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甜情蜜意可相戀 銀月皎皎照癡心
“你們上樓吧。”沈休文對我和陸彬說。不過我聽出那是葛洪的聲音,剛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原來他在外面望風。</br></br>我自信,如果我隱身,未必會被人看到,但還是乖乖地和陸彬一起往樓上走去。</br></br>過了一會,葛洪的聲音響起:“是應偉俊那個小子。不知道這么晚了出來干嗎?被我罵回去了。小喬他們呢?怎么躲得比兔子還快?”</br></br>“兔子不是在睡覺嗎?呵呵。老大好啊。”我們已經(jīng)從樓上下來了。我很喜歡葛洪的爽朗,如果將來要混黑社會,一定要跟他這樣的老大,比較有安全感。</br></br>“你小子,沙漠好玩不?”葛洪咧嘴笑了。我猜他剛才在外面也聽到了我們談話的內(nèi)容。</br></br>靈機一動,我道:“老大,幫個忙,我先上樓,你上來好好找找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我。”</br></br>葛洪是我知道的人里感覺最敏銳的。我一直對他可以在沒有技能的情況下看穿刺客隱身表示不可思議。今天以后,我將獨自在沙漠里戰(zhàn)斗,殺人,或者被人殺。而且,我下手的目標是我的克星,如果葛洪很輕易就能找到我,那我就要另想辦法。</br></br>“你的級別算高的了,一般三十幾級的斥候都不一定能反你出來。我試試看吧。”葛洪的話讓我有點信心了。不過我不想拿生命打賭。</br></br>五分鐘后,我們下樓。</br></br>“怎么樣?找到了嗎?”陸彬很緊張。他知道我的對手很棘手。</br></br>“嗯,找不到,不過我能感覺得到有個人在那里。具體方向找不到。”葛洪說道。</br></br>“是不是因為你知道小喬在上面才感覺到的?”陳誠顯然想讓我寬心。</br></br>“絕對不是,人的感覺,說不清楚……”</br></br>“其實,隱身術不是消失術,我也知道,只要存在于這個世界,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被人發(fā)現(xiàn)。今天我全身心地隱身,還是被感知到了。真的要動手的時候,我要分心觀察周圍的情況,要計算撤退的后路,要把握動手的時機,而且,最麻煩的是,我心里會有殺意,表現(xiàn)在外就是殺氣。”我有點懊惱。看來直接狙擊斥候是不會成功的,除非那個斥候的等級比我低二十級以上。</br></br>“你到底要殺誰?拉我過去一起幫忙吧。”陳誠等級比我低,但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比我豐富多了。他若是能幫我,或許能成功。</br></br>“我沒說嗎?小喬想把那三個猴子做掉。”陸彬答道。</br></br>“陳誠能幫忙那把握當然就大了。不過我動手要看機會的,人為創(chuàng)造的機會遠不如他撞到我槍口上的機會好。不過后者難以把握。”我也有點為難。</br></br>“你再想想吧。總是有辦法的。”沈休文也安慰我。</br></br>“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我問陸彬。</br></br>“等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會拉我。我到了再拉你。”</br></br>“哦。我能不能去見一個人?”我害怕他們不讓我去,到底我現(xiàn)在是個影子,也不知道他們怎么解釋我的失蹤。</br></br>“她在莫遠君隔壁。”柳時雨怎么知道我要見她的,我百思不得其解。</br></br>“咦,瞿棣怎么住到女生宿舍去了?”我想混淆他們的視線。不過從他們的笑意里,我知道我暴露了。</br></br>“你的龍牙匕首也在她那里。還有,別被別人看見你。我們說你……”陳誠話還沒有說完,我就一連串的“知道了”。隱身,移動,總共不過十秒,我卻覺得漫長如夜。</br></br>在莫遠君的窗前現(xiàn)身。我不能移動太遠,也不能移動到我沒有去過的地方。所以,這里是最近的現(xiàn)身點了。施用了潛行術,我開始尋找余淼的房間。