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刺客身份
不住來不知道,一住進來,好多地方都覺得不同尋常。</br> 當(dāng)夜,封天極戴張面具,去田知府的住處。</br> 夜色深,衙役門里的防守一般,不算太嚴。</br> 對于封天極來說,避開那些值守的衙役,輕而易舉。</br> 他從后窗躍入,手中提刀。</br> 田知府躺在床上,屋子里一股血腥味,還有些外用藥粉的味道。</br> 看來是真的受傷,并非裝的。</br> 直到封天極到床邊,田知府都沒有察覺。</br> 若此時手起刀落,田知府必當(dāng)場喪命。</br> 封天極:“……”</br> 掃一眼屋內(nèi)擺設(shè),簡單至極,如之前閆羅刀所說,就沒什么值得看的。</br> 他抬手打掉桌子上一只茶碗。</br> “嘩啦”一聲,把田知府驚醒了。</br> 他睜睜迷茫地看向封天極,封天極緩緩舉刀。</br> 田知府遲愣一下,才慌忙往里一滾。</br> 封天極刀落下,砍在床榻上。</br> 田知府摸起刀,臉有一瞬間的扭曲,痛得刀都拿不穩(wěn)。</br> “你是何人?刺殺朝廷命官,論律當(dāng)誅!”</br> 封天極不答言,再次殺來。</br> 田知府舉刀迎上,兵器相撞,他低哼一聲,痛得擰眉,冷汗淋漓。</br> 封天極另一只手抓住他前襟,“哐”一下子把他扔到床下。</br> 田知府掙扎著爬起來,封天極慢步到他面前。</br> 出招,招架,封天極一招快似一招,在他后背劃一刀,衣裳被割開,淺淺割破皮肉。</br> 外面有人聞聲而來,田知府一回身,封天極已經(jīng)消失不見。</br> 他扔了刀,扶著桌子,大口喘氣。</br> 有人到窗口門前來問。</br> “有刺客,搜!”</br> 一聲令下,外面的人剛要走,田知府猛地想到什么,又趕緊叫住他們。</br> “下去,不要聲張,誰也不準提起此事。”</br> “……是。”</br> 他點亮燈,脫去上衣,對著鏡子照后背上的傷。</br> ……</br> 封天極回到住處,南昭雪正在等他。</br> “怎么樣?”</br> “他完全不對勁,反應(yīng)遲鈍,力道也不夠,就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我殺他百次都夠了。”</br>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確認一下,他究竟是真是假。”</br> “另外,”封天極說,“他后背上有塊胎記,我看了,的確有。”</br> 南昭雪詫異:“若他是真的,實力怎么會差這么多?難道……也存在破功這一說?”</br> 封天極啞然失笑:“他練的是刀法,不存在破功一說。”</br> 南昭雪一時想不通,封天極輕攬住她:“明天再說,早晚會解開。”</br> 剛躺下不久,月光從外面流泄進來,一片靜寂。</br> 南昭雪總覺得,遺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br> 第二天一早,南昭雪醒來,聽到外面野風(fēng)練功的動靜,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遺漏了什么。</br> “你去刺殺他,為什么昨天晚上一點動靜都沒有?”</br> 封天極微蹙眉:“昨晚我與他交手,巡邏的衙役已經(jīng)聽見,我聽到動靜才尋機離開。</br> 說得也是,我回來之后,他那邊并沒有什么動靜再傳來。”</br> “也許,他是不想驚動你?”</br> 南昭雪手撫額頭:“總覺得哪里怪怪的。”</br> 到早膳時間,來得還是師爺。</br> 師爺?shù)哪樕茸蛱靵硭屯砩艜r更難看,眼睛還紅紅的。</br> 南昭雪順勢問道:“大人情況如何了?”</br> 師爺抹抹眼睛:“大人他……傷勢加重,自打前兩年中毒之后,他的內(nèi)力盡失,身手也大不如前,這次受傷,實在是……”</br> 南昭雪驚訝:“中毒?