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第二天一大早,沈寒山被窗外的光線弄醒。
睜開眼覺得世界特別小清新,就連下面豎起的小兄弟也文藝而煽情地迸發(fā)著格外的生命力。
習(xí)慣性的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伸手一撐,瞬間毫無形象地趴回到床上,他忘了自己昨兒個打拳太久,肌肉有些拉傷了。
梁主任抱著老白在門口偷偷瞧了一陣。
一臉憂郁地下樓,在餐桌旁邊坐下來,看著自家沈醫(yī)生憂心忡忡地念叨著:“老沈啊,我看咱兒子昨兒個肯定是開葷了。但是,怎么看著一副腰酸背痛的樣子啊,這都還沒留夜呢,以后媳婦要真進了門,那咱兒子不得累趴下啊,我覺得他那病還是得上男科醫(yī)院看看?!?br/>
沈醫(yī)生“嗨呀”了一聲放下報紙,一臉嚴(yán)肅地開口:“你就喜歡瞎想,說不定人小兩口昨天打架了呢?!?br/>
梁主任點點頭,拍著胸脯安慰自己:“也對也對,說不定是被踢下床了呢?!?br/>
沈寒山得虧不知道這倆祖宗的對話,不然一準(zhǔn)要被氣吐血。
在床上自己解決了一發(fā)晨炮,洗完澡出來,躺床上拿過旁邊的手機,準(zhǔn)確地找出吳思思的電話,想都沒想就撥了過去。
吳思思那頭接通得有些慢,聲音聽著也有些有氣無力,咳嗽了兩聲問:“誰呀?!?br/>
那聲音軟軟的,帶著點兒鼻音和不易察覺的沙啞,讓沈寒山一下子身上就軟了半截,趕緊收起心里的那些小心思,笑著問:“起床了沒???”
吳思思聽出沈寒山的聲音,一時有些微愣。
她昨兒個和蔣子虞煲電話粥,在陽臺吹了大晚上的風(fēng),一早起來有些發(fā)起了燒,這會兒躺在床上頭暈?zāi)垦?,說話都有些昏昏沉沉:“沒呢,感冒了?!?br/>
她這話說得簡單,聲音又有些小,在沈寒山耳朵里就跟貓崽兒撒嬌似的,一下一下地?fù)系盟睦镱^直癢癢。
掛上電話下樓,看著桌上那碗泛著詭異光芒的早餐粥,立馬咽了口口水,一臉正直地開口:“媽,思思感冒了,我現(xiàn)在得過去看看她?!?br/>
梁主任聽見這話,臉上也露出了一些擔(dān)心:“生病了啊,怪不得我說昨兒健康堂的主持怎么不是她了,長得丑連話都說不清楚。哎呀,你要是帶小吳去醫(yī)院,記得抗生素那些什么東西不能亂用啊?!?br/>
沈寒山抓起沙發(fā)上的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應(yīng)著:“行了,家里倆學(xué)醫(yī)的大老爺們兒,就你最操心”。
吳思思這會兒還不知道沈寒山要來。
她現(xiàn)在全身酸得厲害,聽見門鈴,抬頭一看已經(jīng)早上九點。
支撐著身體開門,看見來人,微微一怔,干脆連招呼也省了,張了張嘴直接轉(zhuǎn)身就往臥室里走。
沈寒山打眼看見吳思思這么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心里還真覺得挺招人。
看著她歪歪扭扭走路的樣子,又把心里禽獸的念頭壓下去,一把把人從地上抱起來,三步并兩步的回到臥室,放進床里,摸了摸她的腦袋問:“你這是有點兒發(fā)燒了吧,不能光這么挺著?!?br/>
吳思思臉上通紅,是被熱的;眼神也有些迷離,是被暈的;聽見沈寒山的話,只皺著眉頭說:“我在被子里捂一身汗就好了?!?br/>
沈寒山又拉開她的下眼瞼和舌頭看了兩眼。
站起來往衣柜走,一邊走一邊回答:“不行,你這是病毒性流感。我昨兒在你們臺里看見好幾個人都在那咳嗽,這玩意兒夏天待空調(diào)房里最容易傳染?!?br/>
說完,從衣柜拿出一件外套,把吳思思從被子里拉起來,跟照顧嬰兒似的把外套給她穿上,然后伸手一抬,把她整個人面對面地抱在了懷里。
也別問人沈總干嘛不用公主抱那種韓劇經(jīng)典姿勢。
人昨兒個打拳拉傷了肌肉,再小資情調(diào)的浪漫劇本,也寫不出他這會兒社會主義養(yǎng)豬人的憂傷。
況且,這樣抱孩子的姿勢其實也挺親密的,還是吳思思這樣小個子女生獨有的福利。
試想你一大老爺們兒把一一米七幾的姑娘那么考拉似的抱著,走路上就算警察不來問一問你是不是變態(tài),路人看你的眼神也一準(zhǔn)不能正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抱著一生化武器時刻準(zhǔn)備去炸碉堡呢。
吳思思現(xiàn)在腦子還有些迷糊,任由沈寒山擺弄著。
被抱起來的時候,腦袋暈了一會兒,趴在沈寒山的胸口,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嘟囔:“我能自己走?!?br/>
沈寒山抱著懷里的人,咧嘴笑了:“你可拉到吧。就你這狀態(tài)走過去,估計醫(yī)院到你家的高鐵都修好了?!?br/>
吳思思沒有力氣跟他斗嘴,沉默了一會兒,干脆把臉埋進沈寒山的胸口,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樓下那個做出入登記的大爺之前得了沈寒山的兩根好煙,這會兒見他出來,立馬熱切地喊:“喲,沈先生遛孩子去?。俊?br/>
然后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702的住戶吳小姐,一時又有些尷尬地閉上嘴,默默裝起了他的中國好大爺。
吳思思雖然腦袋昏沉,但耳朵還挺好使。
聽見那大爺?shù)脑挘ⅠR不滿地哼哼起來,沒好氣地看著沈寒山說:“我看著哪里像孩子啊?!?br/>
沈寒山心想:哪兒不像啊。
挑眉一樂,抖了抖手里的屁股,笑著回答:“就你這黏糊勁唄?!?br/>
吳思思更不高興了,輕聲反駁道:“胡說,孩子又不是都喜歡黏人的,再說,你根本就沒有孩子!”
