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是舊識
這南宮楚璃啃完了手中,轉而再望向盤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盤子空空如也,一個泡椒鳳爪都沒了,頓時哀怨地望著慕染染。
慕染染見此,無奈地搖搖頭,又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啊,你們都不用吃得那么急的,今晚我雖然沒做幾道菜,但是每道菜我都足足備了三份了,所以啊,根本不用這般搶著吃的。一個個,都慢著吃點吧,都別急,我去廚房將另外二份也給端上來吧,省得你們搶。”
慕染染轉身去了廚房,將二盤新的泡椒鳳爪送上來,一盤放在了南宮楚璃的面前,一盤呢,放在飯桌上。
“南宮楚璃,既然你這么喜歡吃這道菜,那么這盤泡椒鳳爪啊,就全是你的。你就一個人一盤抱著吃,行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慕夫人。”
南宮楚璃雖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這道泡椒鳳爪這么好吃,還是他最喜歡吃的。
美食當前,這風度,面子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可以不要了。
南宮楚璃一改剛才哀怨的樣子,樂滋滋地抱著那盤專屬他的泡椒鳳爪,一個一個地啃了起來。
其他人呢,見之,一個個都笑了起來。
如此,飯桌上的氣氛倒是一下子歡快了許多,就連囡囡也不拘束了,都開始跟安向葵搶著雞腿了。
不過,他們這么多人是搶得熱鬧,吃得歡快了。
還有一個人卻孤零零地立在門口那里。
他的眼里帶著三分訝然,三分疑惑,三分失落,甚至還帶上了一點點的惱怒。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敢無視他,當他就跟陌生人一樣。
當初,當初可是這個女人口口聲聲地纏上他,還逼到他府門前,要他娶她的。
怎么再次相逢,她就可以做到水過無痕,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她也太欺負人了!
這個女人,可是,可是輕薄過他的!
梅子謙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就是這個女人,不知羞恥地親了他。
“慕染染!”連梅子謙自個兒都驚愕他此刻翻滾的心情。
從來沒有一個人,一個人竟然可以這般容易挑起他的怒火。
而一旦動怒,他心口的位置,就抑制不住地揪在了一起。
咳咳咳——
梅子謙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他咳得那么用力,幾乎咳得快要斷氣一般。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明明身子骨糟糕得不行,還敢這么大吼大叫,你真是不要命了。來,趕緊的,喝口熱水吧,潤潤喉。”
慕染染見梅子謙那樣子,實在不好不搭理他,趕緊給他送了一杯熱茶過去。
而梅子謙卻忽然以一種惡狠狠的眼神盯著慕染染。
“慕染染,你明明就是認識我的,為何卻要故意當做不認識我呢?”
梅子謙的質問,讓慕染染心里咯噔一下,預感大為不妙。
“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們真是舊識?”
慕染染如此陌生疑惑的眼神,讓梅子謙訝然之余,又氣又惱道:“慕染染,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你可是我梅家三媒六聘,未過門的媳婦。”
梅子謙此言,真的是嚇到了慕染染。
她就跟碰到燙手山芋一樣,驚跳著后退幾步道:“怎么可能?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不可能跟你定過親事的,我可是已經有一個六歲的兒子了。”
“這人有相似,貌有所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這位公子,拜托你,仔細看清楚后再說話。不要信口開河,隨隨便便指著一個人就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也會給我們母子二人帶來極*煩的。”
慕染染說著,直接將她兒子慕瑾瑜給搬了出來。
“你瞧瞧,我兒子慕瑾瑜,你看清楚了,我兒子跟你可是一點兒都不像。所以,所以我們肯定是沒有過往的。”
慕染染那是極力反駁著,推出她兒子慕瑾瑜,證明她跟梅子謙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沒有任何過往的。
哪怕原身過去真的跟這個梅子謙有什么瓜葛,慕染染也堅持否認著,絕不承認。
因為這一承認的話,她慕染染身邊就得多了一個名義上掛著未婚夫的男人,那怎么可以?
