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仇家遍地都是
岳靈珊在徐浪的面前,撕破了自己的偽裝,沒了這一臉的坑坑洼洼,顯露了自己的真容,膚澤雪白,容顏俏麗,在這般姿容襯托之下,眼眸更是明媚,徐浪見此,也多打量兩眼。</br> “這樣就行了吧。”</br> 岳靈珊站起身來,出聲說道。</br> “可以。”</br> 徐浪點頭,說道:“出去之后多閉嘴,少說話,應(yīng)該沒事。”</br> 現(xiàn)在徐浪是打算離開福州,而岳靈珊因為勞德諾一事,也不敢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是想要離開并不容易,青城派來到了福州之后,就已經(jīng)把大大小小許多地方都給封鎖了,各個要道都有青城派的人手,為的就是拿下林家,獲得辟邪劍譜。</br> 而現(xiàn)在歷經(jīng)一晚上,這布防也越發(fā)的嚴(yán)謹(jǐn)了。</br> 這個地方是個是非之地,后續(xù)還會有嵩山派的人前來,因此早早脫身方為上策。</br> 畢竟李留神臨死之前,喊出大寶藏的事情,勞德諾也是聽到的。</br> 而岳靈珊賣酒女的形象,青城派的人也是知曉的,故此恢復(fù)真容反倒安全。</br> 這個人果然是喜歡男人的……</br> 岳靈珊看徐浪只是打量她兩眼,說話依舊平平淡淡,心中暗道,要知道平常男子看到她之后,態(tài)度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變化的,但是徐浪卻仿佛她還是丑女一樣。</br> 走下客棧的樓,徐浪和岳靈珊看到許多福威鏢局的人在城中跑來跑去,更有一些大夫急匆匆向著福威鏢局的方向走去,想來這是勞德諾受傷,福威鏢局的人在盡心為他醫(yī)治。</br> “林家今后會怎么樣?”</br> 岳靈珊走在徐浪身邊,小聲問道。</br> “誰知道呢?”</br> 徐浪無所謂道:“應(yīng)該死不了了。”</br>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大亮,官府的人也都往福威鏢局這邊靠過來了,并且事情牽扯到了嵩山派,華山派,福威鏢局在這漩渦中心,雖然看似飄搖,實則安穩(wěn),就算是這件事情會讓他大放血,但是林家的人應(yīng)該不會折損。</br> 當(dāng)然了,這要林震南懂得取舍,而林震南這一個商業(yè)上的老手,自然知道什么是賺,什么是虧,也知道如果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br> “格老子的……”</br> 就在徐浪和岳靈珊身邊不遠(yuǎn),一個青城派的弟子走過,說著滿口的四川話,叫道:“賈老二辦事不利,害的我們跟著挨罵,現(xiàn)在這龜兒子又鬧的要找一個丑女,莫名其妙的。”</br> “你不懂,人家這是在戴罪立功。”</br> 這兩個人戴著白頭巾,赤著腳,走過了徐浪和岳靈珊之時,向著岳靈珊打量一眼,說道:“這福州城美女多,丑女少,坑坑洼洼的女人就更難找了。”</br> 說著這些話,兩個人就這樣從徐浪和岳靈珊身邊路過。</br> 岳靈珊不由抿嘴而笑。</br> “你的仇家遍地都是!”</br> 徐浪見此說道。</br> “你要是不把我牽扯進來,這哪有我什么事?”</br> 岳靈珊立時反駁。</br> 她本來就是一個吃瓜群眾,跟著勞德諾過來看個熱鬧,沒想到這一番變故,直接將她卷入到了漩渦之中。</br> “小聲點,我們被人注意上了。”