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妻子的秘密 6
葉家并未給葉小剛舉行葬禮。</br> 他的父母委托高一凡將他的遺體火化,將骨灰撒入江中。</br> 這個不孝子他們就當(dāng)從來沒有生養(yǎng)過他,不要也罷。</br> 高一凡內(nèi)心十分悲傷,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br> 理智上,他抵制一切犯罪,憎恨所有的罪犯。</br> 可情感上,他卻無法痛恨葉小剛。</br> 如果說恨,那也只是恨鐵不成鋼。</br> 他按照葉家的囑咐,將小剛的骨灰撒入江中。</br> 蘇晴陪著他做這一切。</br> 蘇晴對高一凡說:“程莎莎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并無大礙了。”</br> 高一凡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br> 蘇晴說:“你說小剛是怎么想的?他殺死了那個奸夫,但卻放過了程莎莎。”</br> 高一凡想了想,說:“或許他是故意留下她一命吧。”</br> 蘇晴不解:“故意的嗎?為什么要這樣?他不是應(yīng)該更恨陳莎莎才是嗎?”</br> 高一凡說:“大概就是因?yàn)楹匏圆帕粝滤幻伞!?lt;/br> 蘇晴一臉不解,她聽不懂他說的話。</br> 高一凡見狀,解釋道:“可能他希望程莎莎余生都能為此懺悔,一生一世生活在痛苦中吧!”</br> 他看著滔滔江水,說道:“死亡是終點(diǎn),死能結(jié)束一切,死了的人便不會痛苦了。”</br> 他嘆了一口氣:“但活著的人卻還要面對一切痛苦。”</br> 生命就是一個體驗(yàn)痛苦的過程。</br> 高一凡想到了他自己。</br> 活著的這些年,每一天,他都在體驗(yàn)?zāi)欠N失去至親的痛苦!</br> 刻骨銘心!!</br> 蘇晴卻不以為然。</br> 她說:“活著的人雖然會感受痛苦,但同時也能感受快樂呀!”</br> 她撇了撇嘴:“你覺得像程莎莎這樣的人會永遠(yuǎn)活在痛苦之中嗎?”</br> 她搖搖頭說:“不會的,過一段時間她便會忘了這一切。人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善于遺忘。”</br> 高一凡看了她一眼,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br> 他看著手中的骨灰:所以,小剛,你這樣做終究是不值得!</br> 蘇晴看著高一凡面色悲戚的將葉小剛的骨灰,一把一把的撒進(jìn)江里。</br> 高一凡在心中默默的說道:“小剛,你安息吧!”</br> 蘇晴安慰他道:“或許這是小剛最好的歸宿。”</br> 高一凡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人會有輪回嗎?”</br> 蘇晴一愣:“輪回?”</br>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這位鐵血刑警能問出的話。</br> 高一凡又點(diǎn)點(diǎn)頭。</br> 他看著那滔滔江水,喃喃道:“你說小剛下輩子還會投胎做人嗎?”</br> 這輩子,他做人做得那么辛苦,那么失敗。</br> 這個問題蘇晴一時答不上來。</br> 她冥思苦想起來。</br> 高一凡卻沒等她回答。</br> 他道:“走吧。”</br> 蘇晴問:“去哪里?”</br> 高一凡說:“回家了呀。”</br> 蘇晴有些失望。</br> 自己好歹也陪他追思戰(zhàn)友了大半天。</br> 完事了,竟要徑直回家,什么活動也沒有安排。</br> 但她卻也不顯露一絲抱怨的神色,只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br> 兩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br> 高一凡又突然開口:“哪天空了,一起去爬山吧。”</br> 蘇晴還想著心事,只嗯了一聲。</br> 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起去爬山?</br> 他是在約自己嗎?</br> 她簡直不敢相信。</br> 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她怕自己又自作多情。</br> 想了想,蘇晴試探著問:“就我們倆嗎?”</br> 高一凡轉(zhuǎn)頭看著她,一臉奇怪:“你還想叫上誰?”</br> 這幸福來得猝不及防。