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提著吃的,帶著白玉堂下到地牢口，隨后指了指臺階,示意白玉堂留在這兒別跟下去。
    白玉堂看著展昭，那意思——為什么我不能下去？！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的表情似乎有一點點委屈，雖然還是很酷……但是……這耗子絕對在撒嬌！
    展昭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腦袋,就跟平時拍小五似的，又指了指一旁的臺階,示意他——就坐這兒等啊,乖。
    白玉堂望了望天，雖然賊郁悶,但也沒辦法,只好找了個門口的板凳來放到了樓梯拐角處，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著等。
    展昭見白玉堂乖乖坐著了，就下樓。
    展昭剛走，白玉堂就感覺身后有人，一愣回頭，就見天尊抱著正啃一個雞爪子的小四子，身后還有睡眼惺忪的殷侯。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著三人，那意思——你們來干嘛？
    殷侯和天尊都對白玉堂豎起一根手指，“噓！”
    白玉堂托著下巴回頭嘆氣，小四子繼續(xù)嘎吱嘎吱嚼雞爪。
    展昭溜達(dá)到了地牢門口，就見銅鈴正靠在木床邊休息。
    殷侯封住了他幾大穴道，因此他現(xiàn)在有功夫也使不上來，而且自己也沖不開，因此鐐銬也稍微簡單了些，靠著休息并不難過，也不影響行動。
    開封府的地牢還是很干凈的，也安靜，就他一個人。
    展昭到了牢房門口，銅鈴也沒睜開眼睛，而是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展昭解開牢房鎖鏈，開門進(jìn)去。
    銅鈴聽到開門的聲音，才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展昭，倒是有些納悶。
    展昭到了牢房里，找了個干凈的干草堆坐下，放下酒和吃食，手里還有半個沒啃完的兔子包，接著啃，邊看著銅鈴，似乎是在打量他。
    銅鈴和展昭對視了一會兒。
    展昭對他招招手，“我送飯來了，過來吃飯?！?br/>     銅鈴皺了皺眉，坐了起來，“我吃過了。”
    “這個是宵夜！”展昭嚴(yán)肅臉。
    “你親自送宵夜？”銅鈴驚訝。
    “唉，這年頭俸祿不好賺啊。”展昭托腮苦惱狀。
    銅鈴站了起來，走到展昭對面坐下，看到有酒有肉，不解，“地牢還有宵夜？”
    “嗯?！闭拐腰c點頭，隨后壓低點聲音，“告訴你個秘密?！?br/>     銅鈴看著展昭，覺得這大概是他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開朗的人，總是笑瞇瞇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犯人們養(yǎng)胖了，跑起來就慢了！”展昭認(rèn)真說。
    門口，白玉堂扶額。
    天尊和殷侯歪著頭，坐在他后面一排聽著，小四子坐到了前邊一拍，就在白玉堂旁邊，白玉堂把板凳讓給他了，小四子估計也知道是在偷聽不好發(fā)出聲音，于是就晃著小腿坐在板凳上接著啃雞爪。
    見白玉堂似乎很無聊的樣子，小四子翻開自己背著的一個花布兜，這個兜子是前幾天紫影送給他的，能裝的東西比小荷包多不少，小四子很喜歡。
    小四子拿出一個油紙包來打開，就見里邊還有幾個鴨舌頭，兩個雞爪，兩個雞翅膀和幾段鴨脖子。
    小四子托著紙包往白玉堂眼前一送。
