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王妃不高興,本王就不高興
封天極和南昭雪走到馬車前,百勝過來稟告。</br> “王爺,王妃,剛剛得到消息,慧娘的尸首被人挖出來過。”</br> 南昭雪和封天極彼此對視眼。</br> “然后呢?尸首不見了還是只是被人挖出來?”</br> “只是被人挖出來。”</br> 南昭雪道:“那應該就是在找什么東西。”</br> 兩人上了馬車,南昭雪低聲說:“怕是在找那個蠱睛珠。”</br> 封天極有些擔憂:“那玩意兒比較邪性,要不你還是交給我保管,我把它鎖在盒子里。”</br> “不用,王爺不必擔憂,我有妥善的保存方法,沒準還能研究出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琉璃戒里存放,最安全不過,即便是什么特異的事,也不會對她造成傷害。</br> 封天極提到慧娘,還是臉色難看:“她們究竟是什么人,目前也沒個頭緒,本王傳書于邊關,讓他們從頭到尾,查一查慧娘。”</br> 南昭雪手指輕撫琉璃戒:“王爺也別太急,有時候看起來沒有眉目,或許就是快要找到真相的時候。”</br> 黎明前的黑暗。</br> 封天極之所以著急,是因為那一塊香料,可能與他母親有關。</br> 南昭雪知道他的心思,勸慰道:“王爺放心,事情總會水落石出。”</br> 馬車直奔王府,快到門口的時候,聽百勝在外面說:“王爺,王妃,有東宮的人在門口等著。”</br> “東宮?”封天極擰眉。</br> 南昭雪微微勾唇:“終究還是來了。”</br> “你是說,是太子妃……”</br> “嗯,”南昭雪輕笑,“王爺猜,這次是什么借口?”</br> 兩人下馬車,一個嬤嬤笑著迎上來,手里還捧著個盒子。</br> “老奴拜見王爺,王妃。”</br> “有什么事?”封天極淡淡問。</br> 嬤嬤滿臉堆笑:“王爺,王妃,這是太子妃讓老奴送來給王妃的。”</br> 她打開盒子,里面是兩支步搖,精致華美,光芒閃閃。</br> “這是今年宮里新出的樣式,太子妃還沒有戴過,說是王妃長得美,戴上最是合適,等到宮中年宴的時候,定能艷壓群芳。”</br> 南昭雪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倒是太子妃說的這話,艷壓群芳……她又不是后宮的人,壓群芳干什么?平白無故樹那么多敵人干什么。</br> “這東西太過貴重,無功不受祿,太子妃的厚意,本王妃實在不敢領。”</br> 嬤嬤笑道:“王妃,實不相瞞,太子妃是有事相求的,所以,您也不算無功不受祿。”</br> “哦?太子妃能有什么事求本王妃?”</br> 嬤嬤看看周圍:“這……”</br> “說吧。”封天極一語定音,明顯沒有把人請進去說的意思。</br> 嬤嬤尷尬的笑笑:“是這樣的,之前王妃娘家的阮氏得罪了王妃,被帶入京兆府大牢。</br> 南家老爺四處找門路,正好遇見太子妃,太子妃本也無意管,但聽說是您的父親,又見他滿面愁容,這才出手相助。</br> 阮氏也表了態(tài),以后斷不會與王妃為敵,還奉上一件寶物,王妃,您知道,太子妃自小產后,身體一直虛弱,這件寶物對太子妃身體極有益處。</br> 所以,太子妃就放她出獄,特意讓老奴來稟報太子妃。”</br> 南昭雪聽完,差點笑出聲。</br> 這種爛借口,太子妃究竟是詞窮了,還是把她當傻子?</br> “寶物?什么寶物?”南昭雪問,“阮氏一個唱曲兒班子出身的女人,活著都成問題,哪來的什么寶物?她獻上的究竟是她自己的寶物,還是我們南家的寶物?”</br> 嬤嬤張張嘴剛要說話,南昭雪又道:“所以,這件事的結果是,阮氏在南家對本王妃不敬,意圖對本王妃動手傷我,被關入大牢之中以示懲戒。</br> 太子妃覺得她可憐,又因她獻上所謂寶物,就放了她出獄。讓你來通知本王妃一聲,是嗎?”</br> “王妃,并非如此……”</br> “那你說說,本王妃說得哪里不對?”南昭雪反問。</br> 她垂眸看著嬤嬤手里的步搖:“這兩支步搖,本王妃受不起,你還是拿回去吧!本王妃若想要什么首飾,王爺自會給買給我。用我們南家的寶物換首飾,可不是這么個換法。”</br> 嬤嬤的臉上火辣辣,臉色登時也有些難看:“王妃這話說的,也太……”</br> “王妃說得沒錯,”封天極眸色幽深如夜,“阮氏做出不敬行徑時,本王也在場,若非不想臟了王妃的手,讓她不高興,本王當場斬殺了阮氏也不為過。</br> 王妃不高興,本王就不高興,我們怎么做事,還輪不到你個奴婢在這里說三道四。”</br> “老奴不敢!”</br> “本王看你敢得很,”封天極伸手,“啪”一把把首飾盒子蓋上,“拿上你的東西,滾回去!”</br> 嬤嬤身子一抖,低頭不敢再多說一句,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br> 一進王府,封天極立即吩咐:“去查,那個和阮氏一同被押入大牢的人出來沒有,若是出來了,本王要他的人頭。”</br> “是。”</br> 南昭雪跟著他走進書房:“可以確定,阮姨娘對太子妃很重要,否則不會一而再地救她,這次更是用了這么爛的借口。”</br> “難道說,南家真的投靠了太子?”封天極皺眉說。</br> “若是投靠太子,又為什么把藥給雍王……”南昭雪目光微縮,“難道,是故意?太子早就知道了雍王的計劃,在將計就計?”</br> 封天極眉心跳了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br> 南昭雪微微抽氣:“南運程假意投靠雍王,實際投靠太子,要是最后事發(fā),讓雍王無法翻身還好,若是不能,那南家將會處于多么危險的境地!”</br> 縱然有太子庇護,可南家畢竟是生意人,生意遍布,只有少部分在京城,京城之外,太子護不住的地方呢?</br> 只要雍王想,要想對付一個商戶,還不有的是法子?</br> 南運程會走這種棋?</br> 這不是明擺著當炮灰嗎?</br> 何況,太子……南昭雪并不看好太子。</br> 蠢,自私,有時還自作聰明。</br> 等南運程失去價值,太子還會費心護著一個商戶?</br> 南昭雪額角跳個不停,如果真是這樣,那南家怕是要毀在南運程手里。</br> 他們死她不可惜,可惜的是,南老爺子當年的創(chuàng)下家業(yè)。</br>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問:“王爺,您的人可有傳消息回來?宋昭那邊可有什么動靜?”</br> 宋昭那里藏著的藥,是雍王費心得來的,為的就是圣輝村發(fā)生災禍好派上用場。</br> 現(xiàn)在圣輝村的危險已解,宋昭早就因為溫冉冉的事讓雍王不滿,按說,雍王知道圣輝村的事情之后,也該出手整治宋昭。</br> 新仇舊恨一起算。</br> 封天極的幾名手下早已潛入宋昭掌管的護城軍,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們的眼。</br> 封天極卻搖了搖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