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字斷生死
聞卓很知趣的一個人落在后面,若不是蕭連山偷偷晚上給他送干糧,估計不知道要餓到什么時候去,他如今就像是千古罪人,就差臉上沒寫眾叛親離了。
蕭連山居然也有教訓(xùn)人的時候,說聞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也敢做,而且做的如此明目張膽,夠爺們像個男人,不過就是代價大了點,聞卓狼吞虎咽吃著干糧,白了蕭連山一眼,只回了一句,這事鬧大了,以后更麻煩。
我笑著問聞卓,都當(dāng)著葉輕語的面肌膚相親了,還能有什么更麻煩的,聞卓抹著嘴角的干糧屑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回答,我招惹的不止這一個,后面估計都要遇上。
我和蕭連山一愣,幾乎同時轉(zhuǎn)頭去看他,眼神的意思聞卓懂,我們在問他到底還有多少桃花,聞卓居然一口回答不出來,見我們不依不饒的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我真不知道,誰記這個干嘛,太多了。
聽到他這回答,我和蕭連山都選擇了離開,按照這情況發(fā)展下去,和聞卓保持距離絕對是正確的,葉輕語早晚要剁了他。
離開清風(fēng)庵我們一直沿著山路而行,第三天黃昏的時候,我們停在一處道觀的前面,比起清風(fēng)庵這道觀實在太小,上面也沒匾額,道觀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我拿出顧連城給我的地圖,按照地圖的標示,這不大的道觀就是第二處三曲九洞。
不知道是因為天色漸晚的原因,還是我自己的感覺,這道觀我怎么看都有些陰森,應(yīng)聲前來開門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看上去挺聰慧的道童,從門里探出頭看看我們,伸出手在等什么,我連忙讓越千玲把文牒交給他,道童翻看后估計是應(yīng)該見到陸青眉的印鑒,這才打開門讓我們進去。
道觀的采光并不好,里面更加陰暗,進來這么久也沒發(fā)現(xiàn)除了道童之外的其他道士,道觀安靜的有些讓人不適應(yīng),道童把我們安排去休息,告訴我們明天去拿文牒便是,我本想再多問他幾句,道童說完也沒停留的意思,稽禮告辭離去。
生死不論的三曲九洞,陸青眉說過越往后走越兇險,所以我們都沒掉以輕心,也不知道明天等著我們的是什么,第一關(guān)就是滅神誅仙的殺陣,看這道觀這么小,至少陣仗不會比清風(fēng)庵的大。
我讓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不管明天遇到什么,至少現(xiàn)在是安全的,雖然我口中這樣說,可一晚上也沒睡踏實,第二天一大早,昨晚帶我們進來的道童就等在門口,我們整理完畢后跟隨他往道觀里面的正殿走去,這道觀比起清風(fēng)庵要小太多,最主要的建筑就是道觀后面的正殿,可是即便是白天,或許是道觀兩邊的參天梧桐幾乎把光線都遮擋,這里依舊陰森幽暗,越往里面走越黑,若不是點燃的香油燈,恍惚間會感覺是深夜。
道童帶我們進正殿,三名道長盤膝而坐,面前是一方幾案,正殿里面燭光多一些,所以這里遠比外面看的清楚,等我們進去的時候面前三名道長多少讓我們有些恍惚。
三個人并排而坐,由左至右分別穿在不同顏色的道袍。
最左邊的道長,身著紫袍,怒目圓睜,雙唇緊閉面無表情,看上去剛直不阿挺有威嚴之勢。
中間的道長,一襲綠袍,雙目如電,大有能辨忠奸黑白之量,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最右邊的道長紅袍加身,面前放著一本書薄,眉如鐵劍不怒自威。
這三人的樣子讓本來就陰森的正殿變得更加詭異,我都感覺后背有些發(fā)冷,不過讓我們更加吃驚的是,這三個道長居然長的一模一樣,除了身上的道袍顏色不同,他們五官即便是再細微的地方都如出一轍。
“我三人奉龍虎山掌教天師之命,靜候各位居士多時,我叫崔甲,旁邊的是崔乙,另一位是崔丙。”
甲乙丙
這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nèi)〉模叶加行┫胄Γ贿^看的出,這三人應(yīng)該是孿生兄弟,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我三人負責(zé)鎮(zhèn)守三曲九洞第二關(guān),各位居士能到這里想必也非凡了得,其他的話就不多說了,若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若是坐下生死有命各位好自為之。”
