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是,不是
“昨日上午九時,一份疑似仁川擴建委員會內(nèi)部備忘,在每日經(jīng)濟記者姜知寧的個人sns被首次公開,其中,關(guān)于擴建承包企業(yè)甄選制度、仁川擴建分區(qū)規(guī)劃,參與企業(yè)按級分配等都有詳細(xì)描述,特別是在中小企業(yè)中甄選細(xì)則中該備忘隱晦的提及了幾條優(yōu)惠政策……”
李在賢隨手把電視靜音,披上西服就站起身來,首爾的十月向來早寒,來到陽臺,看著和熱飲穿毛衣都要在秋日陽光下看書的妹妹,李在賢一如往常那般很不能理解。
電視上kbs的女主持終究還是嘴下留情,弄些大部分人聽不懂的名詞來混淆視聽,相比之下做為野黨聚集地的東亞日報就要厲害許多,一句‘仁川擴建備忘極其左,巨額資金或?qū)⒖凑凵阉腥藫?dān)心的事兒直接甩上桌面,其政治評論員甚至將事態(tài)擴大到攻擊整個執(zhí)政黨,諷刺到‘不單單是日前的特別經(jīng)濟法,李明博集團是想把韓國都抓在手上’。
不能否認(rèn),仁川擴建備忘標(biāo)榜了強控制、強分配、強限制的三個獨裁標(biāo)簽,別說招標(biāo)過程公開透明、擴建委員廉政自持,如果不是在中小企業(yè)甄選細(xì)則上該備忘給予了大量優(yōu)惠,甚至到和大財閥平起平坐的程度,估計早有人把‘獨裁政治’的帽子借此扣到那總統(tǒng)大人的頭上。
就算是如此,還有政治評論員如此評價一句。
‘在這份備忘上,我看到了五大新都市開發(fā)的影子。’
這話是貶不是褒,五大新都市開發(fā)帶動了韓國黑社會的蓬勃發(fā)展。進而引發(fā)了盧武鉉與罪犯們的戰(zhàn)爭,那幾年。世道可沒現(xiàn)在這么忙太平。
被陽光晃的瞇了瞇眼,李在賢看向旁邊的李富真。突然感慨:“這次虧了有耐心。”
李富真盯著書本,“沒耐心的人向來都等不到什么好機會,不過我們也算是沒魄力,這時候入場,情況好的話還不一定能賺多少。”
李在賢聽了這話只是笑,“可不敢一下子搭上那么多,再被人誤會是政治投機,整個cj都要跟著遭殃。”
李富真放好書簽,合上書本。“外人一句三星共和國,三星就要政治中立,李家人就不入政壇,等哪天有人說父親才是韓國的幕后大總統(tǒng),那他豈不是還要從會長位置上退下去,在家里頤養(yǎng)天年?”
李在賢搖了搖頭,對這方面的家務(wù)事他從來不予置評,不過今天倒是說了句,“站得高看得遠。知道世道兇險,做人反而低眉順眼。很多事由不得意氣風(fēng)發(fā),受了氣,記下。有機會了就報,沒機會就忍,只要活的夠長。早晚有那一天。”
李富真嘆了口氣,望向陽臺外。能理解李家之主的謹(jǐn)慎小心,知道新韓這攤淺水居然和執(zhí)政黨內(nèi)部之爭。大國家黨政治口號,仁川擴建,甚至是青瓦臺等連成一片,她從心底感慨怎么有人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牽連著這么多方怎么還不被五馬分尸?
可費解歸費解,得知此次檢查調(diào)查背后的人是金武星,李富真對林蔚然并不看好,在韓國他畢竟是個無根之人,牽扯到執(zhí)政黨內(nèi)部之爭怎么不是一個死字?可想想如今,人家林蔚然都從檢察院大門口出來了,不但一塊兒肉沒少,近來新韓股價波動明顯是有人買入,如果是這小子,如果他還能堅持到最后,那三星近十年就不要打收購新韓的主意了。
手指在書本上輕敲了下,李富真喃喃自語:“真成龍了?”
李在賢耳朵好使,“哪能,你把世道也想的太容易了。”
李富真?zhèn)冗^頭,愿聞其詳。
“金武星唯一犯錯的地方就是太早站上臺面,看看樸槿惠,人人都知道她本應(yīng)該上一屆總統(tǒng)候選人,人人都把她當(dāng)成下一屆總統(tǒng)候選人,可你瞧她是怎么做的?退下黨代表位置,建立非常對策委員會分權(quán)機制,全力支持青瓦臺,甚至連李明博上任之初鬧出牛肉風(fēng)暴也不離不棄。被百萬人集會抗議法案的總統(tǒng),整個韓國歷史上這可是頭一個。”
李在賢語氣微頓,“再看李明博,上任就是信貸危機,想進口牛肉解決韓國的飯桌問題卻被野黨鬧了個牛肉有毒,民眾還真就信了,支持率跌到谷底不說,還被人拿來和上屆總統(tǒng)比,泥巴捏的還有幾分火氣,鬧到這種程度他李明博再不行動,還真就不是韓國的大統(tǒng)領(lǐng)。這下可好,媒體和民眾的對比推崇把盧武鉉害死了,野黨狙擊手還想興風(fēng)作浪,也被總統(tǒng)狠狠敲打了,大家都老實了,可安穩(wěn)日子沒過兩年,黨內(nèi)還鬧出糾紛了,你金武星被大總統(tǒng)安排在這個位置上事情做的怎么樣?一個仁川擴建差點引出了財閥政治和民主政治對立,這備忘一出知道是你親民,你民主,可人家總統(tǒng)大人還有兩年多的任期呢,你這時候就鬧,不是告訴所有人李明博這總統(tǒng)沒當(dāng)好嗎?”
