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兒子擔(dān)憂
慕染染明明知道梅子謙這番話里,那是話中有話,顯然頗有用意。
可是她還是裝作聽不懂一樣,佯裝糊涂道:“那個,其實吧,梅公子,這個做人呢不能太悲觀,你得樂觀一些,往好的方面想,也許你想要見到的那個染染在這片土地的某個角落里呢,有一天說不定你是能夠找到她的,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的。”
“當(dāng)然了,我也很希望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染染,只是可惜得很,我真不是。你也該明白,憑我的廚藝,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做得出來這樣的美味的。所以,單憑這一點,你就該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慕染染。”
你要找的那個人,永遠(yuǎn)都不存在了。
那個你記憶中意興風(fēng)發(fā),敢愛敢恨的女人,紅衣飄然的姑娘,你是再也看不到了。
對不起,梅子謙。
雖然我本不用對你說聲抱歉,可無論如何,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成為了她,而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會再回來了。
因而對于你的這份感情,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當(dāng)然了,這件事情,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
只怪天意弄人,錯只錯在你跟那個姑娘沒有緣分吧,所以事情才會變成如此。
“等等,你先別走。”梅子謙似看出了慕染染眼睛里那愧疚的眼神,也似看出了她想要逃避的意思。
便先行一步,攔截住了她的離去。
“梅公子,你還有事嗎?若是沒事的話,我想出去走走,因為今晚我好像也吃得有些多了,吃得有些撐到了。”
“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情,就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可否答應(yīng)我?”
梅子謙忽然提出了這么一個問題來,倒讓慕染染猶豫了。
“難道不行嗎?”梅子謙憂傷地看著慕染染。
而慕染染此時不想看到梅子謙這樣淡淡憂傷的眼神,她避開了,有些尷尬道:“那么梅公子,你說吧,你想拜托我什么事情,若是若是我能夠做到的,一定幫你。當(dāng)然了,這事必須是在我能力能夠企及的地方。”
“當(dāng)然,當(dāng)然你能做到,我只是想拜托你,希望你不要拒絕我。我希望你能夠記起過去的事情,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
他帶著期盼的眼神望著慕染染,好像只要慕染染答應(yīng)了,他那個心目中的慕染染又會再次回來似的。
只可惜,慕染染搖頭了。
“對不起,失憶這樣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就算我也很想記得過去,很想恢復(fù)記憶,可是記憶不回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一點,顧流蘇就曾說過,說我當(dāng)時能夠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何必還去在意這種小問題,失憶了也許對我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呢,說不定是過去的記憶太過痛苦了,所以我這次遇難才會失去了那部分記憶。”
“那你可不可以試一試?試一試找回記憶,關(guān)于這個,我可以幫你的。也許,也許在熟悉的環(huán)境里,在過往的講述事件中,說不定你就能夠回想起什么來的。真的,說不定你就能夠找回記憶了。”
梅子謙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急迫,好像慕染染再不恢復(fù)記憶,他就要失去最寶貴的東西似的。
而慕染染很是明白梅子謙堅持要她想起過去的想法。
可是問題在于,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慕染染。
她的記憶完好無損,除了沒有原身的記憶之外,她自己的記憶是齊全的,沒有半點失憶的部分。
如此,她還需要恢復(fù)什么記憶,她還需要想起過去什么事情?這完全是沒有必要啊。
想著如此,慕染染再次搖了搖頭。
“梅公子,對不起了,這個,恕我沒辦法辦到。”
“你試都沒有試過,你怎么就這般肯定辦不到,也許,也許你試一下,說不定就恢復(fù)了呢。”梅子謙還是很堅持。
“梅公子,你真的為難我了,關(guān)于這個,我真的辦不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能辦到的事情,梅公子,我勸你還是別再堅持下去了。否則的話,傷人又傷己,何必呢?”
慕染染盯著梅子謙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淡淡地掃了幾眼,希望他能夠松開她。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原本就不該提出這個問題的,對不起,你當(dāng)我什么都沒有說過吧。”
梅子謙松開了慕染染,他神色黯然地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時候,他的腳步有些不穩(wěn),身形微微晃悠。
慕染染看在眼里,忽然閉上了眼眸,不忍再看。
“娘,你怎么了?”不知道何時,慕瑾瑜回來了,他看到娘親的神情有些奇怪。
看了看外頭,正巧看到梅子謙遠(yuǎn)去的背影,莫名地,他拉緊了慕染染的手。
而慕染染輕柔地拍了拍他的手,似在寬慰他那份緊張的心情。
“兒子,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小軒跟小玉呢?”