    白玉堂看了看紙包，又看了看繼續(xù)嘎吱嘎吱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小四子，伸手拿了個雞翅膀。
    小四子又托著紙包回頭給天尊和殷侯，兩人一個拿鴨舌頭，一個拿鴨脖，一起啃著繼續(xù)聽。
    “你師父是誰？”銅鈴喝著酒吃著菜，問展昭，“我能理解白玉堂年紀(jì)輕輕有這么高的內(nèi)力，可為什么你也有不輸給他的內(nèi)力，而且你的內(nèi)力我從來沒見過。”
    展昭伸手拿了只螃蟹，邊剝邊說，“正常啊，教我功夫的人和天尊功夫一樣好?！?br/>     銅鈴皺著眉抬頭，“有這種人？”
    “有一個?！闭拐褜λ籼裘?。
    銅鈴吃了一驚，“殷侯？”
    展昭得意一笑。
    銅鈴點了點頭，“殷侯啊，難怪了，魔宮里很多高手么？”
    “嗯，不少?！闭拐腰c頭，拆著螃蟹，問他，“對了我有些想不明白?！?br/>     銅鈴看著展昭，像是等他接著往下說。
    “你的體質(zhì)應(yīng)該是適合煉火的內(nèi)力的，為什么會走火入魔？”展昭嚼著螃蟹肉認(rèn)真問，“方法不對么？還是練內(nèi)功的輔力不夠？”
    銅鈴道，“是輔助不對，因為赤煉堂只是仿造的火爐，并非是真正的火爐，所以練出來的內(nèi)力有缺陷，不夠火候?！?br/>     展昭點點頭，“燒的什么油？”
    “尸蠟和魚油，還有赤煉粉?！便~鈴也不隱瞞，告訴展昭。
    外頭，白玉堂有些不解，這銅鈴怎么對著展昭那么配合，一點都不隱瞞？
    天尊也有些不解，問殷侯，殷侯又從小四子的紙包里拿了一根鴨舌頭，對天尊眨眨眼，那意思——我外孫可愛！
    天尊望天，小四子開始嚼第二個雞爪。
    “溫度不夠吧。”展昭了然，“赤煉粉就是你扔出來那種沙土？點了火之后撲不滅那種?！?br/>     銅鈴點頭，“是的，這時到目前為止我能找到的燒起來最燙的東西了。”
    “其實有燒起來更燙的?！闭拐训?。
    銅鈴一愣，有些不相信，“我都試過了，沒有更燙的了啊。”
    展昭有些鄙視，“你眼界不行啊?！?br/>     “有什么更燙的？”銅鈴急著追問。
    “聽過火熾子么？”展昭問。
    銅鈴微微皺眉，“那是史書上記載過的一種火石，說是當(dāng)年始皇帝煉金丹的時候用來加熱藥鼎的，燃燒起來滾燙無比……但是我以為只是燒紅的石頭?！?br/>     “那玩意兒是有的?！闭拐训溃拔乙郧熬鸵娺^，魔宮有個人叫梁楫，聽過沒？”
    “鑄鼎師梁楫？”銅鈴顯然是聽過。
    “對啊，梁老爺子這輩子都在跟火打交道，有的鼎藥用千年玄鐵鑄造，堅硬無比，想讓千年的玄鐵融化成鐵水，一般的火根本不管用，需要用火熾子，通常他都是到火熾子的洞穴里灌注鐵水的。”展昭見銅鈴眼睛都亮了，就道，“但是你方法貌似不對啊，燒成這樣了，萬一進(jìn)了火熾子的洞穴，小心被燒死啊?！?br/>     樓梯口的眾人倒是明白了，展昭跟銅鈴一直在聊武功的事情，所以聊起來很順暢。
    銅鈴是個徹頭徹尾的武癡，他對別的應(yīng)該是漠不關(guān)心的，但是既然展昭跟他談武功，那么他自然話匣子打開。
    “這……”銅鈴似乎也很為難，“試一試才知道?！?br/>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學(xué)一點極寒內(nèi)力做基礎(chǔ)？”展昭抱著胳膊問。
    銅鈴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先練極寒真氣，再練火功？”
