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技高一籌
越雷霆從早上起來已久換了好幾套衣服,來來回回在鏡子前照個不停,臉上的表情很焦灼,一副如臨大敵的感覺。
我從房間里出來,剛好看見越千玲在幫越雷霆收拾,很少見越雷霆注重穿者打扮,就連一向隨意梳的頭發(fā),今天也一絲不亂。
“你和連山把這兩套衣服換上。”越千玲頭也不回的說。
我才看見沙發(fā)上放著兩套嶄新的衣服。
“霆哥,這是去干什么,穿這么隆重。”我拿著衣服很茫然的問。
“今天帶你去見一個大人物。”越雷霆心不在焉的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換好衣服出來,居然大小剛合適,越千玲在沙發(fā)上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過來幫我把領(lǐng)子捋順。
“今天我媽過生日,到時候你精神點(diǎn)。”
“你媽?!你還有媽?”我說完這句話后才發(fā)現(xiàn)很荒唐。
“我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當(dāng)然有媽了!”越千玲沒好氣的說。
從來沒聽越千玲提及過關(guān)于她媽媽的事,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么越雷霆沒有老婆這事,現(xiàn)在突然冒出這么一個人,我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千玲,你媽咋不和你跟霆哥住一起啊?”蕭連山從樓上下來剛好聽見她說的話。
“呵呵,我爸怕我媽,我媽呢又見不慣我爸,兩個人一見面就吵架,我媽一氣之下就搬出去住了。”越千玲說的很輕松,好像一點(diǎn)都不糾結(jié)。
越雷霆居然也有怕的人,這一點(diǎn)倒是讓我有些震驚,不過我看到在門口越雷霆猶豫不決的敲門樣子,我開始相信越千玲的話,一向雷厲風(fēng)行殺伐果斷的我,面對面前小小的門環(huán),居然豆大的汗水都從額頭冒了出來。
房子很別致古色古香,有種江南的韻味,門前的牌子上是兩個秀麗的大字。
“亦苑。”
開門的是一個靈秀的女人,有一種輕柔為骨,婉約成詩的感覺,一眼就能看出典型的江南女子,低眉青黛,娉娉婷婷,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笑看風(fēng)云淡的從容。
“媽,祝您生日快樂。”越千玲抱著女人一個勁的撒嬌。
“都成大姑娘了,還沒點(diǎn)端正,也不怕別人看你笑話。”女人拍著越千玲的手,慈祥的笑著說。
“這是我媽,嵐清,你們叫她嵐姨。”越千玲又指著我和蕭連山說。“媽,他們是我朋友,帶他們來給您過生日的。”
“嵐姨好,不知道今年是您生日,千玲早上才告訴我們,也沒來得及給您準(zhǔn)備禮物。”我歉意的笑著說。
“何必這么破費(fèi),我一向都不記得什么生日,都是這個丫頭還惦記著,能來就是有心了,快進(jìn)來坐。”
走進(jìn)院子里,亦園的布局疏密自然,其特點(diǎn)是以水為主,水面廣闊,景色平淡天真、疏朗自然,以池水為中心,樓閣軒榭建在池的周圍,其間有漏窗、回廊相連,園內(nèi)的山石、古木、綠竹、花卉,構(gòu)成了一幅幽遠(yuǎn)寧靜的畫面,代表了明代園林建筑風(fēng)格
“我媽是蘇州人喜歡幽靜,爸就給她買了這塊地,按照江南景致給她修建的。”越千玲在我耳邊小聲說。
提到越雷霆的時候,我才回頭發(fā)現(xiàn),從嵐清開門到現(xiàn)在,越雷霆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默不作聲的低著頭,一副拘謹(jǐn)?shù)牟恢氲臉幼印?br/>
“霆哥怎么好像挺怕嵐姨的樣子?”蕭連山也注意到小聲問越千玲。
“你們跟我爸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么,我媽說了,他什么時候收手,她就什么時候搬回去,我爸不同意,我媽就和他約定,每年她過生日,我爸就來和她投骰子比大小,如果贏了我媽,就跟他回去。”
“投骰子比大小?!”蕭連山差點(diǎn)沒笑出來,很難想象向越雷霆這樣在外面叱咤風(fēng)云的人也會做這樣搞笑的事。“嵐姨在這里住了多久了?”
“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就住在這里了。”
“啊,你三歲?!”我很吃驚的看看越雷霆。“霆哥,不會把,都二十幾年了,就算每年賭一把,你也不至于一把都不贏吧?”
