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時候,有人到了趙普大營外求見。
    等人領(lǐng)進來,趙普也有些納悶，來的竟是南宮紀。
    趙普有些不解,問他，“皇上連你都派出來了？出什么大事了？”
    “是關(guān)于西夏和遼國皇室被制的事情。”南宮拿出趙禎的親筆信，交給了趙普。
    趙普打開看了看,覺得有些蹊蹺，抬頭問南宮，“確定消息可靠？”
    南宮點了點頭。
    趙普有些好奇，“連我都得不著的消息,皇上從哪兒弄來的？”
    南宮微微一挑眉，“皇上說,天機不可泄露?！?br/>     趙普想了想，了然，“哦……有人去找他談買賣了吧?！?br/>     南宮笑而不語。
    “嘖?！壁w普微微皺眉，“這么說對方這個虛張聲勢的計量很快就會敗露了，換言之……對方必須盡快解決軒轅桀才行，不然豈不是功虧一簣？”
    “我就是來傳信的?！蹦蠈m微微一聳肩，“對了……”
    說著，南宮又解下了一個包袱，交給了趙普，里頭是一個錦盒。
    趙普剛想打開看，卻聽南宮道，“不是給王爺?shù)??！?br/>     趙普有些不解，“那是給誰的？”
    “皇上聽說過幾天就是白少俠父親的生辰，所以帶一份壽禮過來，托王爺轉(zhuǎn)送?！蹦蠈m又是一笑。
    趙普聽著都新鮮，哪家臣子過生日也沒皇帝給送賀禮的，更何況只是一個平民百姓……
    聯(lián)想到之前趙禎似乎拜會過白玉堂的爹娘，再加上之前陸雪兒請他們眾人去映雪宮一趟，莫不是有什么玄機？
    南宮傳了話就急著回去了。
    等人一走，公孫他們都好奇地問趙普，“信上什么線索？”
    趙普將信給眾人看——原來，趙禎不知道是從何處得到了消息，西夏和遼國的皇室被制，只是一個騙局。當然了，并非是李元昊和耶律一族為了騙趙普和北海開戰(zhàn)，而是這兩位，也被騙了。
    之前遼和西夏皇族之中的一部分人表示受到威脅，后來又有人失蹤，以至于皇權(quán)旁落，搞得朝中人心惶惶。李元昊和耶律齊也不知道這股勢力是來自何方，后來輾轉(zhuǎn)得知，竟然來自北海。他們和趙禎一樣，從表面上查探了北海的實力。得到的線索就是是北海那瘋狂的征兵人數(shù)，以及傳說中殘暴睿智，野心勃勃的軒轅桀。
    可是如今在眾人看來，都有些好笑……殘暴是殘暴，睿智就不好說了，軒轅桀是個標準的病人才對吧，心勃勃？瘋心勃勃還差不多。
    騙聰明人有時候比騙笨蛋還容易，因為聰明人大多把別人考慮得和自己一樣聰明。
    李元昊和耶律齊就是太聰明，本著不要打草驚蛇和讓趙普去出頭的想法，于是被忽悠了一陣……其實只是他二人國內(nèi)有幾個權(quán)貴謀權(quán)，和外人勾結(jié)好了。而這外人……應(yīng)該就是軒轅珀。
    公孫看完信，問趙普，“軒轅珀看到時機成熟，找皇上談過交換條件了是么？”
    “也許，我只負責打仗，趙禎既然讓我和軒轅珀合作，表示他開的條件趙禎可以接受?！壁w普摸了摸下巴，“以北海目前的情況來看，要不然就換皇帝，要不然就亡國。西夏和遼應(yīng)該也愿意他們換皇帝，不然一旦亡國了，那數(shù)以百萬計的難民受不了，一下子都得涌入他倆家去。而且那八個皇子回浮圖城等于是去逼宮的，只要軒轅桀一死，他們應(yīng)該立刻會擁戴軒轅珀繼承皇位。”
    “皇子之間不爭？”公孫不解。
    “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爭好了，他們內(nèi)斗對北海不利。”趙普放下信，“當務(wù)之急，是皇上信上那最后一句話。”