    展昭點頭，“是這樣，我這體質(zhì)算是什么內(nèi)力都可以接受，不過我體質(zhì)還是偏陰寒，就是手腳基本是涼的。白玉堂練的是極寒內(nèi)力，但是他手腳都溫?zé)?，雖然他能凍得跟冰棍似的，但他不是到處掉冰渣放寒氣是不是？很多練雙修的，都是陰陽結(jié)合的，如果一味地講究火，可能適得其反?！?br/>     銅鈴摸著下巴，點頭，“這點有道理……我為何沒想到。”
    展昭見他動心了，就道，“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吧，怎么樣？”
    銅鈴抬頭看展昭，“什么交易?！?br/>     展昭道，“我這邊有兩個籌碼，兩個籌碼換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怎樣？第一個，我可以讓梁楫老爺子告訴你火熾子的洞穴在哪兒?！?br/>     銅鈴眉間微微挑了挑，似乎是心動。
    “第二個?！闭拐呀又f，“我可以去求天尊，教你幾句內(nèi)勁的口訣?！?br/>     銅鈴抬頭看展昭，“求天尊？直接找白玉堂不就行了？”
    “那不行?！闭拐岩慌つ槪疤焐脚晌涔Σ煌鈧?，玉堂怎么好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我?guī)湍闱筇熳?，他若肯點頭就教你幾句，他不肯點頭，我大不了找魔宮內(nèi)勁最寒的高手教你?！?br/>     拐角處。
    白玉堂托著下巴嘴角微微挑起一些，后邊天尊點頭贊——哎呀，展昭好人品。
    殷侯撇嘴——那是。
    小四子開始啃第三個雞爪。
    “你想問我兩個什么問題？”銅鈴問展昭。
    “第一個，赤煉堂的宮主是誰？”展昭問。
    銅鈴想了想，道，“第二個呢？”
    “你們用龍鳳屠村找龜殼和殺人，最終的目的是什么？”展昭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換兩個……嗯，如果你還想知道別的什么，咱么還可以再換?！?br/>     銅鈴看了看展昭，問，“你還有別的籌碼？”
    “有一個，不曉得你感不感興趣。”展昭笑瞇瞇說。
    銅鈴點了點頭，讓展昭接著說。
    “我能讓玉堂跟你打一架?！闭拐训?。
    門口眾人一愣，都看白玉堂。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倒是也不賴，他也想看看銅鈴功夫究竟怎么樣，他和趙普打的時候還是有點保留，不過癮，這些年沉迷于武功，練到連原則都沒有了，他這樣究竟值得不值得？
    這時，小四子突然站起來，跑到門口。
    三人都回頭看著他，就見他跑出地牢，仰著臉蹦跶了兩下，
    附近的白影蹦下來問他要什么。
    小四子說，“影影我好渴哦?！?br/>     白影摘下隨身帶的水壺給他喝了兩口，小四子喝完，道了謝，跑回來坐著繼續(xù)啃雞爪。
    銅鈴看了展昭一會兒，點頭，“好，你還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你們假扮回鶻使者，進(jìn)宮干什么？”展昭道。
    銅鈴點了點頭，“三個問題……你還有別的籌碼么？”
    展昭仰起臉來認(rèn)真想，“嗯……這個么?！?br/>     展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索性問他，“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我想要白玉堂……”
    銅鈴話還沒說完，展昭炸毛了，蹦起來，“想得美啊你，揍你哦！”
    門口眾人眨眨眼。
