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日月同天陰魂蕩
我們已經(jīng)有些麻木的吃驚,這神秘莫測的海島上給我們太多的震撼,以至于見到這傳說中立于東海之濱的碣石金宮,我們居然反應(yīng)有些平淡。
在環(huán)護(hù)的火光照耀下,整座宮殿金光閃閃,而在宮殿上面就是巨大的石雕像,原來嬴政把碣石金宮修建在這里,難怪從來都沒有人真正見到過,而張四爺堅信的東海龍宮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里,或許每個到這里的人,見到這樣氣勢磅礴的宮殿也只能想到東海龍宮了。
我們走進(jìn)宮殿,第一個反應(yīng)是想起大爺海里那座曠世寶藏,而這里似乎和那座寶藏不相上下,只是有些隨意,在宮殿中到處都是堆放如山的黃金銀,這里應(yīng)該很久沒有人來過,從這些金器堆放的程度看,最后離開的人應(yīng)該很慌亂匆忙,以至于宮殿里到處是散落的寶物。
即便向蕭連山這樣對錢毫無概念的人,對于這堆積如山的金殿也有些不知所措,一路走一路隨手拿著地上的金器,但總是發(fā)現(xiàn)下一個拿在手里的更好,所以從進(jìn)來我就一直聽見蕭連山手中金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越千玲和顧安琪畢竟是女生,或許就沒有不喜歡黃金的女生,早已經(jīng)忘了我們在什么地方,興高采烈的到處找尋自己中意的金器。
聞卓依舊一副漠然的樣子,我已經(jīng)習(xí)慣他這個表情,不過看見他并起雙指,口里細(xì)細(xì)念了幾句后對我說。
“好奇怪,這里一樣用不了道法。”
我也和他一樣,從進(jìn)到海道以后就發(fā)現(xiàn)道法用不了,我們向金宮深處走去,停在最里面的一幅很奇特的壁畫上,在金宮最深處是一面黑色的墻面,金宮是鑿開山體所建,我和聞卓估計這墻面少說長也有五十米,高至少一百多米,因為是用黑色裝飾和這金宮明黃的基調(diào)格格不入,所以我和聞卓不免多看了幾眼。
這副壁畫很簡單,上面一個月亮,下面一個太陽,都是用赤紅色所繪,實在是太大,我們又只有抬頭才能看清楚,整副不明白用意的壁畫看上去有些陰森詭異。
哐當(dāng)。
身后的聲響讓我和聞卓從壁畫上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見蕭連山目瞪口呆的看著壁畫,手中選好的金器掉落一地。
“怎么這里什么東西都這么大啊,畫一幅畫也這么大陣仗,就這個月亮和太陽,要多少人才能畫出來。”
我淡淡一笑,看見越千玲和顧安琪也走過來,拿著的東西不比蕭連山少,忽然越千玲一把扔掉手中的金飾,瞪大眼睛指著我身后說。
“那那個是不是封印?!”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巨大的壁畫下面是純金高臺,而在高臺的金柱上一顆被光暈所包裹的紅色珠子懸浮在上面,蕭連山一聽到封印,想都沒想就跑上去,我大吃一驚,正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蕭連山剛一上高臺整個人就被震飛出去,好在聞卓眼疾手快接住他。
蕭連山捂著胸口心神不定,大口喘著氣,聞卓也很詫異的看看高臺上那顆紅色的珠子,意味深長的說。
“好強(qiáng)的封印,這里應(yīng)該就是九天隱龍決的法力。”
我記得秦一手是用嬴政元陽設(shè)下的封印,這個結(jié)界相當(dāng)于擁有嬴政的法力,除了嬴政自己任何人都破不了,這也是為什么魏雍要利用我的原因。
我走上高臺果然耳邊縈繞的共鳴聲變成一條清晰的音線,嬴政的元陽就在那四件神器中,如今兩件被我學(xué)到,我身體里已經(jīng)有了他的元陽,這也是為什么我會偶爾擁有嬴政記憶和法力的原因,我慢慢向前再走一步,果然沒有被抗拒,我緩緩伸出手去,九天隱龍決被封印的法力就在這顆珠子里,只要我破碎封印珠,我就能擁有被封印的法力。
“等一下!你不能解開封印。”
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我回頭看見聞卓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我。
“為什么?”我疑惑的問。
“我們之所以不能用道法,就是因為這顆封印珠。”聞卓很認(rèn)真的對我說。“從石壁上刻的文字看,這海底是沉入東海的,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海底,為什么這里沒有被海水淹沒,我估計就是因為這封印珠的原因,封印珠不但封印了九天隱龍決的法力,也同時封印了這海島。”
我的手收了回來,事實上聞卓說的有道理,我學(xué)的是九天隱龍決的道法,被這封印珠封印還說的過去,可聞卓并沒學(xué)到了這里他一樣無法用道法,可見這封印珠有多強(qiáng)大。
一旦我解開封印,環(huán)護(hù)在海島周圍的結(jié)界就破了,我們瞬間會被淹沒在海底,我站在高臺上一籌莫展,明明千辛萬苦找到這里,封印珠就在眼前,卻又不能解除封印。
“雁回哥,有件事我沒想明白,如果秦叔并不想讓你知道封印的地方,他完全沒必要留下這海島,就讓海島被海水淹沒,我們根本找不到。”越千玲在下面看著我若有所思的說。“秦叔卻在海底留下這樣一個被封印的島,除了封印你九天隱龍決的法力外,似乎還有其他原因。”
“那那怎么辦?好不容易才到這里,難道空手回去?”蕭連山很茫然的說。“就算想回去,可怎么回啊?”