    公孫放下信，趙禎的最后一句話是——軒轅桀武功太高，要殺他太難，只有一個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軒轅桀。
    公孫皺眉，“軒轅珀要白玉堂暗殺軒轅桀？”
    趙普點了點頭，“如果要以武力制服軒轅桀，恐怕幾萬人馬，把這幾個皇子的命都搭上也實現(xiàn)不了。就算是白玉堂和展昭聯(lián)手，也不敢保證能輕而易舉無任何折損地殺了他。除非天尊和殷候出手，那也是挺費勁的一件事?？扇绻子裉媒o軒轅桀……特別是晚上軒轅桀變成白靈兒的時候，給他的飲食里邊下點毒或者暗算了他……那成功的幾率幾乎是十拿九穩(wěn)。”
    公孫聽后，忍不住皺眉。
    霖夜火也撇嘴，“嚯，你們設(shè)定這條計謀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要執(zhí)行的人是白玉堂？如果白玉堂肯給人下毒或者暗算別人那就不是白玉堂了，他心高氣傲自詡光明磊落，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你們讓他以后怎么混啊？?！?br/>     趙普也托著下巴，“看來，軒轅珀有能力脅迫白玉堂出手這么辦，就是通過威脅展昭這一手。但是他似乎并不想這么干，所以才會去跟皇上談條件，想讓皇上通過我們說服白玉堂，或者直接跳過白玉堂，讓天尊幫忙也可以，只要能在傷亡最低的限度之內(nèi)殺了軒轅桀，就算大功告成了。這和一開始他要我們和他合作的目的其實一樣——幫他篡位。”
    “最開始只是說讓白玉堂去搞亂北?；适?，然后摸清北海的兵力，再幫助軒轅珀篡位，可沒說讓他先去北海，搞得失心瘋的軒轅桀為了他殺了自己的八個兒子。然后再讓他下毒毒死軒轅桀，從而幫軒轅珀篡位吧！”霖夜火覺得不道義，“這不是讓白玉堂吃死貓么？你們一個為了皇朝穩(wěn)固一個為了百姓安危，讓他出去跑一趟勞心勞力還要不仁不義順便背上幾條人命？白玉堂為了展昭在開封府給你們幫幫忙，你們也不能拿他這么使吧？”
    趙普趕緊擺手喊冤枉，“哇！你別搞得我也有份幫忙算計他似的好不好？從頭到尾算計他的只有軒轅珀好吧？頂多再加上皇上來了個順水推舟，我可是拿他當兄弟的，這不我也剛知道所以很為難么！”
    公孫拍他肩膀，那意思——嫑激動，沒人說你坑兄弟。
    “誒？說起來……”趙普轉(zhuǎn)了個念頭，拿起那個錦盒看了看，“皇上通常不會那么獅子大開口讓白玉堂幫這種忙的啊，做人講究禮尚往來，天尊救過他一命，這次如果白玉堂再幫了那么大的忙……這個錦盒會不會就是謝禮呢？”
    公孫湊過來，“錦盒里是什么??？”
    “打開看看?！壁w普要開盒子，公孫一把按住他手，一旁歐陽和鄒良也按住他。
    賀一航一臉佩服地看他，“能不能看??？算不算欺君？”
    “你們真是跟我混的？怎么這么老實？”趙普撇嘴，“知地知，我們誰都不說不就行了，再說南宮沒傳話說不讓看！”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有些好奇。
    歐陽等人都放了手。
    公孫最后也忍不住好奇，放了手。
    趙普就把那錦盒打開了……盒子里頭，有一個雞蛋。
    趙普看了一會兒，默默地蓋上蓋子，看了看周圍眾人。
    公孫摸了摸鼻子。
    趙普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擦了擦眼睛又打開看了一眼，還是個雞蛋。
    “趙禎腦子銹住了？”趙普拿起那個雞蛋左看右看，確定——真的是雞蛋！
    “干嘛送個雞蛋給人家做壽禮？”趙普不滿，“幸好我沒送，不然不是被人笑死！”
