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懸一線
黃爺!
這個名字幾乎已經(jīng)在我記憶中快要消失,如果不是容亦再提起,我都快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在我最開始接觸到明十四陵到最后找到其中之一的寶藏,似乎這個黃爺一直貫穿著整件事。
雖然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黃爺這兩個字背后的人到底是誰,可看著黑桌上那四個牌位,個個都不是泛泛之輩,都讓他們心甘情愿賣命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人。
從蘇冷月第一次出現(xiàn),就不難看出,這個黃爺從一開始就知道明十四陵的存在,但我更多的把他想成貪圖寶藏的人,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這個想法了。
我見到容亦是在景隆,狼行虎吻唯利是圖的玉石商人,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斷巖未的財運和命,到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我對他的認(rèn)識似乎和對黃爺一樣,都是錯的。
容亦做那么多事,無非是為了巖未家祖?zhèn)鞯聂浯涞裣瘢抑耙詾樗菫榱隋X,可既然他是幫黃爺做事,蘇冷月在越雷霆面前出手闊綽大方,怎么看這個黃爺都不是缺錢的人,可見黃爺知道翡翠雕像和玉佛寺里供奉的玉佛之間的關(guān)系。
我轉(zhuǎn)過身冷冷看著容亦,他的面前正擺著我給巖未買的棺材,只不過現(xiàn)在蓋子被打開,灰白的骨灰上面正擺放著那碧綠的翡翠雕像,容亦漫不經(jīng)心的拿起翡翠雕像,毫不避諱的輕輕拍著上面的骨灰。
“我在景隆看見你時沒太注意,沒想到你就是黃爺一直在找的人,黃爺吩咐過,見到你務(wù)必好好招呼。”容亦注視著手里的雕像冷冷的說。“這雕像本來眼看著我就要拿到手,你竟然跑出來攪局,我命大沒死在瀾滄江里,等我把這事告訴黃爺,他老人家就猜到是你了,按理說我辦事不利黃爺會再讓我跳一次瀾滄江的,可知道你們在泰國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秦雁回才對,黃爺?shù)脑捠牵玫紧浯涞裣瘢侔涯銈儭?br/>
容亦說到這里伸出手從棺材里抓了一把骨灰,慢慢轉(zhuǎn)頭盯著我,在我的面前輕輕送開手,巖未的骨灰灑落一地到處飄散,容亦不慌不忙的接著說。
“再把你們挫骨揚灰,我就不用跳瀾滄江了。”
“他們四個都是死在我手里。”我把陳婕護(hù)在身后昂著頭回答。“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你放其他人走,有賬算到我身上來。”
“看來你還不明白現(xiàn)在的局勢,這個地方只有一個人說話算數(shù),可惜這個人并不是你。”容亦很自信的盯著我冰冷的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就沒打算讓你活著走出這里,不過我也沒打算讓你死的太輕松,這桌上四個人還看著呢,怎么我也要讓他們明目才行。”
我鄙視的看著容亦,對于威脅在魏雍那兒見太多了,或許是經(jīng)歷這么多事,我漸漸都有些麻木,不以為然的問。
“我朋友呢?”
容亦并沒有回答我,轉(zhuǎn)過頭注視著拳臺上的那場打斗,這一場已經(jīng)解決尾聲,即便是他這樣的外行也能看出來誰輸誰贏,拳賽很快以藍(lán)短褲的男人倒地而告終,陸陸續(xù)續(xù)跑上去幾個人,秩序井然的清理著拳臺,其實也只不過是簡單的沖洗一下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隆重的血腥味,而這樣的味道越強(qiáng)烈,在場的所有人越是狂熱和興奮,我回頭看了看身旁的陳婕,很后悔把她卷進(jìn)了,陳婕似乎也意識到我目光中的歉意,臉上的表情還是輕松和從容。
“我不怕。”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換了任何人我都不會相信,可看陳婕的樣子,我很確定她真的不怕。
拳賽的第二場馬上就要開始,出場的兩個人分別穿著紅色和黑色的短褲,正在臺上活動著手腳,做最后的準(zhǔn)備,容亦指著拳臺說。
“黃爺說你道法高深,相術(shù)更是了得,既然來了,時間還多,不如我和你賭一場,你說這場誰會贏?”
“我不會和你賭。”我昂著頭沉穩(wěn)的回答。“我的朋友呢?”
“你選了我就放了你的朋友。”
我遲疑了一下,輸贏我根本不想理會,瞟了拳臺一眼說。
“紅方。”
容亦滿意的點點頭,對旁邊的手下微微抬了下手指,很快我就看見好幾個人押著蕭連山出來,走近才看見他嘴角有傷但并無大礙,倒是負(fù)責(zé)押送蕭連山的那幾個人傷的不輕。
“哥”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在蕭連山旁邊我并沒看見越千玲,眉頭一皺有些著急的問容亦。
“我還有一個朋友呢?”
