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富不與官爭
我和蕭連山剛回家,就看見越雷霆穿著一套很正式的西服坐在沙發(fā)上,看見我回來,連忙走過去。
“雁回,你換套衣服,今晚我?guī)闳ヒ妿讉€人,你幫我把把關(guān)。”越雷霆的樣子有些緊張和焦慮。
“霆哥,那我也去吧,才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跟著也有個照應(yīng)。”蕭連山很誠懇的說。
越雷霆連忙笑著搖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
“今晚我去見的人沒人敢動,安全的很,你就好好留在家里養(yǎng)傷,這事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呵呵。”
我看越雷霆心急如焚的樣子,知道事情不小,回到房里換了套衣服,跟越雷霆上了車。
“霆哥,今晚到底見什么人?為什么叫我把把關(guān),道上的人我又不認識。”
“當官的人!”
“啊!”我一愣,回頭看看越雷霆很吃驚的說。“霆哥,你是混黑道的,怎么和當官的人又扯到一起去了?”
“貧不跟富斗,富不與官爭,錢我是有了,可又能怎么樣,特別是那晚賭場出事后我就在想,沈江川都敢騎到我頭上,無非后面有一個黃爺當靠山,那晚如果不是古叔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可是古叔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誰能保住他老人家還能活多久。”越雷霆嘆了口氣聲音低沉的說。
“你這是想未雨綢繆,給自己找條后路?”我似懂非懂的問。
“我都多少歲的人了,該風(fēng)光的也風(fēng)光過,我還有什么后路可以留的。”越雷霆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看看我語重心長的說。“我是想給嵐清和千玲留條后路,說句不好聽的,你別看現(xiàn)在天下太平,萬一古叔突然兩腿一伸走了,這道上可就真亂了。”
我慢慢點點頭也似乎認為越雷霆說的有些道理。
“霆哥,那你打算怎么辦?”
“光有錢是不行的,還得有勢,這個勢不是有多少人的問題,你人再多那也是見不得光的事,得有靠山,能撐的起腰的靠山,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保護傘,誰最有權(quán)勢?當然是當官的!只要和這些人搭上關(guān)系,人家一個批文我就能辛辛苦苦干幾年,而且還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賺錢都還是小事,有當官的給你罩著,做什么事都不會畏手畏腳,即便得罪了別人,你再借給沈江川十個膽,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和當官的對著干不是,他就是人再多,一個電話就把他給滅了。”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問。
“霆哥,既然你今天約了政府的人見面,我對這些人際關(guān)系和應(yīng)酬的事一竅不通,你帶上我干什么?”
“人是霍謙費了很大力,千方百計約出來的,我是干什么的這蓉城有誰不知道,當官的白的,我是黑的,約了三個人都是馬上要升職的高官,但我摸不準該跟誰談,你會看面相,你就幫我看看,誰和我有緣,誰是我貴人,這樣也免得我說錯話。”
我無可奈何的笑著問。
“霆哥,你怎么能一下約三個人同時見面啊,這么避諱的事,說的好聽就是溝通應(yīng)酬,說直白點就是官匪勾結(jié),這些政府里當官的,能爬到這個位置,有幾個人不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你現(xiàn)在當著三個人的面去談,就是明目張膽的行賄,就算有人愿意幫你,有其他人在場,你說有誰敢點這個頭,搞不好還反咬你一口,行賄可是重罪,拿你當墊腳石,這些人絕對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越雷霆一拍腦門皺著眉頭很懊悔的說。
“壞了,我這一著急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等等霆哥,你約了三個政府官員見面,他們他們之間相互知道嗎?”我很認真的問。
“知道啊,霍謙一直在幫我聯(lián)系這事,不過從來都是吃閉門羹,說起來也奇怪,這一次一約都答應(yīng)的很爽快,連推托之詞都沒有。”
“這么說,這三個政府官員有意想見你剛才霆哥你說他們?nèi)齻€都要升遷,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居然不避諱,還能和你見面,這事真有點奇怪啊。”
“這能有什么奇怪的,反正我就相信一條,這天底下沒有不吃腥的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敢要我就敢給。”越雷霆不在乎的揮揮手豪氣的說。“就算今晚是鴻門宴,不是還有你在嘛,到了幫我看看他們面相不就知道了。”
車停在明月軒的樓下,明月軒是蓉城商務(wù)宴請的高檔酒樓,裝修華麗雅致,服務(wù)禮貌周到,至于價格就一個字,貴!而且是相當?shù)馁F!