    “這雞蛋好像很沉啊?！惫珜O掂量了一下那個蛋，皺眉，“怎么感覺那么涼還那么硬？像是石頭的?！?br/>     趙普不解。
    一直在一旁打坐不說話的無沙突然睜開了眼睛，隨后張大了嘴跑了過來，“喔呀！這東西原來在趙禎小子那里，小一百年沒瞧見了?！?br/>     霖夜火不解，“師父，這雞蛋是什么？”
    “這不是什么雞蛋。”無沙小心翼翼將那雞蛋拿過來，豎著放在了桌子上。
    別說，那雞蛋竟然站住了還沒倒。
    小四子和蕭良都湊過來看……只見無沙用手指輕輕地在雞蛋的蛋殼上敲了三下，隨后……就見雞蛋上出現(xiàn)了一個幾道裂紋。
    隨著裂紋一部分往里凹一部分往外凸，雞蛋的外形發(fā)生了變化，隨后，雞蛋打開……瞬間金光閃閃的，原來內(nèi)部是純金的。
    等雞蛋打開之后，里頭升起了一個黃金的碗，雕工繁復(fù)，底座是百花，每一朵都不同，好袖珍但是好逼真。在百花叢中，升起了一只金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鑲嵌了薄如蟬翼的藍色寶石……翅膀還在輕輕地煽動。這□真到發(fā)絲細的足都雕了出來，而且還會動。在蝴蝶的下邊，有一個少年，正斜靠在花叢之中看一本書。那本書的書葉是白玉的，也是蟬翼那么薄，上邊還有黑色字跡，似乎是微雕，密密麻麻不知道寫了什么。
    眾人張大了嘴——一個兩個都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傻瓜一樣，完全嘆服于這樣?xùn)|西的巧奪天工。
    連見慣了市面的龐太師都張大了嘴，“這什么東西??！老夫觀寶無數(sh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物！”
    無沙伸手，又輕輕按了一下那只蝴蝶的一根須子，就見那少年手中的書，竟然翻了起來。
    等書翻完了，無沙又輕輕一按那蝴蝶的腦袋……就見蝴蝶收了翅膀，緩緩地縮了回去，雞蛋也原樣收攏，最后，變回了剛才那個其貌不揚的蛋。
    小四子捧臉，“好值錢的感覺！”
    蕭良在一旁點頭。
    趙普小心翼翼將蛋放回了錦盒里趕緊蓋好，還讓賀一航再找十個八個錦盒來套上，省的摔壞了沒地方修。
    “神僧，這是什么？”公孫忍不住問。
    “哈哈，這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睙o沙一句話，眾人忍不住翻白眼。
    無沙擺了擺手，“大概一百年前吧，有個專做這種帶機關(guān)的小玩意兒的技師，人稱神手朱賴，他最喜歡做這種玩意兒了，比這復(fù)雜的機關(guān)多了去的。這顆蛋我以前見過，金華府一帶的巨富白月林給自家的孩子做的玩具……嗯，算算年代，白月林應(yīng)該是白玉堂的曾祖父，也就是他爹白夏的爺爺。”
    眾人都看著無沙。
    趙普感慨，“嚯，看來白玉堂不是這一輩有錢??？是世世代代都有錢啊”
    “白夏無心做生意而已，白月林那時候可是比朝廷還有錢，人稱天下第一富?！睙o沙道，“我們年輕的時候認識他，是酒友，他比我們大些，性格和白玉堂有些像，和白夏小子可不像。玉堂他爹可逗趣兒，小時候皮死了?！?br/>     “這么說，”趙普將錦盒裝進賀一航拿來的另一個錦盒里，讓赭影小心收好，“這算是白家傳家寶么？”
    無沙一聳肩，“沒準，不過白夏生辰的時候如果能收到這樣一件賀禮，他鐵定是開心的?！?br/>     眾人都點頭——趙禎這倒是花了心思的，不過么……
    “這跟你們說服白玉堂去干不想干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么？”霖夜火盡量將跑偏的討論拽回來。