“鐺”
拳臺上傳來清脆的鈴聲,第二場拳賽開始,容亦的注意力回到了拳臺上再也不看我們一眼,容亦抓了越千玲和蕭連山,引我到這里來當(dāng)然不會僅僅是讓我和他賭一場拳賽,但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關(guān)心這場拳賽的重視度遠(yuǎn)超過站在他面前的我們。
我對拳臺上的泰拳不懂,只希望早點結(jié)束,看容亦沒留意的時候小聲問旁邊的蕭連山。
“龍角號呢?”
“在陳婕的家里,當(dāng)時他們突然沖進(jìn)來,我都沒防備。”蕭連山小聲的回答。
我暗暗嘆了口氣,這里全是容亦的人,以我的道術(shù)我有把握可以制服面前的容亦,但我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認(rèn)識蘇冷月和歐陽錯他們,似乎對于他們口中提及的黃爺,死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就算我制服容亦,相信他也不會是投鼠忌器的人,本指望蕭連山用龍角號的,現(xiàn)在看來我們完全處于劣勢,更讓我擔(dān)心的是,到現(xiàn)在我也沒看見越千玲,容亦能放了蕭連山,為什么要留著越千玲呢?
當(dāng)我還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臺上黑短褲重重一拳打在紅方的太陽穴上,紅方應(yīng)聲倒地,當(dāng)黑短褲驕傲的舉著手在拳臺上走了一圈后,我看見容亦心滿意足的鼓掌點頭,然后回頭看看我。
“原來你算的也并不是太準(zhǔn)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既然是賭局,就會有輸贏,既然你賭輸了就要付出代價。”
容亦說完用手指了指我的后面,我連忙回頭一看,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手下的冷汗瞬間滲出來,我終于看到了越千玲,只不過她被捆綁在樓頂上,離我們站立的地方有幾十米高,她的雙手和頸部被繩子固定在樓頂上,整個人懸吊在半空中,嘴里貼著膠帶。
我大吃一驚,兩指剛并攏想施法救越千玲,背后傳來容亦有恃無恐的聲音。
“我勸你最好別想在我這兒救人,更不要想著你的道法,蘇冷月和歐陽錯他們都能死在你手里,我又怎么會不提防點,就算你道法再有多高深,我這兒人可不少,要么你全把我的人都給解決了,否則”
容亦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是留給我自己看的,周圍十幾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們,樓頂上還有人用槍對著越千玲,只要我一抬手,不用容亦點頭,這些人也會開槍,容亦的兇殘我心知肚明,我倒不怕旁邊這些人,可我沒把握能保護(hù)其他人的安全。
“哥!你看!”
蕭連山用力拉著我的胳臂讓我往上看,越千玲被三根繩子綁著,雖然懸掛在幾十米高的半空,但還算牢固,可如今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容亦的手下正在割越千玲綁在左手的繩子。
“姓容的,是男人真刀真槍的招呼,別***拿女人撒氣。”蕭連山的拳頭又握了起來,怒不可歇的對容亦大聲說。
陳婕向前走了一步,指著容亦剛想說完就被我拉住,還沒等我開口,越千玲左手的繩子已經(jīng)被隔斷,本來三條捆綁她的繩子剛好可以固定住她的身體,如今只有兩條,我們驚恐的抬著頭,越千玲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在幾十米高的空中來回晃蕩,捆綁在她脖子上的繩子勒紅了她的臉,越千玲的左手緊緊抓著頭上的繩子,表情很痛苦,口里貼著膠帶,我只聽見她嗚嗚的求助聲。
容亦不慌不忙的轉(zhuǎn)過頭,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看著我。
“你既然相術(shù)了得,能不能救你朋友就看你本事了,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三場拳賽,你賭輸一場,我就割掉一條繩子,現(xiàn)在還有兩場,你要好好把握機(jī)會,我答應(yīng)過你放了你朋友,我不食言,只是我打算把你朋友從樓頂放下來,置于她還能不能安然無恙的站起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容亦說完笑容滿面的指著黑桌上的那四個牌位很得意的對我繼續(xù)說。
“他們四個都比我厲害,可都死在你手里,你看我,什么都不會,但我不怕你,因為我比他們都笨,黃爺給我說,你不怕死,可你怕身邊的人死,我就記住了這句話。”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容亦并不笨,只是他和魏雍一樣,知道我的弱點在什么地方,或者應(yīng)該說是他口中的黃爺知道,雖然我現(xiàn)在恨不得把容亦碎尸萬段,可他那幾句話不偏不倚就按在我的七寸上,我的拳頭快捏出水,但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br>