“師父說要帶著小軒小玉一塊兒習(xí)武,那練習(xí)的拳法兒子已經(jīng)全學(xué)會了,所以兒子就一個人先回來了,留小軒跟小玉跟師父他在小山坡那邊習(xí)武呢。”
其實他是心里藏了問題很久了,一直想問娘親卻沒有機會,所以他趁著師父教導(dǎo)小軒小玉的時候,就偷偷地跑回來了。
“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dāng)然可以啊,兒子,你問吧。”
“為什么師父今天吃晚飯的時候不稱呼娘親慕夫人了呢,而叫娘親名字呢,這不是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嗎?”
慕瑾瑜總算是將今兒個的疑惑給問出口了。
而慕染染倒是沒想到兒子竟然為一個稱呼糾結(jié)了一個晚上。
當(dāng)下笑了笑道:“兒子,娘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先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的,娘,你問吧,兒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倒是很會用成語嘛。”慕染染笑著揉了揉慕瑾瑜的頭,道:“娘來問你,你一開始去學(xué)堂念書的時候,跟同學(xué)們呢,都很陌生,如果你要打招呼的話,是不是得說某某同學(xué)?”
“沒錯,確實是這樣。”
“但是如果你跟其中一個同學(xué)相處久了,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了,那么你是不是跟那個同學(xué)就直呼其名了,再也不會說什么某某同學(xué)了,是不是這樣?”
“娘,兒子明白了,兒子知道答案了。”
慕瑾瑜心頭的問號解決了,自然就放下心來了。
“娘,那兒子去師父那里瞧瞧去,我得盯著小軒跟小玉二個調(diào)皮鬼,免得他們二個惹得師父跳腳。”
“去吧,兒子。”慕染染溫和一笑地朝著慕瑾瑜揮揮手道:“不過記得要早點回來,別太晚了,夜風(fēng)挺涼的,在外頭呆久了可不好,知道了嗎?”
“娘,我記住了,我會告訴師父,告訴弟弟妹妹,讓他們都早點回來的。”
風(fēng)中傳來了慕瑾瑜雖是稚嫩卻是朗朗的音色。
那慕染染,眼見得兒子出去習(xí)武了。
她呢轉(zhuǎn)身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來,收拾完了,她想著三個孩子跟南宮楚璃大晚上的在習(xí)武,回來的時候想必肚子又該餓了,便又在廚房忙碌起來,準(zhǔn)備起夜宵來。
夜宵呢,很簡單,就是一道羹,蓮子八寶羹。
這種熬粥的活計,倒是不需要旁人來幫著她燒火,她只要將砂鍋放在火爐上煨著便行了。
順帶的,她還有空閑的時間,便拿過宣紙,一邊看著火爐一邊拿著黑炭,在宣紙上畫著各種她需要的廚具以及生活日常用具。
而等她畫完,伸伸懶腰的時候,卻嚇了一跳,因為不知道何時,她的身后站著顧流蘇。
“顧大夫,你什么時候來的?”
“就在你開始作畫的時候,我就來了。不過見你畫得專注,我便不敢出聲打擾,一直在邊上就靜靜地看著,倒是驚到慕夫人了,不好意思了。”
其實顧流蘇還有話沒有說,那就是顧流蘇太過驚嘆慕染染那作畫的風(fēng)格,以至于沉浸在其中而忘記了提醒慕染染。
他覺得,這樣的作畫風(fēng)格實在是獨樹一幟,太特別了,是他從未見過的作畫風(fēng)格。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黑線條,卻是極為形象地勾勒出了各種物件的圖形。
雖說這里頭大部分的物件圖形,他顧流蘇從未見過,但是他大概也猜得出來,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慕染染所需要的物件。
當(dāng)然了,出于好奇之心,他指著紙上的各種圖形問著慕染染。
“這些究竟是用來做什么的?”
“這些呢,只是做菜需要用到的一些工具罷了,有些是烹飪用的,有些是燒烤用的,還有些是用來攪拌用的。”
“另外這些就是給訂餐的孩子們特意設(shè)計的餐盤跟食盒。當(dāng)然了,這些只是圖樣而已,能不能真的做出來,還得鐵匠師傅來做主。”
慕染染不知道這里的發(fā)展水平如何,也不知道這里的鐵匠工藝能不能幫她打造成現(xiàn)代化的廚具來,但是她總得試試,不是嗎?
如果不成,再想其他的辦法好了。
而顧流蘇呢,看到這些東西,倒是挺有興趣的。
“慕夫人,其實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喜歡鉆研各種古怪特別之物的,想來夫人的這些物件,我那位朋友會很有興趣的。若是夫人信得過我的話,可否將這些設(shè)計圖交給我,我去找我的那位朋友問問,看他能不能幫夫人打造出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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