    眾人也都托著下巴想心思——似乎、的確……不相干！
    “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么？”歐陽抱著胳膊問，“比如說把軒轅桀活捉什么的？”
    眾人都搖頭連連，活捉他的代價比殺了他大太多了，他那么好的功夫，上哪兒去關(guān)他？
    “讓天尊和殷候廢了他武功？”鄒良問。
    眾人覺得倒是可行，無沙卻搖頭，“別忘了軒轅桀學(xué)的是邪魔內(nèi)力，除非他死，否則內(nèi)力是不會被廢掉的！”
    眾人都皺眉。
    “要不然？”公孫笑瞇瞇湊過來，“讓我治好他？”
    趙普無語地看著公孫，公孫顯然對軒轅桀的怪病很感興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绷匾够鸨е觳玻罢瘴艺f啊，你們想什么招騙白玉堂都沒用，白老五精明這呢，眼里揉不得沙子，還不如讓他動手跟軒轅桀大戰(zhàn)一場，殺了他。”
    無沙斜了他一眼，“白玉堂的功夫根本打不過軒轅桀！”
    霖夜火不滿，“那就再加上展昭。”
    “萬一他倆受傷了呢？”無沙瞪他。
    霖夜火更不滿，“反正你們讓白玉堂下毒，以我對他的了，他是死也不肯的。就算軒轅珀用展昭威脅他，他這么做了也是違心之舉，說不定就走了從此江湖不見……你們可別搞到他和展昭都要被拆散啊。”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包大人第一個搖頭，“哎呀，那使不得！”
    于是乎，軍營里，一眾人為了趙禎那封信搞得焦頭爛額，趙普頭皮都快撓破了，也沒想出怎么開口讓白玉堂暗殺軒轅桀。
    而另一頭，北?；食抢?。
    展昭將白玉堂的毛給擼順了，笑著戳戳他，“那個軒轅珞看著也挺二百五的，別理他?！?br/>     白玉堂不說話——原本來北海還有個救人的名頭，可現(xiàn)在變味了。在北海的這幾天，白玉堂一點不快樂，甚至覺得有些負罪感。首先說軒轅桀。沒錯！軒轅桀的確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白天暴君晚上瘋婦，殺了數(shù)以萬計的人死有余辜，但他倆對天下人惡毒，對他去只有愛。白玉堂有時候覺得這是一對念子成瘋的父母，做盡了壞事，想阻止他們，唯一的法子就是殺了他們。
    殺了軒轅桀，可以救北海百姓，不殺是不仁?？绍庌@桀白靈兒拿他當兒子，沒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情，他動手殺了他們就是不義。于是殺與不殺，結(jié)果都會是不仁不義，就算道理上講得過去，但白玉堂過不去自己這關(guān)。
    殷候和天尊看在眼里，也知道他為難，殷候就對天尊使眼色，那意思——咱倆動手幫他宰了軒轅桀得了。
    天尊望天，那意思——無論是誰殺了軒轅桀，玉堂都會不好受，其實沒區(qū)別，這趟就不該來！
    眾人都沉默。
    “說起來，北海這幫人怎么這么是非呢？”殷候端著個杯子自言自語，“若說軒轅桀兒子死了就會把其他幾個兒子叫回來，那軒轅珀派人暗殺了這幾個皇子不就得了，干嘛還無事生非搞那么多花樣，利用朋友吃力不討好?！?br/>     展昭愣了愣，看殷候。
    殷候?qū)λ惶裘?，顯然——是在給他提醒。
    展昭道，“軒轅珀是要將軒轅桀殺害皇子的罪行公之于眾，讓他成為眾矢之的……但是……”
    “一定會有人去追尋軒轅桀殺人的理由?！碧熳鸢櫭?，“于是玉堂就是首當其沖?！?br/>     “軒轅珀的確是很聰明，將前后左右所有路都堵上了，只留了一條路給你走。”展昭道。
