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命案】
展昭等人這么巧撞到了蘇州首富裘的新樓揭牌,可誰知牌子上掛了一具人偶一樣的尸體。
這樓又高,招牌也大,牌匾上“增福樓”三個字,在那具尸體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諷刺。裘財大氣粗,又喜歡氣派,因此他建這座樓的要求就是走到城門口就能看見招牌……于是……現(xiàn)在連城門口的百姓都看到了那具高高掛著的尸體。從此之后,大家都不記得增福樓了,統(tǒng)稱為“開張招牌上就掛尸體”的酒樓。
這位死的是什么人,展昭他們初來乍到不知道,不過本地人顯然有不少認了出來,就聽到有人喊了一嗓子,“這不是石虎堂的三當家袁臘么!”
展昭愣了愣,看白玉堂,“石虎堂三當家?”
白玉堂皺眉,“好像是聽過。”
“就今石虎堂不派人來呢!”
“什么時候掛上去的???”
“邪了門了!”
……
人群開始議論。
展昭等人則是觀察了一下在場三大門派眾人的表情,該怎么呢……表情不一,而且似乎是內(nèi)有隱情。
按理來,這場面怎么看都挺驚人的,但那三大門派的人除了皺眉之外,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先不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袁臘會死,單單這離奇的死狀,這么平靜的反應,表示應該不是頭一回見到。
另外,四大門派不和的也很明顯,起碼這三方眼里什么情緒都有些,就沒有同情之類的。
尊仰起臉就搖頭,“嘖,就不能有一太平日子啊,這大年節(jié)的……”
殷候也搖頭,二老不理會這案子,跑去一旁的畫舫,坐著讓月牙兒和辰星兒煮茶弄點心吃,邊繼續(xù)研究古董。
包延和龐煜本來想看熱鬧無奈太累了腳都抬不起來了,也去坐著歇腳,四子爬到尊腿上,坐著看古玩,蕭良也捧著一個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銅壺端詳著。
這幾位倒是一派的過節(jié)氣氛,優(yōu)哉游哉。
公孫指了指牌匾,“尸體要不要取下來?”
“千萬不能動!”
幾位江湖人連忙阻止,裘也擺手表示不行。
公孫皺眉不解。
趙普也聽納悶,不弄下來,難道掛著看?
白玉堂低聲道,“這是江湖規(guī)矩,要等石虎堂的人來收尸。”
公孫瞧了瞧展昭,那意思——那樣尸體可能會被破壞啊,尸體上應該有不少線索。
展昭明白公孫的意思,但是也有些無奈,石虎堂肯把尸體交給官府就怪了!江湖事向來江湖了,這也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
再者了,他們此時的身份只是路過,雖然他是開封府的侍衛(wèi),但這案子發(fā)生在蘇州,理應由蘇州府衙門接手。不過這衙門敢不敢派人來跟石虎堂搶尸體?都不用問,肯定是不敢!他們這次是初探,也不好鬧得太明顯,不然打草驚蛇。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也輕輕搖搖頭。
展昭心中明白,白玉堂估計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怕他強出頭,一下子得罪太多江湖人,日后吃虧。
不過如果展昭什么都不,那反而更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吧。
于是,展昭就問裘,“裘掌柜的,這是找你麻煩,還是找石虎堂的麻煩?”
“呃……”裘張了張嘴,邊看其他幾家,感覺是不知道該怎么,又不敢亂。
一旁,落滿金看了看開封府眾人的表情。
二顏宮和東皇門的人也都察言觀色,眾人都有些摸不準——展昭莫非真的是剛好路過,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不報官?”趙普見半沒來一個觀察,有些不解。。
公孫也不滿,“圍觀百姓都那么多了,蘇州府衙門怎么不來個捕快?”
一旁,就聽花一塵突然笑嘻嘻來了一句,“不是所有捕快,都有開封府捕快那么好輕功的?!?br/>
花一塵話完,眾人都看他,眾人心照不宣,花一塵這是調侃展昭呢。
司徒悅和秦邊都無語地看著花一塵,畢竟親師兄弟,他們都了解花一塵是喜歡挑事兒的人,唯恐下不亂,好端端的招惹展昭干什么?
白玉堂看了花一塵一眼。
司徒悅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了白玉堂的不悅,無奈扶額,一口氣得罪了兩個。
眾人都等著看展昭怎么處理,聽他出了名好脾氣,會不會忍了?
這時,就見展昭抱著胳膊點了點頭,“的有道理!”
眾人都一愣——哈?
完,展昭對這遠處的百姓吆喝,“趕緊去報官,讓衙門的人快點,花少俠嫌捕快慢呢,這里出人命啦!”
好動圍觀的百姓都跑去蘇州府報案了
……
“咳咳……”
一旁不少江湖人都被口水嗆到了,眾人都幸災樂禍瞧花一塵。
花一塵臉上的笑容也有那么一瞬間一僵,雖然很快恢復了剛才的笑容。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二顏宮眾人和落滿金此時的表情……按理來,四大門派不和,見花一塵吃癟他們應該挺開心才對,可是不然……此時,這兩家也皺著眉頭似乎是對花一塵多嘴表示不滿。
司徒悅狠狠瞪了花一塵一眼——叫你無事生非,碰到厲害的了吧!