李富真表情凝重,“那份備忘是李明博?”
李在賢搖了搖頭,“不會,仁川擴建這么重要的事他不會拿來做敲打用,而且時間太好,在大國家黨建立形象想爭取國民支持的時候,在‘親庶民.公正社會’口號喊出來之后,這個點是把他金武星放在了火上烤不假,但整個執(zhí)政黨也會因此被牽連,我們是知道韓國離不開財閥,可不代表沒有那些鼠目寸光的睜眼瞎。”
李富真又道:“是樸槿惠。”
李在賢點點頭又搖搖頭,“可能,但也可能是他。”
李富真愣了下,緊接著道:“不可能。”
李在賢笑了,“那你相信他有天生的運氣?如果買股票了,他在這份備忘曝光后得利最大,如果不是他買的股票,那就是金武星恰好要用仁川擴建做文章,樸槿惠恰好在這個時間放出那份備忘,而林蔚然恰好在被檢查調(diào)查,青瓦臺恰好因為這份備忘要表態(tài)他們并非完全排斥財閥政治,所以他恰好被放出來了?”
這么多恰好,想想都不可能,但如果是安排周密的計劃,那做出這個計劃的人便不言而喻的可怕。
算計了一個總統(tǒng),兩個有候選總統(tǒng)資格的國會議員,韓國最大網(wǎng)絡(luò)集團mhn,以及無數(shù)在新韓身上花費過力氣的江南投資人。
整個韓國政壇、財經(jīng)界,豈不是被這算盤都打進去了?
李富真‘哈’了一聲,不可置信。
李在賢倒不奇怪李富真的反應(yīng),說到底還是天之驕女,他沉默一陣,才仗著哥哥的身份勸了句,“別打新韓it的主意了,前些天聽說你見了那個徐永哲,結(jié)果不是事一樣沒成?握住股份就好,當(dāng)初三星廣告那幾十億到如今都變成多少了?天上掉餡餅,也別不知足。”
李富真愣了下,不服輸?shù)溃骸笆赖罌]那么容易。”
李在賢笑了聲,“想到了?”
李富真是天之驕女不假,可并非不諳世事的那類富家千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金武星好歹做了三十年國會議員,更何況這次還沒死,都不用養(yǎng)精蓄銳,只要等風(fēng)頭過去,動用點政治資源收拾蝦兵蟹將還不容易?那份備忘只不過是初稿,稍微明白點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把青瓦臺立法法案初稿都拿出來,明天大街上就要宵禁,金武星又不是老年癡呆,沒人會和他保持距離……再說,樸槿惠的政治期望終究是韓國第一位女總統(tǒng),難道還能因為一個外人跟黨內(nèi)最老資歷的議員鬧僵?真要把金武星逼得拉議員出去創(chuàng)建新黨,就算是執(zhí)政黨的大國家黨也受不起這個損失。”
李富真說著,不由得嘴角翹起,“這次事兒一出,金武星要七年之后才有機會再次競選總統(tǒng),先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就算是韜光養(yǎng)晦,也完全可以收拾了林蔚然再來,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借此表態(tài),你給我泄憤的犧牲羊,我就不攪和你樸槿惠,政治人嘴里沒一句真話,有犧牲羊做保證,雙方為了那層臉皮也會一起坐下來,到時候樸槿惠才是真正的眾望所歸……比起大選之前的黨內(nèi)萬眾一心,林蔚然算什么?新韓算什么?”
李在賢不由得打趣,“到時候你就可以把新韓it撿到手?”
李富真笑著道:“有錢還不賺嗎?”
李在賢神神秘秘道:“那你就不想想,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的林蔚然,能沒后手收拾金武星嗎?”
李富真聞言微愣,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就算是政黨內(nèi)斗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他一個中國人還真敢攙和韓國的政治形勢?”
李在賢也不多說,喝茶,人都是被逼的,有的人恐懼失敗所以躲躲藏藏,最終只能藏在無人的角落,有的人卻是能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當(dāng)然,一切都只是猜測,他望向陽臺外的首爾風(fēng)光,心底也是有些疑惑。
那份備忘是不是林蔚然放出來的?
只是一會兒,李在賢便不再糾結(jié)。
金武星死,那就是。
金武星活,便不是。
等到了結(jié)局,錦上添花還是落井下石,都來得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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