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血的郎鷹
仿佛是被唐朝表現(xiàn)出來的強大自信所感染,郎鷹緊繃著的那張長條臉,首次浮現(xiàn)出一抹寬心的笑容。
下意識地,郎鷹將目光投向那艘巨大無比的飛艇。
身為鐵騎盟的斥候精英,郎鷹自然也算得見多識廣。郎鷹知道現(xiàn)在有種可以在上天的機械叫飛機,也聽說過比飛機大無數(shù)倍的被稱之為“空中巨無霸”的飛艇,但親眼看到實物,卻是生平頭一次。
眼前這艘飛艇,帶給郎鷹震撼的并不是它龐大的身軀,而是從它從空中俯沖而下時噴射出的強大得堪稱恐怖的兇猛火力!
這時的他,甚至在想,如果多幾艘這樣的飛艇,騎兵集群發(fā)起沖鋒哪怕沖得再快再猛,是否能抵擋得住這來自空中的殺戮?
“唐先生,這種能從空中進行攻擊的飛艇,我們現(xiàn)在有幾艘?”郎鷹忍不住望著唐朝問道。
唐朝目光陡凝,緊緊地盯著郎鷹那雙充滿了野性的狼眼,不冷不熱地問道:“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多幾艘這樣的飛艇,哪怕我們在人數(shù)方面沒有黑風寨和牛家組成的聯(lián)軍多,卻可以利用飛艇強大的空中攻擊力,精心挑選一處開闊地形設(shè)下埋伏,到時候肯定可以將來犯之敵一舉全殲!”郎鷹顯得有點興奮地解釋道。
“飛艇目前屬于唐家堡的最高軍事機密。郎鷹,你目前的級別還不夠資格知道這些。”唐朝望著郎鷹,淡然笑道:“不過,你能從這次偶然的遭遇戰(zhàn)看到空中打擊的強大威力,說明你的戰(zhàn)術(shù)思維不錯,有點遠見。你,很不錯,我看好你的將來。”
“多謝唐先生夸獎。”郎鷹立正挺胸,目光堅定的平視著唐朝的盯凝,“對不起,唐先生,請原諒在下唐突,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在下甘愿請罰!”
唐朝抬手輕輕在郎鷹肩頭拍了兩下,搖頭笑道:“算了,不知者不罪。以后注意點就行了。沒有規(guī)矩,成不了方圓,身為唐家堡的一員,我的要求是每個人都要懂得什么是恪守本份。不多說了,在這也耽擱了不少時間,這里就交給你處理,我希望你能將這里的痕跡都清除干凈,最好能做到讓黑風寨和牛家的人以為這一百多號人馬全部神秘失蹤,而不是被人消滅于此地。”
“是!唐先生。”郎鷹鄭重地點頭答道。
唐朝相對滿意地頷首為意,轉(zhuǎn)目朝遠處的尸堆殘肢掃了一眼。
也不知是誰說的,第一次殺人的人都會有種惡心嘔吐的感覺。但唐朝這會兒卻沒有感到半絲不適應(yīng)。
要知道,唐朝不久前殺的可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最起碼有五十以上的人和馬,慘死在飛艇的12.7mm航空機槍掃射之下。這些人和馬匹的死亡,完全算得上是唐朝一手為之。
極目遠眺了一陣,唐朝手搭涼棚,抬頭看了看天空。
沙漠天空上的曜日,肆無忌憚地渲泄著它無盡的威力。
盡管是冬季,但這片沙漠里的黃沙卻依然散發(fā)著惱人的炎熱,反映著陽光的耀目眩眸,沙礫就像被燒熔的黃金,沸騰滾滾地流動著一道道刺目的光波。
遠遠望去,遼闊的沙地,或是斜鋪成波紋,或是堆集似丘崗,或是深陷如谷地,或是平展若水鏡。
無數(shù)億萬顆沙礫不停變幻著相異的形狀,或聚或散,在瞬息之間,展現(xiàn)著截然不同的面貌。,
沙漠,處處充滿詭異的險惡,是常人眼中“死亡之地”的別稱!
