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過家門而不入
,雅騷 !
除了小景徽身體欠佳之外,宅子里別無他事,一歲多的張鴻漸和四個月大的張鳴謙無病無痛健康成長,讓商澹然和穆真真這兩個做母親的少cāo了很多心;陸韜和張若曦夫婦還在京中,張若曦說了要等張?jiān)瓘某r回來后再回江南;王微尚未回京……
張?jiān)瓎柫苏永锏囊恍┣闆r,就讓武陵和白馬先回李閣老胡同報信,他還要去禮部復(fù)命,抓來的納蘭巴克什和另一名名女真俘虜也要交給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biāo)脊г傩袑弳?br/>
方才武陵說起四個月大的張鳴謙茁壯可愛,一邊的穆敬巖聽得眉開眼笑,口里沒說什么,心里真是高興,這是真真的孩兒啊,真真也做娘了!
張?jiān)溃骸澳率澹愫屯鯉煾怠⒑榧o(jì)、洪信他們先回宅子吧。”
穆敬巖、洪紀(jì)、洪信不屬使團(tuán)編制,所以不必到禮部復(fù)命,明天去兵部報個到即可,王宗岳則是杜松私人聘請來護(hù)送張?jiān)模B兵部也不必去。
穆敬巖道:“還是跟隨張大人辦完了事再回去! 吧。”
將至長安街,圍觀民眾漸多,使團(tuán)的十六人儀仗鹵簿抖擻jīng神,旌旗招展,豹尾槍高舉,儀刀在七月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導(dǎo)引鼓和云鑼有節(jié)奏地?fù)舸蛑?br/>
張?jiān)浼猓牭铰愤呌忻癖娀ハ嘣儐柕溃骸板\衣衛(wèi)怎么少了人,三月出使時我曾見來,有好幾排呢,這回來少了一多半是何緣故?”
” ” “有幾個還扎著繃帶,受傷不輕,誰敢捋錦衣衛(wèi)老爺?shù)幕㈨殻俊?br/>
“據(jù)說是張狀元在朝鮮國慫恿國王的侄子犯上作亂。把國王給殺了。國王的侄子做了國王。”
“張狀元怎么會慫恿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應(yīng)該阻止這等不仁不義之事才對。”
“這誰知道,也許張狀元得了那朝鮮王侄子的好處”
……
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的錦衣衛(wèi)聽到了,就高聲怒斥。
張?jiān)瓕φ缱系さ溃骸靶∶駸o知,道聽途說,妄加猜測,無須切責(zé)。但別有用心者故意制造的謠言則要jǐng惕,我等在朝鮮挫敗建奴yīn謀、歸國途中浴血?dú)常@些功績絕不容歪曲抹殺,甄千戶見到駱指揮使要詳實(shí)稟報,手下錦衣衛(wèi)也要盡力宣揚(yáng)光海君的不忠和建奴的野心,要讓京城百姓知道我們做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張?jiān)瓕ψ约旱奶幘澈芮宄纫O(shè)法阻遏奴爾哈赤即將到來的攻勢,更要提防朝中政敵的明槍暗箭,后者也許還更棘手
甄紫丹的箭傷已好了大半,騎馬無礙。聽了張?jiān)亩冢駍è凝重道:“大人放心。卑職明白。”
隨行出使的六十名錦衣衛(wèi)校尉死了十二個,身為副千戶的甄紫丹壓力很大,現(xiàn)在他與張?jiān)菢s辱與共,若朝鮮綾陽君撥亂反正得不到大明朝廷的承認(rèn)、若抗擊建奴馬賊被 . . ””認(rèn)作是惹是生非,作為冊封正使的張?jiān)倘灰袚?dān)主要罪責(zé),他甄紫丹也難辭其咎,辛辛苦苦往返八千里并且抗擊建賊竟然要被問罪,這種事看似荒謬但并非不可能,從遼東巡撫李維翰的態(tài)度就可窺見端倪,朝中黨爭激烈,張?jiān)怯H東林的,又與方閣老、姚給事等人有仇隙,如今東林高官大僚盡數(shù)被黜出京,張?jiān)诔蓄H為孤立,其政敵定會借此番出使之事污蔑張?jiān)?br/>