</br> 蘇晴心中猶如吃了一顆糖——那份甜蜜慢慢化開。</br> 她連忙搖頭:“沒沒沒,就我們倆挺好的。”</br> 她低頭偷笑:高一凡,你總算是開竅了。</br> 徐立飛這日給蘇晴打來電話:“雯雯又說約了老同學(xué)。”</br> 蘇晴忙說:“我立刻去看看。”</br> 她叫了車,很快趕到徐立飛家樓下。</br> 此刻,崔雯雯正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br> 轎車在崔雯雯關(guān)上車門后,很快駛離。</br> 蘇晴對司機(jī)說:“跟上前面那輛車。”</br> 司機(jī)一腳轟油門,緊追了上去。</br> 黑色轎車開到一家咖啡廳停下。</br> 一男一女走了下來。</br> 蘇晴看了一眼那男的。</br> 那男人個子不高,長相普通。</br> 不知為何,蘇晴覺得他行跡猥瑣,有些令人生厭。</br>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咖啡廳。</br> 蘇晴忙付了車費(fèi),趕緊下車,跟了進(jìn)去。</br> 只見崔雯雯和她的表哥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br> 蘇晴見兩人開始交談,忙找了個離他們較近的地方坐下。</br> 可是,兩人說話的聲音極低,蘇晴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br> 此刻,服務(wù)員端著兩杯咖啡朝兩人走去。</br> 蘇晴計上心頭,忙走了過去。</br> 她指著一杯咖啡問服務(wù)員:“這是什么咖啡?”</br> 服務(wù)員忙介紹:“這是藍(lán)山咖啡,本店的招牌。”</br> 蘇晴假裝好奇的端起咖啡杯。</br> 服務(wù)員急了:“小姐,這杯咖啡是別人的。”</br> 蘇晴忙說:“哦哦,不好意思哈。”</br> 她忙將杯子放下。</br> 服務(wù)員忙看了崔雯雯兩人一眼,見兩人并未察覺,才松了一口氣。</br> 她對蘇晴說道:“你如果喜歡,我可以幫你下單叫一杯。”</br> 蘇晴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要一杯。”</br> 服務(wù)員對她笑笑:“你稍等。”</br> 蘇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br> 她取出耳機(jī)戴上。</br> 剛剛那么一下,她已經(jīng)將最新款的竊聽器貼在杯底了。</br> 頃刻,崔雯雯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已經(jīng)給你說了很多次,我沒錢了。”</br> 表哥笑笑:“你是沒錢,可是他有啊。”</br> 崔雯雯十分氣憤:“請你別老是打立飛的主意。”</br> 表哥切了一聲:“別立飛立飛喊得這么親熱——”</br> 崔雯雯的臉頓時紅了。</br> 蘇晴只覺好不奇怪。</br> 崔雯雯是徐立飛的妻子,喊他一聲“立飛”又怎么了?</br> 卻聽表哥又說:“我上網(wǎng)查過了,那個徐立飛是——”</br> 崔雯雯立刻喝住他:“你別說了。”</br> 表哥嘿嘿一笑:“總之,他有錢,你盡管找他拿錢就行了。”</br> 崔雯雯一臉不可思議:“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br> 她搖搖頭:“你這種貪心的人,我滿足不了。”</br> 表哥臉色頓時變了:“好啊,你開不了口,我去說。”</br> 崔雯雯急了:“你去說?你要說什么?”</br> 表哥道:“說實(shí)話,告訴他一切真相。”</br> 崔雯雯有些怒了:“你敢!”</br> 表哥說:“有什么不敢,他還應(yīng)該感激你,要不是你——”</br> 崔雯雯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你提醒我這些。”</br> 她頓了頓:“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我不要他回報什么!”</br> 蘇晴聽得一頭霧水:崔雯雯為徐立飛做了什么?</br> 表哥有些不屑:“是,你高尚,你偉大,你為了愛不顧一切。”</br> 他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又重重放下。</br> 蘇晴只覺一聲巨響,耳膜都快被震破了。</br> 她忙將耳機(jī)取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