崔甲開門見山也沒太多客套,他這性子我倒是喜歡,免得磨嘰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這正殿不大,三人也未起身,幾案對面有蒲墊,按照崔甲的意思一旦坐下去就算是闖關(guān)了,我也有些好奇,這方寸之間這三人如何鎮(zhèn)守。
我還沒坐下,聞卓已經(jīng)不以為然的坐了下去,被陸青眉當(dāng)著葉輕語那一口,讓他死的心估計都有了,這一路被葉輕語冷眼相加,正找不到發(fā)泄的地方,多半是打算拿著三名道士出氣。
等我們所有人都坐下去,一直說話的始終都是崔甲,崔乙和崔丙默不作聲和這道觀一樣陰森的很,崔甲把面前的書薄推到我們面前。
“請各位居士把名字寫在上面。”
也不知道這第二關(guān)到底是考驗什么,居然還要寫名字這么麻煩,蕭連山離書薄最近,抓起旁邊的筆在上面寫下他的名字,正打算幫我們寫,被崔甲阻止。
“此事別人無法代勞,若想要拿到我們?nèi)思由w印鑒的文牒,還是自己寫自己的。”
蕭連山把書薄遞給我們,都各自把名字寫在上面,最后交還到崔甲的手中,崔甲接過去一一念出名字,我們分別點頭答應(yīng),他叫我們名字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崔甲手里多了一支筆,筆身漆黑上有虎頭紋飾,筆身山銘刻的居然是百鬼圖。
崔甲叫一個人,等我們答應(yīng)一聲,他便用手中筆沾朱砂在書薄上寫著名字的地方畫一把叉,朱紅色的叉看上去有些刺目詭異,一時間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等到崔甲把書薄上所有的名字都勾畫完,抬頭面無表情的說。
“我三人就不給各位居士客套,話不多說言歸正傳,我三人研習(xí)道法專修五術(shù)之中的相術(shù),各位能到這里想必道法了得,我三人就斗膽和各位居士切磋相術(shù),勝我三人者可繼續(xù)前行,輸了”
“那不行,我們是一起來的,贏了一起走,輸了也一起回。”蕭連山一本正經(jīng)的到底崔甲的話。
“各位能眾志成城同心相向固然是好事,不過輸了的人定是無法繼續(xù)前行,至于回去”崔甲的目光落在蕭連山身上嚴肅的回答。“從各位坐下來那刻起,輸了恐怕也回不去了。”
崔甲說的很透徹,來的路上我想過很多可能,但沒想到第二關(guān)居然是比相術(shù),論道法我現(xiàn)在還不敢說一覽眾山小,但相術(shù)倒還是有些把握。
“敢問道長,不知道這相術(shù)比什么,是天相、地相還是人相?”
在相術(shù)中,所謂的相就是觀其形而知其義之法,一般大的分為三大類:一為相天也叫星相,二為相地就是堪輿風(fēng)水之術(shù),三為相人,就是尋常可見的觀面斷命。
“道觀狹窄,觀星斷事太過繁瑣,地相所需時日太長,難一時分高下。”崔甲不慌不忙目光從蕭連山身上移動到我這邊。“今日比相術(shù),我三人和各位比相人。”
我心里暗暗高興,若是比相人依面斷命,有我和聞卓在相信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第二關(guān)竟然遠比我想的要簡單輕松。
“既然比相人,是比面相還是手相或者是骨相?”聞卓應(yīng)該和我想的一樣,和我對視一眼笑著問。
“相字!”
“測字,那好啊”蕭連山都知道這是我的強項,一時口快說了出來,發(fā)現(xiàn)有些不合時宜連忙憨笑。
事實上我聽到崔甲說測字的時候,心里也輕松了很多,還擔(dān)心若是遇到斗法什么的,又要險象環(huán)生拼的你死我活,這測字文雅也不
我只想到一半就停下來,之前崔甲說第二個兇險,可測字能有多兇險,慢慢意識到或許我把問題想的太簡單,第一關(guān)就是五行三清亂四象,既然這三人守第二關(guān),按理說應(yīng)該比陸青眉的劍陣厲害才對。
我抬頭看看面前坐著的三人,若有所思的問。
“測字如何相比?”
“很簡單,居士寫一字,我們給你測,若是測錯或者測不出,算我們輸,我們?nèi)羰菧y對,我三人分別各寫一個字讓居士測,若是測錯或者測不出,算居士輸。”
“就這么簡單?”顧安琪在旁邊欣喜的問,估計是她也很相信我的相術(shù)。
崔甲默不作聲的點頭,我遲疑了一下,忽然若有所思的問。
“之前道長說贏了可以過去,還未說輸了會怎么樣?”
“一字斷生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