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專往人心上扎刀子
封天極咬牙切齒。</br> “是你說,要與本王合作,幫本王查出下毒兇手,現(xiàn)在毒未全解,兇手也沒有找到,你說要和離?</br> 這豈不是說話不算數(shù)?</br> 說什么是為了反擊太子妃,依本王看,你是怕了,想跑吧?”</br> 南昭雪覺得好笑:“我跑到哪里去?”</br> 要跑也得找到回去的方法再跑。</br> 她心里暗暗嘆氣,得趕緊想想對策,不能再耽誤下去。</br> “反正你休要再提和離,答應(yīng)本王的事沒干完,就想走?門兒都沒有,你若敢跑,本王就把南家拆了,全部殺光!”</br> 南昭雪挑眉,居然還鼓掌:“行啊,那是最好不過,還省得我想辦法對付阮姨娘和南若晴。”</br> “……”</br> 這個女人,好氣!</br> 到王府,封天極也沒有扶南昭雪下車,獨自氣沖沖往里走。</br> 南昭雪也不用他扶,下馬車若無其事的回院。</br> 百勝摸不著頭腦,本來還覺得可以得點賞賜,彌補一下?lián)p失的錢袋子。</br> 怎么……這就走了?</br> 啊,他的銀子!</br> 封天極氣得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南昭雪說和離時的樣子,她居然能說得那么坦然!</br> 他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側(cè)身踮腳往南昭雪那邊瞧,她那邊早黑了燈,看樣子是睡著了。</br> 呵,她倒是睡得著。</br> 封天極又氣呼呼回房間,在床上挺尸,一會兒又翻身起來,想燃點香。</br> 但又一想這香還沒查清楚,又無奈放下。</br> 折騰來折騰去,天邊泛起亮光的時候,他才勉強睡著。</br> 次日,他罕見的沒起早,本來醒得晚,又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br> 起了之后也沒出屋,側(cè)耳聽著院子里的動靜,似乎也沒聽見什么。</br> 他這幾日都是和南昭雪一起用早膳,他想,就是不過去,讓南昭雪等,非得餓餓她。</br> 正在屋子里轉(zhuǎn)悠,百勝從外面進來:“王爺,有消息來了。”</br> “什么?”</br> “是從千巧閣那邊來的,我們的人重金買下的消息,有人去千巧閣,要打造一樣?xùn)|西。”</br> 百勝雙手遞過去,封天極打開一瞧,圖紙上畫著一枚令牌,邊緣是復(fù)雜繁瑣的花紋,中間是一個南字。</br> “南家的令牌?”</br> “正是。”</br> 封天極之前已經(jīng)查過,南家的生意做得大,之前在南老爺子,也就是南昭雪的外祖父手中時,就已經(jīng)在邊關(guān)有了商鋪,還有自己的運輸路線。</br> 這枚令牌至關(guān)重要,他一直以為,此時應(yīng)該在南運程手中。</br> “有沒有查到,是什么人要做這枚令牌?”</br> “是南家人,據(jù)說是個男子,從容貌上猜測,應(yīng)該就是家主南運程。”</br> 封天極捏著圖紙,疑惑不解,忽然他想起大婚當(dāng)夜,南昭雪回南家,封天徹說,是她燒了南運程的書房。</br> 難道,那枚令牌也被燒了?</br> 這樣的話,南運程要偽造令牌,就說得通了。</br> 他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展開邊關(guān)地圖:“給邊關(guān)去信,讓他們嚴(yán)密注意邊關(guān)商貿(mào),還有那些商隊……尤其南家,看看有無異動。”</br> “是!”</br> 南運程丟失令牌,偽造一枚也是情理之中,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后,還有其它的隱情。</br> 他不愿意去想,南昭雪提出讓他做太子的話,當(dāng)時他驚怒,現(xiàn)在細(xì)想,她到底是真心如此想,還是……別有目的?</br> 他心里涌起淡淡的煩躁。</br> 深吸口氣,裝做若無其事地問:“王妃院中可有什么動靜?”</br> 百勝一愣:“王爺不知嗎?”</br> 封天極抬頭看他:“知道什么?”</br> “王妃今天一早出門去了,太子妃身邊的蔡嬤嬤來傳信說,太子妃有孕,經(jīng)欽天監(jiān)算過,需要一個八字好的人,一起去城外佛陀寺上香祈福,王妃給您沖了喜,您身子大好,王妃就是最佳人選……”</br> 封天極眸子猛地一縮:“你說什么?!她已經(jīng)跟著太子妃去了?”</br> 百勝喉嚨滾了滾:“……是。”</br> 封天極大步往外走,行動間似有雷霆之聲,百勝嚇得急忙跟上:“王爺,王爺!這是欽天監(jiān)算出來的,太子殿下親自去向皇上求過,皇上也同意的,您不可沖動啊!”</br> 封天極猛地停住腳步:“太子殿下,親自去求的?欽天監(jiān)算出來的?”</br> “蔡嬤嬤是這么說的,還有皇上賞的點心匣子,讓王妃帶著路上吃的,東宮的衛(wèi)隊駕的馬車,定然錯不了。”</br> 封天極額角跳了跳:“為什么不叫本王?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br> 百勝立即跪下:“王爺恕罪!王妃說,太子妃請她去,是女子之間的事,王爺既然沒醒,就不必打擾了,所以……”</br> 封天極冷笑:“那個野風(fēng)丫頭,都知道只聽王妃的話,不聽本王的,你們倒是一個個聽王妃的,眼中可還有本王?”</br> 百勝嚇得連連叩頭,自從跟著王爺以來,還沒見他如此發(fā)怒過。</br> “滾起來,備馬!”</br> ……</br> 南昭雪坐在馬車門口附近,腰桿筆直,雙手?jǐn)n在袖中,閉目養(yǎng)神。</br> 太子妃靠著大引枕,指尖掐著掌心,眼底怒意一閃即過。</br> 真是沒有見過這種人!</br> 南昭雪上馬車之前,還特意讓隨行的太醫(yī)給她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任何香包、香粉之類,甚至連首飾都是戴的素銀,總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能對孕婦及胎兒有危害的東西。</br> 她只帶了一個小丫頭,那小丫頭更絕,頭發(fā)束起,用發(fā)帶綁住,一件首飾也沒,指甲剪得又短又干凈,身上的衣裳也是棉布,素面朝天,連個粉都沒撲。</br> 南昭雪進了馬車之后,就坐在門口附近,不說話也不吃喝,什么也不碰。</br> 太子妃這車駕寬大,就算她打滾也滾不到南昭雪身邊。</br> 太子妃都覺得南昭雪腦門上明晃晃刻著“別想害我”幾個字。</br> 她看了蔡嬤嬤一眼,蔡嬤嬤笑道:“王妃,您的八字極好,我們太子妃也是沾了您的光,來日腹中小殿下出生,也要多多感謝您,感激您的照拂。”</br> 南昭雪睜開眼,語氣淡淡:“嬤嬤客氣,本王妃的八字再好,也不如太子妃的福澤深厚。”</br> 太子妃總算聽到她說了一句恭維的話,圓臉上又浮現(xiàn)溫暖的笑:“我們都是一家人,皇家的媳婦,福澤還不是一樣的?”</br> “當(dāng)然不一樣,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太子殿下的側(cè)妃、美人無數(shù),但太子妃只有您一個。</br> 太子妃能穩(wěn)坐此位,自然比尋常女子更有福氣。這不是福澤深厚,又是什么?”</br> 太子妃心口一痛,這是恭維嗎?這是扎刀子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