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借陽壽
從洪孝禮那兒回去后,我就讓越千玲和蕭連山開始收拾東西,言西月給我們留了三個月時間拿回龍椅,如今龍椅已毀留在這里已經(jīng)沒任何意義。
蕭連山和越千玲都問如果離開,純金臥虎兵符怎么辦,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來泰國一年多時間,始終沒有任何關(guān)于臥虎兵符的線索,唯一寄予希望的玉佛里面卻是一縷斷發(fā)。
言西月的實力絕非我能抗衡,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我們,當日在山頂他放我們走,我看他眼神決絕雖然有一絲我不懂的顧慮,但我很清楚,時間一到他下次見我們的時候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年多時間唯一的收獲是言西月給我的九天隱龍決,按理說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可等我看完所有的竹簡才意識到,里面的東西深奧難明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悟透,我相信多給我點時間,或許我能參悟其中一些,可我現(xiàn)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陳婕告訴我,洪孝禮竟然真按照約定,將一半家產(chǎn)轉(zhuǎn)到我名下,她幫我算過,以我現(xiàn)在的財力實際上已經(jīng)超過了洪孝禮,再加上趙治幫我打理的黑幫,連我自己都沒想到,一年多的時間,我居然從了黑白兩道最有權(quán)勢的人。
我告訴陳婕想要離開的想法,陳婕說想跟我們一起走,我搖頭拒絕,前途吉兇難測,這不該是她要經(jīng)歷的東西,何況對于錢財運作我一竅不通,還需要一個幫我打理這一切的人,陳婕雖然很不情愿,最終還是答應(yīng)留下來。
至于許東正留給我的黑幫,我找到趙治,拿出那枚銅錢信物推倒他的面前,趙治算是忠義之人可托大事,我希望他能接手黑幫,可趙治想都沒想又把銅錢推還給我,要讓二十余萬人臣服,還有內(nèi)外八堂十六位大爺心甘情愿俯首聽命,他直言自己做不到,在我殺了容亦后我在黑幫的威信無人能及,趙治告訴我,如果我現(xiàn)在交出銅錢信物,整個黑幫都會因為群龍無首而大亂。
我權(quán)衡再三收回了信物,告訴趙治在我走后,繼續(xù)由他打理黑幫。
我交代完所有的事,讓越千玲和蕭連山等我,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比如有人喜歡各色女人,有人喜歡權(quán)力,還有的人喜歡財富,而洪進卻喜歡賭,剛好在清線所有大小賭場都是我的,所以要找到他并不難。
我看到洪進的時候他正在拿著一副牌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面前的籌碼推擠如山,他好像挺喜歡這種贏錢的感覺,以他的身份沒人可以和他對賭,所以整張賭桌前就坐了他一個人,就連椅子也全撤走,但在他旁邊卻空了一把,好像是留給什么人的。
洪進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愚鈍的笑起來。
“秦先生鴻運當頭還沒恭喜你,如今你可是黑白兩道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外面都說我父親是泰國華人首富,但現(xiàn)在這個首富的頭銜想必應(yīng)該由你來當了。”
我來見洪進特意帶上了蕭連山,賭場里的人見我進去都站起身,我低頭對趙治吩咐賭場所有的人都離開,不到片刻功夫偌大的賭場除了我和蕭連山,還有對面的洪進空無一人。
我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洪進的對面,指了指洪進旁邊的空椅子對蕭連山說。
“你就坐到他旁邊去。”
洪進嘴角忽然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置不是留給人坐的,我勸你最好別坐這里。”
蕭連山從來不會質(zhì)疑我說的話,根本沒理會洪進,坐到他身邊。
“我看過洪孝禮的面相,富貴雙氣福澤綿長,一生康平連小災(zāi)小痛都少的很,更不用說是重病了,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會得重病,直到我那天見到你。”我直視著洪進面無表情的說。
洪進看蕭連山坐到他身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身子靠在椅子上平靜的回答。
“秦先生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既然不知道我就慢慢給你說,今晚時間還長。”我轉(zhuǎn)動著面前的一個籌碼冷冷說。“我后來特意問過洪孝禮,他那間收藏室是誰弄的,他告訴我是你。”
“父親喜歡古玩收藏,我投其所好給他弄一間收藏室難道有錯?”