萬一摸錯了,那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說不定會被莫遠君一劈為二。余淼怎么住在這么危險的地方?</br></br>月亮很幫忙。我推開的正是余淼的房間。皎潔的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柔柔地灑在余淼的臉上。那張寧靜祥和的臉,像極了拉斐爾的圣母像。</br></br>我又回到了那夜和她初遇,“神圣恢復”的光芒在她身上久久不散。當時我就驚為天人,不料可愛的天使居然成了我的妹妹。本以為成我妹妹之后,我該不會再胡思亂想,但是那份思念,甚至超過那些和我有血緣關系的妹妹。難道只是同情在作怪?</br></br>我不是一個容易自卑的人。雖然我能看到自己的丑陋和脆弱,但是我相信我只是人群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但是現(xiàn)在,月下的仙子讓我自慚形穢。我輕輕地坐在床邊,生怕吵醒她的睡夢。多日的風沙,讓我的皮膚感應遲鈍。我的手已經(jīng)摸著她清秀的臉龐,但是卻感覺不到如絲綢般的細膩。</br></br>心里一驚,那是水的感覺。我的手碰到了一滴水珠。現(xiàn)在這里是不該出現(xiàn)水珠的。</br></br>當然,那不是水珠,那是她的眼淚。她醒了。是被我的粗手驚醒的?</br></br>我連忙把手收回,站了起來。月光下,小嘴嘟著,又是一滴眼淚從閉合的眼睛里流出,在白嫩的臉上畫出一道星河,閃閃發(fā)亮。</br></br>她還沒有醒。可憐的女孩在夢中哭泣。是夢見了她哥哥,還是夢見了我?</br></br>我轉(zhuǎn)身想走,再留下去我將不會再愿意回到那個暗潮洶涌的大漠。我可能會背叛兄弟對我的信任,辜負他們的期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告訴自己。</br></br>“站住!”一聲低喝。微微發(fā)顫。含了多少憤慨和不平?我是不是馬上隱身?零點四秒的停頓只會讓她以為是夢中的一幕。</br></br>“嗚嗚……喬林,你好!”</br></br>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的遲疑給了她跳下床抱住我的時間。那恨恨地問候讓我心狂跳不已。是因為和女孩相擁的激動?抑或是深感愧欠的恐慌?</br></br>“我以為你睡著了,就沒有吵你。地下涼,快上床去。”她已經(jīng)十九歲了,總不見得我抱她上床,即便是親生哥哥,也未免不雅。</br></br>不過最后還是我抱起她,放在床上。她的固執(zhí)讓我無可奈何。我腦海里又想起第一次背她的場景。她好像比那時更輕了。</br></br>“我不胖了吧?”她笑了。瞇起的眼睛都比我瞪大雙眼的時候大很多。我只好和她一起笑。</br></br>白光一閃,枕頭底下竄出來一陣寒氣,白色的光是那么慘淡,隱隱透著綠色。尖頭上駐留的月光更是給了它攝人的魔力,不會有人能抵擋這種死神臨近的壓力。我想起那個久久揮之不去的夢魘,余淼向我刺出了匕首。</br></br>我沒有看她的臉,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和夢境的極度重疊,讓我分不出真假實幻。匕首該是刺在我的左胸吧。我的心臟將帶著匕首一起跳動。不過那軌跡,沒有夢里的飄忽。我躲開了,下意識地躲開。匕首沒有傷到我,我已經(jīng)站在了余淼背后,一記手刀,那是我當年練空手道反復訓練了不下千遍的動作,砍向余淼的頸動脈……</br></br>硬生生地收住砍下去的手刀。余淼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睛里噙著淚水,嘴唇緊咬。手里的匕首還是散著寒氣,不過,刀尖是向上的。即便到了我的胸口,也只是她的拳頭。我急忙變手刃為掌心,想制造摸她臉的錯覺。她甩頭躲開。放聲大哭。</br></br>真的是放聲大哭。我不知道如何是好。馬上,隔壁傳來了盔甲的聲音,樓梯上也有人下來。我來不及說話,只好在角落里隱身。</br></br>兩個女武士撞門而入。是楊曉慧和莫遠君。她們只看到了號啕大哭的余淼。我剛才做了什么?我為什么會躲開那一擊?</br></br>兩人輕聲撫慰著她,哭聲慢慢停了下來。余淼抽泣地告訴她們:“我……我,我夢到哥哥了。