    白玉堂冷笑了一聲，“這些不足以讓我聽他的。”
    展昭愣了愣。
    白玉堂淡淡道，“他手里應(yīng)該還有個最大的籌碼沒出，如果我怎么都不肯幫他，估計他就只好走那一步了?！?br/>     “什么籌碼？”展昭好奇。
    白玉堂一挑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天尊看了殷候一眼。
    殷候微微皺眉——白玉堂的確不傻，從軒轅珀利用他的時候開始，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到了之后陸續(xù)有來的算計。軒轅珀一步十計，沒有穩(wěn)妥的法子是不會要挾白玉堂的，這一點白玉堂清楚。于是，最后的籌碼必然關(guān)系到展昭。
    殷候看了看還在逗白玉堂的展昭，也有些無奈，他這個外孫并不知道白玉堂真正在擔心的是什么！白玉堂不開心，也絕不僅是軒轅珞那個小嘍啰當著他的面撬墻角那么簡單……白玉堂的怒意，是對著軒轅珀去的，他要警告的，也是軒轅珀。
    天尊對殷候使眼色。
    殷候也搖頭——軒轅珀估計是知道了那已經(jīng)過去百年的秘密，萬一事情被揭露，展昭之后的命運一定會被改寫，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再留在開封府了……
    白玉堂盡量給賣力替自己順毛的展昭笑容，心中則是憂慮——他以前聽天尊稍稍提起過一些關(guān)于殷候的事，雖然已經(jīng)時過境遷，但忌諱就是忌諱，有些秘密觸碰不得。但展昭應(yīng)該并不知道這一切，如果事情敗露，他便無法再做個無憂無慮只想著破案管閑事的吃貨了。展昭的命運勢必改變，他可能會被迫離開開封府，從此卷入各種利益爭奪以及仇殺之中，這是他絕對不容許發(fā)生的事情。
    “篤篤篤?！?br/>     這時，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天尊和殷候鉆屏風后邊去了，展昭起身開門，就見諏易在門口，“殿下，皇宮鐘響十下，皇上召集進宮了。”
    白玉堂想起來就煩，又要去面對軒轅桀和軒轅珀那一家子變態(tài)，這一家絕對血統(tǒng)純正。
    不過有些事情總要面對，逃避也不是辦法，白玉堂瀟灑慣了，如今形同被束縛，左右制肘，總覺得別扭。他拿著刀出門，展昭要跟。
    諏易卻道，“殷大人不如留下吧？”
    展昭微微一愣。
    諏易道，“軒轅珞性格執(zhí)著，萬一朝堂之上與殿下爭執(zhí)起來，殿下維護之心太過的話……會引起皇上不滿?！?br/>     白玉堂愣了愣，看諏易。
    諏易道，“其實早先皇上已經(jīng)跟我打聽過，問殿下是否十分喜歡殷大人?！?br/>     白玉堂皺眉，對展昭點點頭。
    展昭只好留在了房間里等著。
    白玉堂出了門，諏易要跟，白玉堂擺手，道，“我自己去就行了?！?br/>     諏易點頭。
    展昭回到房里，關(guān)了房門，坐到桌邊發(fā)呆。
    天尊走了出來，端著杯子喝茶。
    展昭抬起頭問，“天尊，玉堂怎么了？”
    天尊眨眨眼，“唔？”
    “他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闭拐严氩幻靼祝坝惺裁词虑槭撬鉀Q不了的么？剛才說軒轅珀的事情好像也是說到一半欲言又止?！?br/>     天尊笑了，當局者迷，展昭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癥結(jié)其實在自己身上。伸手摸了摸他腦袋，天尊道，“沒什么大事，他就是這樣。”