“邪門的很,每次都比我大一點(diǎn),骰子還是我?guī)淼模渲杏袔状芜€是灌了鉛的骰子,想著怎么都是我贏。”越雷霆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心有不甘的說。“媽的,說起來都?xì)馊耍献映隼锨Ф稼A不了她。”
走到門口我看見必經(jīng)之路的旁邊有一個人工小水塘,里面有座假山,水里漂浮著幾條石船,右邊是三顆柳樹,兩前一后的栽種,柳樹中間是一塊大青石,一條土橋橫在水中,把蜿蜒的水流分成兩半,橋頭兩邊各有四只喜鵲。
我皺了皺眉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重新看看院子里的布局。
等到所有人都走過木橋,我一把拉住越雷霆,忽然笑著問。
“霆哥,我知道你抽煙的,給我點(diǎn)四只煙。”
越雷霆知道我并不抽煙,掏出煙盒點(diǎn)燃四只煙,我把點(diǎn)燃的煙分別放入橋頭前后的四只喜鵲口中,然后讓越雷霆脫掉鞋,不要從橋上過,從水里走過去,腳一點(diǎn)要沾水。
我在后面教越雷霆的做的事,都被嵐清看見,重新抬頭看了看我,淡淡一笑。
越雷霆走到門前才一臉茫然的問。
“搞這么多事干什么?”
“呵呵,不做這些事,你一輩子也別想贏嵐姨。”我笑著說。
江蘇人喜歡喝綠茶,我一進(jìn)門就聞到淡淡的茶香,嵐清的茶藝和她的人一樣精細(xì)委婉。
越雷霆跟在我身旁坐下,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個骰盅。
“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嵐清端著茶杯氣定神閑的說。
“去年是我先來的,今年你先來。”越雷霆沒有多少底氣的說。
“清拿起骰盅里的三顆骰子,輕輕拋擲在桌上,越雷霆全神貫注看著轉(zhuǎn)動的骰子,神情異常的緊張。
三個一點(diǎn)!
停在桌上三個骰子居然都是一點(diǎn),越雷霆欣喜若狂的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
“三點(diǎn)!哈哈哈,終于開天眼了,你贏了我二十多年,終于該我翻身了。”
“清扔出三個骰子最小的點(diǎn)數(shù),即便越雷霆閉著眼睛隨便擲也比她大。
“清忽然低下頭,看見越雷霆光著的腳上分別貼著兩片柳葉,這才抬起頭看看我。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jì)竟然也是個中高手。”
“嵐姨是前輩,我怎么敢稱高手,只是答應(yīng)幫霆哥三年,既然霆哥已經(jīng)輸了二十幾年,也該讓他贏一次了。”我彬彬有禮的說。
“媽,你們在說什么呢?”越千玲其實(shí)很希望越雷霆贏的,至少嵐清可以和自己回家,畢竟一家團(tuán)聚共享天倫的日子,從她三歲開始就沒有再經(jīng)歷過。
“呵呵,你不要以為就你能這些邪門歪道,我這兄弟不比你差,帶他來就是為了贏你。”越雷霆洋洋得意的說。
“清把額前的頭發(fā)捋到耳邊,很標(biāo)致的瓜子臉,有江南女人典型的美,想必嵐清年輕時也是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這一點(diǎn)看越千玲就知道了,只是嵐清猶如江南煙雨般纏綿的柔美,越千玲居然丁點(diǎn)都沒學(xué)到,大大咧咧的和越雷霆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清嘴上風(fēng)的美人痣讓她看上去更加風(fēng)韻猶存,不過我看見那顆痣的時候頓時呆立在一旁,一時說不出話來。
越雷霆拿起骰盅洋洋得意的晃動幾下放在桌上,笑盈盈的說。
“我看就別開了,反正都比你大,還是跟我回去吧。”
我連忙對越雷霆說:“霆哥,這么大好的事急什么,先抽支煙吧。”
“你今天怎么老讓我抽煙。”越雷霆一臉茫然,不過對我言聽計(jì)從,怕再有變數(shù),掏出煙給自己點(diǎn)上。
我漫不經(jīng)心的把打火機(jī)對著門外的假山,一切都被嵐清看在眼里,很驚訝的淡淡一笑。
越雷霆看我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得意十足的打開骰盅。
“啊?!”
骰盅里面的骰子居然只有兩點(diǎn)!
其中一個重合在另一個的上面。
越雷霆一時間亂了方寸,和嵐清約定比大小,開盅數(shù)點(diǎn)數(shù),居然有兩個重合在一起。
“這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我三點(diǎn),你兩點(diǎn),你說怎么辦!”嵐清氣定神閑的說。
越雷霆抬起頭看看我慌張的說。
“怎怎么會這樣,你不是說一定能贏她的嗎?”
“嵐前輩技高一籌,我甘拜下風(fēng),霆哥你就認(rèn)命吧,我是幫不了你了。”我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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