想把,把匕,匕首給他。結(jié),結(jié)果他說我要殺他。嗚嗚……然,然后喬哥哥,他來了,他罵我,罵,罵我是奸細,是刺客。嗚嗚……”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br></br>莫遠君神情異樣。我知道,余淼并不責怪莫遠君殺了她哥哥。不過莫遠君就是在心里打了個死結(jié)。或許,她來這里以后,從沒有覺得自己殺錯過人。但是看到這個在尸體堆里翻找親人的小妹妹,內(nèi)心最薄弱的一環(huán)碎裂了。或許她以后再也殺不了人了。</br></br>“淼淼,和我一起上去睡吧。”楊曉慧以后一定會是個好媽媽。</br></br>“不,不要。我就要睡在這里,等,等哥哥來道歉。”小丫頭半真半假道。不過我的確是該去道歉。</br></br>又過了一會兒,兩人終于回去睡覺了。我知道,莫遠君一定會難以成眠。這間房間說話,很容易被她聽去。雖然我很信任她,不過我不想暴露太多。</br></br>余淼還在生氣。我從后面抱住她,掙扎幾次也就停了。等她開口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在我以前的房間。被子還沒有疊,想是后來就沒人來過。</br></br>“你干嗎劫持我!”聲音還是太大。我連忙放食指放在她唇上,“噓”了一聲。</br></br>“小淼,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哥哥沒有懷疑你啊。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嘛。嘿嘿。”我只好裝傻逗她笑。而且,我知道,當一個人懷疑你的時候,你的第一個答案永遠是騙人的。</br></br>“哼,你和我又沒有關系。你哪里像我哥哥。”余淼果然很生氣。</br></br>“算了。我來找你不過就是想看看你。我送你回去吧。我也該走了。”我裝著很難過的樣子。不過我的確不是很舒服。</br></br>“你別哭啊。我道歉還不行嗎?別哭了。”默默的流淚比號啕大哭還要讓我心痛。我開始后悔晚上要來看她。</br></br>“你這些天去哪里了?我哥哥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嗚嗚。”</br></br>“其實……”</br></br>“他們都說你一個人跑掉了。因為吃應偉俊的醋,因為薛嫣婷不選你選他。是不是真的?”余淼的眼淚就像自來水,說來就來,說停也就停了,“我知道我沒有薛嫣婷漂亮,你也不能說走就走,招呼也不打啊。”說著說著,又哭了。</br></br>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給我的離開找個借口,但是為什么不能像陸彬那樣,說是性格乖僻離群索居呢?為什么給我一個如此桃色的理由?哪個混蛋想出來的?</br></br>“薛嫣婷怎么會比你漂亮呢?我怎么感覺相反呢?呵呵。”</br></br>她不理我。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真的很擔心余淼相信謠傳不再理我。是不是我真的喜歡她?那她怎么想呢?她是不是只當我是哥哥?我能對她負責到底嗎?保護她,照顧她?</br></br>“呵呵,其實,我離開是有原因的。”我突然變得很嚴肅,“漢唐帝國那邊的伙伴需要我去幫忙。真的。我是去做間諜的,不是去玩。而且,那天我差點殺了薛嫣婷和應偉俊。一點不騙你。”</br></br>余淼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br></br>“你說我為什么不相信你?剛才我只是習慣成自然。你知道我在沙漠是怎么活的嗎?”我說得很痛苦。除了把自己本身遭受的苦難加大了十倍,我還把康廣張輝說成只要我一不留神就想毀了我石頭的土匪,還把陸彬的遭遇縮短了時間套在我身上,那個救了陸彬的黑衣人成了每晚都會監(jiān)視我,乘機殺我的殺手。我告訴她,我連洗澡都不敢脫衣服,身上永遠帶著匕首。,睡覺的時候眼睛都是張著的。</br></br>她也知道我在夸張,聽到后來都笑出來了。不過她想象不到我夸張得這么離譜。女孩子真的聰明的人很多。但是那些聰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時候該裝傻。