多一個兒子,她慕染染當是占了便宜,可多一個未婚夫,那是萬萬不行的。
為此,慕染染還舉起手,表示她可以發(fā)毒誓的。
“這位梅公子,你若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那么我可以在此立下毒誓的。你聽著啊,皇天在上,菩薩面前,我慕染染發(fā)誓,我今個兒絕對是第一次碰到梅公子,以前從來就沒見過,也從未聽說過我跟梅公子定親之事。”
“我,慕染染句句所言非虛,還望天上的各路神仙,還有在座的各位給我慕染染做個證人。倘若我慕染染今個兒說了假話的話,他日就讓我慕染染被我相公嫌棄,休出門庭,一輩子孤老終身。這樣可以了嗎?梅公子。”
她壓根就不想要什么相公,所以這個誓言就算應驗了,對慕染染來說,那絕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而不是什么懲罰。
因而她發(fā)誓得鏗鏘有力,面不改色,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而她如此表現(xiàn),倒是讓梅子謙心生疑惑了。
難道她真的不是她所認識的慕染染?
難道這個世上真有同名同姓還長相如此相像的二個人?
梅子謙猶豫了,動搖了。
只是終究是不甘心,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忽然就跟著了魔似的,一把拉過慕染染,將她的手腕上的衣袖卷起。
瞬間,記憶中那道明顯的疤痕,就那般呈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里。
看到這疤痕,往事一下子涌進梅子謙的腦海中,梅子謙忽然眼睛發(fā)紅地質問慕染染。
“你還說不是,這個疤痕難道是假的嗎?你難道說,這也是湊巧嗎?一樣的姓名,一樣的相貌,就連傷疤落下的地方跟痕跡都是一樣的嗎?”
“我真的不是,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啊,要不要我再發(fā)個更毒的誓言,我若是說了謊話的話,就讓我慕染染不得——”
好死二個字沒有從她口中蹦出去,因為她的兒子慕瑾瑜扯住了她。
他可是沒有忘記一件事情,他娘親可是跌落山坡之后,失去過記憶的。
因而慕瑾瑜擔心娘親失憶之后,由于忘記過去,很有可能會應驗這個誓言,忙拉著娘親呸呸呸地吐了起來。
“娘,趕緊跟我一樣,呸呸呸掉。”
“為什么?兒子,娘剛才說的都是實話啊,又沒有說錯什么,干嘛要反悔。”
她可是打定主意,堅持否認到底的。
“娘,你不要隨便發(fā)誓啊,這誓言能是隨隨便便可以發(fā)的嗎?娘,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可是失去記憶忘記過去的人。”
“如果你因為忘記過去而隨便發(fā)誓的話,那萬一真的誓言應驗的話,那娘讓瑾瑜到時候怎么辦。娘,瑾瑜不想沒有娘,娘,你可千萬不能隨便發(fā)誓的。”
慕瑾瑜擔心萬分地扯著慕染染的衣袖,搖晃著,非要慕染染學他那樣,呸呸呸地吐掉。
那慕染染看到兒子那懇求的眼神,一雙鳳眸里水色盈盈,好像她不這么做的話,兒子可能要急著哭出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兒子,你別急啊,娘聽你的就是了。”
說著慕染染很不情愿地呸呸呸了三聲。
“這樣你就放心了吧,兒子。”
“嗯,娘這么做就對了。”
慕瑾瑜頓時安心了,安心的同時,他舉起一雙小手,閉上眼眸,虔誠地祈禱著:“希望天上的神仙,過路的菩薩,你們都沒有聽見我娘說的話。”
“就算聽見了,也請看在我娘失憶的份上,不要計較,就當什么都沒聽見,拜托了,拜托了。”
祈禱完后,慕瑾瑜像個小大人一樣立在了慕染染面前,對上梅子謙。
“這位梅公子,請你不要這么咄咄逼人,我娘她跌了一跤,傷了腦袋,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所以請你不要這么看著我娘,我娘她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娘她是真的不記得任何人,任何事了。”
“就連我這個兒子,我娘當初也是好不容易才將我認下的,所以你若是真想我娘好的話,你就不要逼我娘,總有一天,我娘會再記起你的。”
慕瑾瑜的這番話一落下,梅子謙瞬間呆住,而后愣愣地望向慕染染。
這個女人,竟然失憶了,忘記過去的一切了?
那他這個還留著記憶的人,該怎么辦?
當初可是這個女人非要惹上他的,可到最后半途而廢的也是她,她在攪亂了他的世界后,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再相逢的時候,她不但有兒子了,她還不記得他了。
慕染染,你可真是夠殘忍的,殘忍得讓他連算賬的機會都沒有了。
嘔——
憤恨之下,怒急攻心的梅子謙,噴出了一口鮮血,驚到了在場所有的人。
而慕染染在這一刻,對上梅子謙那眼神,頓時覺得,她罪孽深重。
雖然那個不是她,但是莫名地,心口那里,有一種負罪感涌上了,讓她覺得好沉重,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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