    銅鈴不確定地看了展昭一會兒，道，“我想要白玉堂回答我?guī)讉€問題……”
    白玉堂望天，這醋貓啊……
    展昭搔搔頭坐下，“哦……這樣啊?？梢缘?。”
    “你能做主？”銅鈴問展昭。
    展昭點頭，“是啊?！?br/>     “那好的，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銅鈴問。
    “嗯……”展昭覺得自己再問下去就破案了，于是回答，“赤煉堂在哪兒？”
    銅鈴想了想，點頭，“好的，四個問題，我一一回答你。”
    展昭托著下巴開始聽，門口幾人也豎著耳朵聽。
    殷侯后戳了戳天尊，天尊一回頭，就見門口不知何時圍了一大群人，是趙普他們，連包大人都來了。
    原來白影給小四子喝水的時候看到天尊他們在地牢外面偷聽，于是就去報了個信，這不，一大堆人圍過來了。
    小四子雞爪子啃完了，擦擦嘴，開始啃鴨舌頭。
    簫良蹦了下來，坐在小四子身邊給他剝桔子，小四子往他嘴里塞了個鴨脖子。
    銅鈴一個一個地回答展昭的問題。
    “赤煉堂堂主的真名叫陳修?！便~鈴道，“他是陳茂的后人?！?br/>     門口眾人一挑眉——哦？！原來如此啊！
    “第二個問題，我們做那么多事干什么。”銅鈴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陳修這么多年都在修煉火之內(nèi)力，他找龜殼是為了找黃金城，而殺那些人是為了報仇?！?br/>     展昭皺著眉頭，有些不解，“陳家人這仇恨真深遠(yuǎn)啊，還隔代傳承?。俊?br/>     銅鈴問展昭，“你們目前知道的是怎樣？”
    展昭將董齊和陳茂的恩怨說了一下。
    銅鈴卻是搖了搖頭，“我知道的貌似跟你們知道的并不一樣?！?br/>     展昭一挑眉——愿聞其詳。
    “其實當(dāng)年董齊和陳茂雖然是隔壁村，但卻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倆盜墓發(fā)財都是一起的，陳村和董村的兄弟都是患難之交，情同手足?！?br/>     展昭吃了一驚，難道說董齊騙了后世子孫？還是說陳茂騙了自己的子孫？
    展昭也沒打岔，接著聽。
    銅鈴接著道，“陳茂和董齊當(dāng)年去找黃金古城，除了尋寶之外，最重要是要找黃金古城地下的煉獄?！?br/>     展昭一愣，“你是說煉獄就在黃金古城下邊？”
    “是的?！便~鈴點頭，“當(dāng)年董家村和陳家村兩個村莊并不貧困，兩個村莊地處在西北和中原交界的口上，買賣十分好做，村子里的人都很富裕。董齊和陳茂兩人很有野心，準(zhǔn)備學(xué)一身本事并且多聚集財富，在西域塞外建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古堡，城里一個名動江湖的門派。他們盜墓一方面為了盜取錢財，一方面，是為了找煉獄的線索?！?br/>     展昭點了點頭，這么說倒是也通，董家村和陳家村的確地理位置極好，那種位置貧困的可能性很低。
    “他們之前其實就學(xué)習(xí)火直內(nèi)力，功夫練得不錯，但是沒有煉獄就無法達(dá)到最高境界，這種赤煉粉其實是他們兩人一起研制的?；瘕埡突瘌P倒的確是黃金古城里的圖騰，這點陳修也說過?！?br/>     門口眾人都屏著呼吸聽著——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們最終找到了黃金古城的下落?！便~鈴接著道，“但是到了古城里邊，才發(fā)現(xiàn)古城已經(jīng)被毀壞，上邊有金銀財寶珍貴玉器無數(shù)，但古城下邊煉獄的入口卻被封死?！?br/>     “封死？”展昭想了想，會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個波斯人干的呢？