余淼現(xiàn)在就是裝傻,沒有點破我故事里的很多漏洞。</br></br>“你行了沒有?幾天不見這么會哄女孩子,老實說,是不是在那里騙了很多了?”余淼那么嚴肅,讓我覺得她是在當真。或許我該表白一次看看,繼續(xù)騙自己沒有意義。</br></br>“淼淼,我是想讓你開心點,有點夸張。不過我的確沒有騙你。你看我頭上的疤。”我捋起雜亂的頭發(fā),那里的確有個小疤,是我發(fā)燒時倒在地上撞出來的。因為沒有治療術,所以留了這么個小小的記號。余淼用手摸著。果然有三公分左右的疤痕,臉上有些疑惑。</br></br>“你知道的,我的治療術是不會留疤的。你可以想象,當時的戰(zhàn)斗多么慘烈。我胸口,左腿,都被砍傷了。右手被閃電打得抬不起來。最后頭上那一擊,我拼上命用了個大治療術。活是活了,頭上的傷還是留了疤,治療術都不能完全治好。”我說著,一邊用手在身上比劃著那些虛擬的傷口。我指的戰(zhàn)斗,原本是陸彬的。</br></br>“別去了。我們回南修羅吧。如果你不想去那里。那我們?nèi)ル[居啊!”余淼說得那么真誠,讓我都為剛才騙她感到羞愧。</br></br>“淼淼,人活著是有責任的。我不喜歡的事,若是我適合做,做了又可以幫助很多人。那我就該去做。”</br></br>“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法師刺客……”余淼顯然和我一樣,并不偉大。但是我決定去卡城臥底的動機,連自己都難以明狀。或許和當初陸彬的想法一樣吧。不過現(xiàn)在看著余淼,我開始動搖,開始迷茫。我們的童話到底要走到哪里去?</br></br>“不管怎么說,我已經(jīng)沾手了。現(xiàn)在退出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你也不會想要一個不負責任的哥哥吧?”</br></br>“你去死吧。你死了就是對我負責了,對吧?還有,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你不要乘虛而入占我便宜,以后我死都不叫你哥哥了。”余淼好像真的動氣了。我一時驚惶,還好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br></br>“我保證不會死。你看我耳垂這么大,不會有事的。”雖然我拉著自己的耳朵,不過她臉色一點都沒有緩和下來。</br></br>一位情場高手告訴過我,要表白,最好就只有兩個時機。我只記住了其中之一,現(xiàn)在就剛好是我記住的那個情形。女孩子很生氣。照他的經(jīng)驗,只要一句“喜歡你”,然后馬上一個強吻,女孩子就起碼會愛你兩年。當然前提是你腳踏多條船沒有被她發(fā)現(xiàn)。</br></br>當時,他也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番,說:“不是我看不起你,喬林同學。是我看死你,你小子這輩子都不敢強吻人家!”</br></br>其實,我現(xiàn)在連第一個行動,都不敢執(zhí)行。</br></br>“淼淼……”“住嘴,淼淼輪不到你叫!”</br></br>“我喜歡你。”我終于斗膽說道。聲音不算很響,不過讓她聽見是沒有問題的。</br></br>“是呀,我知道。你想做我哥哥咯。”</br></br>“我愛你,不是做你哥哥,是男朋友。”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大概是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吧。我全說了。當我兩手顫抖著想扶住她的肩膀,并附送一個強吻的時候。一個黑影沖到我眼前。</br></br>我嘴唇一熱,溫溫的,她的手已經(jīng)勾住我的脖子。我真的有點害怕,本來該是我強吻她的,沒想到我的初吻就這么被她搶了。</br></br>隨著她的舌頭,我笨拙地探進她的牙關。一陣劇痛傳來。我真的以為她要咬掉我的舌頭,難道我又做錯了什么?</br></br>“永遠沒有人可以取代我哥哥的位置。”變臉這么快,當時你不說,騙了我的初吻,咬了我的舌頭才說。最毒婦人心。