“你們到了這里不能用道法,那秦叔同樣也不能,他既然把九天隱龍決封印在這里,他能來就一定有回去的辦法。”越千玲想了想很冷靜的說。“先不管這封印珠破不破除,我們應(yīng)該先找到回去的辦法,知道怎么回去,再考慮封印珠的事。”
我從高臺上下來,越千玲和聞卓說的都有道理,如果這封印珠真是支撐著海島的結(jié)界,我破去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如何回去的辦法。
我們來的路已經(jīng)被毀掉,何況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我們能下來也可能上去,所以秦一手離開這里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而且我也很奇怪,為什么會在這里修建一座金宮,如果是為了財富,我怎么想也不認(rèn)為三界獨尊的王者會把財富放在眼里,修建這里一定還有其他用意。
我讓大家分開在這偌大的金宮中到處看看,或許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們分散找尋,可除了散落一地的金器外,并沒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
顧安琪的喊聲把我們召集過去,她在那幅壁畫前面發(fā)現(xiàn)一個像機(jī)關(guān)把手的東西,我們圍過去看見地上有一個黃金把手,但不知道有什么用。
“你們不認(rèn)為這些巨大的鐵鏈在這里很奇怪嗎?”聞卓忽然抬著頭喃喃自語的說。
我們隨著他目光看過去,才注意到這金宮左右兩邊各有四條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巨大的鐵鏈,一頭沒入金殿地底,而另一頭鑲嵌進(jìn)黑色的壁畫之中,怎么看都和這金殿構(gòu)造布局極其不協(xié)調(diào)。
“會不會是用來支撐金殿的?”蕭連山說。
“應(yīng)該不會,這金殿已經(jīng)很牢固,何況你見過用鐵鏈來支撐宮殿的嗎?”顧安琪搖搖頭否決了蕭連山的想法。
“這些鐵鏈左右對稱,而這機(jī)關(guān)把手正好在正中間。”聞卓的指頭在把手上敲擊幾下。“這機(jī)關(guān)應(yīng)該是用來控制這些鐵鏈的。”
“你們說,會不會有隱蔽的通道,而這些鐵鏈就是開啟通道的機(jī)關(guān)啊。”越千玲眼睛一亮興奮的說。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就是這鐵鏈未免也太大了,到底什么樣的通道會需要這么大的鐵鏈來開啟。”我揉了揉額頭若有所思的回答。
“要不搬下這把手看看,現(xiàn)在我們的選擇挺多,不過結(jié)果都一樣,要么解開封印珠,我們被海水淹死,要么留在這兒什么都不做,活活被困死。”蕭連山看著我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就算這把手拉下來,這金宮塌下了,橫豎都是一死,萬一真是回去的通道呢?我們還不如賭一把。”
蕭連山的提議有些盲目,不過他說的的確有道理,留下這機(jī)關(guān)一定有原因,不知道是我太好奇這把手的用途還是實在沒有合適的辦法,我有些同意蕭連山的建議,回頭看看越千玲和顧安琪,她們也點著頭。
聞卓更加無所謂,攤著手一臉邪笑。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吃了你的螃蟹。”
我無奈的搖頭苦笑,深吸一口氣示意大家都站到一邊,蕭連山把手握在黃金把手上,看我點頭后,用力拉了下來,我們幾乎都沒動,緊緊的等待著會發(fā)生的事。
把手被拉下后,我們聽見從地底傳來一聲金屬轉(zhuǎn)動低沉的聲音,很久遠(yuǎn)但卻很清楚,那聲音撞擊在我心房上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還很小逐漸變大,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后簡直就在我們腳下轟鳴,我下意識牽著越千玲的手,但那聲音忽然有戛然而止。
我們依舊沒有人說話,像是毫無目的的等待。
嘣!嘣!