花一塵也搔了搔下巴。
展昭微微一笑,問他,“花少俠還滿意否?蘇州知府似乎對本地疏于管理,要不要告他玩忽職守?”
花一塵尷尬,在場江湖人都斜著眼睛看他……誰不知道蘇州府的官員根本不敢管這武林門派??烧拐咽情_封府的,包拯的出巡人馬就在魔宮,而且眼前還站著個趙普,萬一事情搞僵了,蘇州府要保住烏紗帽,以后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日子就到頭了,倒霉的是江湖門派!
展昭本來就算相管也不好開口,可這回倒好,花一塵送了個借口給他,自然是借坡下驢,反正提議報官的是他花一塵。所以,人什么都能欠,就是不能嘴欠。
司徒悅對展昭一拱手,道,“蘇州知府向來公正清廉,我?guī)煹茉挷恢p重,南俠勿怪。”
展昭輕輕一擺手,示意——哪兒的話。
一旁,白玉堂和趙普背著手看風景,公孫仰著臉看尸體,其余開封府的人都覺得——該!叫你惹展昭!他只是長了張老實的臉而已,真當他好欺負?
此時,早有好事之徒跑去跟蘇州知府報信,是出人命官司了,尸體掛在了裘新開的酒樓牌匾上。
蘇州知府一聽就撇嘴,表示——肯定又是江湖尋仇,別管,要去也慢點去。
可報信的卻,開封府展昭正好路過,九王爺也在。
知府一聽趕忙找官帽,邊披官服邊往外跑,早聽包拯要出巡南下,可不是去了魔宮么,怎么展昭跑這兒來了……這還得了?出了人命案,官府還磨磨蹭蹭不到,由得江湖人自己折騰,這讓包大人知道了,自己還混不混了?
蘇州府大門敞開,大批衙役涌出,衙役們可能也是太久沒出動了,練衣帽都不是太統(tǒng)一,兵器更是五花八門,那些殺威棒好久沒用了,都掉漆了,積滿了灰。
鄒良打遠了一看直皺眉,這要是放軍營里全部軍法伺候。
展昭則是覺得,幸虧包大人沒來,不然這知府今就得丟了烏紗帽。
霖夜火不是中原武林門派,因此他百無禁忌,就好奇問身旁的江湖人,“這石虎堂不是四大門派之一么?很大的門派吧!”
江湖人都點頭是。
“這是得罪人了么?怎么弄成這樣?”霖夜火不解,“得罪誰了?蜘蛛精?。俊?br/>
江湖人不少都聽過傳聞,知道這案子可能跟四大門派都有些關系,也不敢多嘴,就對著霖夜火干笑。
霖夜火摸了摸下巴,瞧鄒良——什么情況?
鄒良一聳肩——曉得,江湖人事情就是多!
四大門派眾人都皺眉,這么鬧下去,事情會越鬧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驚動了官府,過些日子萬一包大人出巡至此,一定會徹查……那就不妙了!
展昭問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裘也不好多什么,就道,“不太清楚,可能是對石虎堂尋仇吧,或者是私人恩怨?“
“如果是私人恩怨或者對石虎堂尋仇……”白玉堂冷不丁插了一嘴,“那尸體應該掛到石虎堂門口去,為什么掛在你樓上?這情況像是故意展示給各大門派看的?!?br/>
白玉堂又看了看落滿金。
落滿金一攤手,“反正死的也不是我落家寨的人……今日這酒是喝不成了?!蓖辏瑢︳梦⑽⒁还笆?,那意思——告辭了。
二顏宮和東皇門的人也并不想久留,示意——先走。
只是還沒等他們?nèi)译x開,就聽到一個中氣十足還帶著內(nèi)力的聲音傳了過來,“誰都不準走!”
……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遠處來了一支人馬,全部一身黑衣,為首一個身材高大魁梧,一頭黑發(fā)連鬢胡須,相貌有些兇惡。
落滿金、東皇門和二顏宮的人都皺眉。
裘告訴展昭他們,“這是石虎堂的堂主,滿石虎。”
光聽嗓門和話這內(nèi)力,就知道滿石虎是個高手。
等馬到近前眾人再打量一下——滿石虎今年應該是四十出頭,近看更嚇人,那一對環(huán)眼,眼珠子瞪的溜圓,跟要掉下來似的。
滿石虎快馬到了人群外,下馬到樓前仰起臉一看,就見他呼吸急促,最后怒吼一聲,“誰殺了我三弟!”
