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到底誰在欺辱誰?
南昭雪睡了個好覺。</br> 第二天醒來,天都大亮。</br> 窗前站著一個人,她還沒看清,就朝她奔過來。</br>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難不難受?”</br> 南昭雪手遮住眼:“好多了,沒什么事,你怎么在這里?”</br> 封天極差點噎死。</br> “沒事,本王閑得慌,所以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醒了。”</br> 南昭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這火氣從哪來。</br> “王爺要是沒事不如去讓人準備早膳?吃完了好出發(fā)去宋家。”</br> 封天極運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br> 洗漱好下樓,封天極坐在窗邊椅子上,百勝在一旁正低聲說著什么。</br> 看到她下來,百勝急忙退到一旁。</br> 早膳準備得很豐盛,清淡而有營養(yǎng),不像是客棧里的。</br> 百勝適時介紹:“這些是主子特意吩咐屬下準備的,這湯還是主子專門從一家老字號給您買的,您試試看。”</br> 香氣撲鼻,南昭雪也的確餓了,挑著幾樣吃了,點頭稱贊:“果然很不錯,百勝,你辛苦了。”</br> 封天極的臉色更陰沉,百勝急忙道:“屬下不辛苦,王爺昨夜一夜未睡,擔心您身體有恙,這些也是按大夫說的準備的。”m.</br> “一夜未睡,大夫?”南昭雪詫異,看向封天極。</br> 封天極垂眸,抿了一口湯:“食不言,不懂嗎?”</br> 南昭雪:“……”</br> 百勝急得想抓毛,王爺啊,這樣不行的呀!</br> 一直到離開客棧,上了馬車,封天極還是一張臭臉。</br> 南昭雪忍不住問:“王爺,你到底在為什么生氣?”</br> 呵,這個女人還好意思問他?</br> 好氣!</br> “本王沒有生氣!”</br> 南昭雪覺得這男人有時候真是個寶寶,深吸一口氣壓住:“王爺,很感謝你為我請大夫,一夜沒睡,又準備了早膳。</br> 但是,這些不是您無故生氣的理由,我也不想猜,一會兒到宋家,我們必須得配合好,你不能使小性。”</br> 封天極指指鼻子:“我?使小性?”</br> 南昭雪看著他沒說話。</br> 她眼神清澈坦蕩,似乎什么都可以拿出來說,但也有疏離和涼意。</br> 像冰一樣的透明晶瑩,也像冰一樣冷。</br> 封天極忽然有些泄氣,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氣什么。</br> “沒有,本王沒有在生氣,你放心,到了宋家不會出錯。”</br> 宋家并不難找,城中除了官員所在的縣衙,最大的宅子就是宋家。</br> 宋昭雖然不是城中最大的官兒,但他是京城來的,在宋家雖是庶子,但在外頭,別人還是尊稱一聲“宋公子”,何況他還有官職在身。</br> 宋昭一早正要去衙門里點卯,剛到門口就見停了輛馬車。</br> 正納悶,看到從車里下來的人不禁一驚,快步迎上來。</br> “王爺,您……”</br> “你這是要出門?”</br> “下官準備去衙門,不過無妨,王爺有何吩咐?”</br> “本王也沒什么事,就是路過,想來看看,宋大人不會不歡迎吧?”</br> “怎么會?下官求之不得,全府上下都無限榮光,來人,開中門!”</br> 封天極擺手:“不必,本王的身份,宋大人對外還是要保密,不宜聲張。”</br> “……是。”</br> 他轉(zhuǎn)身去馬車旁,把南昭雪扶下來。</br> 宋昭沒想到他還帶著女眷,昨天匆忙,南昭雪在馬車里,他也沒有見著。</br> “雪兒,這位就是宋大人,”封天極語氣溫柔。</br> 宋昭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急忙行禮:“下官參見王妃。”</br> 南昭雪目光微閃,和封天極對視一眼。</br> 剛才封天極可沒介紹說,她是王妃呀!</br> 看剛才宋昭發(fā)現(xiàn)封天極帶著女眷的驚訝,就知道溫冉冉?jīng)]有和他提起,但他一聽封天極叫“雪兒”,就知道她是王妃。</br> “宋大人不必多禮,是我們不請自來,大人不要介意。”</br> “不敢,王爺,王妃,里面請。”</br> 宋昭側(cè)身讓開,等他們進去又去前面帶路。</br> 宋夫人也聞訊而來,一看就是盛妝打扮過。</br> 她看起來比溫冉冉要大上兩三歲,長得不是特別嬌艷,但也算端莊。</br> 上前見了禮,又命人備茶拿點心,當家主母的風(fēng)范恰到好處,倒也不像咄咄逼人的模樣。</br> 南昭雪和她閑說幾句家常,她也應(yīng)對得體。</br> 正說著,外面環(huán)佩叮當,淡淡香氣飄散。</br> 溫冉冉到了。</br> 南昭雪沒看她,目光只看著宋夫人。</br> 宋夫人臉色微變,手指握緊茶杯。</br> 溫冉冉姿態(tài)優(yōu)雅,走起來裙擺都不動,可見當初在練貴女儀態(tài)上,的確是下了一番苦功夫。</br> 南昭雪想著她昨天晚上說什么將來要母儀天下,心里一陣惡寒。</br> “冉冉,你來得正好,見過王爺和王妃吧!”宋昭臉上帶笑,“昨天王爺出手相救,還沒有好好謝過。”</br> 溫冉冉上前行禮,聲音輕柔:“冉冉見過王爺,多謝王爺救命之恩。”</br> 封天極自她進來之后,就一直關(guān)注著她,想從這個女人臉上看出點端倪。</br> 說實話他不知道南昭雪用的什么法子,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br> 現(xiàn)在溫冉冉一開口,他就知道,管用。</br> 他心里更奇,南昭雪究竟怎么做到的?</br> “王爺,人家還拘著禮呢,”南昭雪在一旁提醒。</br> 封天極略一頷首:“不必,本王當時命人救你時,也不知道是你,換成是別人,一樣救。”</br> 溫冉冉臉色泛紅,她抿抿嘴唇:“冉冉許久不回京城,如今見到王爺,心里難免失落,想起之前……”</br> “之前的事,還是不要提的好,”封天極打斷她,“溫家不復(fù)存在,父皇親下的圣旨,你雖未回京城,但距離也不算太遠,比起發(fā)配為奴之人,實在幸運,要感念皇恩才是。”</br> 宋夫人聽到這話,微微挺了挺腰桿。</br> 南昭雪垂眸輕笑,慢慢抿了口茶。</br> 這宋家……真有意思啊。</br> 到底是誰在欺辱誰?</br> 宋昭清清嗓子:“王爺所言極是,平時冉冉很乖巧,不提往事。今日見到王爺,也是高興。冉冉,你不是做了桂花糕,去拿來給王爺嘗嘗吧!”</br> “是。”</br> 溫冉冉轉(zhuǎn)身去廚房,宋昭輕笑說:“王爺有所不知,冉冉的桂花糕做得最好,香甜軟糯,配上雪水煮的茶,最好不過。”</br> 宋夫人在一旁道:“夫君這話說的,王爺出身皇家,什么好東西沒有吃過?”</br> 宋昭眉頭微微一皺,南昭雪放下茶杯,接過話問:“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拿手菜嗎?”</br> 宋夫人當即點頭:“也不算什么拿手,就是會做一道松鼠桂魚而已。”</br> “那可巧了,本王妃最喜歡這道菜,不知今天中午有沒有口福,請夫人親自下廚?”</br> 宋夫人眼睛頓時亮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