</br> 徐浪微微側(cè)臉,看到了不遠(yuǎn)處有一熟面孔,正是當(dāng)初跟余人彥一起的賈人達(dá),現(xiàn)在的他目光不住往這邊打量,腳步也不由跟著兩個人。</br> “怎么辦?”</br> 岳靈珊見此,心中驚慌。</br> 賈人達(dá)的武功在她看來不過爾爾,不過這福州城內(nèi)的青城派高手眾多,如果真的身陷重圍,引來了余滄海,事情就不妙了。</br> 徐浪瞥了賈人達(dá)一眼,帶著岳靈珊走在集市之上,三轉(zhuǎn)兩轉(zhuǎn),兩個人坐在了一酒樓之上,看著賈人達(dá)腳步倉皇,在這三街六巷連連跑動,到處尋找兩人身影。</br> 不過如此一來,必然是讓青城派感覺可疑,想要出城只怕沒那么容易了。</br> “真走不了就不走了。”</br> 徐浪坐在桌前,吩咐小二上飯上菜,說道:“福州城這么大,他們也就這么點人,我們隨便躲避一下就行,再不濟我還知道一個地方,近來是一個極為穩(wěn)妥的去處。”</br> 林家的老宅。</br> 現(xiàn)在的辟邪劍譜是林震南的護身符,林震南不會輕易的將它交出去,而林家的老宅也自然是一個好去處。</br> “不行就打出去!”</br> 岳靈珊生氣說道:“他們的武功也就稀松平常,我們打翻他們,搶他們的馬,然后我?guī)е闩堋!?lt;/br> 徐浪不由一笑。</br> “兩位請了。”</br> 一聲音傳來,而后有人坐到了徐浪和岳靈珊的跟前,腰間掛著長刀,說道:“這客棧上一層被我包下了,兩位請到隔壁用餐。”說著,此人在桌子上面放了一塊碎銀。</br> 在此人身后,又陸陸續(xù)續(xù)上來許多人,都是帶著長刀,有序的坐在這邊樓上,原本在這邊樓上的客人也都被他們給請了出去。</br> “也好。”</br> 徐浪無可無不可,伸手拿著銀子,就準(zhǔn)備帶岳靈珊離去。</br> “小兄弟等一下。”</br> 旁邊桌前一人叫住徐浪,認(rèn)真打量,說道:“小兄弟的面貌有些眼熟。”</br> 徐浪聞言,也看向了眼前的人,而后搖頭,說道:“我倒是不記得什么地方見過你。”</br> 此人點點頭,說道:“興許是我看錯了,我叫李留意。”</br> 哦……</br> 徐浪點點頭,神情不動,心中卻大為震驚:留意,留神這兩個應(yīng)該是兄弟吧。</br> 杭州的時候,徐浪看到有人拔刀劍上來,匆匆一瞥,跳樓就走,對那些人的面貌不太熟悉,而自己這段時間武學(xué)大有進境,神情氣度也有不同,故此雙方見面不相識。</br> 不過現(xiàn)在的徐浪倒是知道,眼前是仇家無疑。</br> “小兄弟也是江湖中人,可知道我兄長李留神?”</br> 李留意問徐浪道:“他到福建日子已久,算來也應(yīng)該在這福州城內(nèi)……”看著徐浪滿臉茫然,李留意又說道:“他騎著一匹黑馬,上面的馬鞍是官制,平時穿著一件玄色衣衫……”</br> 岳靈珊在此時,已經(jīng)是聽出來了。</br> 這是剛離虎口,又進狼窩,這些人口中的人物,就是當(dāng)初徐浪在她酒館里面殺的那個。</br> 勞德諾還去埋尸了。</br> 你的仇家怎么遍地都是啊!</br> “人我不曾見到。”</br> 徐浪微微皺眉,說道:“至于你說的這匹馬,我倒是見過,青城派的弟子賈人達(dá),他就騎著這樣的一匹馬。”</br> “什么?”</br> 李留意聞言,神色立變,問道:“當(dāng)真?要知道我這兄長的馬可不會借人的。”</br> “自然是真的。”</br> 徐浪肯定說道:“賈人達(dá)確實騎著這樣的馬。”</br> 當(dāng)初就是賈人達(dá)把馬騎跑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