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然后我們看見左右兩邊的第一排繃緊的鐵鏈低垂下去,一連八聲巨響后,所有的鐵鏈都垂在金殿中,我正想說話突然地動山搖,整個金殿劇烈的晃動起來,但這搖晃僅僅持續(xù)了一下后就停止,我們警覺的看著四周,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什么動靜。
黃金把手并沒給我們開啟什么隱秘的通道,看著那些低垂巨大的鐵鏈,我和聞卓對視一眼,心里都很清楚,之前這些鐵鏈?zhǔn)枪潭ê玫模贿^現(xiàn)在已經(jīng)斷裂了,但結(jié)果并不壞,至少金殿并沒有塌下來。
我們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我重重嘆口氣,蕭連山靠著黑色的壁畫,看他的樣子很憋屈,轉(zhuǎn)身重重一拳打在壁畫上發(fā)泄,轉(zhuǎn)過身去我才看見他呲牙咧嘴的捂著手。
“破劈畫也欺負(fù)老子。”蕭連山越想越是氣,跑到地上的金器中找到一個尖銳的器物,估計是憋了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地方發(fā)泄,我看他情緒低落也沒阻止他。
蕭連山舉起金器用力插向壁畫。
鐺!
金器撞擊到壁畫后應(yīng)聲而斷,彈起的碎片劃傷了蕭連山的手,鮮血冒了出來,蕭連山看看斷裂的金器,重重砸在地上,無力的靠著壁畫倒坐下去。
“你傻啊,好好的對一堵墻撒氣,傷了自己吧,活該。”顧安琪雖然嘴里不依不饒,但看得出她很心痛,蹲在蕭連山面前給他包扎。
“這墻也太硬了吧,什么破石頭做的啊。”蕭連山或許是發(fā)泄后,心情也好了點,加上顧安琪陪在他身邊,一臉憨笑的又用手捶了幾下身后的石壁。
我剛想說什么,就看見聞卓慢慢走過來,我竟然在他眼神中撲捉到一絲驚恐,這表情他是絕對不應(yīng)該有的,這一點他和蕭連山倒是差不多,甚至比蕭連山還要從容。
“我剛才剛才好像看見壁畫動了?!”聞卓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壁畫?動了?”我詫異的笑著,蕭連山失控我還能理解,聞卓居然也會反常,一副壁畫怎么可能會動。
一向都是聞卓沒心沒肺的開我玩笑,我正想奚落他,忽然發(fā)現(xiàn)聞卓的眼睛和嘴同時瞪大,我倒是很喜歡看他現(xiàn)在這樣的表情,有時候我真認(rèn)為他都不應(yīng)該是人,因為一個正常人的恐懼他從來都沒有過,不過真看見的時候我又有些后悔,能讓聞卓恐懼的事
我發(fā)現(xiàn)被越千玲牽著的手變的冰冷,她的指甲都快陷入到我掌心中,我慢慢轉(zhuǎn)過頭,整個身體不由自主抖動一下,我蠕動著喉結(jié),臉上一片蒼白,身體很僵硬似乎有些不聽使喚。
蕭連山還在和顧安琪說笑,抬頭看見我們?nèi)四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我就出出氣,你們別擔(dān)心,就破了點皮,多大點事,瞧你們緊張成啥樣了,臉都白了。”
我們僵硬的呆立在原地,事實上我們并沒有去看蕭連山,我們都看著他身后的壁畫。
這副壁畫很簡單,上面一個月亮,下面一個太陽,都是用赤紅色所繪,實在是太大,我們又只有抬頭才能看清楚,整副不明白用意的壁畫看上去有些陰森詭異。
不過這壁畫上的太陽已經(jīng)從赤紅色變成了金色,宛如一輪真正掛在天空碩大的太陽,只不過我們?nèi)硕伎匆娺@金色的太陽中間有幽深陰暗豎立的瞳孔。
這是一只眼睛,一只緩緩睜開充滿殺戮和戾氣的眼睛。
日月同天陰魂蕩。
這是張四爺告訴我們那四句話中最后的一句,之前我一直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現(xiàn)在懂了,我也明白為什么秦一手會把九天隱龍決封印在這里。
面首有日月雙瞳的東西我剛好知道一個,雖然我很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六神諸山,淪漣大壑。北風(fēng)勃來,簸蕩不息。帝命巨鰲,更負(fù)危揭。冠簪東出,以為碣石,燭龍雙眸,以為日月。
燭龍!
我想起之前在山頂石壁上看見的篆刻。
破蓬萊,鎖陰于底。
中間幾個字模糊殘缺看不清,但現(xiàn)在我知道是什么。
破蓬萊,鎖燭九陰于底。
我們拉下的黃金把手沒有開啟回去的路,但卻放出了傳說中的上古兇獸。
燭九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