雖然如此,但甄紫丹并未覺得是被張?jiān)B累,張?jiān)杂衅淙烁聍攘Γ嗵帞?shù)月,張?jiān)那辶㈩V恰⒉或湶涣撸际亲屨缱系び芍跃磁宓模斕O(jiān)送給張?jiān)囊磺摄y子還有在朝鮮收到的貴重禮物張?jiān)磕贸鰜碜鳛槟切﹤鲥\衣衛(wèi)的撫恤銀,單這點(diǎn)就讓甄紫丹佩服,而且鳳凰山建賊襲擊之事,甄紫丹對李巡撫的那種態(tài)度極其反感,所以當(dāng)然是堅(jiān)定站在張?jiān)@一邊的。
阮大鋮也聽到了民眾的流言,不禁愈發(fā)憂慮,東林一去,翰社勢孤,方從哲和三黨要打壓張?jiān)秃采缭贌o顧忌,阮大鋮原以為張?jiān)诙∷染┎熳铌P(guān)鍵的時期主動要求出使朝鮮是為了避禍,按理說張?jiān)诵袘?yīng)該謹(jǐn)小慎微不讓方閣老和姚宗文等人抓到把柄才是,但張?jiān)瓍s沒有這么做,有些事分明是張?jiān)鲃犹羝鸬模@讓阮大鋮頗為困惑,張?jiān)瓕Χ∷染┎斓慕Y(jié)果似乎早有預(yù)料,卻為何還這般行事高揚(yáng)?
阮大鋮催馬與張?jiān)⑿校瑐?cè)頭看著張?jiān)瑥堅(jiān)蛩⑿Φ溃骸鞍饲Ю锫吩坪驮掳。覀兘K于回來了。”
阮大鋮笑道:“岳武穆不是我能做的。”
”雅sāo 第四百九十章 過家門而不入”阮大鋮這么一說,張?jiān)浧饸v史上阮大鋮積極剃發(fā)降清的后事了,搖了搖頭,淡淡道:“豈能人人為岳武穆,不要是非顛倒為虎作倀就行。”
到了東長安街路口,武陵和白馬便繞道大明門回宅子去報信,甄紫丹領(lǐng)著四十余名錦衣衛(wèi)校尉回錦衣衛(wèi)衙門復(fù)命,張?jiān)恍腥霒|公生門來到禮部衙門,禮部右侍郎何宗彥在儀門外迎接張?jiān)统r奏請使禹煙諸人,張?jiān)贿€冊封敕書,附上一道未能完成冊封使命的相關(guān)說明奏疏,還有一份清單,就是,也交與何宗彥,
禹煙向何宗彥詳細(xì)稟報了朝鮮撥亂反正的經(jīng)過,何宗彥沒有表態(tài),即命設(shè)宴款待眾人,張?jiān)孓o道:“何侍郎,下官思家心切,急yù歸去,這酒就不喝了,請何侍郎見諒。”
阮大鋮也起身告辭,何宗彥未多挽留。
張?jiān)腿畲箐叧隽硕Y部大門,卻見張岱、文震孟、錢士升三人候在禮部衙門外的照壁下,張岱大笑著迎上來:“介子、集之兄,出使辛苦。”
文震孟和錢士升也過來向張?jiān)⑷畲箐吂笆謫柊玻箞F(tuán)方才經(jīng)由玉河北橋上過時,已經(jīng)驚動了翰林院中人,張岱和文震孟、錢士升三人就趕來禮部相見
張岱仔細(xì)端詳張?jiān)f道:“介子,你真是黑瘦了不少啊。”又看看阮大鋮,道:“集之兄也不是玉面郎君了。”
阮大鋮道:“黑瘦算得什么,若非介子機(jī)jǐng,我們差”雅sāo”點(diǎn)就喪命遼東了。”
張岱驚問何故,朝鮮政變之事他們已經(jīng)聽聞,但使團(tuán)在鳳凰山遇襲之事卻還不知道,這時聽張?jiān)腿畲箐呎f起當(dāng)rì交戰(zhàn)之事,不禁咋舌,他們一向讀孔孟之書、以琴棋書畫自娛,臨敵決生死之事只在書本上看看,沒想到張?jiān)⑷畲箐呌錾狭耍X得是不可思議之事。
“少爺少爺”
“公子公子”
武陵、來福、汪大錘和阮大鋮的仆從趕來了,張?jiān)阆蛭恼鹈蠋兹斯笆值溃骸懊鱮ì請幾位喝酒一聚,對了,我翰社同仁還經(jīng)常聚會講學(xué)否?”