我臉色一定很難看,舌頭前段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br></br>“所以你永遠不會是我哥哥,林。”</br></br>我想起周星馳先生在娶到秋香后的感慨:“人生大起大落之事……”</br></br>當我聽到那個“林”字的時候,我毅然強吻了她,不過她的配合讓我少了很多成就感。一把匕首頂住了我的胸口。隨它去了,現(xiàn)在即便她要刺死我,我也不會放開她的唇舌。</br></br>“唔……討厭!你老實說,和幾個女孩子親過了。既往不咎,不過膽敢隱瞞,我就……”胸口的匕首輕輕滑動,我嚇出一聲冷汗。</br></br>“倒打一耙,我明明是第一次。不過你的經(jīng)驗好像很豐富哦。”本意是想開玩笑的,不過話一出口居然夾帶著濃濃的醋意。</br></br>“去死呀,我也是第一次來著。”她明顯很委屈。不過即便她有過男朋友,我也不會在意。只要看看那臉純真,就知道她的圣潔。</br></br>“我們手都沒有牽過,是不是進展太快了?”我佯裝皺眉,逗她。</br></br>“你……啊……”前一聲嬌嗔,后一聲驚呼。</br></br>我當然知道,我下半身豎著一樣本不該豎在那里的東西……</br></br>“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br></br>“沒關系,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會原諒你。真的。沒關系的。”</br></br>對我一個牧師來說,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按住大腿動脈,輕輕一拔,匕首就出來了。乘著血還沒有涌出來,療傷術的咒語已經(jīng)開始了。</br></br>“我真的沒有想到龍牙匕首這么鋒利。我……”余淼已經(jīng)要哭出來了。讓我覺得這一刀沒有白受。</br></br>“淼淼,這是我唯一一次受傷沒覺得疼,因為是你刺的。”我眼睛不大,相應的,應該很聚光吧。這也是傳說中最適合放電的眼睛。</br></br>不過話說回來,龍牙匕首的鋒利還真不是吹的。輕輕一按,皮肉就像是自己分開了一樣。我當時只覺得大腿一涼,隨后有點麻,褲子有點濕。空氣里開始有血腥味我才知道自己受傷了。</br></br>一直到我們回到余淼的房間,她還沒有從驚呆中完全醒過來。</br></br>“淼淼,我真的得走了。下次回來一定會來看你的。你等著我吧。”我別上兩把龍牙匕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又是波光粼粼。我忍不住低頭輕輕吻別。施用潛行術。</br></br>“等等!”余淼掏出她的龍牙匕首,小姑娘想干嗎?不會是以死威脅我?guī)黄鹱甙桑?lt;/br></br>“等等,把我給你的口袋給我。”還好,只要不以死相逼就好。</br></br>我聽話地從衣服里掏出那個皮口袋。看到我一直帶在身上,余淼甜甜一笑。</br></br>“啊?你干嗎?”我吃驚地看著余淼,她把自己的頭發(fā)割下一束,靈巧地打了個結(jié),放進口袋里。</br></br>“你在那里要記著我,不可以和別的女孩聊天,不許和她們逛街,不許去那種場所……”說到最后,聲音都幾乎聽不見了。我雖然一時想不起來她說的那種場所是什么,不過我想到了那家男女混用的浴室。她是指那里嗎?可是我都去過了,而且我也只能去那里洗澡……不過我不會笨到說出來。</br></br>“我知道了。我該走了。讓我再看看你,等下他們就要拉我了。”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青了。我坐在余淼身邊,直直地看著她,直到她靦腆一笑,閉上眼睛。我想,她大概能笑著入睡吧。</br></br>虛空中傳來召喚我的意識。我匆匆響應,貪婪得看了余淼一眼。天旋地轉(zhuǎn)之間,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逼人的冷氣,還有硌腳的沙地。</br></br>“快回去吧。我要睡覺了,今天是我在這里值班。”陸彬的說道。</br></br>“拜。”我心情非常好,好到了甚至有點輕佻。我知道自己該收斂一下,否則一定會被看出破綻。</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