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型追星現(xiàn)場
封天極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啪”一聲微響。</br> “時遷,讓姑娘自己說。”</br> 時遷閉上嘴不敢再說,姑娘嘆口氣,用力擠擠眼睛,抹抹不存在的淚。</br> “我姓江,的確如這位大哥所說,是從家里逃婚出來的,對方是個惡霸,又老又兇。</br> 之前是相中了我姐姐,后來我姐姐抵死不從自殺了,他又打起我的主意。</br> 我家里人軟弱,可我不愿意認命,就偷跑出來了,就是這樣。”</br> 封天極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卓家三小姐卓江玲什么時候改姓江了?</br> 更不知道,護國公府的大公子蔣海塵,今年剛剛二十三歲,風華正茂,怎么就成了惡霸,還又老又兇?</br> 令尊兵部尚書卓鎮(zhèn)風,為人剛正,言出必行,怎么就軟弱了?”</br> 卓江玲:“……”</br> 南昭雪也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姑娘,來頭這么大。</br> 轉(zhuǎn)念又一想,這也難怪,太后的娘家人,必定是身居要位的,除非是特別不成器的。</br> 兵部尚書,看來這小姑娘的爹,可不是個一般人。</br> 兵部尚書府,和護國公府,倒也是門當戶對。</br> 這小姑娘為什么要跑?</br> 卓江玲像泄了氣的皮球:“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br> “封天極。”</br> 卓江玲驚得掉了下巴:“你……你……你是戰(zhàn)王殿下?”</br> 她上前兩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殿下,你進京那日,我和二姐可是早早訂下了茶位,就等著看你。</br> 可后來我游湖不小心落水,生了一場病,沒有去成,也就沒有見到你,真是好可惜。</br> 后來也有過幾次宮宴,但只遠遠的瞧見過你一次,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br> 小姑娘滿是欣喜,眼睛都在閃光,南昭雪暗笑,這也算是追星成功了。</br> 封天極一陣無語:“你怎么會到這里來?”</br> 卓江玲嘆氣,目光一掠,看到桌子上的茶水點心,吞了口唾沫:“能讓我先吃點再說嗎?”</br> 南昭雪招招手:“來。”</br> 卓江玲過去,一邊吃東西,一邊打量南昭雪:“你可真好看,你是六嫂嫂嗎?”</br> “我聽人說了,大婚那天,你踢翻喜轎,腳踏庶妹,奪喜服,搶新郎,殺公雞,可真是太棒了!</br> 要不是我娘半路又把我抓回去,我就能親眼看到你的風采。</br> 我這次逃婚偷跑出來,也是因為受了你的鼓舞!”</br> 南昭雪:“……”</br> 這倒也大可不必。</br> 封天極本來有點郁悶,聽到這段,笑悶在肚子里,肚皮都疼了。</br> 卓江玲正說得歡,外頭院里一陣騷動。</br> “是不是在這兒?”</br> “沒錯,就是這樣,有人看見了!”</br> “大公子,那個敢從您手里搶人的小子就住這兒,您放心,就算把這里翻個底朝上,小的也得把人給您找出來!”</br> “把人找出來,本公子就在這兒把那死丫頭給辦了!</br> 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敢跑!</br> 辦了她直接扔到柳四街去,讓她知道知道,沒本公子疼她,她就是朵花,也得是殘花兒!”</br> “得令!您就瞧好吧!”</br> 幾個人乍乍乎乎,客棧老板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攔著。</br> 卓江玲氣得一拍桌子:“王爺,這不是在你的頭上動土嗎?走,打他去!”</br> 封天極:本王可不是太歲。</br> 南昭雪眼睛里的含笑,樂得看好戲。</br> 卓江玲下一眼又對準她:“六嫂嫂,走啊,拿出你搶婚的女俠氣派來,腳踏狗公子,踢飛他的狗腿子!”</br> 南昭雪笑容凝固。</br> 唯時遷鼓掌叫好:“姑娘說得對,該出手時就出手,走!揍他!”</br> “揍他!”</br> 兩人一同往外走,氣勢洶洶出了屋門口,站在樓梯上,氣吞山河地說:“呔!下頭的人聽著,本姑娘在此,有本事你們上來!”</br> 南昭雪扶額,無奈地看向封天極。</br> 封天極也是一臉無奈:“你歇著吧,我去解決麻煩。”</br> “百勝呢?讓他解決吧,現(xiàn)在這種情況,咱們還是不暴露身份的好。”</br> 封天極也不想暴露,奈何這兩個戲精。</br> “怎么著怎么著啊,”百勝的聲音從下頭響起,“就買幾個包子的功夫,又打上門來了?”</br> 時遷大聲叫:“百小哥兒,揍他們!”</br> 南昭雪在屋里叫了一聲時遷,時遷連忙進屋:“王妃,您有什么吩咐?”</br> “現(xiàn)在不能暴露身份,你忘了?按吩咐行事,不可私自作主。”</br> 她微沉下臉,時遷吞口唾沫,想起進城時南昭雪的確叮囑過,趕忙說:“是,小的明白。”</br> 他匆匆跑到門口,小聲和卓江玲嘀咕幾句。</br> 卓江玲眨眨眼,點點頭:“行。”</br> 里正的兒子今年三十歲出頭,額角上有一塊拳頭大的青紫胎記,就像是挨了揍似的,偏他為了顯擺有錢,還總算穿得花哩呼哨。</br> 他打量著百勝,旁邊的絡腮胡子說:“公子,就是這小子,揍了我們,還罵您來著!”</br> 百勝看到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這是……顏料店的抹布成了精嗎?”</br> 時遷和卓江玲在上頭拍手:“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br> 南昭雪額角跳了跳,封天極咬牙道:“這個時遷,怎么一天天怪話一大堆?本王也認識幾個江湖人,也不像他這樣。”</br> 南昭雪道:“老閣主教他的。”</br> “什么?”封天極一臉不可置信。</br> 下頭一言不合,已經(jīng)和百勝動起手,百勝和他們打,簡直就和玩一樣,沒一會兒就人仰馬翻,把里正大公子真揍得鼻青臉腫。</br> 他們連滾帶爬地逃了,但這事兒肯定沒完。</br> 南昭雪道:“王爺,這是住不得了,咱們還是盡快另找其它住處。”</br> 封天極目光落在卓江玲身上:“我倒是有個好去處。”</br> 他把卓江玲叫進來,卓江玲還沒聽完他的話就搖頭否定:“這怎么行?我就是逃婚出來的,讓我再去向卓家求助,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br> 封天極不慌不忙:“你遇到本王,已經(jīng)是撞到網(wǎng)里來了,你以為,本王不會通知令尊嗎?”</br> 卓江玲鼓著腮幫子,求助地看向南昭雪。</br> 南昭雪真是怕她又提搶婚的事,急忙說:“你也別著急,成婚的是你們兩個人,但絕不只是兩個人的事,你能逃,你的家族能逃嗎?</br> 你是一走了之,可你的家人要為你做的事收拾,你覺得這是俠女所為嗎?”</br> 卓江玲低下頭:“那我該怎么辦?”</br> “一走了之就是逃避,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從來都不是,迎難而上,想辦法改變局面,才是勇者所為。”</br> 卓江玲抬頭,眼睛晶亮:“我要做勇者。”</br> 封天極順勢說:“那么,勇者現(xiàn)在就帶我們?nèi)プ考摇!?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