文震孟道:“不敢廢,每月兩次在大隆福寺聚會切磋,風(fēng)雨無阻。”
張?jiān)溃骸吧鹾茫钦埼男执鸀槁?lián)絡(luò),明rì傍晚我在棋盤街永昌酒樓宴請翰社同仁。”
錢士升道:“當(dāng)然是我等為你們兩位接風(fēng)洗塵。”
張岱跟著張?jiān)ダ铋w老胡同,又命能柱回泡子河畔把素芝母子和李蔻兒也接到李閣老胡同這邊來,要好好團(tuán)聚一番。
張?jiān)瓎枺骸安话褎⑹仙┳右徊⒄垇恚俊?br/>
張岱道:“她出一趟門不易,要頭一天約好才行,鄭重其事的”說著搖了搖頭,又道:“過兩rì我再陪她過來吧,她那種人無趣得很。”
兄弟二人并肩步行,王宗岳””、穆敬巖等人跟在身后,說起張?jiān)x京后發(fā)生的一些事,除了大批東林官員被黜外,張岱道:“祁虎子跟著商御史一家南下了,虎子舍不得景蘭小姐呢,景徽小姐不知病好了沒有?”
張岱這個翰林院庶吉士每rì讀書習(xí)字,和未出仕時的逍遙rì子差不多,黨爭也暫時未波及不到他,所以體會不到張?jiān)欠N緊迫xìng,只為張?jiān)桨矚w來感到高興,要到張?jiān)镲嬀茟c賀。
見到樂觀開朗的宗子大兄,張?jiān)舶研氖聲呵覕R下,這些rì子憂國憂民也夠悶的了。
此時大約是申時末,紅rì將墜,七月中旬的天氣依然很熱,張?jiān)c大兄張岱搖著折扇剛走到大明門外,老仆符成駕著馬車來接了,符成喜笑顏開道:“少爺,少nǎinǎi、穆姨娘和兩位小公子都在等著少爺呢。”
張?jiān)敝丶铱雌迌海辉冈诼飞嫌龅绞烊撕训R,便與大兄乘上馬車駛過板橋胡同,再橫穿西長安街,行至石廠街,就見李閣老胡同口有人張望,正是小廝白馬,白馬叫道:“姑爺回來了,姑爺回來了。”飛一般跑回去了。
張?jiān)诤谙萝嚕吹阶约夷撬∷暮显旱慕鹬箝T前有仆婦向這邊張望,迭聲說著“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正這時,忽有一人從后面氣喘吁吁趕上:“介子,介子”
張?jiān)仡^看時,卻是老師楊漣,趕忙施禮道:“楊老師一向安好,學(xué)生剛回京。”
楊漣摸出汗巾拭了拭額頭,對張?jiān)溃骸敖樽樱⒓措S我去見吳閣老。”
張岱笑道:“楊老師,讓我弟先回家看看妻兒再去拜會吳閣老不遲吧。”
楊漣是個急xìng子,說道:“禹圣治水九年,三過家門而不入。”挽著張?jiān)氖志妥摺?br/>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