“這個沒錯,不過里面的擺設(shè)大有問題,收藏室窗口向西,窗邊有紅木桌,洪孝禮的房子本來是坐北朝南,你反開窗戶向西,是顛倒陰陽,紅木桌是紅色,太陽西下從窗戶照進了,紅木反紅光,桌上銅鏡聚光反射進屋里,是陽宅大忌的白鏡血光煞,血光小口伏尸纏,人在這樣的房間久居必定會有血光之災(zāi)。”
洪進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換了一個姿勢想了想回答。
“我完全是按照房間合理性的擺設(shè),不過都是進過我父親滿意后才放上去的,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何況我真不知道秦先生說的這些是什么。”
“不懂就聽我說完。”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有些不自然的洪進不慌不忙的繼續(xù)說。“我在窗戶上看見一串銅風鈴,風鈴本是化煞所用,可我見窗口風鈴有八角,每一角都異常鋒利尖銳,不管風鈴怎么轉(zhuǎn)動,總會有一角對著房中,風鈴是銅制五行屬金,而洪孝禮是木命之人,銳金克木主大兇。”
“我”
“聽就是了,沒讓你問。”還沒等洪進開口,旁邊的蕭連山打斷了他的話。
“我在墻邊看見左右各立放著古董花燈一盞,燈口的四個角下是銀鉤,吊著神態(tài)各異的孩童嬉戲銀飾,和燈上的百子圖相得益彰。”我接著繼續(xù)對洪進繼續(xù)說。“這燈架是明代器具,做工倒是精致,不過想必你也知道這燈架是用來干什么的,明代陪葬有埋床的習慣,這兩盞燈架正是冥床旁邊的擺設(shè),先年買得死人床,清明家中長嗣亡,死人的床放在屋子里,家中長子會被刑克致死,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你更希望你大哥洪達死的。”
洪進的眉頭微微一皺,很疑惑的看著我,然后下意識瞟著蕭連山坐的位置,剛才愚鈍的笑容已經(jīng)蕩然無存,狡黠的目光里透著陰冷。
“燈架我是從別人手上買的,我只知道是古董,至于是什么用途我就不清楚了,何況我父親也很喜歡。”
“那是洪孝禮不知道燈架是用什么做的,燈口的四個角下是銀鉤,吊著神態(tài)各異的孩童嬉戲銀飾,四同死,吊著的孩童身上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有洪達身上的東西,而燈上的百子圖是用人皮所畫,百子是白子,白發(fā)送子的意思,洪達好歹也是你大哥,你居然下得了手用這么歹毒的風水局來刑克他。”
洪進有些坐不住,已經(jīng)連續(xù)換了好幾個姿勢,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我。
“至于供奉的玉觀音,外面披了一件純金絲衣,你也算是趕盡殺絕,佛像上面敢披這種東西,洪孝禮生你養(yǎng)你,到頭來你這個畜生狼子野心連親身父親都不放過。”
“哥,到底披的是什么東西?”
“那是用死人頭發(fā)和金絲摻混在一起編織的衣服,佛前污穢死人衣,家主臥床不在起!”
蕭連山眉頭一皺,他性子急又嫉惡如仇,聽我說了這么多,他就是再笨也能想到這都是洪進弄的,重重一巴掌打在洪進臉上。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自己親爹親哥都要害,你她媽的就不該當人。”
洪進被蕭連山打懵了,估計是沒想到蕭連山敢打他,捂著臉怒不可遏的指著他,忽然洪進臉色一片煞白,另一只手捂著胸口樣子很難受。
我也沒理會他,冷冷瞟了他一眼,拿起旁邊的撲克牌漫不經(jīng)心的的說。
“至于那兩幅古畫,左邊的是秋臺點兵,右邊的是松山藏虎,也是你刻意選好的位子,秋臺點兵圖里我仔細看過,里面兵甲手中兵戈殘破,斷金斷斧劍為殃,畫中將軍握劍指的正是對面的藏虎,只不過松山藏虎掛的位置不偏不倚是西面,藏虎就是白虎,白虎猖狂遇兵戈必弒主。”
“原來你故意說那副畫是假的。”洪進心有不甘的說。
“就算我說這些你都不承認,也沒關(guān)系。”我指著蕭連山坐著的位置冷冷說。“我見到你就感覺你身上陰氣太重,而洪孝禮血虛氣弱我就懷疑被人下了邪術(shù),今天見你旁邊空一個位置,你果然在養(yǎng)小鬼。”
“你你知道我養(yǎng)小鬼。”洪進說到一半面色蒼白極其痛苦的說。“為什么他坐沒有事,反而是我被反噬?”
“他,他能統(tǒng)御陰兵,麾下百萬亡魂,還會怕你養(yǎng)的小鬼?鬼見到他躲都來不及,還敢反噬他。”我一邊說一邊洗好手中的撲克牌。“你讓養(yǎng)的小鬼附在洪孝禮的身上,難怪他會得重病,你做這么多無非是想奪家產(chǎn),不惜弒父殺兄,洪孝禮一諾千金與人為善,就連你家先祖也知道富貴如浮云,怎么就養(yǎng)了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
我把洗好的撲克牌放在洪進的面前。
“按理說你這樣的人我不應(yīng)該放過,可洪孝禮這一輩子行善積德言出必行光明磊落,我不想他到頭為你這個畜生傷心,今天我不殺你,在這些牌里隨便抽一張,你可以不抽,不過你養(yǎng)的小鬼現(xiàn)在就趴在你背上,會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養(yǎng)小鬼是邪術(shù),方法雖然有很多,但都必須用血來養(yǎng),因為強留小鬼魂魄在法界之外,一旦小鬼不聽使喚怨念極重,會反噬主人,因為蕭連山占了小鬼的位置,小鬼害怕蕭連山只有報復在洪進身上,他是養(yǎng)小鬼的人,當然知道觸怒小鬼的后果。
遲疑了一下從我給他的牌里抽了一張。
牌面是四。
我把牌接過來抓過洪進的手,用牌的棱角割破他手指,在牌上畫好符咒,松開他的手,還沒等洪進反應(yīng)過來將牌重重貼在他腦門上,我看見洪進長松了一口氣,面色比剛才好了很多。
“我剛才幫你把養(yǎng)的小鬼超度了,不過你最好不要再心存歹念,你抽的牌是四,我借了你四十年陽壽給洪孝禮和洪達,如今你父子三人同壽連心,你最好祈禱他們長命百歲,否則如果因為你再用邪法加害,先報在你身,折壽破命你先替他們擋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