邪惡的。因為人人都在血堆里打滾。</br></br>岳宗仕還是一副冷然的表情。道:“老實說你去華夏的目的。你的身份。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伙伴。”</br></br>“我叫張佳。是‘美媚之家’的會長。我去華夏,是和他們商談冰島上所有朋友移民的有關(guān)事宜。你們號稱要促進和平統(tǒng)一,卻在這里伏擊我們!殘殺我們的伙伴!”說到后面,她已經(jīng)激動得不能言語了。”</br></br>我們?nèi)嗣婷嫦嘤U,從她的神情上來看,實在不像撒謊。“美媚之家”在游戲里不是一個大公會,人數(shù)在二十到三十左右,很少能在沙漠或者大陸看見她們的會員。冰島是她們的老巢。它也是唯一一個對性別有要求的公會,只招女性會員。是個頗受歡迎的中立公會。</br></br>左柏榛看著我們倆人,我看著岳宗仕,岳宗仕一臉茫然。顯然,這和我們出征前得到的情報相差太遠。</br></br>遠處傳來聲響,看來是我的暈眩術(shù)的效果消失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巨石后面走來,就是他們的隊長。</br></br>天已經(jīng)全亮了。可以看得出他們神情疲憊,臉上也全是泥污。光是凌晨的那次伏擊還不至于讓他們這么狼狽,想必路上吃了很多苦頭。但既然是外交使團,怎么沒有華夏的人打旗護送?怎么沒有駱駝或者馬?怎么不用召喚術(shù)?</br></br>當一縷陽光射在我們臉上的時候,也照亮了遠處一座小山。山腰處的森林,突然飛起了大量的鳥兒。那絕對不是晨鳥捕食,它們受到了大軍的驚嚇!</br></br>“陷阱!”我失聲叫道。</br></br>的確,這些人是誘餌,我們就是獵物。現(xiàn)在,獵人來了……</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