田大人曾經(jīng)中過毒?”</br> “正是,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知道的人也不多,我是師爺,也是管家,大人身邊沒有個體己的人,我就照料他的起居,因此,這件事最清楚不過,大人差一差就沒命了。”</br> “下毒之人是誰?為何要下毒?可曾抓到?”</br> “不知是誰,也沒有抓到,此事就成了懸案,大人說,事已至此,不必為他的私事占用衙門的人力物力,還是要多為百姓辦實事為好。”</br> 南昭雪若有所思,命閆羅刀送走師爺。</br> “你怎么看?”她問封天極。</br> 封天極搖頭:“不可盡信。”</br> 正說著,百勝從外面進來:“王爺,王妃,查到閆羅刀用暗器射傷的人了。”</br> “有人去城中兩家藥店,買的都是解毒的藥,暗衛(wèi)一路追到一處小宅院,看清此人。”</br> “是誰?”</br> “盧俊淮手下的耿衛(wèi)長。”</br> 南昭雪和封天極對視一眼。</br> “是他?”</br> “正是,”百勝點頭,“屬下已命暗衛(wèi)去查他的資料,以及和田大人之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br> “這仇恨的確夠大,大到必須要在衙門里殺他,”封天極語帶譏諷。</br> 封天極沉默一瞬,緩緩開口:“雪兒,我想去會會這個耿衛(wèi)長。”</br> “也好,”南昭雪點頭答應(yīng)。</br> “還有一事,”百勝說,“王妃之前吩咐屬下,讓屬下盯著太白,找什么樣的車夫。”</br> “這么快就有消息了?”</br> “太白身邊的蒼柏去找的,巧也,也是這個耿衛(wèi)長。”</br> “有意思,”南昭雪目光涼下去,“這個耿衛(wèi)長,是不見不行了。”</br> 吃完飯,封天極想和百勝一起去見見暗衛(wèi),剛到院子里,就聽院門口傳來玉空大師的聲音。</br> “百戰(zhàn),你這是什么新造型?”</br> 百戰(zhàn)哼一聲,沒有說話。</br> 兩人進院,封天極目光一掃,看到百戰(zhàn)時,也不禁縮了下眸子。</br> 百勝則忍不住脫口道:“百戰(zhàn),你……你去偷雞了?不對,雞爪子也沒這么厲害。不是,你干什么了?”</br> 南昭雪走下臺階,看到百戰(zhàn)的模樣,用力抿住嘴唇。</br> 百戰(zhàn)頭上新買的帽子破了個洞,露出一片頭發(fā),衣裳前胸后背被抓成碎條,走路的時候,布條在風(fēng)中直顫。</br> 右肩上還有兩片羽毛,難怪百勝說他去偷雞。</br> 百戰(zhàn)咬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一早去練功,鷹隼跟了來。</br> 我尋思著正好,以前在邊關(guān)的時候我也經(jīng)常帶它去飛,這次也帶它玩玩。</br> 哪知,這家伙跟瘋了一樣,居然抓我!你瞧瞧這給我抓的,好好的衣裳,全廢了!”</br> 百勝莫名其妙:“你怎么惹它了?它現(xiàn)在是成年鷹隼,性子雖傲,但也不會再輕易發(fā)怒,尤其是自己人。”</br> “再說,你看你只是破了衣裳帽子,一絲皮肉都沒有傷到,可見,它還是爪下留了情的。”</br> 百戰(zhàn)一聽這話可不干了:“怎么?照你這么說,我還得謝謝它唄?”</br> “我的意思是……”</br> “我不跟你做兄弟了,你這個調(diào)料兄弟!沒義氣,你去跟鷹隼做兄弟吧。”</br> 百勝:“……”</br> 話音剛落,閆羅刀從外面進來:“哎喲我天,百戰(zhàn)哥,你……你這是碰到雞妖精,大戰(zhàn)三百合了?”</br> 百戰(zhàn)一怔,眼睛瞇起:“我知道了。”</br> 玉空大師小聲問:“大侍衛(wèi),你知道什么了?”</br> “一定是鷹隼,成精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