沈寒山裝作沒聽見,湊到她耳朵邊上,故意曲解了意思說:“誰說的,哥的孩子一早就都給你了,黏不黏你不知道啊?!?br/>
吳思思微微一愣,回味過來,連耳朵尖兒都紅了,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討厭!不正經(jīng)!”
沈寒山還真就喜歡聽吳思思罵他,他一東北愛情故事里的傻狍子,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
一個沒忍住,干脆低頭在她耳朵邊上親了一口,親完還看著吳思思生氣的樣子,酒足飯飽地傻笑了一句:“想死哥哥了?!?br/>
吳思思是真服了這人,干脆低頭裝起了她的死人。
兩人開著車到達醫(yī)院,醫(yī)院里這會兒得流感的人還挺多,大多是些抵抗力比較低的孩子。
黑壓壓一片排過去,個個都有張紅彤彤的臉。
沈寒山本來想給吳思思辦個住院的病床好好休息一下,被吳思思阻攔下來。
看著他說:“別浪費醫(yī)療資源了,醫(yī)院里本來住院床位就緊張,我這個小感冒哪里用啊?!?br/>
沈寒山一臉詫異地感嘆:“嘖,你看著可比我更像個社會主義接班人。”
吳思思低著腦袋沒有說話,她沒有告訴沈寒山,當(dāng)年她媽住院時因為床位受得苦。
有些事兒,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你才會有切膚之痛;
也只有清楚地感知過,才會學(xué)會什么是體諒。
護士拿著個單子從配藥室里出來,看著大廳里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喊了起來:“吳思思小朋友,吳思思小朋友是哪位啊,到你打針了?!?br/>
吳思思一聽這話,立馬臉上一紅,扯著沈寒山的袖子說:“你…給我答應(yīng)下呀?!?br/>
沈寒山一臉壞笑地問:“咋的,吳主任還害羞啊?”
說完,直接站起來舉手說:“在這兒呢,吳思思小朋友在這兒呢,我們就來?!?br/>
吳思思被他一句話說得兩眼一黑,都想要甩袖子走人了。
沈寒山看出她的情緒,先一步把她的想法掐死在了搖籃里。
把人往懷里一撈,直接那樣抱著進了里面的輸液室。
里頭的實習(xí)醫(yī)生是個小年輕,拿著個小板低頭寫字,抬頭看見進來的沈寒山立馬一愣,一臉不敢相信地喊:“香樟?”
這是以前沈寒山玩樂團時候的名字。
聽見有人這么喊,沈寒山也咧嘴笑了起來,把吳思思放下來,輕聲感嘆:“喲,這么些年還有認(rèn)識哥的啊。”
那實習(xí)醫(yī)生一臉興奮地說:“當(dāng)然啊,我們北醫(yī)女生當(dāng)年十個有八個想嫁你的?。 ?br/>
沈寒山半挑起眉毛,生怕吳思思誤會,想了想,又想體現(xiàn)自己成熟的男人風(fēng)度,不禁輕咳一聲,瀟灑地開口:“咳,老妹兒,你挺好的,就是…”
思考一瞬,加了一句:“…我這么帥,你配不上。”
他這話說得發(fā)自肺腑,是一點兒歧視也沒有的。
吳思思被嚇得個夠嗆,剛想抬頭開口安慰那實習(xí)醫(yī)生。
沒想那實習(xí)醫(yī)生看著還挺高興,也是一臉真誠地回答:“那當(dāng)然了,我們那時所有女生都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你!真的,我們那時篤定,你一定會在百年之后化身舍利,或是壯年出家成為一代名師,清心寡欲,千古流芳,不孕不育!”
吳思思坐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想:哦,你們北醫(yī)出來的人都是這樣夸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