沙漠是靜止的。
至少在這一刻的表面,它是靜止的。
郎鷹這時已經(jīng)帶著手下弟兄,用馬鞭和刺刀指揮著黑風寨的那批俘虜,動手挖坑填埋他們的同伴的尸體。
地上的血漬,早被黃沙吸滲得干涸成塊。稍許一碰,即散成碎片,一把黃沙蓋過,所有的血跡都消失無痕。
唐朝沒興趣再多作停留,帶著伊麗娜一前一后登上飛艇。
“唐家堡一號”緩緩升空,跟著慢慢地調(diào)轉(zhuǎn)航向。
這時,地面上忽然傳來一波接一波的排槍聲響。
唐朝下意識地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隨即便將望遠鏡遞給伊麗娜,不置可否地輕輕嘆息了一聲。
原來郎鷹他們一幫兄弟,在威逼著黑風寨的俘虜挖了兩個大坑,等這些活著的俘虜將所有的尸體都扔進一個埋尸坑里填埋完畢,他們這幾十號幸存者卻幸運不再,被郎鷹他們?nèi)口s進了另一個大坑里,凡是稍有異動的立即被當場擊斃。
至于那些乖乖聽話跳進坑里的那些膽小鬼,同樣也沒能逃脫死神的親吻,被郎鷹他們當成獵物全部射殺,然后填埋。
于是乎,這片沙丘地帶,憑空又多出了兩個不大不小的新沙丘土堆。
郎鷹他們在對殺戮現(xiàn)場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帶著繳獲的沒有受過傷的戰(zhàn)馬,幾乎是每個人都牽管了五六匹馬,揚起滾滾黃霧,朝蒼龍嶺方向一路狂奔。
這一切,唐朝和伊麗娜在飛艇上都看得真真切切。
“郎鷹這小子夠心狠手辣的。”唐朝望著地面上遠遠朝飛艇方向追過來的那隊騎兵,嘆然說了句。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伊麗娜到時有點不以為然地點頭笑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心不狠,手不毒,到時候死的肯定是自己。不過,郎鷹這個狼崽子這次的殺性確實大了點。”
“狼崽子?呵呵,這個稱呼我覺得到是挺適合郎鷹的。”唐朝打趣地笑道。
“他本來就是狼崽子。這在蒼龍嶺又不是什么秘密。”伊麗娜權(quán)不當回事地笑道:“郎鷹是個孤兒,沒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是被穆老爺子從一個狼窩里的撿回來的,當時估摸著他已經(jīng)有五六歲了,不人不狼的,足足被穆老爺子調(diào)教了三年多才將他身上的狼性和野性慢慢磨掉。”
“照你這么說,郎鷹豈不是被母狼當成狼崽養(yǎng)活養(yǎng)大的?”唐朝很是意外地問道。
“嗯,這小子就是吃狼奶長大的,所以骨子里有著狼的性格。”伊麗娜點頭說道。
唐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我總覺得這家伙有點與眾不同,伊麗娜,郎鷹的這個郎姓,估計也是穆家老爺子替他取的吧?”
伊麗娜如數(shù)家珍地答道:“郎鷹為什么沒跟著穆家姓穆,我也曾好奇過,后來問過穆老太太才知道,穆老爺子將郎鷹從狼窩里帶出來的時候,郎鷹的脖子上系有一塊玉佩,這塊玉佩的背面,刻著一個‘郎’字。估計是郎鷹的父母給孩子留下的唯一物品,所以就讓他以‘郎’為姓。”
“沒想到郎鷹的身世這么可憐。”唐朝感慨地嘆了口氣。
“還不都是被這個亂世給禍害的。”伊麗娜語氣顯得很是平淡地笑道:“真要說起來,在回疆大地,郎鷹這小子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了,比他更悲慘的孩子、家庭,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要想讓這些人間悲劇不再發(fā)生,唯有從根本上將現(xiàn)有的社會制度推翻重來。”唐朝忽然顯得心事層層地喟然長嘆,“只不過,想要改變,太難,太難了。”
“老板,大清朝不是已經(jīng)被推翻了,我怎么覺得現(xiàn)在的世道,比大清朝沒垮之前還要更加糟糕啊!”伊麗娜很是不解地問道。
“唉!這是因為以革命之名,實行投機之舉的偽君子太多了。”唐朝感慨萬千地嘆道:“所有的革命者都想分享勝利果實,他們都在算計著各自的利益得失,稍不如意,就武力相向,大打出手。中華大地如果不能出現(xiàn)一位強勢的鐵腕領(lǐng)袖,這種混亂的局勢必然還將持續(xù)更長更久。”
“老板,袁大總統(tǒng)當了皇帝,也不能解決嗎?”
“老袁?呵呵,他確實有此能力和手腕,可是,這位大總統(tǒng)已經(jīng)被帝王夢蒙弊了心智。他逆時代的潮流而行,不懂得如何順應(yīng)民心民意,必將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唐朝淡然笑道:“等著看吧,我敢保證,我們這位洪憲皇帝,在位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必亡!”
“老板,你不是袁大總統(tǒng)的人嗎?怎么不如此不看好這位新皇帝?”伊麗娜惑然不解地瞪大美目望著唐朝。
“正因為我是大總統(tǒng)的人,所以我才了解很多你們不知道的內(nèi)幕。”唐朝沒辦法跟伊麗娜說實話,只能忽悠道:“中原各省的局勢完全不同于回疆,皇權(quán)帝制在那些地方是極為不得人心的,袁大腦袋最不應(yīng)該的是,沒聽蔡鍔將軍的建議,搶在日本人的前面出兵青島收復失地,搞得現(xiàn)在反而要跟日本人秘密簽定那喪權(quán)辱國的二十一條。這么一來,勢必導致眾叛親離,離心離德。就連他自認是嫡系的那些北洋大員們也將紛紛舉起反帝倒袁的大旗。用不了多久,中原大地必將戰(zhàn)亂四起,烽火連天。”
“老板,既然你說這是大勢,那在我們回疆,是否也會受到影響?”伊麗娜秀眉輕挑,目含深意地看著唐朝問道:“以老板的實力,我想,您肯定不會甘心只在唐家堡當個山大王這么簡單吧?”
“呵呵,你別看楊增新現(xiàn)在給袁大總統(tǒng)搖旗吶喊,鬧得挺歡,只要等全國各省的都督全都打著‘護法倒袁’旗號,行武力割踞之實,這位新疆都督保證也會跟著響應(yīng)。”唐朝胸有成竹地笑道:“只要等這個時機一到,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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