    “當(dāng)時煉獄門口的有一塊石碑，碑上用西域文字寫著一段話，意思是，此門不能打開，煉獄之門一旦打開，煉獄之火會沖出來，煉獄之火是能燒毀一切的！凡人根本無法承受?！便~鈴道，“當(dāng)時那么多人里，只有董齊看得懂西域文字，但是他告訴陳茂和那幾個兄弟，這門可以打開?！?br/>     展昭皺眉，想了想，“他想用陳茂試火？”
    銅鈴點頭，“陳茂的功夫和董齊的差不多，兩人都不確定在地獄之火里頭能不能練成神功，說不定直接燒死，所以，董齊想用陳茂來試火，另外，他也想獨吞上邊的財寶?！?br/>     展昭有些不滿——如果是真的，那董齊也太卑劣了，害死兄弟還回家跟子孫污蔑兄弟的人品，難怪陳家人的仇恨如此深了。
    “之后，董齊突然說聽到了什么聲音，帶著弟兄們上去看看，讓陳茂打開門，還告訴他應(yīng)該沒事，石碑上寫了，門后要經(jīng)過好幾層才到煉獄?！便~鈴嘆了口氣，“陳茂不疑有他，董齊等人上去之后他正好打開石門，一道藍(lán)色的火就沖了出來。而陳茂等人想跑，董齊在上邊看得真切，覺得地獄之火根本是人無法承受的，于是，他放下了千斤閘。陳茂眼睜睜地看著陳家村的兄弟被煉獄之火吞噬，化為灰燼，他也被灼燒，但是同時……他的內(nèi)力也在突飛猛進(jìn)。”
    展昭有些無語——這練功至于練成這樣么，真夠殘忍的。
    “董齊等人到了古城上邊先往外運寶物，在寶物堆里，他找到了一塊龜甲，上邊有到達(dá)黃金古城的路線圖。”銅鈴接著說，“然而就在他們往外運寶物的時候，突然，整座黃金古城開始塌方。原來古城里邊被人做了手腳布置了機關(guān)，一旦煉獄之門打開，整座古城都會塌陷，沉入地底，成為另一座完整的煉獄?！便~鈴道，“董齊帶著幾個部下跑了出去，各自分了財物，并且一人一塊龜甲遠(yuǎn)走他鄉(xiāng)，過幸福的日子去了。
    展昭皺眉，“不找煉獄了？就這么截了”
    “董齊可能愛錢多過愛武功。”銅鈴無所謂地一聳肩，“人各有志?！?br/>     “但是陳茂沒死？”展昭問？
    銅鈴點頭，“其實董齊之后的行為可以看得出他很害怕，我懷疑是陳茂在煉獄中內(nèi)功激增之后，喊出的那幾句要殺他滿門，讓他后代死絕，世世代代都要追殺他們的詛咒，因為內(nèi)力太強，被董齊聽到了?！?br/>     展昭摸了摸下巴，覺得倒是也合情理。
    “陳茂后來沒死，他爬出來了，但那是很久之后，跟個鬼一樣。”銅鈴道，“他的內(nèi)功太弱，無法承受煉獄之火給他帶來的內(nèi)力激增，身體嚴(yán)重毀壞，他回到了家，董齊他們已經(jīng)跑了個無影無蹤，他于是將自己的仇恨傳給了后世子孫，早早就過世了?！?br/>     展昭點了點頭，似乎這個故事更符合邏輯一些，起碼可以理解為什么陳茂那么很當(dāng)年那些人。
    “陳茂死的太早，他的兒子找了很多遍，一直沒找到當(dāng)年黃金古城的所在，后來他兒子還在沙漠失蹤了。陳修是陳茂的孫子，也是個武癡，根據(jù)小時候聽他爹的描述，復(fù)制了煉獄，建造了赤煉堂。”銅鈴道，“陳家人世世代代都在復(fù)仇和找龜殼的下落，你問的原因和目的，基本就是這樣?！?br/>     展昭很滿意，說得十分詳細(xì)了。
    “我說得很詳細(xì)，你能不能讓我再問一個問題？”銅鈴倒是還蠻會算賬。
    展昭讓他逗樂了，點頭，“行呀，一會兒問唄。”
    銅鈴點頭，接著說，“第三個問題，我們進(jìn)宮是因為有人查到有一塊龜殼就在皇宮里邊?！?br/>     展昭驚訝，“誰查到的？”