石虎堂的二當家也來了,相比起滿石虎,他看起來斯文不少,年紀和滿石虎差不多,一身灰色的長袍,手里拿著把灰色的寶劍。
裘又告訴展昭他們,“他是石虎堂的二堂主,潘里?!?br/>
石虎堂有手下上樓,將袁臘的尸體取了下來。
這時,那個蘇州知府也終于是喘著氣,跑完了這一段路,到了眾人跟前。
“參……參見,九……九王爺?!蹦翘K州知府往白玉堂眼前一站,就給他行大禮。
白玉堂皺眉退后了一步,讓出了身旁的趙普。
趙普直搖頭,這什么官員?難怪那幫江湖人無法無。
滿石虎看起來傷心欲絕,抱著袁臘的尸體嚎啕大哭,那樣子不像是死了同門,更像是死了親兄弟。
潘里看起來還冷靜一些,過來跟裘打了個招呼,見知府也在,就微微皺眉。
裘趕忙問,“二當家的,三當家的為什么……”
潘里道,“我三弟今早晨出門,是代表石虎堂來給裘員外道賀的?!?br/>
裘驚訝,“今早出門的?”
潘里點頭。
裘仰起臉看了看那塊牌匾,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有什么問題?”展昭好奇問。
裘道,“這……我這招牌是昨晚上掛上去的,但綢子是今早掛好的,掛完了綢子之后我這樓里就沒斷過人,我也在這兒一上午了,這三當家的是什么時候被掛上去的?”
聽到裘的話后,在場眾人議論紛紛……這里不止江湖人多,圍觀的百姓也多,過年了,滿大街都是人,從早到晚都有人來圍觀這座樓,這尸體究竟是什么時候掛上去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奇怪。
這時,就見潘里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略一拱手,問展昭,“這位莫不是開封府的展大人?”
展昭點了點頭——是滴!
潘里也沒多什么,而是對一旁的蘇州知府道,“這案子我們不報官,是江湖恩怨?!?br/>
“呃……”蘇州知府張了張嘴,看看展昭又看看趙普。
此時,石虎堂的人已經(jīng)拿來了棺材,將袁臘的尸體入殮,裝上馬車,運回石虎堂。
滿石虎擦了擦眼淚看看四周圍,問,“各位,哪位看到殺害我三弟的兇手了?”
江湖人面面相覷——自然是沒看到。
滿石虎最后看向二顏宮、落家寨和東皇門的人。
四方對視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什么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這種詭異的氛圍,外人看不懂。
滿石虎最后一甩袖,對手下道,“走!”
完,手下推著車走了,滿石虎臨走還不忘狠狠瞪另外三大門派的人一眼。
蘇州知府還傻在原地。
展昭就問潘里,“這……”
只是,潘里并沒給展昭開口的機會,而是一拱手,道,“多謝南俠關心,但這是我石虎堂私人恩怨,江湖事江湖了,這是規(guī)矩?!?br/>
完,轉身走了。
展昭瞧了瞧白玉堂——咋辦?
白玉堂眼神安撫了一下他——涼拌。
展昭瞇眼。
公孫覺得不像話,邊又有些嫌棄地看那位只會喘氣連一句整話都沒上來的蘇州知府。
三大門派的人趕忙撤了,裘開張第一惹了一身的晦氣,也沒心情辦什么揭幕禮了,讓伙計把炮竹鞭炮都收起來。
江湖人也陸續(xù)散了。
展昭等人初探不是很順利,不過也察覺出里頭有文章,好在貌似沒太暴露出意圖。
裘也不好請眾人上這剛死了人的酒樓吃飯,但是又不想錯過和這么多傳奇人物結交的機會,于是就跟展昭,他先處理一下樓里的事,明日帶著廚子親自登門造訪。
白玉堂讓他來五莊就行了,其實五爺不用,裘也知道上哪兒找他們,因為這蘇州府唯一一間能跟他家媲美的宅子,就是這座陷空島的五莊了。
展昭等人上畫舫,準備回莊子。
這時,就見岸上跑過來一個人,蹦跶著對白玉堂招手,“少爺!”
眾人轉臉一看,就見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灰白的胡須,面熟!
白玉堂讓畫舫靠岸,接那個老頭上船。
月牙兒和辰星兒都過去迎,“誠伯你怎么在這兒?”
來的是誰?是陷空島的一個管家,盧城。
陷空島規(guī)模巨大,光管家就有好幾個,盧城是專門跑外邊的,哪兒有什么喜酒宴席,陷空島那五位島主不出席,就打發(fā)他去。
盧城上了船,告訴眾人,陷空島和裘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這次裘送了帖子去,大爺盧方就讓他來送份賀禮,沒想到碰上白玉堂他們了。
盧城其實剛才就發(fā)現(xiàn)白玉堂了,不過怕給自家少爺惹麻煩,于是一直沒出聲,等人都散了,他才跑過來。
眾人正愁沒個人問一問呢,于是就問盧城,“你來了多久日子了?”
“住了兩了,我昨剛到的?!北R城邊邊搖頭,“這蘇州府不太平啊,連著兩都死人!”
眾人一愣。
展昭驚訝,“你的意思是,昨也死人了?”
“對??!”盧城點頭,邊摸著下巴琢磨,“來也是邪門,死法一樣的,真跟得罪蜘蛛精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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