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校園仍是那個熟悉的校園。
沈黎安穿了一身草綠色的長裙,在陽光下像一捧青草。
她太久沒有穿長裙了,沒有感受過裙擺貼在小腿上,隨風(fēng)擺動的輕柔觸感。
這讓她感覺到很快活。
沒有任何原因的快活。
正值下課時間,很多人從教學(xué)樓涌出,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
她突然回頭看向季晚,季晚也看著她。
兩人的手指輕握,微微施加力道,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四目相對,一個眼神交換。
季晚拉著她,逆著人群,飛快奔上臺階,風(fēng)從耳邊穿過,擦過肩膀,裙擺在兩人身后揚起,弧度像兩捧相互依偎的花束。
她和季晚躲進了一個角落,明明四周還是嘈雜的聲音。
她們相互依偎,抱得很用力,呼吸急促,急切地汲取著對方的氣息。
是親吻,也是撕咬。
一切嘈雜的聲音在她們耳邊淡去,時間仿佛停在此刻,她們只有彼此。
好像感受過死亡之后,很多東西都被拋卻。
死亡也是一種新生。
對沈黎安是這樣,對季晚也是這樣。
等外面人潮散去,兩人整理好裙子,又重新牽著手去散步。
進入學(xué)校之后,兩人沒有急著去找人。
如果故人不在,再著急也沒用。
如果故人還在,那么她們遲早會再見。
“我之前經(jīng)常在這里練習(xí)發(fā)聲。”兩人相攜信步而行,沈黎安突然指著一個長椅對季晚說。
那長椅在一個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角落,四周綠植環(huán)繞,位于一條羊腸小路的盡頭,十分隱蔽。
“但是總有在這里小情侶吻得難舍難分,被我嚇到了好幾次。之后就沒人過來了,只有我一個人。”
季晚突然悶聲道:“我知道的。”
“欸?你知道?”
季晚目光落在她身上,解釋,“我見過。”
沈黎安恍然大悟。
這個角落再隱蔽,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這么多,季晚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員,路過不經(jīng)意看到過。
季晚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么,繼續(xù)道:“不是的,我是假裝路過,專門來看你的。”
沈黎安:?
“我?guī)缀趺刻於紒恚袝r候你有事來晚的話,我就會等一等。”
“……但你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季晚的語氣有點低。
每天假裝不經(jīng)意地路過這里,悄無聲息地將目光投落在她身上。
時間久了,也開始期待過她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主動。
是鼓足了上萬次的勇氣,不知多少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才有了后來的結(jié)果。
這出乎了沈黎安的預(yù)料。
她以為……以為季晚最開始只是喜歡她的歌,后來感情才逐漸變質(zhì)的。
沒想到從一開始,季晚的目光就是落在了她身上。
她神色有些怔然,但隨即故作輕松呼了口氣,眼底卻有些濕潤。
忍不住有些悵然地想:如果當(dāng)時季晚沒去找她,如果自己沒有收到那封邀請函,是不是故事會走向另一個拐點?
說到邀請函,兩人之后去找了祝老師。
祝老師快要退休,見到兩個學(xué)生一起來,還被嚇了一跳。
一番寒暄之后,祝老師突然道:“那個活動你去了嗎?”
沈黎安愣了一下,“什么?”
“就那個什么ljj活動,名字還挺拗口的。”祝老師有點感嘆,“因為你搬家了,那張邀請函最開始差點沒有寄出去。”
季晚的表情微變,攥緊了沈黎安的手。
反而是沈黎安神色很坦然。
沈黎安一直好奇最開始的那個邀請函,到底是誰寄給她的。
她甚至懷疑是季晚給她寄的,但是季晚否認(rèn)了。
沒想到原來是祝老師。
季晚突然很認(rèn)真道:“謝謝老師。”
她的語氣太過誠摯,嚇了祝老師一跳,“干嘛啊?搞得這么認(rèn)真。”
又笑:“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學(xué)生,我希望你們好好的。”
因為當(dāng)時只有一個活動名額,她仔細(xì)考慮過之后,才決定郵寄給沈黎安。
她其實想得很簡單,因為當(dāng)時沈黎安的境況并不算太好,所以她覺得或許沈黎安會需要。
于是伸出手幫她一把。
就是這么簡單。
意外讓故事走上了另一個結(jié)局。
——一個最好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