    “是么？”展昭不解，“平時脾氣沒那么壞。”
    “切！”天尊一挑眉，“你以為他對誰都跟對著你似的笑瞇瞇?。坑裉闷饪蓧牧?！不然也不會那么多人叫他修羅，說他喜怒無常翻臉無情啦。”
    展昭看著天尊邊說邊搔頭仰著臉很不自在的樣子，心說這不會說謊得也太明顯了吧……
    展昭給自己倒了杯茶，抬頭看了看，卻不見殷候，不解，“外公呢？”
    天尊搔著頭仰著臉，“說是去散步了?！?br/>     展昭嘴角抽了抽——散步？！
    出了太子府，白玉堂不緊不慢地往皇宮走，就感覺身后有人，回頭看……殷候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后。
    白玉堂看他。
    殷候背著手，“我?guī)湍闳ソ鉀Q了軒轅桀吧？”
    白玉堂笑了笑，搖頭，“軒轅珀今天能讓我們殺軒轅桀，明天就能讓我們殺趙禎，受制于人終非長久之計，后患無窮。”
    “那連軒轅珀也殺了？”殷候問。
    白玉堂忍不住苦笑，“狡兔三窟魚死網(wǎng)破，他一定留了后路。展昭是瓷器他是瓦罐，我沒理由用瓷器去撞瓦罐，不舍得也不合算。”
    殷候點了點頭，“別看你心眼不算多主意倒是挺正，但這是個死結(jié)，你準備怎么應(yīng)付？”
    “妖王授計，將計就計?！卑子裉么鸬眠€算輕松。
    “如何將計就計？”殷候好奇。
    白玉堂一聳肩，“還沒想到?！?br/>     殷候泄氣，這孩子不愧是天尊養(yǎng)大的，心夠?qū)挼摹?br/>     “呃，昭那邊，要不然我去說下……”殷候遲疑了一下。
    白玉堂忽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臉看他，“外公?！?br/>     殷候一愣，搔搔下巴——喔唷，白玉堂這聲“外公”還是很順耳的。
    “有些秘密，保住它，死也不能說，你當年不讓貓兒知道，今天也不能讓他知道。”白玉堂淡淡道。
    “可錯不在他，他能理解，知道后你倆商量著好辦事?！币蠛蛴行┨姘子裉脫?。
    “北海這八個皇子據(jù)說人品很敗，而且他們也不是我殺的，但他們死了我總覺得跟我有點什么關(guān)系，心里有個疙瘩?！卑子裉玫?，“可能終其一生這個疙瘩都會在我心里。同樣道理也適用于展昭，沒做錯什么，不代表不用承受錯的結(jié)果?！?br/>     殷候點了點頭，“所以他小時候我都沒告訴他，本想著事情過去那么久了，應(yīng)該不會再被翻出來?！?br/>     “那就現(xiàn)在也別告訴他，并且，確保以后也不會被翻出來。”白玉堂背著手，“我有辦法處理?！?br/>     “怎么處理？”殷候納悶。
    白玉堂接著挑眉，“將計就計么?！?br/>     “怎么將計就計？”殷候覺得問題似乎重復(fù)了。
    白玉堂一笑，“還沒想到?！闭f完，白玉堂示意殷候趕緊回去吧，別被人看見了。
    殷候一閃身走了，可沒走遠，靠在一棵樹后，看著雪地上白色身影走向遠處巍峨的北?；蕦m。
    良久，殷候滿意地笑了笑，想起小時候，妖王嚴肅地教導(dǎo)他和天尊，“一個人開心不如兩個人開心，兩個人不開心，不如自己一個人不開心！遇到這么對待你的人，或者你想這么對待的人，就好好珍惜！那個叫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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