    銅鈴似乎猶豫了一下，“這算又一個問題么？“
    “哎呀，你別這么小氣。”展昭給他倒了杯酒，“我有請你喝酒吃飯！”
    銅鈴點了點頭，倒是也好說話，“具體是什么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應(yīng)該是個能管事的，也許是大太監(jiān)，又或者是官員。這個人比較神秘，陳修不是所有話都對我說，我基本也不管這些，他告訴我辦事我就辦事，能讓我練功就行了?！?br/>     門口眾人都皺眉——還有內(nèi)奸?。?br/>     包拯想了想，的確，小東子說進(jìn)宮就進(jìn)宮，說換班出宮就換班出宮，可見宮中有一個調(diào)度的人，是赤煉堂的奸細(xì)……會不會胳膊上也有火鳳的紋身？還是火龍？
    “龜殼在哪兒？”展昭追問。
    銅鈴看展昭，“你有點得寸進(jìn)尺?！?br/>     展昭敲了敲酒壺，“我天天給你送一壺怎樣？”
    銅鈴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龜殼在哪兒，我只知道在一個很難偷到的地方，需要我進(jìn)宮偷！具體在哪兒，飲宴的時候會有人告訴我?！?br/>     門口，包大人摸了摸下巴，看來有必要進(jìn)宮查查這個人。
    “第四個問題。”銅鈴問，“紙筆有么？”
    展昭摸出紙筆給他。
    銅鈴畫了一張地形圖，“赤煉堂的地宮就在這個地方?！?br/>     展昭看了看，畫得很清楚，就收了起來，問銅鈴，“對了，你要問白玉堂問題是吧？我?guī)湍惆阉衼??！?br/>     “這個不著急，等他跟我比武的時候我再問就可以了?！便~鈴說著，問展昭，“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展昭站起來捶自己的腿，貌似坐久了腿麻，很爽快地說，“問唄。”
    銅鈴看著展昭良久，“你會一輩子陪著白玉堂么？”
    展昭一愣。
    門口，白玉堂差點被小四子塞進(jìn)他嘴里的鴨舌頭卡住，其他人也面面相覷——什么情況？
    展昭搔了搔頭，“你問來干嘛？你不是武癡么？這個跟武功沒關(guān)系吧？”
    銅鈴搖了搖頭，“他對你很好，他好像喜歡你?！?br/>     展昭搔了搔下巴，略尷尬，“我自然是會一直陪著那耗子的?！?br/>     門口，白玉堂雙耳緋紅，小四子捧著臉，其與眾人仰著臉望天——哎呀，貌似聽到了不該聽的。
    “你也喜歡他么？”銅鈴問，“你這人還挺有意思，功夫也好，難怪他喜歡你?！?br/>     展昭笑瞇瞇對他點點頭，盡量大聲點掩飾尷尬，“他也有意思，功夫也好，大爺也喜歡他呀，啊哈?！?br/>     銅鈴看了展昭良久，點點頭，隨后自言自語“我一直以為他會配一個特別正經(jīng)特別冷艷的，沒想到配了個那么二的……”
    “噗……”門口，喝水給滾燙的臉降溫的白玉堂一口茶噴出來。
    眾人下意識做一個動作——捂嘴。
    展昭一臉郁悶地從牢房出來，想象一下，那只偷聽的耗子這會兒估計得瑟了。
    但是展護衛(wèi)剛剛拐過彎準(zhǔn)備上樓，仰臉一看，表情就僵住了……
    就見樓上，也就是地牢門口接近拐角這里擠滿了人，各種人都在……白玉堂坐在角落里忍笑忍得還挺辛苦的。
    展昭看了眾人半天，退了回去，隨后就聽展護衛(wèi)踹牢門，“姓銅的，我不管，你再賠十個問題給我！”
    白玉堂默默扶額。
    小四子將雞爪鴨脖子雞翅膀都啃完了，站起來伸個懶腰，“睡覺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