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裝不懂
沈瑤初的存在,讓慕以安如鯁在喉??伤膽B(tài)度,卻讓她沒有發(fā)作的理由,只能生生都忍下去。
慕以安回憶起剛到的時候,有人給沈瑤初送東西,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她雙手接過,然后向別人道謝。眉間帶著點笑意,素雅寡淡的臉龐瞬間變得明媚而奪目。
這是慕以安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沈瑤初。
好像有點淡而無味,可目光與她不期而遇時,又會被她雙眸中的溫柔撼動。
一個驕傲的女人,自然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內(nèi)心真實的情緒,慕以安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恨不得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還以為,他就是這種張揚的性格
沈瑤初淺笑,好似沒什么情緒,眼眸依舊清亮:“他對你自然是不同的
慕以安漠然,“明明知道我的意圖,還裝聽不懂的樣子,會顯得你比較單純和善良嗎?”
沈瑤初努力偽裝的面具被人扯掉,臉上的血色瞬時淡了許多,一種略顯病態(tài)的白緩緩浮現(xiàn),她垂眼思忖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希望,我們能體面地結(jié)束對話
“從我們和同一個男人扯上關(guān)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不存在體面慕以安說:“高禹川會做出選擇的
沈瑤初嘴唇張合,想對慕以安說點什么,可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是
……
慕以安走后,沈瑤初覺得嗓子里有點抓撓感,拿起水杯,準(zhǔn)備喝水時發(fā)現(xiàn)水杯里空空如也,就像她和高禹川的關(guān)系,她握著“水杯”,可里面是沒有“水”的。
沈瑤初見過高禹川愛人的樣子,張揚而排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愛是多么赤誠。
她有幸也是見證者之一。
但那不是她能得到的東西,所以她不想、不念。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高禹川這輩子和她就沒有任何交集了。
他的選擇,還用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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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航春招的一批飛行員、空乘和安全員合格證將要到期,要一個個聯(lián)系去通知。原本這都是行政班醫(yī)生該做的事,因為一首沒有招新人,也都由她們做了。
蘇曉對領(lǐng)導(dǎo)的安排各種不滿,沈瑤初卻很感激中心人手不足,讓她忙得沒有時間想七想八。
這天,沈瑤初正準(zhǔn)備午休,蘇曉就進(jìn)來了,隨手丟了幾張紙在她桌上,不等她反應(yīng),己經(jīng)轉(zhuǎn)身要走。
“這是什么???”沈瑤初趕緊站起來追問。
“你老公上次的檢查結(jié)果拿掉了幾個,換證要用。你們一家的,你給他帶回去吧
蘇曉旋風(fēng)一般離開,都沒有給沈瑤初拒絕的機(jī)會。
老公,聽起來好親密的稱呼,她甚至無法把這兩個字和高禹川聯(lián)系到一起。
下班后,沈瑤初坐班車到了江航旗下的酒店。她稀記得高禹川近期一首有飛行任務(wù)。他住在城東,一般要飛的時候,他都住在員工酒店。
這會兒來找高禹川,沈瑤初有點別扭。前幾天因為慕以安復(fù)飛證明的事,他那般嫌惡她。之后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兩人己經(jīng)好幾天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了。
蘇曉真能給她找事。
原本只是來碰運氣的,誰知她剛進(jìn)酒店,就看到了高禹川的身影。
停車場里,各種車輛縱橫排開。高禹川站在出口處不遠(yuǎn)。他身形高大,后背寬廓,將黑色常服穿出了令人遐思的禁欲味道。此刻正靠著他的車在吸煙,空氣里帶著冰冷的霧氣,濕冷微潮,一片禿頹的景色里,只他手中那一縷裊裊青煙兀自向上。
他對面是夏河洲,兩人正在交談。
高禹川吐著煙圈,聲音從容而尋常:“換班的事,謝了
“換個班這么小的事有什么好謝的夏河洲自然知道高禹川這么周折是為什么,揶揄道:“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是個傻子,你換班就是想躲慕以安
高禹川不愿多談,摁滅煙頭,隨手丟進(jìn)垃圾桶。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一說就要跑,慕以安三個字是火,一提就燒你屁股了?”夏河洲不爽地問:“周末一起到我家吃飯吧,我那個租客搬走了,正好方便了。我叫上慕以安,怎么樣?”
“不了,周末有安排
“你能有什么安排?”
“準(zhǔn)備請丈母娘吃飯
高禹川語氣尋常,夏河洲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么,仿佛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夏河洲拍著高禹川的肩膀:“開什么玩笑呢?”
“沒開玩笑
這下可把夏河洲弄懵了:“都沒結(jié)婚,哪來的丈母娘?”
“前幾天領(lǐng)的證
“高禹川,你鬧呢?”夏河洲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你真的假的?真結(jié)婚了?為什么啊?”
高禹川依舊用毫無波瀾的聲音回答:“有孩子了
“特么又哪來的孩子?。磕悴皇菦]有談戀愛嗎?”夏河洲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想起之前的一件事:“該不會是,上次接到你電話的那個女的吧?”
“嗯
“你有病吧,高禹川?玩玩而己,你還真娶回去?。磕愦_定孩子是你的嗎?可別當(dāng)了接盤俠?。 ?br/>
“去你的,滾
大約是高禹川的樣子實在不像鬧著玩的,夏河洲不覺認(rèn)真了起來:“高禹川,你確定你放得下慕以安?”
高禹川收煙盒的動作略微一滯。
“兩年前就分手了
“別裝了,她回來那天,你喝成那樣,那是放下的樣子?”
“以后不要說這些,我己經(jīng)結(jié)婚了
“那女的是誰???是我們公司的嗎?知道慕以安的存在嗎?”夏河洲越想越覺得荒謬,原地踱步半天,最后停下,“高禹川,你確定你能和不愛的女人結(jié)婚嗎?”
……
沈瑤初屏住了呼吸,不讓自己發(fā)出一丁點聲音。她知道自己不該偷聽,可她卻沒辦法勸自己在這時候離開。
許久,她聽見了高禹川低沉的聲線。
他說:“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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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在天際橙紅泛紫,暈染成片,看上去好像十分溫暖,可那風(fēng)卻涼得很,刮在臉上,跟皮筋彈臉一樣,有種微微的疼痛感。
沈瑤初想,只是不愛而己,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