服務(wù)員在門口禮貌的敲門,越雷霆連忙緊張的站起來,推門進來的三個人穿著隨便,臉上的笑容輕松自然。
越雷霆老遠就伸出手,霍謙在旁邊介紹。
走在最前面的個子不高,頭上已經(jīng)沒幾根頭發(fā),不過紅光滿面舉手投足頗有氣勢,這人叫范良,霍謙稱呼的是范區(qū)長,聽這頭銜官位不低。
第二個人叫羅德義,戴副眼鏡眼神很深邃,一看就是那種小心謹慎的人,習(xí)慣性把手背在后面,似乎平時都是衣服很威嚴的樣子,霍謙介紹他是羅廳長。
被稱為趙市長的趙遠橋走在最后面,聽口音應(yīng)該是東北人,個子很高大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大,派頭當然也不小。
能請到區(qū)長、廳長和一個市長,而且沒有一個人帶副字都是正級,越雷霆雖然算見過市面的人,可第一次和官場上的高官打交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好幾次說話頭吞吞吐吐,頭上不停冒汗水。
我的目光卻并沒有落在這三個人的身上,進來的一共有四個人!
跟在最后面的還有一個人,腳步很輕以至于走在高大的趙遠橋身后都沒有人注意到,等到趙遠橋走進屋才看見他。
年紀看上去應(yīng)該比其他三人年輕,一身穿著干凈得體,步伐沉穩(wěn)老練,剛才進來的三人都是官場老手,能混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官威一定多少都有幾分,不過等到后面第四個人走進屋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氣勢完全輕輕松松的把其他三人所淹沒。
“這這位是?”越雷霆記得霍謙告訴過他,只請了三個人,一臉陪笑的問。
“這位是我的秘書,他叫魏雍,都是自己人。”趙遠橋輕描淡寫的說。
越雷霆連忙招呼其他人入席,特別是聽到趙遠橋那句自己人后,心情放輕松了很多。
面對已經(jīng)點好的菜,他們似乎早已習(xí)以為常,臉上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越總太客氣了,說好是隨便聚聚,還非要安排到這么高檔的地方,我們是有紀律的,向這樣大吃大喝你簡直是在讓我們犯錯誤啊。”范良一坐下就笑著說。
越雷霆在外面有一家注冊公司,這年頭什么都講一個派頭,出來給人介紹總不能說是黑幫老大,所以在外面越雷霆更希望別人叫他越總經(jīng)理。
“家常便飯,家常便飯,范區(qū)長說嚴重了,能賞臉帶這里來坐坐,我越雷霆三生有幸蓬蓽生輝。”越雷霆端起酒杯站起身笑著說。
幾輪酒后房間里的氣氛慢慢緩和,再沒有最開始的拘謹和尬尷,越雷霆本來就是性情中人,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霍謙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慢慢放到越雷霆的腳邊。
越雷霆拿起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畢恭畢敬的站起來送到羅德義面前。
“各位領(lǐng)導(dǎo),我是做古董生意的,第一次見面沒準備什么禮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羅廳長不要嫌棄。”
禮盒打開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玻璃盒子,玻璃里面分別是牛、鼠、馬三個生肖的黃金雕像,看分量足足有一斤重,一出手就是一斤黃金,越雷霆相信自己這個禮物擺到哪兒都不會丟人。
“越總你這是什么意思?”趙遠橋看看其他兩人,放下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問。
“禮儀之邦,既然各位領(lǐng)導(dǎo)這么給我越雷霆面子,百忙之中還賞臉前來,我這小小心意還算的了什么,各位領(lǐng)導(dǎo)不要多想,都是裝飾品按照您們生肖打造的,不值幾個錢全是工藝品。”越雷霆滿臉笑容的說。
“純金的生肖像,看這分量有一斤吧,一斤黃金在越總口里都是不值多少錢的工藝品,呵呵。”范良拿起面前的雕像掂量幾下意猶未盡的說。“越總這出手真是闊綽,可你拿著這么貴重的東西送個國家公務(wù)員,不但我們會犯錯誤,就連你也是行賄,這罪名可不小啊。”
越雷霆一時語塞,沒想到范良會這么說,東西已經(jīng)擺在桌上,自己說的話前面三個高官都聽的清清楚楚,如果真反咬一口說自己行賄,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越雷霆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越總好客,特別重情義,在他心里遠來是客,今天各位領(lǐng)導(dǎo)能光臨就是那他當朋友,越總最看重的就是朋友,朋友之間贈送禮物又怎么算是行賄。”我滿臉笑意的站起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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